白晓月:“放心!我就是去确认一下,并不是要抢夺碧灵玉。”
相比起抢夺碧灵玉,白晓月更加好奇绿博渊的身世。既然拥有碧灵玉,那么绿博渊必然是与萧夫人有关之人。他……会不会就是水无欢的后代呢?
白如霜:“你去吧!一路小心!我会照看倾颜!”
白如霜点头应承。
白晓月:“好!我去去便回!”
垂耳兔“嘭”的一声忽然化为一缕青烟,从白如霜面前凭空消失。
白如霜转身遥望窗外清冷月色,目光清幽,淡淡地,似乎飘了很远很远。
那个传说……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
……
夜黑风高,明月高悬,清冷地俯瞰着大地。
白晓月化身垂耳兔,静悄悄潜入涮涮锅。
时值午夜,涮涮锅已经打佯。桌凳整整齐齐地叠放,没有守夜人,安静的空间中,就只有垂耳兔一人轻如蚊蝇的脚步声。垂耳兔睁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四下寻视,鼻子动了动,寻着味道,一路往内铺摸去。
进了内院,普普通通的四合院,载种着几排苍青翠竹,一路沿着墙院延伸到窗户下。水井、竹架、石桌、石凳,简简单单的院落,并无特别之处。垂耳兔沿着翠竹一路行到一扇敞开的窗户下,鼻子动了动,他再次闻到了碧灵玉的味道。
碧灵玉,莫非就在这间敞开窗户的房间中?!
垂耳兔跃上窗台,探头望去,简单质朴的居室,没有多余的装煌。几幅苍劲有力韵味十足的字画,便是房间中唯一的装饰。鼻翼间飘来墨香缕缕,细看,原来窗户正对着书桌,书桌上摆放着笔墨子砚,墨香便是从打开的砚台里飘出。
垂耳兔跳下书桌,落在雪白的宣纸上。精明的大眼睛四下巡视,确认没有危险之后,他沿着宣纸走到书桌边缘,跃下地,一路往里,绕过屏风,走向里面的床榻。
空空如也的床榻,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没有人休息,也没有人气。摸上床单,凉冰冰的触感告诉他,今天不曾有人入睡。垂耳兔眉头紧皱,桌案上未曾合上的砚台,无人入睡的床榻,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儿?
不对!碧灵玉的味道怎么突然不见了!
醒悟过来的垂耳兔顿悟中计,恐怕他刚刚潜入涮涮锅便已经被人察觉。那个人故意引他来此,就是想将他一网打尽。他急忙跃上床榻,缪足往敞开的窗户奔去。说时迟,那时快,一张钢丝铁网从天而降,朝垂耳兔罩下。
垂耳兔身形奇快,迅如闪电躲过铁网的奇袭,朝窗户飞奔。冷不妨窗户骤然紧闭,桌台上烛火晃动,两个身躯庞大的男人凌空落地,手中大刀寒光凛凛。
“好灵活的兔子!”
陈汉谋啧啧称奇,他这辈子走南闯北,从没有见过这么动作敏捷迅猛的兔子,其动作之快,连猎豹都要自愧弗如。
“这岂会是寻常兔子!”孙子仲说。
寻常兔子,哪里有这样的速度和本事!而且,瞧这只兔子潜入房间时的小心翼翼,时不时地环顾四周,目光警惕而醒目,这只兔子显然通人性,能够用人类的方式思考问题。
原本以为闯入的是什么毛头小贼,不想竟然是一只通体雪白油亮的垂耳兔。当真罕见极了!究竟这是从哪里来的神奇兔子,竟然比人类还精明能干。
果然有埋伏!
垂耳兔暗叹中计,内心却也奇怪自己明明已经小心翼翼,谨慎行事,为何还会惊动了陈汉谋和孙子仲。莫非,他们早就怀疑上自己?
看见垂耳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神色淡定无波,既不害怕,也不逃跑,就像个人似地与自己对持,陈汉谋啧啧称奇,“小兔子,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奇物?我们守株待兔忙活这大半夜,莫非就是为了你?”
垂耳兔淡定地站在那里直视陈汉谋和孙子仲,不说话,也不动作,那眼神就仿佛在说:“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夜会来?”
脑中电波仿佛接收到垂耳兔的问询,陈汉谋下意识回答:“我们大哥精通五行八卦,他推算出今夜将会有不速之客来访。嫂子擅长奇门循甲,她在大厅中布下阵法,你一来,铜铃响动,我们便知道,有人闯入。”
“汉谋!”孙子仲突然大喝,把陈汉谋从呆滞中吓醒。
陈汉谋抓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这么多秘密。他抓耳挠腮,不可思仪道:“奇怪,我怎么会主动向你解释……”
“你这只妖兔!”
孙子仲意识到是垂耳兔用眼睛控制了陈汉谋的心神,让陈汉谋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今晚的秘密。他大怒,举刀朝垂耳兔砍去,“我杀了你——”
垂耳兔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孙子仲,孙子仲朝前冲的姿势突然停止,紧接着大刀仿佛有自主意识般,脱手,朝另一边飞去,深深刺入案桌,入木三分。
孙子仲不可思仪地看着大刀脱手,满面震惊。
“子仲,你怎么了?”
陈汉谋也意识到不对劲,他意识到所有事情都是垂耳兔在捣鬼。他哇哇大叫,朝垂耳兔扑来,“你这只死兔子,我砍死你——”
“汉谋,停手,不得无礼!”
绿博渊的声音适时从纱帐后传出,紧接着,他清雅俊秀的碧色身影从纱帐后缓缓步出。
陈汉谋挥舞的大刀堪堪在垂耳兔眼前一公分处停下,就仿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控制,他不可思仪地看着无论如何都无法砍下去的大刀,拼尽全力,却无结果,最后连手臂都开始颤抖。
“靠!”他忍不住暴粗,“他奶奶的,怎么这么邪门!”
“够了!子仲、汉谋,退下!不得对贵客无礼!”
绿博渊再次开口喝止。
陈汉谋不满地哇哇抗议,“大哥,哪里有什么贵客,分明就是只野兔子嘛!让我炖了它熬汤吃!”
绿博渊摇头,他这兄弟就是个实心眼,至今仍未看清楚状况。他反问:“野兔能够躲过你们二人的捕捉,野兔子能够控制你让你说话?”
“我……”陈汉谋顿时语塞。
他的确意识到了这只兔子的不简单。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垂耳兔瞥了绿博渊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被大刀砍破的案桌,站在那柄明晃晃寒光刺眼的大刀旁,红色的眼珠子有如幽灵之光闪动,一眨不眨地盯住绿博渊。
绿博渊看着垂耳兔那充满警惕的阴冷目光,笑容依然如春风扑面。他说:“尊客莫惊。我这两位兄弟都是粗人,如果刚才惊搅了尊客,还请尊客切莫放在心上。”
“大哥——”
陈汉谋不满意绿博渊对一只兔子恭敬有礼,开口正想抗议,被孙子仲拉住。孙子仲说:“别着急!大哥做事自有道理!”
陈汉谋看了孙子仲一眼,撇撇嘴巴,不情愿地住了口。
看见垂耳兔依然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全然没有搭理之意。绿博渊笑得比刚才更加温柔和煦。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垂耳兔,一动不动。看似爱人之间深情对望的有爱画面,实则二人的意识正在电波之间交锋。
终于,垂耳兔红眸默了下去,它移开目光,毛绒绒的小爪子搔了搔鼻子,眼珠转动。
绿博渊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抹去,笑容依然温和,仍而眉宇之间已显露疲惫之色。
好厉害的垂耳兔!
他含笑道:“江湖之中人才辈出,尊客果然是位高人。”
白晓月:“绿博渊,之前是我小看了你。”
不再“深情”对望,而是开**谈。垂耳兔一开口,就吓坏了陈汉谋和孙子仲。
“兔……兔……兔……兔子会说人话……”
陈汉谋惊悚了,结结巴巴,吐字不清。
他这辈子见过大风大浪无数,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荒谬的事情!兔子竟然会开口说人话?!这个世界怪诞了!这个世界荒唐了!
孙子仲大为诧异。然而,他并不像陈汉谋那样惊悚。虽然兔子会说人话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只兔子一开始就表现得极为诡异,如今它开口说人话,不过是在诡异之处更添上一笔罢了。
绿博渊倒不像陈汉谋和孙子仲那么惊悚。早在与垂耳兔的目光对峙间,他就知道这只垂耳兔不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这只垂耳兔的精神控制能力当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非常人所能及。若非他心智坚定,恐怕早被垂耳兔诱拐了去。
可怕的兔子!
“不知尊客何人,可否现出真身?”
哪里有兔子会说人话!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只兔子是某人的化身!
绿博渊话音刚落,垂耳兔高高跃起,凌空翻个筋斗,雪白的烟雾从他身上散发,向四周弥漫,渐渐化作一团巨大的苍青色浓雾,凝聚不前。
陈汉谋目睹口呆瞪大眼睛,孙子仲目睹口呆瞪大眼睛,绿博渊看似淡定的神情,眼珠子却是一动不动地紧紧盯住那团浓雾。
浓雾渐散,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浓雾之后。银白无暇的长发,微白中闪烁着点点金光,刺激着人的眼球,顷刻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冰蓝如水晶剔透的眸底,是那深遂无边无尽的海洋,有如旋涡般,将人深深吸引,再也无法离去。俊美无与伦比的容颜,有如神坻降临的高贵气质,清缈孤傲的仙人之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梅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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