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清澈,缓缓流淌,即使不用手触摸,也似乎流进了心中,流走了内心烦躁,滋润着郁闷已经的心灵,让它逐渐平静,再逐渐飞扬。
白晓月:“多年未曾回来,这里的景色依然如此好美,令人神往!”白晓月由衷感叹。西湖的秀丽,钱唐的雄壮,大漠的绝唱,雪山的瑰丽,又怎比得上绝谷人间天堂。
白如霜:白如霜深有同感,“他日隐退江湖,远离俗世凡尘,我定会重返绝谷,在这里渡过下半生。”
白晓月:“这倒不错!”
能够在如此美如仙境的地方平平淡淡地渡过下半生,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夕阳渐落的山间,忽然升起阵阵薄雾,慢慢的随着风儿拢过山腰。苍青色的树叶在如烟似雾的笼罩中,远远近近,似朦胧似清晰,高高低低中,如置身仙境。
那烟雾自远方山中升起,不似一般轻烟,凝而不散,慢慢的逐渐罩上整个山谷。不是青色的烟,也不是白色的雾,而是粉粉的桃红,带着几分紫气,看上去极慢极薄的烟雾,却在白晓月和白如霜的交谈间已经侵入了大半个山谷。
白晓月:垂耳兔红眸骤然瞪大,疾声惊呼,“如霜,小心!”
白如霜:“迷踪阵!”
白如霜面露瞬间的惊诧之色,紧接着,他潜心凝神,注视着粉色烟雾飘来的方向,紧抱倾颜,垂耳兔则钻进白如霜的衣领。
白如霜紧搂倾颜的腰身,纵身腾空跃起,脚尖轻点树枝,步法奇快,有如雄鹰展翅,飞跃烟雾之上,稳稳落于一处巨岩。在他身后,粉色烟雾弥漫,身前却是一片清净天空,碧花掩影间,木屋若隐若现。
白如霜:“好险!”
若非闪躲及时,险些就被困阵中。这个迷踪阵顾名思议,一旦陷入,便如盲头苍蝇,迷失方向,再寻不到逃生之路,直至被困死阵中,终生无法逃离。
好险!好险!
白如霜长舒一口气,幸好月提醒及时,要不然,小命冻过水。
“你们怎么回来了?”身后传来冷如冰霜的清缈声音,淡漠寡情,像极了白如霜贯常的语调。
白如霜回首,身后是一间雕花掩影的木屋,木屋前的花圃里种满各式草药,淡淡的药香飘散风中。
木屋前站着一个白衣男子,单薄的衣衫,下摆在风中轻轻摆动,发丝银白如雪,随风飞扬,近似透明的脸,绝世孤立。直挺挺的鼻梁冰白色的唇,竟没有半分生人气息。说他是死人吗?却又有着临风欲仙的风露之姿。
他冰眸冷然,定定站在那里,有如刚刚下凡的仙人,静静的俯瞰人间百态,人世间一切喜怒哀乐全与他无关。他冰冷地盯着他们,银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欲望,身上飘洒着淡淡的飘渺气息,与这绝仙圣谷,融为一体。
白如霜:“师傅!”
瞧见他的那一刹那,白如霜面露喜色。而垂耳兔也在同一时间从白如霜衣领中钻出,跃下地,白雾弥漫,他变回人形。
“你们怎么回来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
洛霁楠神色清冷,并未因为看见爱徒而有半分喜悦悸动。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如霜和白晓月,萦绕周身不散的冰冷,就仿佛在责怪这二人的闯入打扰了他的清修。
白晓月不废话,因为他知道在师傅面前任何掩饰都是没有用的!师傅心如明镜,跟师傅耍心眼,那样只会激怒师傅。
白晓月:白晓月“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低头叩拜,对洛霁楠说:“求师傅救倾颜一命!”
白如霜:“师傅!”
白如霜:白如霜跟在白晓月身边跪下,他双手将怀中的倾颜轻轻放在师傅面前柔软的草地上,垂眸低首,“师傅,徒儿学艺不精,辨认不出此毒,无法化解,求师傅搭救。”
洛霁楠看了两个跪在自己面前面带恳求之色的徒儿一眼,又低头看向面无血色,唇齿发黑,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心头突兀一跳,眉头拧成疙瘩。
“她是何人?”
白晓月:白晓月毕恭毕敬地回答:“她是徒儿的娘子。”
“所中何毒?”
白晓月:“徒儿……”
白如霜:白如霜代为回答:“徒儿愚昧,学艺不精,辨认不出,求师傅指点。”
洛霁楠雪白衣袖飞扬,看似被山风吹起,其实早已动作奇快地出手查看了倾颜的奇经八脉。当衣衫回落,他冷若冰霜的声音再度响起,“此毒名为冰火蛊,天下无药可救!”
白如霜:“师傅!”
白晓月:白晓月的心脏在刹那间如同万箭穿心,血流成河。他的心,在那一刻,沉到谷底。他额头着地,对着洛霁楠叩首,急切地乞求,“既然师傅能够辨认出此毒,必然有解毒之法。求师傅施以援手,救我娘子!大恩大德,白晓月莫齿难忘。”
洛霁楠薄唇微启,吐出冰冷的两个字,“无解!”
白如霜:“师傅!”
白如霜:白如霜也急了。他顾不得顶撞洛霁楠,急切地说:“师傅教导徒儿医术之时,曾经说过,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悲抿天下苍生。师傅,您不能够见死不救啊!”
“非我不救,而是她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洛霁楠神色冷冽,不动半分。
白如霜:“如果有僻毒玉呢?”白如霜激动地问,“如果有僻毒玉,师傅能不能救?!”
“僻毒玉?”洛霁楠神色微有所动。
眼看着白如霜从倾颜怀中掏出散发着荧荧蓝光的僻毒玉,双手奉上,洛霁楠伸手接过僻毒玉,细观,又看向面色黑紫气息几绝的倾颜,沉吟良久。
虽然明明只有那么短短的三四分钟,然而跪在地上的白晓月和白如霜却觉得,如同走过了千年。
终于,洛霁楠冰冷的神情微有破裂,修长白皙近乎透明的指尖把玩着僻毒玉,长叹一声,他终于松口,“你们知道我救人的规矩。”
听见师傅肯松口救人,白晓月和白如霜面露瞬间喜色。然而在听见洛霁楠的后话后,他们又如同霜打的茄子——焉了!
白晓月:“师傅的规矩……”
以命易命!
师傅是这个意思吗?!
“非我刻意刁难,而是我已经告诉你们,她毒入膏肓,无药可救。即使有僻毒玉,也仅仅只能够吊住她的性命,延缓毒发。至于她何时会毒发而亡,我也拿捏准。如果你们一定要我救,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选——换血!”
白晓月:“换血?”
“不错!用干净的鲜血换掉她体内的毒血,但是,被换血之人则会因为毒血入体而毒发身亡。要救她,就必须牺牲一个人,你们自己选择吧!”
白晓月:白晓月和白如霜面面相视,二人同时陷入犹豫和剧烈的挣扎中。终于,白如霜张口欲言,却被白晓月先一步阻止,抢断,道:“师傅,我愿意!”
白如霜:“月!”
白晓月的话换来白如霜和惊呼和洛霁楠的侧目。洛霁楠一眨不眨直视白晓月,清冷的瞳眸闪烁着探照灯般锐利的光芒,“你是认真的?”
白晓月:“是!”
白晓月:白晓月仰视洛霁楠,目光坚定,闪烁着执拗和坚毅的光芒。“倾颜是我的妻子,是我没有好好地保护她,以致让她遭受到这样的灾难。我要救她,而且必须救她!求师傅为我和倾颜换血!”
白如霜:“月,你疯了!不行!绝对不行!”白如霜紧紧握住白晓月的手臂,激动地说,“月,你还有大事未办,你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怎么能够就此离世!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
白晓月:“如霜,我知道。我也不甘心啊,只是……”
目光低垂,落在倾颜脸上,刹那间柔情万千。
白晓月:手,轻轻抚上倾颜冰凉没有温度的面颊,留恋在她那精致的五官,唇角不由自主地荡起一抹至真至爱的眷恋,“倾颜……我又怎能让她就此离世,而自己却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不做……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倾颜,如果用我的生命能够换取你的新生,那么,我愿意……”
白如霜:“月,不可以!你是要办大事的人!如果必须要牺牲一个人的性命,那个人应该是我!”白如霜激动抢白。
白晓月:“如霜,不可以的!你的我的弟弟,我怎能让你代我承受!用自己的亲弟弟的性命去换取心爱女人的平安,你以为,我能够心安吗?”
白如霜:白如霜激动地反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去送死,自己却无能为力,你以为,我就能够心安!”
白晓月:“如霜……”深深凝视着白如霜眼眸深处那星星点点的晶莹泪光,白晓月的心为之动容。
白晓月:手掌,无意识地抚上白如霜的面颊,白晓月由衷地说:“如霜,谢谢你……”
白如霜:“月,不——不要——”
我不要听你说谢谢……
白如霜:白如霜的声音吭咽了。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在面对即将失去白晓月的痛苦面前,终于伤心落泪。他紧紧握住白晓月的大掌,情真意切地说:“月,我不能够没有你……”
白晓月:“如霜……”
紧紧握住白如霜的大掌,用力,再用力,白晓月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他诠释自己内心的感动与幸福。
如霜,我的好弟弟……
“如果是白晓月……”洛霁楠万年冰冷的瞳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暖色,“或者还有希望……”
白晓月:“师傅,您的意思是……”
白晓月不解,抬头询问。
“以你的法力护住心脉,或许可阻止毒素侵入,确保心脉不损。只要心脉不损,就还有得救!”
白晓月:白晓月闻言面露希望之色,激动地说:“师傅,您说真的?”
“嗯!”洛霁楠顿了顿,继而补充,“不过,这将需要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或者一年,或者十年,也可能一百年。在这段时间内,你将被冰封,从此沉睡不醒,直至破冰的那一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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