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师傅,何不用我的血!”
白如霜:白如霜打断洛霁楠的话,激动地抢白,“我的身体百毒不侵,冰火蛊对我没有作用!”
洛霁楠回答:“你的身体现在确实百毒不侵,冰火蛊对你没有用,然而,当你的血液换到倾颜身上,你的身体将会因为失去毒液的滋养而迅速枯竭。而倾颜也会因为无法承受你的毒血而两毒并发死亡。所以,你的血是万万不能换的!”
白晓月:白晓月握住白如霜的手臂,语重心长,“如霜,你就别跟我争了。师傅说了,我不会死,只是休眠,你就不要为我担心了。”
白如霜:“可是,月……”这个人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呀,你让他如何放心,“如果你醒不来……”
白晓月:“那么,就是我白晓月命该如此!怨不得人!”白晓月笑得潇洒。他拍拍白如霜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
白如霜:“月,你是凤翔国的国师,你突然失踪,朝庭必乱!”白如霜绞尽脑汁搜刮一切理由,试图说服白晓月改变主意。
白晓月:然而,白晓月心如顽石,他说:“如霜,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凤翔国的国师!”
白如霜:“我?!”白如霜惊悚了。
白晓月:“对!就是你!”白晓月用力握住白如霜的肩膀,肯定地告诉他,“只有你,知道我的全部预言。只有你,知道我的全部计划!如霜,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就拜托你帮我打理凤翔国,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的!”
白如霜:“可是,我……”
他押根儿就是江湖闲散人氏一枚,闲云野鹤贯了,完全没有管理朝庭的经验,更不会面对朝庭那些勾心斗角的尔虞我诈。你突然之间叫他接手,他两眼一摸黑,根本无从下手。你这不是折磨他吗!
白如霜:“我不行……”
白晓月:白晓月强而有力的手掌给予白如霜最坚定的支持和信任,“如霜,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行的!”
洛霁楠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抚上耳际垂发,慢慢的撸着,神色淡淡如霜,举手投足间优雅得近乎完美,不带一丝风痕,可吐出口的话语,却冰冷得让人心尖尖发颤,“你们做好决定了吗?”
白晓月:“是的,师傅!”
白晓月:转身面朝洛霁楠,白晓月恭敬垂首,肯定地回答:“师傅,我已经决定了,请你为我和倾颜换血吧!”
“月,你可知后果?”
白晓月:“知道!”
“你可会后悔!”
白晓月:“不悔!”
“好!你抱着她随我进来吧!”
白晓月:“是,师傅!”
白晓月最后深深看了白如霜一眼,那一眼,辛酸饱含千言万语,又潜藏着许多数不尽的恋留不舍。他深深地看着他,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白如霜看着白晓月毅然决然转身,抱起倾颜,迈着坚定的脚步,紧随洛霁楠身后,走进房子。他欲追,脚步却重如千斤。他一动不动,就那样站在那里注视的白晓月潇洒清缈的身影消失在门板之后。他的心在那一刻沉到湖底,从此被彻底冰封。
月,我相信你!所以,我会为你打理好凤翔国!你一定要快快回来呀!
月,我的好哥哥!我一世的好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啊!
……
红烛垂泪,熏香袅袅,茶香芬芳,暖不了一室清冷。
端坐在茶几旁,手中举着茶杯,似饮非饮,似尝非尝,四目相触,相顾无言。
倾颜:“月……”
一声无奈的悲叹,隐含几多情愁,从她口中幽幽吐出。
倾颜:倾颜蜷身坐在床上,双手捂脸,肩膀颤抖,痛不欲生,“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呀……为什么……”
白如霜:“因为他爱你!”
爱,多么虚幻不可捉摸的一个词,却被白晓月阐释得如此完美,如此淋漓尽致。
倾颜:“我知道……”
月,我爱你呀!我也爱你呀!可是,我要的不是你这样的爱……
你以为,用你的命换我的命,这样我就会高兴了吗?终日活在你死去的痛苦中,你以为,我就会幸福了吗?
月,你好狠的心啊……
白如霜:“你死了,他也不会幸福……”
仿佛洞悉倾颜内心所想,白如霜淡漠地回答。
倾颜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你不愿意独自品尝孤独的痛苦,所以,就把这些痛苦全部留给我一人独自品尝了吗?白晓月,你好狠的心呀!你怎么能够这么自私……
倾颜:“白如霜,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倾颜突然发了疯似地猛捶床榻,暴怒地质问。
一滴泪水隐藏不住消失衣襟,碎裂了。
白如霜:“阻止不了!”
你以为他不想阻止吗?他比任何人都想阻止白晓月!可是白晓月心意已决,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月,你傻啊……
倾颜:“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
倾颜:泪水沾湿芙颊,她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死去活来,“白晓月,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独自一人品尝失去你的痛苦!让我在痛苦自责中徘徊憔悴!白晓月,你这个自私鬼!我恨你!我恨你!”
她恨呀!她恨自己!如果她不是这么八卦,如果她不是缺心眼,如果那天她不烂好心上前询问,如果她警惕一点及时发现那个老太太的不对劲,那么,她就不会中毒,月也不会为了救她而死……
是她!是她害死了月!她是罪魁祸首!她是杀人凶手!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白如霜:手中茶已冷,喝进口中,他却没有丝毫感觉。或许因为他的心早已因为月的死而冰封,比这茶水更冷上百倍千倍。对于倾颜的哭骂,他听之任之,不劝慰,不安抚,直至倾颜哭声渐竭,他轻啄着茶,问:“月的遗体,你要去见吗?”
倾颜:“在哪里?!”
月的最后一面,她当然要见!
生前不能话别,死后,她要为他扶棺送葬!
月,你是我倾颜这辈子唯一的正夫!这辈子,我倾颜不会再另娶他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让我不得好死!
倾颜:“冰潭玉涧。”
冰潭玉涧?那是什么地方?
白如霜:“随我来,你便知道了。”
冰涧寒潭就在绝谷往西七十里的绝冰山上。所谓绝冰,并非无冰,而是常年大雪封山,终年冰封万里,常人莫敢入内。
绝冰山由五重群山环绕,山峰奇险陡峭,山顶直插云霄。由于绝冰山常年冰封,雪雾弥漫,很少有人到过山顶。在绝冰山西峰的峭壁悬崖上,看似无路可走,其实有一处独特盆地,一直深入山体,极度冰寒,温度常年在零下四十摄氏度以下,形成一个罕见的千年冰雪溶洞。
在溶洞的最深入,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冰寒刺骨,传说人在水中待不上半刻。因为只要接触到水,就会被活活冻死。因此,人们将这里称为“冰涧寒潭”。
但是寒潭再寒,对于洛霁楠来说,完然没有作用。瞧洛霁楠一身雪白薄衣步伐稳健,丝毫不受寒气干扰。再看自己穿着厚厚的狐皮大衣,抱着热辣辣的暖手炉,仍冻得浑身打冷颤,倾颜不得不感叹,人和神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白如霜:白如霜披了件貂皮外裘,紧随洛霁楠和倾颜之后。看见倾颜冻得脸青唇白,浑身直打哆嗦,却咬牙坚持前行,他内心暗叹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递到倾颜面前,“吃了它。”
倾颜冻得全身僵硬,牙关紧绷,嘴巴几乎合不上了。她哆哆嗦嗦从白如霜手中接过药丸,哆哆嗦嗦放入口中,咬了一下,没咬碎,索性“咕咚”一声勉强咽下。至于想询问白如霜这颗是什么药丸,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白如霜:白如霜摇头,自行告诉了倾颜答案,“这枚药丸用附子鹿茸乌药炼制而成,具有暖身温体的作用。吃下后,你就不会这么冷了。”
倾颜:“谢……谢……”
牙后跟直打哆嗦,她口齿不清地回应。
白如霜:“这里的寒潭直接通往阴间,因为阴气太重,所以这里的温度才会这么低。溶洞里的温度约摸零下四十,而冰涧寒潭的温度最低可降到零下三百六十五度,因而,这里是保存尸体最好的地方。”
一边跟随洛霁楠往前走,白如霜一边给倾颜解释。
倾颜:“是这样吗……”
白如霜给的暖身丸发挥了作用,倾颜觉得不这么冷了,说话不结巴了,头脑开始清晰。
“嘀哒、嘀哒、嘀哒!”
钟乳石尖尖上的雪水滴入潭水中,发出清脆动听的响声,荡起阵阵涟漪,一圈圈散开。
洛霁楠在寒潭边停下,目光平静,直视水面,淡然无波的神色没有丝毫悸动,就仿佛死去之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倾颜:“月!”
倾颜紧走两步,扑倒在寒潭旁,看着浸在寒潭中白晓月沉静宁谥的白玉棺,眸中染上晶莹的泪光。
倾颜:“月——月——你好傻——你好傻呀——”
寒潭玉棺里的白晓月鲜活得如同只是熟睡,白嫩的双颊透着淡淡的粉线,神色安详,唇角是那抹不变的迷人弧度。白衣,依然是那身飘逸的白衣,耳边的蓝宝石耳丁在昏暗的溶洞中璨灿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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