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卧病在床

人是健忘的。

有些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的遗忘。

但是，人又是难忘的。

有些记忆，在脑海里始终刻骨铭心。

每天早上醒来，我都会忘记很多事情。

但是，总有一些事情是没办法忘掉的，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变得愈发刻骨铭心。

千雪的妹妹的出现，让我本来已经埋藏在心底尘封已久的那份痛苦的记忆，再次苏醒。

我不知道她是为什么会特意来找我晦气，但是提到千雪就仿佛是触动到她的逆鳞一般，那眼睛里的怒火仿佛就是想要把我给彻底吞噬。

可能她把我当成是杀死千雪的凶手，我也不会否认，因为是我，才害的千雪年方豆蔻却死于非命。

唯一理解自己的好朋友为了救自己而在自己面前死去，任谁都不会觉得好受，这件事永远都是我心底的那根洞穿心脏的木桩，而且，沙家的人想必也永远不会原谅我。

虽然昨天晚上在他们的面前我自己一个人在强颜欢笑，但是什么都逃不过文炎的眼睛。毕竟那么多年的亲兄弟，我的事他最清楚。

“还是很难受吗？”

在亨特与由依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樱乃上床睡觉之后，文炎走进了我的房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强颜欢笑的陪我们吃饭？”

为什么呢……我到现在都还在找着原因。

是因为众人都在开心的吃饭而我自己一个人不合群的瘪着脸感到不好意思呢，还是因为叶梓潼和雷施两人也在场要做做样子给她们看？我不知道，也找不出理由。

“肥，你信不信有报应这回事？”

“突然间说这个干什么？”文炎对于我没由来的这句话感到疑惑。

虽然我并不想说出口，但是，可能文炎是我唯一一个能够将所有心里话都能说出来的人了吧……

“你还记得沙千雪吗？”

听到这个名字，文炎突然怔了一下。

“你是说五年前去世的那个沙千雪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谁的心里都有过不去的一道坎，而我的那道坎，就是千雪。

“到底出了什么事？”

文炎的语气变了，不是平时的那个戏谑的语气，而是认真凝重的语气。

“你还记得今天下午亨特和你们说我发生了什么事吧？”

“嗯。”文炎点了点头，“然后呢？”

“找人围我的人，是千雪的妹妹。”

文炎总算明白了。

“这一天总算是要来的。毕竟沙家并不会那么善罢甘休。”文炎叹了口气，“想不到他们用的居然是找混混来围你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而已。”

“说实话，我认了。”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千雪也不会死。”

“你认什么？”

猝不及防的，文炎一巴掌直接扇在我脸上。

“千雪姐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认？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自责吗？”

我摸着被文炎那巴掌扇得火辣辣的脸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五年。”文炎指着我的鼻子，“那件事之后你就一直颓废了五年，这五年里，我亲眼看着千雪姐死之后，你一点一点的堕落下去。杀马特发型、成绩下滑、逃课上网、离群索居、甚至四处打架。我知道千雪姐的死对于你来说不亚于当年爷爷的去世，但是……你他妈不能够这样作践自己啊！”

此刻，我很想反驳文炎，但是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和词汇说出哪怕一个字。

“你知道作为弟弟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天一天的自暴自弃自甘堕落是有多痛苦吗？”文炎一把抓住我的衣领，直接把我提了起来，“因为你的幼稚，你的堕落，你的自暴自弃，逼着我要学会坚强，要去学着怎么样照顾你这样一个废物哥哥！你以为我放弃高中不去读而跑去省城读中专是为了什么？全他妈都是为了你这个废物！”

文炎连珠炮一般的话语，不断地发泄着对我的不满甚至是怨恨，毫不掩饰。

“当初的你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我不是，我只能努力才能赶上你的脚步，但是你倒好，他妈的说自闭就自闭，害得我要放弃自己原本的学业，浪费我自己的青春就只是为了能早点出去工作来扛起这头家！但是你呢？你对这个家做过什么贡献？”

说着说着，文炎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到最后只剩下了无力但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哥……我求求你了……”文炎抓住我的衣领，慢慢地跪了下来，“振作起来吧……不要再继续伤害自己了……”

一向与我水火不容，而且对我还毒舌到极致的弟弟，现在却因为我而跪在地上痛哭，还破天荒的喊出了我以为一辈子都无法从他嘴里听到的那声“哥”。

我突然间感到很内疚。

五年的自闭，我以为只是伤害到我自己，还想着除了我之外，没人受伤的世界是最好的。

但是事实上，我这五年的自闭伤害到了不知道多少人。

初三暑假，因为自闭，家里人花了一大笔钱把我送去省城治疗，而且高一的时候甚至还得每两周去一次复查，本来我的家庭就不是富裕的家庭，因为这件事爸妈还找其他亲戚借了一大笔钱。

中考差一分就能考回原校，如果不是港二一当年招生名额不够，恐怕我也得花上一大笔钱才能回到原校，而如果交不出这笔钱，虽然我还可以去六中，但是可能就没法遇见切萨诺和亨特了。

如今文炎才对我亲口说出他放弃读高中而转去读中专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的自闭而强迫他不得不坚强起来早些出社会扛起这个家，而之前他在我们面前都是以自己成绩差读不下去作为理由的。

我突然感觉我自己不配做人。

一次长达五年的自闭，让自身周围的人都陷入痛苦当中，甚至让他们为了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而我却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甚至怡然自得的接受着这一切，浑然不知这背后是有多么巨大的牺牲和痛苦。

这是我活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平时总是大言不惭的说知道了该做点什么了，但是事实上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

就好像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个累赘一样。

这夜，一夜无话，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怀疑人生。

文炎哭过之后就自己默默地回去自己的床上睡觉了，而我则独自坐在床上发呆到半夜两点半。

这晚上我一直在思考着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然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我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我却不能抛下一切独自驾鹤。

正因为文炎他这一番肺腑之言，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家人对我是如此的重视。

如果我就这样抛弃一切一走了之，伤害的是我所有的家人

还有亨特，切萨诺，由依。

我不确定樱乃对我的态度到底是怎么样，但是如果我这么去了的话对于她而言也只不过是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而已吧……

毕竟我们认识也才一个月多一点，而且她背后还有神崎家，即使我驾鹤西去了，对她也应该是没什么损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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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无力，手都抬不起来。

想要开口说话，却冒不出半个字，好像喉咙哑了一般，光个口在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睛看到的东西都一片模糊，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宛如灵魂出窍一样。

我现在不知道我到底是生病了还是昨晚喝上头了宿醉，反正我现在整个人瘫在床上动弹不得，就好像瘫痪了一样。

“39度6。”

奶奶坐在床边，从我腋下拔出探热针看了看体温，而樱乃则把一条浸满冰水的毛巾敷在我额头上。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怎么突然间就发烧了？还烧的那么重？”奶奶看向樱乃和文炎，有点生气，“不是让你们看着一下大佬的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昨天这家伙心情不爽，在外面吃饭整整喝了一箱的啤酒。”文炎叹了口气，“应该是酒精上头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樱乃恶狠狠的盯了一眼文炎，“要不是你说不用管他不用管他，お兄ちゃん也不会搞成现在这副模样。”

“怪我咯？”文炎摊了摊手，“他自己作践自己我能说什么？”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奶奶转过头盯了两人一眼，顿时两人缩了缩脖子，“小樱你去外面电视柜那里拿点退烧药过来，文炎你去我房间上排右手的抽屉里拿双飞人过来帮你哥哥擦一擦。”

“哦……”

文炎不情愿的转过身走出房间，而樱乃看着躺在床上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的我，担心的伸手摸了一下我的脸颊。

“好烫……”

被温度烫到的樱乃连忙把手缩回来，站起来跑出房间。但是就在刚刚踏进客厅的时候，家门口旁边的通话机却突然“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

“もしもし？”樱乃也没多想，抓起话筒就问是谁。

“那个……是神翼炼的家吗？”

通话机那边是一个女声，而且是专门来找神翼炼的，这突然间让樱乃产生了一丝无意识的警觉。

“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

只不过，通话机那边的女孩，听到樱乃的声音之后却沉默了一下。

“もしもし？”

“是……洛樱吗？”

这时候，樱乃也听出了通话机那边的声音。

“素妍？”

“真是洛樱啊……”通话机那头的少女松了一口气，“那个……学长在吗……”

“お兄ちゃん生病了。”樱乃看向我房间的方向，确认了没有人在偷听，“昨天晚上他喝闷酒喝高了，现在发烧39度躺在床上动不了。”

“诶？”

“就是这样。”

通话机那边沉默了一阵子。

“洛樱你等下，我去买点东西。”

说完，通话机那边传来了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樱乃看着通话机，满脸不解的放下了听筒，转过头去在药柜里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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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兄ちゃん慢点，别噎着。”

现在樱乃正扶着我，把退烧药往我嘴里送，又把装着白开水的碗送到我嘴边就着退烧药灌下去。

“自己作死咯。喝那么多酒，现在出事了吧？”文炎在一旁抱着胸，对着我冷嘲热讽，但是樱乃回头恶狠狠的盯了他一下。

轻轻的把我放下来之后，樱乃叹了口气。

“到底お兄ちゃん他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樱乃的这个问题，文炎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お兄ちゃん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变成这样的。”

樱乃的语气异常坚定，她希望得知事情的缘由。

文炎看着樱乃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建议你不要过问那么多。这背后的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有什么不能说的？”樱乃蓦地站了起来，愠怒的盯着文炎，“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我没有缺德到去当着别人面去跟第三者揭他的疮疤。”

“你……”樱乃被文炎一席话直接气结。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能说的过去，这样子贸贸然的就打听并不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

想到这里，樱乃也不好再多过问什么，只好默默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客厅里老旧的20寸显像管电视里的午间剧场播放着电视台引进的日剧，虽然樱乃非常喜欢看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是中文配音的原因吗？她说不出来。而且她现在也是心烦意乱，什么电视剧都看不进去。毕竟她还是在意自己的这个哥哥的，虽然说一个月前才认亲，但是这个哥哥几次在关键时刻救下她，这让她开始相信“血浓于水”这个中国古老的成语。作为妹妹，自己也想为哥哥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的通话机再次响起。

“もしもし？”

“洛樱吗？是我，素妍。”

樱乃有点疑惑，为啥刚才不直接叫她开门而是转头跑掉，现在又跑来按门铃。

“怎么了素妍，刚刚跑掉现在又回来。”

“可以先别说那么多，帮我开下门行吗？”

带着疑惑，樱乃按下了通话机上面的按钮。

“谢了洛樱。”

随后听筒那边传来防盗门打开的声音以及防盗门被拉开的巨响。

樱乃一脸蒙圈的放下听筒，伸手去打开旁边的大门，老旧的杠杆式铁质防盗门锁打开发出的巨大声响总会让樱乃吓一跳，她不习惯这种老式的门锁。

不一会儿，金素妍手里提着一袋用白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出现在了樱乃面前。

“洛樱，学长在吗？”

“在倒是在，但是……”樱乃注意到了金素妍手上提着的东西，“这是啥？”

“解酒药，专治喝酒上头的酒精中毒。”金素妍笑了笑，“这是我哥在美国回来之后专门介绍的，他应酬的时候都会喝很多酒，每次都吃这个，效果很好的。刚好我家的私人医院里面有卖这种药，我就买了一点拿过来。”

“有心了。”樱乃叹了口气，“お兄ちゃん刚刚吃了退烧药，现在应该在睡午觉呢。”

“这样啊……”金素妍低下了头，把袋子交给樱乃，“洛樱，你能不能把这药给学长？”

“为什么你不自己拿过去给他？”

“我知道学长他讨厌我，不想看见我。”金素妍没有抬头看着樱乃，“所以我想尽量做点什么补偿一下他，让我的良心好过一点。”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樱乃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自己闯的祸得你自己解决，我是帮不上你什么忙的。”

“我明白……”金素妍的声音低了下去，“所以我能为学长做到的事也就只有这么点了……”

樱乃看出了金素妍的愧疚，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好了，洛樱。”短暂的沉默之后，金素妍无奈地笑了笑，“我也该走了。要是学长醒来看到我在他家的话，肯定会把我杀了吧……

“毕竟，当初是我把死老鼠放你们家门口的……”

樱乃没有听到金素妍那最后一句话，因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金素妍的声音除了她自己以外没人听得见。

然后，金素妍扭过头去，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离开了。

看着金素妍离去的背影，樱乃叹了口气往里屋走去，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年，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大家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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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药，感觉脑袋的疼痛已经减轻了一些，而四肢的力量也稍微回来了，起码可以勉强把身子撑起来了。

“怎么样，没事了吧？”樱乃连忙过来扶着我，生怕我一脱力就又倒下去。

“还行，死不了。”我将身体前倾，摇了摇发昏的脑袋，“我睡了多久了？”

“七点了现在。”文炎的声音在旁边冷冷的响起。抬头望去，只看见他那如同往常一样戏谑的眼神。

七点了，我原来睡了这么久吗？

第一次喝的酩酊大醉。第一次尝试到喝酒上头酒精中毒的滋味。

和感冒差不多，但是鼻不塞喉咙不痛，无力感和脑袋的疼痛与晕眩感却比感冒要强不少，并且整个身体都是滚烫的可以拿来煎蛋了。

而且貌似今天开始我粒米未进，腹中的饥饿感令身体的痛苦更加深一分。

“有没有啥吃的东西……”

“お兄ちゃん你想吃啥东西啊？我去做！”樱乃连忙转身准备跑出房间。

“他病了，要吃点清淡的。”文炎一把拉住了樱乃，“你知道他想吃啥吗？都还没说呢就急着跑。”

“对哦，我忘了。”樱乃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お兄ちゃん想吃什么？”

一般的东西应该吃不了了吧，也没啥胃口的……

“那么就番薯丝粥、生拌豆腐、生拌小葱和碎咸蛋吧。”

“呃……”

这些食物对于从小在日本长大的樱乃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听得她一头雾水。

“嘛……对于你一个日本人来说没听过这些菜是正常的。”文炎拍了拍樱乃的肩膀，“不会做就去问奶奶吧。”

在一阵沉默之后，樱乃咬牙跑出了房间。

“おばあちゃん教我做菜！”

我和文炎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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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我房间的桌面上摆放好了饭菜。

一碗热气腾腾的番薯丝粥，一小碗用酱油和生油拌匀、散发着诱人淡金色泽的小块碎豆腐，一小碟用酱油和生油拌匀的小葱叶段，以及半碗用筷子捣得碎碎的咸蛋，蛋黄还是金中泛红的极品。

虽然说这些个食材就在厨房和冰箱里放着，但是能在短时间就做出这样的食物，不得不佩服这个妹子的料理能力。

“那个……尝一尝吧。”樱乃满脸期待的看着我，“这是おばあちゃん教我做的。”

先不论咸鸭蛋，好不好吃那是腌咸鸭蛋那边的事，但是说实话，虽然面前的这些饭菜看着确实很诱人，但是对于这个从来没做过港城的家乡菜，甚至还没做过中国菜的妹子的中国菜手艺，我心里还是有点犯怵。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吃死算球。

“我开动了。”

在樱乃这个日本人面前象征性的说一下她们日本人的餐前祷语，我端起了装着粥的碗，刨了一口粥。

嗯？

除了味道稍微的过甜了点，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居然第一口入口的主食没有趟到雷，看不出来还真的有两下子。

之后，我又夹起生拌豆腐，将其送进嘴里。毕竟番薯丝粥与生拌豆腐是best match，当然要尝一下什么味道。

结果继续惊艳到我了。

味道比以前奶奶做的要更加入味一点，咸香的酱油味道与冰凉的豆腐完美的混合，配合番薯丝粥的甜味，我瞬间感觉到自己到达了天堂。

而接下来的生拌小葱同样也没让我失望。

原本番薯丝粥的口味是偏甜的，但是在这两样菜品的衬托下，原本过甜的味道反而更好的中和了小葱和豆腐的酱油咸味，凸显出了原本食材的味道，而番薯丝粥也同样的因为咸味的中和，反而令味道变得刚刚好。

我不知道奶奶教了她什么，但是无可否认的是，这顿饭确实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当然不排除我胃口不好而这些饭菜刚好就是开胃菜的原因。

“多谢款待。”

我放下了筷子，长舒一口气，看向樱乃。

只见樱乃的眼光里闪烁着满满的期待。

她期待着我能给她所做的菜肴一个好的评价。

“这顿饭真的是你做的？”

听到这句话，樱乃的表情瞬间黑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不是我做的了？”

“不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连忙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奶奶教了你多少东西，半个小时你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我有点被吓到了而已。”

“这样啊……”听到我的话，樱乃松了一口气，原本黑着的脸也多云转晴了，“那么，我就把碗拿去洗了，お兄ちゃん你是病人，就好好的休息吧。”

看着樱乃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清洗后，我心里的那一丝阴霾算是驱散了一点。

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吃饱后我躺回床上，无聊的刷着手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在电话本里翻找到了一个手机号码，虽然说基本没拨出过，但是现在正是找他帮忙的好时候。

拨出电话，耳边传来“嘟——”的等待音，不久，那边的电话接通了。

“喂？”

“是日明吗？我是炼。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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