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后的试炼

好疼！它蜷缩在无尽的虚无当中，身上灰色的血液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虽然说弱肉强食并无错误，但是为什么要一直生活在这永无止境的争斗当中，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好疼……身体好冷，自己就要死掉了吧。

自己……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一片世界，这里又有什么值得存在的，又有什么可以向往的，希望在哪，未来在哪？难道真的只有永无止境的战斗吗？那……为什么要活着，这样或者不会很累吗？

在无尽的疑问中，它的身体渐渐出现了消散的迹象。

当一个虚兽失去自我，那它就离死亡不远了，因为自我是虚兽存在最为基本的根源，它们的本质是虚空，虚空的本质是欲望，而欲望的本质是思维。也就是它们事实上完全是又“心”搭建起来的生物，在获得自我之后独立于曾经的思维纠缠点，然后获得自己的生命。

“不考虑改变一下吗？”

忽然一只白净的手伸到了它的面前：“要不尝试着，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去哪？”它迷茫的看着面前的人类，“蝼蚁。”

“蝼蚁也有蝼蚁的快乐，你是否想要当一只蝼蚁，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个地方。”蝼蚁露出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微笑。

“去……离开？”

“离开，尝试一下做个人类，如何？”蝼蚁依然是那么柔和的微笑。

“你不怕嘛？”它喃喃道。

“不怕。”蝼蚁道，“你眼中有，希望，你是个有理智的虚空，你是不一样的存在。”

……

这是红藕第一次和薇薇安见面，是薇薇安将它从那无尽的虚空救赎了出来，从出来的刹那，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哪怕是个虚空，也要像一个人一样或者，不去辜负那个微笑。

哪怕任性，哪怕哭，哪怕笑，哪怕体会人间的酸甜苦辣，也要跟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哪怕她是魔女，也要作为一个魔女的仆从而存在，而不是毫无理智的虚空。红藕真希望那个日子可以一直一直持续下去，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让那个属于薇薇安的皇冠落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拜托，不要挡在我的路上啊。”红藕抽出了一把猩红色的长刀，猛地对着面前巨大的灰色生物刺了下去。

“蝼蚁……”虚兽发出了怒吼。

“看清楚我到底是什么！”红藕将猩红色的长刀狠狠的刺入了虚兽的身体，然后猛地抽出来，灰色的血液不断撒落进无尽的黑色深渊之中。

“吼！”虚兽猛地翻动巨大的身体，一道道灰色的气流，宛如利刃一样绞碎了空中的那些楼梯。

“从哪里来，给我滚回哪里去啊！魂淡！”

杀死这个虚兽不难，终究是时间上的问题，但是红藕真正要面对的是在这个虚兽砸到梦灵她们之前将它干掉。

“洛宇，借我力量。”红藕用八根蜘蛛爪，一步一个血洞，一路走到了巨兽的下面，抬头就可以看见，在地下的，几乎可以说是艰难奋战的梦灵她们。

不行，必须把它在这里拦住。

“剧毒蛛丝！”无数蛛网爆发开来，想要将这个硕大的东西撑住，但是虚兽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瞬间破碎了那个网子。

“无限连锁！天罗地网！”红藕一巴掌拍在虚兽的脑门上，无尽的锁链一下激射而出，插入周围的墙壁中，伴随着墙壁崩碎的声音，速度似乎慢了下来，但是更可怕的是，在巨大的力量下，秩序锁链就像是锋利的钢丝一样，几乎将巨大的虚兽四分五裂。

“记住，这个世界，是我的地盘。”红藕赤红的眼睛中泛起一丝淡淡的金色，死死的盯着面前巨大的虚兽，然后将八爪拔了出来，落到了下面的楼梯当中。

“再见，滚回虚空去吧。”红藕猛地用力，将整个楼梯踏的粉碎，身体像是一个绞肉机一样，猛地穿过了虚兽，在触碰到那个巨大的晶核的瞬间，红藕张开了嘴，用锋利的牙齿，一口将晶核咬碎。

“禁术，负向剪切！”冲出虚兽的身体的红藕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虚兽的尸体刹那间崩碎，化作巨大的尸块，带着模糊不清的东西，向下落了下去。

“那是……什么！梦栾，专心防御！”梦灵一眼就看到了天上坠落的巨大的尸块，就好像是一块块陨石一样，如果被砸到，后果不堪设想。

“水盾！”兰小月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同时梦栾的圣光盾也同时架起。

但是虚兽的身体里带有着的高浓度虚空之力是魔法所难以抵抗的，仅仅是一个碎片砸在上面，就让两层防御同时崩溃了。

“五阶魔法！幽蓝之焰火！”兰小月忽然举起了法杖。

“五阶……你疯了？四阶以上是不能越阶使用魔法的，会死的！”梦灵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面前的兰小月能达到五阶的水准，并且事实如此，但是兰小月依然毅然决然的使用了举起了法杖，一道道水流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复杂到让人头痛的。

“圣光盾！”梦栾没有管着一切，再一次支起盾牌，这次是在兰小月的法阵上面。

“梦栾……”

“姐姐，多少选择一下相信吧。”梦栾淡淡的道。

“我……我知道了，烈焰结界！”梦灵也支起了盾牌，那一瞬间她才知道刚刚梦栾和兰小月所承受的冲击有多么的恐怖，法术的反噬几乎要震碎她的五脏六腑。

兰小月现在的状态更为糟糕，本来不是四阶魔法师能用的力量，那个不知道到底是属于五阶什么地步的魔法，正在强行的被输出，而暴乱的力量，在兰小月的身体里疯狂肆虐着，几乎将她的肌肉和皮肤照的透明。

“兰小月，还有多久啊。”

本来自己的实力就弱于兰小月，而且完全不擅长这种大面积的防护魔法，此刻接手，本来就坚持不了多久。

“姐姐，我数到三，一起松手。”

“唉？”

“一……二，三！”

护盾同时消失，而兰小月的魔法阵猛地收束到一起，水流燃烧起来，化作蓝色的火团，向上升去，一块快血肉，在火团的作用下，逐渐被焚烧殆尽，化作无害的火球，向下坠落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虚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噗通，兰小月一下跌坐在楼梯上，脸色苍白。

“兰小月！你怎么样了，不要硬撑。”梦灵慌忙扶住了她，才没有彻底倒下。

“没事……我还。”兰小月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梦栾轻轻触碰了一下兰小月的手，顿时出现了一个伤口，鲜血流淌了出来。

“喂！这样还叫没事！你要死了知道吗！啊！为什么要这么逞能。”

“红藕……红藕呢？”梦栾慌乱的四处张望着。

“我在这，别慌。”红藕的身影落在了楼梯的顶端，一步步向着这边走来，她身上虽然看不出伤口，但是衣服已经彻底破破烂烂了。

“刚刚那个，是红藕杀掉的吗？”“嗯。”红藕有些虚脱，点了点头，“让开，我来看看。”

梦灵错开了身体，但是不敢放下手中兰小月，那状况，仿佛一放下，就会碎掉一样。

“红藕，你有办法吗？她刚刚……”

“嗯”红藕松开了手，把一把金色的东西交到了兰小月的手上，“走，带你去吃蛋糕去。”

“蛋糕？”兰小月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光芒。

“蛋糕，古堡的蛋糕。”

“这是……”梦灵注意到了红藕给兰小月的东西，那是一大把的珠子，足够她们所有人进入乌托邦的通行证。

“睡会吧，很快就到，那里，什么都有。”红藕轻轻吻了一下兰小月的额头，“生命转移术。”

“等等红藕……”“没事。”红藕抱起了兰小月，“只能缓解症状，但是我已经知道了，有个人可以救她。”

“谁？”“洛宇。”

红藕抬头看着深深的通道，身下的楼梯依然在飞驰着。

“我从那个虚兽的记忆力，找到了这个空间的控制方法，和迷宫的具体路径。”红藕轻轻操纵着一个宛如魔方一样的东西，“事实上门不是在那时候开启，而是在那时候关闭。”

“乌托邦，是一个完全由精神组成的世界，那里的时间流速比这里快无数倍，进去的人，思维依然在活跃，但是身体，以及它的一切将被停滞。”

“洛宇就在里面，我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清楚了，她就在里面。”

楼梯飞速的向上，最后，直到出现了天花板，楼梯在缓慢的旋转之后停下来，楼梯所指的是一扇门，和之前的并无两样，但是却是在这个通道的最高层。

“这里就是重点了吗？”梦灵问道。

“这里不是终点，而是试炼真正开始的地方。”红藕缓步向前走去，一脚踢开了门，伴随着一阵白光，下一刹那，她们仿佛置身于一片草原之中，无穷无尽的，都是碧绿的草坪，和雪白的云朵，湛蓝的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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