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结束

“神器……吗？”我确实感觉到手中的镰刀充满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力量，不算特别强大，但是很特殊，就好像……不属于任何一种能量，像是，法则。

对，法则，魔法的最终目的是通过魔力来篡改法则，而这个面具本身所含有的就是一种法则，无法复制，但是拥有绝对威力的东西。

“离我远一点！快点！把那个东西离我远一点。”莎布尼古拉斯疯狂嘶吼着，向着人群中冲了过去，“我不想这个样子对上神器。”

“啧，无限连锁！”我抬起手，直接释放出无限的锁链，裹挟着樱花花瓣冲了出去，瞬间封死了尼古拉斯的退路，在它靠近人群的前一刻拦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神器，这个世界的神话不应该已经燃烧殆尽了吗？”

“但是，就算传说已经被忘了，它们依然是存在的。”我背负着金色的镰刀，一步步向着那个巨大的肉球走了过去。

“既然这样！”它像是突然决定了什么一样，突然所有的眼睛和嘴巴都闭上了，整个肉球涨得通红，随后迅速膨胀起来，从那些口鼻的缝隙中红光照射了出来。

“想自爆？”我忽然明白了它的意图，一挥手，把镰刀甩了出去。镰刀飞到了肉球的正上方，忽然化作了一棵巨大的树，猛地向下扎根下去，瞬间包裹了整个肉球，树根仿佛锁链一样，将肉球锁的死死的。

“你会付出代价的！付出代价！我要杀掉这一城池的人，把他们全部变成人形的虚兽！去吞噬你！吞噬你！”

肉球猛烈的颤抖着，恶毒的誓言宛如诅咒一样飘出。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景象……对，梦里的，噩梦空间当中的，

无数的骷髅向着山上爬去，伴随着无尽的怨念，而只有一个人可以守在那个神社下面。

那个人不是我……因为我没有那个资格，我只是混在茫茫众生中寻求希望的一具行尸走肉。

“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上一次，是那个人救赎了我，这一次不一样了，我要救赎的是身后这个所谓乌托邦中的人们。

“离我远一点啊！不要过来啊！”肉球尖叫着，停止了自爆，也挣脱了树根的束缚，樱花树再一次回到我手里，化作了雪白的镰刀。

嘭！这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他居然开始反抗了，灰色的屏障上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伤痕。

“凡人终究是凡人，手上哪怕握着神器，也没有办法战胜神明，哈哈哈哈哈！”肉球就像忽然摆脱了恐惧，疯狂摇晃起来，我忽然明白了，哪怕是莎布尼古拉斯也没办法脱俗，虚兽的意志必然是疯狂的，恐怕只有红藕是个例外，所有的虚兽都是疯狂的，哪怕知道了再多，让他有了些许理智，但是本质上依然是癫狂。

这样的生命，没有任何谈判的意义，也不需要指望它们能和人类相互理解，也没办法去告诉它们它们所做的事情有多么多么危险……

只有排除一条路可以走。

“凡人！人类，你终究逃不过一死！”肉球忽然变形，从中射出无数的利刃，躲闪不及——不对，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到处都是利刃，刹那间贯穿了我的四肢，剧痛直接传达到我的灵魂当中。这里的人是没有实体的，所以疼痛，更加的让人难以忍受。

可是，这点痛而已，和试毒比起来，爽的你什么呢？这只是痛而已！

“大次元斩！”我用力往下斩了过去，雪白的镰刀落在屏障上，屏障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是镰刀在那一瞬间，居然蹦出了宛如瓷器一样的龟裂。

还是太弱了吗？

“所以说，不要一个人逞强啊。”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我的身后握住了我的胳膊，灰色的力量猛地灌输进来，缭绕在镰刀之上。

“红藕？”我愣了一下。

“嘻嘻，那边的虚兽都处理完了，门也封上了，我就过来了。”

“落花斩！”一把由白光组成的太刀落在了屏障上，浑身染血的乔七依然眼神坚定，虎口上虽然有森森血迹，但是丝毫没有放松。

“乔七前辈……”“是不是应该我叫你前辈啊，原初的巫女大人？”

“这个……”我低下头。

“别那么自卑，神明说，目光，永远看向你即将迈步的方向，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会介意。虽然我已经猜到了第二次破灭……很有可能跟巫女有关。”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实和我有关，并且，是由我引发的，而且后果相当的严重，一切弥补措施都无济于事。

“但是你是巫女啊。”乔七微微一笑。

“什么？”

“巫女或许会犯错，毕竟巫女不是圣人，巫女依旧是人……不是吗？”

人吗？

“你看身后。”

身后？我回过头去，看到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景象，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在祈祷，用自己的方式，在默念着，花瓣在我和乔七的头顶漫天飞舞。

“花瓣……就是人的信仰啊，这就是所谓的信仰之力。”

没错，这就是花瓣的本质之一，我曾经苦苦追寻的力量，但是不同的是，神上的信徒只有我一个了，整个世界都忘了神上的存在，在第二次大破灭之后，一切关于神上的记忆都消失殆尽。

“那你觉得你那些樱花花瓣是从哪来的？”忽然，我听到了“另一个我”的声音。

那些花瓣？确实，从一开始我就掌握着大量的樱花花瓣……

“世界上还有哪个比你痴情的巫女吗？”黑瞳的洛宇的影子忽然出现在我的身边，以对称的姿势，握住了我的镰刀，“别忘了，你可是要带神明回来的引路人。”、

“不要被这小小的虚空的神明打败。”

咔嚓！终于，尼古拉斯的屏障出现了一丝裂缝。

“什么……人类，怎么可能，这可是神明的法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

“不要自称神明啊你个魂淡！你不配！”我用力的压了下去，镰刀上的裂缝在金色的光芒中缓缓的愈合，与之相反的是尼古拉斯的屏障开始崩溃，一层层的崩溃，直到镰刀贯穿了它那个肮脏的身体。

“裁决·十字斩！”在空中划出两道刀光，然后用镰刀勾住，用力的甩出去，金色的刀光刹那间将那个肉球分成四瓣，肉球想要重新组合到一起，但是裂缝的位置忽然燃起了金色的火焰，那几十张吓人的嘴巴忽然大叫了起来。

“啊！怎么！可能！我可是虚空的神明！”

就在这一刹那，天空忽然裂开了——不，准确的说是空间裂开了，像是被拉链拉开了一道口子一样，一股恐怖到难以想象的气息透漏出来，那压迫感几乎要将人浑身的骨骼碾碎。

什么东西！我迅速的支起了结界，将下面的人群保护起来。但是哪怕是燃烧花瓣支撑的结界依然开始嘣出裂痕。

一只灰色的大手探了出来，向着那个肉球抓了过去。

“放开我！不！”

“什么东西……”我的震撼无以复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只手，本来那个肉球的体积就已经足够恐怖了，但是这只手就像是在揪一粒米饭一样，将那个肉球拎了起来。

“不！为什么会这样……”尼古拉斯疯狂挣扎着，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

手并没有做多少别的动作，而是消失在裂缝当中，而裂缝也开始缓缓合起，幸好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然恐怕这里的人都……

等等……

“好机会！”就在那一刹那，人群的角落，一个身影冲天而起，一下将我的结界打碎，然后冲进了那个裂缝当中，巨大的压力倾泻下来，将下面的群众全部掀翻在地。

“那个是……墨斋？”

“他不要命了。”红藕低声道。

“怎么了？”我愣了一下。

“那个是纱布尼古拉斯本体的意志，神明的力量真的难以揣测，居然把它的一部分给救走了，我还以为可以消灭掉呢。”红藕不甘心的砸了一下嘴。

“平安无事不就行了嘛？”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天空中旋转的乌云开始逐渐的消失。

灾难结束了……终于没有像几千年前一样再发生一次，人类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战斗了……况且，我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了不是吗？

一放松，就感觉浑身脱力，已经刚刚已经被解体不知道多少次了，完全是靠毅力撑着，但是现在……

脚下一空，感觉身体失去重心向下坠去，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

“虚兽，消失了？”几个守在乌托邦门口的老师看着面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刚刚还血战的虚兽，在一刹那都化作了飞灰，一个都不剩，空气中的虚空之力快速暴动起来，随后开始猛烈的燃烧，化作虚空的火焰。

“结束了吗？”蓓姬拄着大剑，站在那里，看着周围。

“再警惕一下吧，或许是真正恐怖的存在来了呢？”老魔法师道。

他们警惕了很久，最后，确实是没有虚兽再出现了，一切归于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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