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爸爸，帮我洗澡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耳边，嘉儿的八音盒正在播放着日本电影《千寻千寻》里的主题曲。优美的旋律似乎像是一剂凝神安定的良药，将下午那段令人担忧害怕的回忆轻轻抚平了。

嘉儿现在整个身子都泡在浴缸里，不时用将洁白的泡沫花捧在手里，轻轻吹出去。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柔软的泡沫还是不是在自己的手中，但指尖那种轻盈凉爽的触感，她一定感受的很清楚。

“爸爸，现在几点钟了？”嘉儿出声问道。

我看了看表，回答她：“快七点了，你已经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了哦。”我说着用手伸进浴缸里，试了试里面的温度，说道：“刚刚才加过热水，现在好像又已经凉了，需要爸爸再帮你烧些热水吗？”

嘉儿轻轻摇了摇头：“已经玩好了哦，现在肚子有点饿了，想要吃晚饭。”

她说的是玩水玩泡泡已经玩好了，但并不是自己洗澡洗好了，因为嘉儿刚才一直是在玩，并没有洗澡。从来没有用过浴缸的她在好奇心驱使下，在里面像小鱼感受着大海一般舒舒服服地“游动”了大半个小时都不愿意出来。我给她加了些热水，又挤了好多好多的泡沫，嘉儿便又开心地继续在里面待下来了。

直到现在水温也再次凉下来了，她总算是满足了自己贪玩的小心思，对泡沫也不再这么感兴趣了。

“爸爸，帮我洗澡。”嘉儿用两只小手撑在墙边，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娇小的身体露出水面，一抹泡沫因为重力原因，滑溜溜地从她初雪一般洁白柔嫩的肌肤上滑落下来，像是除去了她所有遮挡似的，堆在小腿边上，在水面中慢慢化开了。

不知道是因为女儿对爸爸的放心，还是嘉儿天生对我的信任，她丝毫没有害羞的样子，只是张开双手，面对着我站着，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胴体展现在我的面前，等着我帮她洗澡。

我有些惊讶地问道：“咦？需要我帮你洗澡吗？”

嘉儿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些问题，可能在她看来，我这个当爸爸的给在外面玩耍弄脏了身子的小女儿洗个澡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额，这个……”我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咬牙上了。

嘉儿看不见任何东西，对浴室里的各种用品位置都不是很清楚。我先替她打开了喷头，试了试水温，帮着她洗了个头。嘉儿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十分听话地顺从着我的指令，我让她闭上眼睛她就把眼睛闭上，我让她把小脑袋低下来她就乖乖地低下来。

在嘉儿的完全配合下，洗头还算是顺利，我拿了一只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然后便关上水，准备用沐浴露再涂抹一遍她的身子。

当我的手指轻轻触到嘉儿的肩膀，在心里羡慕地想着“这皮肤真软啊”的时候，突然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偷窥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抬头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穿着一套运动装的小梦雏慵懒地靠在门上，轻轻扬起了嘴角，晶莹的眼眸中满是笑意，甜甜的笑容仿佛能感染人似的，就像是一朵雏菊开放在温暖的春风中，让人忍不住地想要伸手摘下。

被吓了一跳的我定睛看去，看先出现在门口的身影是梦雏，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稍稍平复下心情，我好奇地出声询问道：“咦？雏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爸爸和嘉儿呀。”梦雏嘻嘻笑着询问我：“爸爸，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梦雏是昨天分配给我的女儿，虽然按照养成体验馆的规则我和梦雏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过在听到梦雏口中喊出的甜甜呼声和温和笑容，在那一瞬间我还是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明天……我还能喊你爸爸吗？”那是梦雏临走前不舍的请求，更像是对她自己的一个心理安慰，我是她体验的第一个爸爸，也是她心甘情愿赌上自己剩下十几天幸福也要将徽章留给我的人。

我原以为见到梦雏的时候我应该是非常高兴地和她讲述着今天和嘉儿在一起发生的种种故事，没想到高兴的情绪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来，激动的泪水却已经忍不住要淌出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梦雏眨了眨眼睛看着我，仔细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好奇的问道：“爸爸，你……怎么了？”

我赶紧抹了抹眼角，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没事，就是眼睛里……进陨石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嘉儿也是惊讶不已：“好像是雏儿姐姐的声音，是雏儿姐姐来接我了吗？”

梦雏笑了笑说道：“是我啦，不过时间还没有到，所以不是来接嘉儿，是来找嘉儿和爸爸一起玩的哦。”

看到梦雏还站在门口，想来是她刚才询问我能不能进来而我却忘了给她答复，我赶紧招招手，说道：“快过来呀。”

梦雏这才乖乖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我身边。她看了看浑身赤，裸，站在浴缸里的嘉儿，又看了看我，眼神中的好奇神色不由显露出来了：“爸爸是在给嘉儿洗澡吗？”

“嗯嗯，爸爸在给我洗澡呀。”嘉儿出声回答道。

于是梦雏的脸上便堆积起了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似乎是莫名戳到了她的笑点一般，却又需要竭力地忍住自己心中的笑意。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问道：“怎么了？”

梦雏这下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见我还在好奇地看着她，这才压下情绪笑着说道：“男生给女生洗澡，很好笑呀。”

“有什么好笑的？”我虽然是这么说着，不过依然感觉自己的脸蛋在发烫。无论是出于什么心理，给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孩洗澡确实是一件不太妥当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情还被梦雏看得一清二楚。

“爸爸是不是在欺负嘉儿？不然为什么还没到晚上睡觉的时间要给嘉儿洗澡呢？而且……”梦雏看了我一眼，有些狐疑地问道：“爸爸不会是觉得嘉儿看不见，想要沾嘉儿便宜吧？”

“……”

我顿时觉得自己这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有嘴说不清了。

“雏儿，在你眼里爸爸是这样的人吗？”苦于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我都快要哭出来了，早知道这样，每次给小萝莉洗澡的时候我就该拿个录像机把一切都录下来完完整整地给她历史重现。

梦雏这才嘻嘻笑着说道：“我和爸爸开玩笑的啦。嘉儿看不见，生活有很多不便，需要不一样的照顾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嘛，而且爸爸给女儿洗澡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呀。”

“那你还这样说我。”虽然惊讶于梦雏居然会说‘情有可原’之类的成语，不过我还是假装有些生气。

梦雏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和我道歉：“就是想骗一下爸爸，看看爸爸会怎么说啦。不然为什么今天给嘉儿洗澡，昨天都不给雏儿洗澡。”她看了一眼嘉儿，羡慕地说道：“我也好像要在浴缸里面泡澡，好像都只有小时候才泡过一次耶。”

嘉儿听着我们在说话，一直插不上嘴，现在终于有机会说话了：“雏儿姐姐要不要也和我一起洗澡？”

梦雏微微看了我一眼，又不由笑了起来：“不要啦，昨天回去才是刚刚洗过。”随后她又问道：“爸爸刚才给嘉儿洗澡才是刚刚开始？”

“嗯。刚刚洗了个头，还没来得及抹沐浴露你就进来了呀。”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出声问道：“话说，没有人给你开门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没有锁，我直接一推门就进来了呀。”梦雏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想反问我为什么人在家里却不关门，是不是光想着给小女孩洗澡连大门都顾不上了。

嘉儿说道：“我知道了，爸爸抱我进屋子的时候走得太急了，只是轻轻用脚带了一下，都没有检查门有没有关上。”

看来嘉儿敏锐的听觉在这类事情上还是非常有用的。

我很是惊讶：“那你怎么不和爸爸说一声？”

嘉儿有点委屈地说道：“我说了呀，可是爸爸当时把我放在地上对我说，‘好，爸爸知道了。来，先把衣服脱下来。’”

嘉儿委屈的表情和仔细模仿的语气，仿佛重现了一个“色狼”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急火攻心，连门也顾不上关的历史场景。

“噗——”寥寥数笔，暗黑可怕、令人发指的老色魔形象跃然纸上，而嘉儿可怜的讲述似乎是一只受了欺负的小萝莉在无助地控诉着我的罪行，让无辜受冤的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看到我脸都红得发烫了，一边的梦雏也不由捂着嘴咯咯偷笑起来：“好啦好啦，爸爸真是的，给女孩子洗澡连门都不注意关，下次可不可以这样了。”

我在心里偷偷想着：“下次？还有下次吗？今天也只是因为嘉儿摔在了草丛里弄脏了衣服我才会想着给她洗澡啊。我又不是什么大色狼，逮到一个女儿就得拉着她到浴室里给她洗个澡。”

嘉儿赤果果地站在一边，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些凉意，轻轻地颤动了身子，两只小手也忍不住地抱住了自己的胸口，遮住了两颗相思红豆，委屈地说道：“爸爸，有点冷。”

“好好，马上给你洗。”

我的话刚说完，梦雏就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是不是连沐浴露都还没有涂哦？”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刚才说过了呀，只是刚刚洗了个头，其他的都还没开始呢。”

“嘻嘻。”梦雏笑出了声：“那接下来就由我给嘉儿洗吧。”

“诶？”

面对着我的惊讶，梦雏的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用着她又软又柔和的声音说道：“就算是爸爸给女儿洗澡，但是嘉儿毕竟是女孩子嘛，有些地方也还是不合适的啦，所以就由另一个女儿代劳咯。”

看着我还不肯离去，梦雏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爸爸不会真的是个色狼，喜欢嘉儿这么小的小孩子吧？”

“这么可爱的小萝莉，谁不喜欢啊，但是我真的不是色狼啊！”我在心里无奈地嘟囔了一声，像是撞了一鼻子灰似的，只好悻悻离去：“那爸爸去厨房给你们准备晚饭哦。”

梦雏这才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丝毫没有和我客气：“那爸爸多烧一点哦，我也有点饿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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