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宿舍中裸体禁止

建物约二、三十栋成一个区，每个区以不同的屋顶形状及颜色作为区分，避免建物外观太近似不好找寻。

为提供全校学生、教师、职员、工作人员居住的宿舍，大大小小、无数的建物遍布整个丘陵区，虽然有一般形式的公寓大楼，但数量最多的还是二层楼斜屋顶的独栋建物；为了放置学员的守护者及神机，还有各种不同形式的维修机器，建物都开有大型活动捲门，车道也以水泥做硬舖面，方便机具的搬运。

因为今天上课的教室离宿舍很近，修伦走回到宿舍区时，没几栋房屋内的灯是亮着的，毕竟学园太大，就算同时段放学，搭乘交通工具回到宿舍的时间，可能就差半小时以上。

为节省金钱，修伦通常是用步行的方式到上课的教室，除非距离太远，才会选择搭乘轻轨电车上课，而有驾照的高年级生，通常会购买机动车辆代步，而脚踏车除了几位发烧友(体力笨蛋)之外，很少有人骑乘；毕竟还要带着自己的守护者一起移动，而每日通勤距离是以公里做计算，对体力充沛的骑士而言，也是严苛的考验。

虽然用脚踏车通学的人不多，但就有两位跟修伦住在一起。

回到宿舍门前，已经有三台脚踏车停在门旁，并且用防水布仔细的盖好，是脚踏车旁还加载边车供载人用的车型，三台都一样；而靠最内侧的一台，防水布上沾附着些微的灰尘，看样子拥有者偶尔才有在骑乘。

这台是修伦的，当初在室友的鼓吹下，头脑发热的买了一台，坚持一个礼拜后就宣告放弃；现在除非教室在步行来不及到、等电车的时间又太浪费的情形下，修伦才会去骑这台脚踏车。

「不愧是肌肉笨蛋，教室比我远十倍还能比我早到，这是整路冲刺才有可能吧。」修伦从上衣口袋中寻找钥匙时评论着他的室友，看样子是强壮到全身满是鼓胀肱二头肌、背扩肌、胸大肌的健美先生。

「我回来了。」进到玄关后，修伦弯腰脱鞋时，往室内打着招呼，从裡面传来懒散的回应:「你回来了～。」从玄关处看到客厅的沙发露出半个头跟随便晃动一下当作打招呼的手掌。

「我说阿……你能不能在意一下形象，这个样子能看吗。」修伦走到客厅内，低头看到惨不人睹的景色。

一位和修伦同年龄的短髮少女在沙发上仰躺着，学生制服钮扣全部解开，肚脐、腹肌跟半截式的红色运动紧身衣整个露了出来，还可以看到配成套紧身裤从撩起的制服裙底下见人，一隻脚还勾在沙发椅背上。

「没关係啦～这是运动服～本来就是穿在外面的，姊姊还在洗澡，所以我在这裡等～。」少女说着还双手向散热般掀了掀敞开的上衣。「用尽全力骑脚踏车冲回来，还是抢不到第一个洗澡～现在好热啊～。」

盯着可以当写真集的美景数秒后，总算意识到男女有别的修伦，马上抬头盯着盆栽不放，这孩子有没有女生的自觉！还是他不被当成男的！

「把衣服穿好！！」丢下这句话，修伦急忙冲向自己房间，却在转角处意外撞上个大物件，反弹后跌坐在地上。

「嗯，你回来啦？」刚刚还在课堂上穿着教师套装的凛老师，现在正只穿条内裤、披着件毛巾、手裡还拿了罐啤酒，堂堂正正的站在修伦面前，由下而上看到的风景，可谓绝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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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桌上，短髮少女吃饱后非常不雅观的摸着自己肚皮。

「呜挖～吃饱了～吃饱了。」说话喜欢拉长音的体育系少女名字叫羽堂燐，修伦班级导师羽堂凛的妹妹；跟修伦的神护机属性是轻武装系，而燐使用的神护机属性是重武装系，主武装是把大槌，所以两人就读不同的班级。

虽然如此，在共同科目或者溷战对练时，还是经常遇的到；个性明亮健康的燐有不少的好友，也经常到宿舍串门子，而与燐住在一起的修伦，也因此认识不少其他班级的学员，跟在轻武装班上一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没有的情形截然不同，只要有燐在的地方，修伦身边总是吵杂吵杂、热热闹闹，一刻都不消停。

「我说你们两位，能不能注意一下，在客厅衣服要穿好，宿舍裡面有男孩子。」现在是刚刚骚乱后才来到的平静，如果到带回去前一小时的话……。

修伦吓到绕着客厅跑，不时撞到牆壁、桌脚，而乌莉则以相同速度快步跟在后面，嘴裡一直喊着晚餐，燐乐的用脚掌当手掌在那拍着，差点笑到岔气，凛则维持相同姿势看着，不时喝个几口啤酒补充水分，等修伦在客厅绕了一圈，又跑到凛面前后，前面描述又再做一次迴圈。

「不～要～在家裡穿这样比较轻鬆，我在家裡都这样～。」燐在修伦准备晚餐的时候跑去洗澡，现在身上换成宽鬆的罩衫，整个人没形象的趴在餐桌上。

「凛老师……能不能说一下你妹妹，在男人面前这麽没有防备，太危险了。」修伦头转往凛的方向，想从这找到助力。

「危险？不要说我，燐有办法把你抓起来摔三遍，你的体重当她健身器材都嫌不够。」凛坐在沙发上，他挑了盘刚晚餐口味重的菜色当下酒菜，拿到客厅看电视边配酒吃，头也不回地说，看样子电视上拨放的电影正到精采处。

「怎麽说的我跟暴力女一样～抗议～」燐气鼓鼓抗议着。

「嗯～但是修伦看起来真的太轻了，我重举最轻也要有１８０公斤才够，说不定一个修伦我单手就能举起来～嗯……修伦我可以试看看吗！」燐是个行动派，思考和行动同时进行的那种类型，修伦还来不及反应，随即来到的是眼睛景色的突然提高，跟头与身体将要分离的巨大撕裂感。

「啊～举起来了，真的做得到耶……修伦你几公斤？这重量真刚好，我想去买新的哑铃，跟你一样重的。」这招叫做锁喉，因为颈动脉被压住，少年脑袋已经看到花海的幻影了……。

「死…快死……，ＧＩＶＥ…ＧＩＶＥ……。」

在确定这个宿舍裡，修伦只是隻无害的小动物后，这宿舍的社会阶级地位也排定完毕。

正在自怨自艾的修伦，视线底下多出了两个小脚尖，抬头看见的就是乌莉那无神的两眼注视着他，手中还抓的个空碗递到他面前。

「吾主……在下没吃饱……。」

「……麻婆豆腐还有剩，我去煮些麵，你拌着吃。」在这宿舍地位比修伦低的……应该没有了。

「对了，宿舍是不是还少两个人？」修伦煮好麵条后，拌了些油、盐再撒上葱花，这时才发现两位室友的守护者都不在宿舍。

「家族派专车接回去体检，明天早上回来。麻婆豆腐拌麵也给我来一份。」回答的是姊姊，桌上的空啤酒罐已经是第三罐了，凛还是神色如常的一口一口慢慢喝着，具本人的说法，啤酒只是饮料，要她醉先拿瓶伏特加来。

「在我煮的时候就要讲啊……。」如果要从乌莉的麵碗裡分一份出去，就会看到晴天霹雳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吧？虽然那孩子的麵碗裡，修伦下了三把麵的分量。

在修伦入住，表示说他会料理后，宿舍的早晚餐就是由修伦负责料理、两姊妹负担材料钱，而在大食量的乌莉加入后，两人也没表示任何不满，只是开始会有些任性的要求，比如说功夫菜或者花时间炖煮的料理，肚子饿了还会去房间拉修伦出来煮消夜，拜这所赐，他房间书架上的料理书慢慢在增加着。

而在修伦来之前……那实在太糟糕了，外送、外卖、外带，三餐都当老外，还尽是挑肉多的，完全不吃蔬菜，在第一天的欢迎宴后，修伦就自告奋勇把厨房归到他的管辖范围；或许是饮食改善的关係，燐的体能成绩又再上了一层，在班级中也属前段，凛老师除了上课不会打哈欠之外，打修伦的力道越来越有力了。

少年将厨房整理一遍后，看了看时间，这时应该是他开始複习功课的时候，但是心裡总是提不起劲，早上凛的训斥还是影响了他。

「凛姊，能花你些时间吗？」少年改变称呼，让凛感觉到些什麽，嘴角笑了笑，拍了拍沙发示意他坐下来。

「能在晚上帮我複习功课吗？」「不要。」得到预期外的答案，少年有些惊讶。

「早上上班已经够无聊了，晚上还要当你家教！？没钱赚，不干！！」超现实的发言。

现实主义老师边喝着啤酒边看着因为惊讶而说不出话的少年的脸，似乎觉得很有趣，就把这表情拿来下酒了；看着回神后欲言又止的脸，凛一口将半罐用麦酿的饮料灌下肚。

「在意我早上讲的话？那只是我在当老师时，该做的事；对成绩好的鼓励，对成绩差的处罚，这样才能维持一个班级，而不是你成绩差就做错了什麽。我用书砸你，是因为你上课打瞌睡，一定要处罚，跟你太熟想整你一下也是原因啦。」凛打了个酒嗝，玩笑式的揉了两下修伦头髮。

凛用双手夹着修伦的头说着：「你已经做得很好，你不是个坏孩子，打瞌睡的原因也是晚上熬夜读书的关係，对吧？」

「因为你努力了，所以我叫你不要在意。」凛从桌上再拿瓶啤酒仰头灌着，眼睛偷偷的看着少年的反应。

(这孩子怎麽还是想不透……，爱闹彆扭的孩子……)

「嗯……，给你看些东西。」凛操作着她的资讯终端，调出了一些像成绩单之类的东西。

「体能优秀、综合格斗优秀……文科怎麽全军复没！？这不是燐的成绩单吗！？」

「监护人是填我，所以就传到我的终端了。这张给家裡看到，她这个月就别想有零用钱了，所以当初死皮赖脸的求家裡把监护人填我，好听是就近管理，难听就是为了掩灭证据；虽然为了每个月请的大餐，我也是共犯就是了。」像小孩做坏事得逞般，凛大声地笑着。

「所谓的成就有部分是倚靠自身的能力没错，但更大的部分在于时局跟运气，如果只是为了满足他人的认同而去勉强自己，像是把自身当作祭品喂养一头不会满足的野兽，最后只是被吞噬的尸骨无存，因为怪兽的食慾是没有止尽的，你永远填不饱它。」

「那种被人轻视的感觉很难受啊，那是已经站在顶点的凛姊感觉不到的。」被一直玩弄头髮的休伦开始反抗，用双手握着凛的右手腕，想把手掌从头上拉开。

「顶点？你是说七圣啊，掌握整个国家七分之一的兵力听起来是很厉害没错啦。」凛的面容带着点苦笑。

王国有七大军团，分别镇守以首都星为基准，东、西、南、北、上、下等六个空域，加上镇守在首都星的禁军，构成王国军队的基础结构，而所谓的七圣就是民间对这七位军团长的俗称。

「但是……如果已经到达顶点，为何我还需要配合上头，来这教你们这些小鬼头？大人也有大人的烦恼啊。」

「除非我当上参谋长，不然上头说什麽我就是要做什麽；而就算我真的当上参谋长，上面还有谁？部长？宰相？尽是些王八蛋……为了自己的私利任意指手画脚的……哪天演习时，说不定就有几棵子弹不长眼，给他蹦的一声……。」凛似乎把些自身的情绪带入，看样子啤酒的酒精成分，还是有些影响到她的思考。

「不要想那麽多！照自己步调走就好！小孩子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只要还活着就不算输家。」凛把修伦扯了过来，用身体压制住他，充满弹性的胸部推挤的修稐的脸颊，吓的修伦拼命的挣扎。

「这是福利耶！大人的身体欧～又软又有弹性对吧！我对自己评价可是很高～不准跑！大姊姊给你安慰耶～哈！哈！脸红的跟虾子一样。」玩够的凛姊姊，用力的把修伦的头髮揉成鸡窝之后，才终于放开他。

看着修伦因为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而泛红的脸，凛还从他脸上读出些年轻人不想输给同侪的倔强，凛叹了口气，从终端再叫了些资料，把右手推到修伦面前：

「这个你再看看！」看上去神色有些挣扎。

「这…也是成绩单？……这比燐的成绩还惨啊！这个人真的有毕业吗！？名字是……羽堂……？」

「名字别念出来！！」一记铁拳打的修伦颈椎压短了半公分，凛急忙把终端投影的萤幕关掉，害羞的脸变成艳丽的桃红色。

「忘记刚刚看到的！！绝对要忘记！！不准跟别人说！！我回房间了！！这裡你收拾！！」凛的身影像风一样跑上二楼消失后，一阵跑步声跟门扇关闭声后，客厅就剩电影内的对话声，瞬间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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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客厅的杯盘狼藉，回到房间的休伦，头还因为刚刚的铁拳还在晕眩着。

「我的头……最后还是使用暴力……谢谢了，凛姊。」虽然明天是周末，想再读晚一点，但是不开始调节作息，下次打瞌睡挨的铁拳力道肯定能把自己打到和桌子黏在一起。

「总觉得最近书读不好，是因为脑袋挨太多拳头了……现在还在痛。」修伦准备换上宽鬆的衣物准备睡觉，最近都熬夜读书，现在精神稍微放鬆下来，睡意马上涌了上来。

拉开衣柜，准备换睡衣的修伦，弯腰时感到衣角处有阻力，似乎有人拉着他。

「吾主……你忘了帮在下换睡衣。」无表情的女孩在得到注意后，便将双手平举，如女王般等候着侍从更衣。

「倒底谁是主人阿……。」修伦帮忙脱着用一堆明扣、暗扣固定而成的衣服，这种为了守护者而设计出来的军配品，既要标准化，又要应付黑球需露出来的限制，又要应付每个设计者都按照自己喜好来决定黑球位置的问题，最后成了一件用无数标准化的布片拼装而成的不标准设计，如果没人帮忙穿脱，不小心就是把袖子当成裤脚穿，或者为了解开背上的钮扣，身体扭出如瑜珈姿势般的窘境。

(狠下心去专卖店买个几件乌莉的衣服好了，这些军配品每次穿每次结果都不一样，我都快忘记哪个是腰带？哪个是衬衣了？我左手这件是袖子吗？左袖还是右袖？等等不先拼回去，明天能不能穿完后，配件没有剩下来的信心都没有了。)

在帮乌莉换装完，努力把配件按照位置，在地上摆好后，修伦心疲欲死；直接脱掉上衣，准备换睡衣上床睡觉的少年，转头却看见床位被人佔走了……。

「乌莉……你的床我没办法睡阿……。」修伦轻轻摇晃着乌莉，试图将她唤醒。

守护者的肉体是人工造出的生化脏器定位在培养槽中的骨架上后，再复盖上肌肉及人造皮，利用细胞自身的繁衍，在控制下互相黏合、复盖而成的肉体，可能因为製作者的能力，造成肉体返魂后身体机能无法正常作用，需要依靠辅助机具维持身体机能，因此每位守护者的床都是特製品，在夜晚的睡眠时间清理身体毒素、废弃物，或者注射複合药剂调整身体状况。

乌莉的製作者，是个技术高超的人，所以乌莉的身体状况非常健全，不须要其他机械来维持身体，但是床上还是装有无数检查装置，不时有机器的低频噪音或者红蓝灯光闪动，因此乌莉非常排斥睡在自己床上；虽然製作者再三对修伦耳提面命：「现在没状况，不代表身体没隐藏的问题，每天定期检查是非常重要的，你用绑的也要她待在自己的床上睡。」

但是有次修伦床又被乌莉佔走后，尝试睡在乌莉床上的结果就是修伦盯着心电图上他自己的心跳，一整个晚上没阖眼，之后就算製作者打电话来大骂说：「为何昨天晚上数据是空白的！？你不会是把守护者绑在你的床上，胡天胡地整晚吧！？」修伦偶而也让乌莉任性地睡在自己的床上。

「不管了……。」修伦一头栽在床空下的区域；今天真的太累了，他连爬到客厅的沙发上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个幼儿体型，怎麽可能激起慾望阿……。)疲劳的少年麻痺掉自己的思考，意识剩下把棉被拉到乌莉身上的记忆后，就沉沉睡去。

而隔天早上因为睡死而没准时起来，有人因为关心而开门，却看到半裸少年和半裸少女睡在一起而产生的风波，又是明天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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