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怪物………。」身体感觉严重缺乏氧气而让呼吸变得急促，为了防止过量呼吸造成休克而抑制呼吸的次数，这让带戒备感的语调中溷杂着喘不过气的难受。

「这说法还真是失礼。」相反于公国第一王子的狼狈，龙国第一人的猿王显得仍有馀力。

「谁是怪物这还真难讲，老人家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解放真名能有这么大动作的，你那样子还是人吗？」

「能轻鬆自在地躲过这种程度的攻击，你这人才是名符其实的怪物吧？」

「你这样说的话………。」猿王环顾了四周一遍。

地面上像被刨丝后的剩料般满是连併成排的沟槽，像是将地面送进加工厂切割出来一样。

方圆几里内皆是饱和攻击留下来的痕迹，每寸土地都迭上了无数次攻击，以精密为要求的攻击竟然能做出掘地三尺深的大坑，这是要重複几次攻击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天罗地网般的攻击，可说到了泼水难进的地步，却没在猿王身上留下半个伤痕甚至是一处焦印，如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

「攻击精度到连头髮丝都穿不过，这可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就这招就能在我见过的人物中排上号。」猿王对拉布拉斯做出极高的评价。

「但这样就要伤到老头子我还是差了一些。」

『全知之妖』对的计算全都失败告终。

在即将攻击到他的那一刹那，系统就会因为不明原因出现错误，下一秒就只能看见他毫髮无伤躲过攻击的身影。

在时间的压力下，拉布拉斯终于使用了真名解放了机体全部的能力。

放弃精密计算后的精准攻击，直接将他退路全部封死进行全方面攻击，最后的结果只是将能量榨的一乾二淨，却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伤痕都做不到。

（他到底做了什么？到底我忽视了什么？）这问题在拉布拉斯心中结了个死结，『全知之妖』并不是个临时做出来的半成品，在经历过无数次实战，系统早已相当成熟且稳定。

但就算放弃自己最擅长的精准攻击，以大砲打蚂蚁的方式对整个区域进行复盖式轰炸，得到的结果还是没有差别。

「你该不会早就死了，在这的只是死不瞑目的幽灵。」

「这话还真是……对老人家说这些不吉利的，看样子挨的打还不够学教训？」

「老不死的……。」『猿王』轻挑的语气让拉布拉斯心头无名火起。

（巴哈姆特传来联络通知，攻击已经准备完成。）头盔内传出守护者古拉夏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这攻击下去后面的麻烦事就多了。」神机的瞄准系统已经跟停留在太空轨道的巴哈姆特完成同步连结，红色的光标跟空照俯视画面都已经锁定『猿王』的位置。

「『神之手仗』瞄准确认……发射。」命令的声音并未传出头盔之外，不需要让敌人知道他已经大祸临头。

从太空中将高密度金属製成的金属棒投向地面，利用重力加速度产生的强大动能，让质量武器的威力比拟核武器的破坏力。

画面上的光标旁的文字注释从瞄准变成了已发射，就算不计算射击时的速度，光重力加速度就让金属棒转眼间就经过太空到地面一百公里的距离。

『猿王』收到了军区传来的警告，抬头往天上看，就看到监视画面已经将肉眼难见的小黑点用标示危险的红色闪烁方框标记了起来。

「这手笔可大了。」这东西说波及范围比不上核武器，但也不是说能逃过的东西。

「但………没什么用。」

箭矢状的金属棒前头正跟空气摩擦产生高热，锐利的尖端已经烧得通红，这是武器在设计时就已经料想到的情况，原本不需要太过在意。

但在『猿王』将注意力集中到这隻一米长的金属箭后，箭头尖端的橘红色火光就开始发白，没过多久就由白转蓝，代表着温度从五百度瞬间提升到两千度以上的高温。

似乎听到「噼哩」一声。

金属箭的尖端出现轻微的碎裂，碎裂的部分马上就被高温蒸发成气态消失在空气中，随着外表的耐高温层被破坏，金属箭从头开始一寸寸地碎裂。

这情况不仅看在『猿王』眼裡，拉布拉斯也目睹了整个经过。

花费大心力製作而成的兵器，竟然跟粗製滥造的次级品一样自毁，製作者看在眼裡跟看到妖怪一样难以相信。

随着质量一直丧失，依靠质量产生破坏力的武器就这样持续丧失自身的破坏力。

从一百公里高空射下来的武器，到『猿王』面前时只剩灼热的空气。

「……这怎么可能。」拉布拉斯难以相信眼前所看到了。

但他难以相信的不是攻击失败。

为了使用『全知之妖』，拉布拉斯的神机一直持续观测着四周所有情况，甚至还在四周散布了无数的探针及监视器。

透过影像去反推现场的情况，让拉布拉斯注意到有一个参数莫名其妙改变了。

「……你使了什么妖法？」

「被发现了吗。」气定神閒的『猿王』对祕密被揭穿并没产生半点动摇，应该说他本来就没有遮掩过。

看着画面中的数据，拉布拉斯终于知道系统为何会出现错误。

原本应该恆定的摩擦係数竟然出现变化。

为了减轻计算负荷，系统会尽可能减少现场需要测量计算的数据。

不可能变更的比如说摩擦係数，则建立资料库直接调取参数；因为本来就省略观测，所以在计算错误时才会找不到问题在哪。

但会省略测量就是因为这个不可能改变，就算是有黑科技跟魔法的现在，被这些看似不讲道理的东西所以引发的怪奇现象，回归到基础来看还是严格照着宇宙所制定的规则走。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问题就有趣了。」只要拉布拉斯不往凯旋号的方向闯，『猿王』非常有兴致跟他说些閒话：「不就是机体的能力。」

「别跟我胡扯！」这答案激怒了拉布拉斯：「没有任何科技跟魔法能改变世界的基础，更不用说你根本什么都没做！」

「你．什．么．都．没．做。」拉布拉斯一个字一个字拆开着说：「这裡一切都在我的监控之中。」

「那你认为我是怎么做到的？」

「谁会知道你怎么做的！这种不讲理的东西！」说到不讲理反而让拉布拉斯联想到什么：「这种……不讲理……。」

不一样的情形却一样无法用常理看待的东西他早就看过了。

无止尽吞噬一切的黑暗。

「想到些什么了吗。」『猿王』顺着拉布拉斯的视线方向往后看：「没有错，跟你想的一样。」

「你……你们……到底………？」原本以为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但拉布拉斯现在却发现一直有东西隐藏在自己视线之外。

「应该说人太单纯，到现在才注意到，还是说那个人保护的太好，让你能这样傻愣愣地活到现在。」

「这些就是正常的？只因为能用算式算的出来就是正常吗？」

「浮在天空的巨大战舰是正常的？」

「被降灵术操纵的尸体是正常的？」

「裡面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铁球能供给无限能源是正常的？」

『猿王』举出的问题，拉布拉斯不是没有想过，不知为何前一刻想到，在下一刻就被忘了一乾二淨。

但这次他却忘不掉。

由『猿王』提出的问题像是铁鎚般砸入拉布拉斯的脑海中，令他感到头疼欲裂，想要不去想，但自己的脑袋却将这些问题当作最重要事项，像电脑陷入死循环般陷入问题之中，连动一下自己的小指都做不到。

「就剩最后一步却跨不过去吗？」

「再下点药吧。」

『猿王』似乎又说了个单词，明明每个字节都听得一清二楚，但拉布拉斯却无法理解听到的是什么，如同『猿王』的提问一样，大脑的深层阻挡着自己理解其中的意思。

「听不懂吗？」『猿王』已经预料到结果：「我说我的名字是⺧⻊⻆⻏⺜⻣⼳⺝⺪⺶。」

再听到一次『猿王』的名字的结果，拉布拉斯的眼睛跟耳朵竟然渗出了血丝，脑内的疼痛超过了身体的极限反而失去了疼痛的知觉，但意识也已经几近昏迷。

「失败了吗……但至少将人留在这了。」

「你这辈子应该不会再遇见我了，七十二柱的『虐杀总统』。」

『猿王』转身要走，但眼角的馀光似乎发现了些异常，这让他回头看了一下。

该躺在那的神护骑『南十字座』失去了踪影。

「嗯！？」腰肋间传来外物挤压的触感，再来看到的就是银白的刀光由下而上闪过。

无声无息的一刀在『猿王』发现到时已经斩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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