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运气突然好了起来………还以为……万事皆休了………。」九龙现在把话一次说完的力气都没有。
但就算讲不到几个字就要喘几口让破裂的肺能填点气进去,他还是忍不住想表达出死裡逃生的喜悦。
「都这副样子了,能不能少几句话!」搀扶着他行走的四娘狠骂了他一句。
因为生气而不自觉地加大的动作,九龙被扯动到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这一声让四娘马上减轻手劲,害怕已经止住的血又从伤口流出。
「不需要太宠他。」恢復成人形的凶凶抱着九莲跟在后面:「连自己的极限都敢说谎,差点连骨头渣子都没的人活该疼死。」
从衣服破损处露出来了的不只有肤色,还有粉色带白的肌肉纤维;肌肉较薄的位置,比如指尖或者两肋,甚至能隐约看见骨骼的白色。
「什麽两分钟?你连一分半都撑不到!」守护者带着哭腔骂了出来。
差点将骑士也吞噬掉的恐惧,让她到现在心情都不能平静。
「不这样说你会答应吗?」九龙反问了回去。
「在要解决『沙蝎』的时候,如果再晚个两秒解除,我就不会被她那根刺在肚子扎个前后对穿。」过大的伤口反而不会疼,但似乎能通风的伤口反而像放了盆炭火在那一样,肚子只感觉火辣的烫。
「这时反而怪我起来了!?」凶凶的火气马上就涌到脑门,正准备驳斥回去就被制止了。
「别对病号太较真。」飞燕一句话就把凶凶的火爆脾气浇了盆水。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连走路都成困难的九龙,左脚上的军靴不见了鞋头半截,但不像卡通般露出可笑地五隻脚趾头
「没想到打斗时意外在地上挖出的坑,竟然在最后阴错阳差的用上了。」第一时间赶下去的是四娘,她仍然对当时看到的景象心有馀悸:「幸好你掉下去时头偏了过去,不然串在钢管上的又多了一个。」
在九龙要抓住『沙蝎』时,她突然将孩子举到两人中间,止不住势头的九龙只好压低身躯往地上扑,结果就是做出一个贯穿数层甲板的大坑。
大坑的底部有支传送高压液体的钢管在『跳蛛』于舰中肆虐时被破坏,高高翘起的钢管正好在坑的底部。
而钢管上现在串上了一个人,颈子被刺穿的她应该是在缺氧的情况下挣扎死去,但头盔挡住了面容,只能看见从气管反涌上喉咙的鲜血从缝隙滴渗出来。
「多亏这个坑省下不少路程。」肉体没有受伤的飞燕几乎撑住了九龙大半的重量:「快到逃生间了,再撑着点。」
「这身体发育程度就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孩,我可快撑不住了。」肉体还没长大的凶凶要扶住一个成年人更是不可能的事,但要抱着一个孩子走这段路也有些勉强,但还是用发颤的双手努力将九莲抱在怀裡。
「为什麽他在最后关头会转性来帮我们?」凶凶突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可能是皇子放了那骑士小队离开,所以才会帮忙拦住『沙蝎』吧。」飞燕倒是一听就懂,当作聊天般回着话。
「这样一开始就不要出现不是更好,过来添乱的死老头……。」
「那些年轻人都是新生代的骨干,意外死在连代号都没有任务的话………他们国内局势会马上崩盘吧?因为不想亏欠所以才会出手。」九龙从拉布拉斯那得到相当多的讯息,因此能大概猜到那位在公国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基本的思考逻辑。
「人都快死了就少几句话唠。」凶凶可没打算要敬老尊贤:「只是出手将人的脚抓住而已,能算的了什麽事;他欠的债还多的是,总有一天要他连本带利全部吐出来。」
「真的要说是谁杀的,还是推人下坑的你吧。」
「说是意外妳能信吗?」
有一搭没一搭的閒话说不到几句,几人就已经到达一扇外型尚完整门扇前。
深坑直接从凯旋号的顶部挖到了核心腹地,让几人没多久就到达了放置逃生仓的房间。
「开门吧。」说话的是九龙。
四娘的手停在开门的按键前却不敢按下,可能是害怕在这似乎情势好转的时刻,却再遇上房门失去动力而打不开的情况。
遇上了这麽多事,再开朗的人也会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
闭着眼睛将手往前按,回应的是机器正常运转的动作声,毕竟作为逃生仓的房门,再怎样都会考虑到出意外时电能供应不上的情况,有个内藏的预备电池是相当正常的事。
房门被打开了,房间内微弱的灯光也照了出来,指引灯的亮度不高却也够让几人看清楚裡面的情形。
九龙在这一刻忘记了身体的伤痛,竟然不需要四娘的依靠,自行向前走去。
「这…………。」摸着逃生仓的面盖,感受着金属的冰凉触感。
「…………这个玩笑开大了。」
上层的结构因为主要支撑被毁去而落到下层,被压毁大半的房间只剩个角落还是完整。
角落处有三个逃生仓没被压毁。
守护者只要附着灵魂的核心『黑球』没有遗失,只要重新再塑造个肉体就能再度復活的话,将『黑球』挖出来跟只是小孩的九莲放在一起,这样几人要一起逃生仍然做的到。
但有两个逃生仓已被用去。
看着空荡荡的仓内,这时的九龙在想些什麽已无人能猜透。
情况一目了然,绝望的情绪瀰漫在几人之间。
这时一个人动了。
九龙做出不像重伤者能做出的敏捷动作,身躯一个侧移就到了走到半途的飞燕身边。
双手一扭,头马上就转了个方向。
「你!!」已经确定被背叛的当下,凶凶只来的及喊这一声就成了下一个牺牲者。
两个原本还有能力阻止他的守护者,转眼间就成了两具尸体。
行凶者并没再下杀手,他马上转身奔向逃生仓,手往前伸想将舱盖开启。
细长如芒叶的剑锋从后背刺入,乾脆俐落的由胸口穿出。
凶手似乎就此伏诛。
但原本应该穿过胸口的长剑却不在位置上。
长剑正在半空。
在一起的还有一隻到肘的手臂。
「妳果然出手了。」
虽然刚被砍断了手臂,但除了大量失血而刷白的面庞之外,她的表情却没任何变化。
「现在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吗?」
「这就是我看到的。」
「是吗………。」四娘似乎失血过多而无法支撑自己继续站着,她蹒跚地退了几步,在背撞到牆面后,上身就顺着牆慢慢滑下。
「在妳遇上我的那一刻起,就只为了在这一刻刺上这剑吗?」
「如果你真要个答案的话,那就是这样没错。」在这最后一刻,四娘诚实的说出一切:「所有可能觉醒成『巫咸』的人身边,都有一个像我一样的人。」
九龙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剑,人慢慢走了过去:「如果不是将妳的所有力气都用尽,不然这剑还是会成功的。」
「所以我们之间都在互相算计吗?」四娘挪了挪身体,让头能对向九龙的视线:「我在想办法将你的底牌一张一张打完时,你也正在做着一样的打算。」
「我真没想到被一剑刺穿胸口的你,竟然跟没事一样。」
「妳说这吗?」九龙拉开了被剑刺破的衣服,这杯口大的伤出现在身上还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止住了血继续流出:「让拉布拉斯改的,他对这些事可说相当精通。」
「没想到受过改造的人体,竟然还能维持住『圣级』所该有的反应速度,我们的盲点就是出在这。」
「可惜我没时间在这帮妳做检讨了。」
相处多年的四娘听出了他想结束这一切,她将身体撑离开牆面,人马上往前面扑了过去,看起来就像跪在九龙面前一样。
「孩子是无辜的,请你保住她的命吧。」
回应她的是几道剑光。
「救生仓装不下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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