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布拉斯正熟睡着。
这段时间一直叠加上去的压力,终于以某种形式发洩了出去。
脑袋一时发热就下了手,在完事后带着喘气的将旁边的人抱在怀裡时,智商再度搭上线的脑袋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
抱在怀裡的柔软身躯还正蒸散出带汗味的热气,意识到自己竟然对故友的老婆下了手,由社会共识所构成的道德伦理正变成一种负罪感堆积在自己胸中。
只是肉体的疲劳跟压力被瞬间排除一空的轻鬆感让他眼皮越来越重,就算带着极深的负罪感还是这样沉沉地睡着了。
(拉布拉斯……起来………。)睡梦中的他似乎听到了什麽?
(拉……布……拉……斯……。)有人在呼叫什麽?
(拉布……拉……斯……。)这叫唤方式有些耳熟?
(…………拉…。)是有人在叫我吗?
(……拉……布………。)还是只是梦中的幻听?
(………。)深浅层睡眠的交换让脑袋的意识往深处下潜,梦境编织出的声音也一起被带入深处,脑中的开关被切换了过去瞬间意识只剩完全的黑暗。
「!!你给我起来阿!!」
拉布拉斯瞬间眼睛就睁了开来,眼前的情况让两滴冷汗马上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一台被高举过头的压路机正威胁着他的人身安全。
压路机摇晃了一下。
原本就是庞然大物的压路机在他面前越变越大,不是压路机变大了,而是整台压路机被扔了过来。
长久练出来的反射神经马上作出了反应,拉布拉斯趁着下方空隙还足够容人通过,一个前越加滚翻就从压路机底下穿越过去。
(我不是正在房裡睡吗?)环境跟自己闭眼之前完全不同,拉布拉斯脑袋飞快地运转,想找出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少了压路机的遮掩,拉布拉斯终于看清到底是谁将这会压死人的东西扔了过来,只是看清了反而让他觉得看错了。
那最多只能称得上是少年。
不到自己腰的少年维持着将东西丢出去的姿势,脸颊鼓圆圆的正发着脾气;以拉布拉斯的记忆力马上就确定没看过这少年,但看起来却又似曾相识,那五官又或者那气质让他觉得非常熟悉。
「……我还在做梦啊。」拉布拉斯没花多少时间就确定了自己的状态,一些显而易见的异状马上被他察觉到。
压路机被他闪过了。
但被扔高的东西最终还是会落地,这种下来不知会砸死几个人的东西在他背后掉了下来,却一点声音跟烟尘都没有。
「梦到压路机在占卜中算是吉凶参半……如果照心理学的话是………。」不自觉地就开始分析了起来,拉布拉斯就这样一边思考一边往前走,不过几步就走到了少年面前。
「所以………我梦到的你又代表什麽呢?」蹲低身子让少年的眼睛跟自己的眼睛等高,拉布拉斯像个研究员般开始观察了起来。
这举动似乎让正在发脾气的少年变的更加火爆,就像在火中添油一般。
「奇怪!?」
少年使用擒拿的技巧直接擒抓拉布拉斯的手臂,一个大男人竟被不到他腰高的孩子来了个过肩摔,拉布拉斯反应过来时看见的已经是天空的景色。
少年粗暴地扯拉着自己被控制住的手臂,自己已经意识到这是梦境,明明梦中不应该有疼痛的感觉,但手臂很难受的意识却一波波地提醒着自己的脑袋。
「少给我在那得瑟!」梦境中发生什麽都有可能,拉布拉斯以完全无视重力的方式站了起来,右手像在投球般往前甩去,紧抓着手不放的少年就这样被笔直地丢了出去。
「像自己的梦境中被掺了杂物般,感觉真令人噁心……。」拉布拉斯转了转肩膀,虽然在梦境但还是会直觉地依照生活的惯性做动作。
「看你的样子也不样要来杀我……但是你那表情又像有深仇大恨一样。」拉布拉斯实在搞不懂这少年,侵入他人梦境绝对是个技术活,这麽大费周章就只是为了丢台压路机吓人跟几下无关痛痒的摔跤?
被丢出去的少年就这样双腿盘坐在原地;虽然看的出来相当生气却又感受不到杀意,因为生气而鼓起脸颊的他反而看起来更加地可爱。
这还真的是个可爱的男孩子,是那种会想将脸颊裡的空气用手指搓出来再拼命磨蹭脸颊,期待他发更大脾气的孩子。
「看样子你对我有什麽不满,但是你不说出来我可猜不到啊。」可爱的东西就是值得原谅,拉布拉斯把这些事当作小孩子的恶作剧,三两下就将不满的情慾抛在脑后。
男孩看见拉布拉斯一副不知状况的表情张嘴就想骂过去,只是嘴巴一张开就哑火了,似乎想到了什麽让原本要喷发出来的怒气反而梗在喉咙裡,出来也不是不出来也不是。
那左右漂移的眼神跟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只有两字能够形容………尴尬。
「………基本上我也知道你对四娘的心意………我现在的状况也没理由发脾气………。」男孩将情绪缓下来后开始说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整理了下情绪,当下垂的嘴角慢慢地上扬后,男孩举起手打了声招呼:「虽然只有三个月,但还是该说声好久不见。」
「虽然是我自夸,但我在哪看过谁都不会忘记,三个月前看过的人中……似乎没有……。」回想着三个月前,拉布拉斯边认着脸背回忆着,原本要斩钉截铁地回答没看过,却也一样张嘴就卡壳了。
三个月前………。
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会跟四娘扯上关係的人物………。
会因此而发脾气的人………。
「你这傢伙是……九龙?」
男孩听到这名字身体马上僵直了片刻,迟疑了一阵子后才点了点头。
「抱歉……虽然早就猜到……害你遭遇不少坏事……。」承认了这个身分代表连做过什麽事都要一起背负,这些事情无法轻易原谅,对方有什麽报復性的反应也只能概括承受。
拉布拉斯沉默了,不敢抬头看他表情的九龙,只能从脚步声判断对方渐渐往他靠近。
「……你……。」拉布拉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九龙已经准备接受任何的报復。
但他没等到肉体的伤害或者没有遮拦的怒骂。
「你这傢伙为何要死………。」拉布拉斯就这样将他紧紧抱住,无数的事情要问,但总结到最后就剩下这问题。
「抱歉……。」
两人就维持这动作停滞在那。
……。
…………。
………………。
「我说………你到底要抱多久?」九龙终于忍受不住了,这姿势感到最尴尬的人是他:「你鬆手!你给我……鬆手啊!!」
「看你变这样忍不住就想抱久一点。」被推倒的拉布拉斯就这样躺在地上问着:「怎麽变成这样?你现在是什麽状况?」
「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真死了对吧。」九龙坐在地上说着:「真的死了,彻彻底底的……。」
「你们国家的习俗不是死后七天回来吗?迷路了吗?」
「也不是迷路了……。」
「所以……。」第一个答案被否定,拉布拉斯马上给了第二个答案:「准备投胎?」
对于拉布拉斯的视线,男孩选择了躲避,偏过去的脑袋还是以让人难以辨识的幅度点了点头。
「既然有了神明,转世重生这事果然也有可能了。」拉布拉斯自嘲地说着:「对于将死的人来说是利多啊。」
「所以你这一世投胎在哪?说不定我能安排下让你这辈子过的更顺利些。」
「刚生下来………今天。」
拉布拉斯听到这话就僵了。
「就如你想的。」九龙肯定了拉布拉斯的猜想:「现在我正躺在你床边。」
老王睡了隔壁家媳妇,而现在丈夫正睡在两人旁边,求解老王现在的心理阴影面积?
一台压路机?换作是他早就整台战舰开过来了。
「我说了。」看着那人一脸的尴尬,九龙反而成了开解的那位:「我现在这状况没理由发脾气。」
「我已经死了。」
九龙将拉布拉斯的手用双手握住,像是要将什麽交接给他一样:「四娘就拜託你了,代替我给她幸福。」
「你这甩手掌柜做的真顺。」拉布拉斯无奈地笑了:「我的状况比你当时好不了多少啊。」
「这就是我来的原因。」光芒开始从两人交叠一起的手中散发出来:「你一个人的力量不够,这样再加我的一份就够了。」
「你这是!?」拉布拉斯话还没问完,涌进精神内的大量资讯瞬间让他失去了语言能力。
虽然奥路哈康潜藏的力量非常强大,但要用奥路哈康影响现实世界,靠的就是特定资讯所组织成的规则框架,有了这些规则才能定义力量的表现方式,让无法控制的力量转为可控。
在梦境中表达时间长短根本没有意义。
光芒总算黯淡了下去,紧闭双眼的两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终于找到脱离那悲惨命运的方法了。」资讯共享的关係,拉布拉斯完全知道了九龙他经历过的所有一切,也知道了他这次牺牲生命所带来的改变。
原本高度还有到拉布拉斯腰际的九龙,这时再看明显又矮了不少,要投影出离这时间更久远的样貌要花费的力量就更高,也因为如此他才只好以十几岁孩童的样貌见人,而现在的他连二位数的年纪都保不住,样貌变得越来越幼稚,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復成他现在实际的样貌。
「再来就是你了。」九龙说完转身离去,这代表梦中的神奇交流即将停止。
拉布拉斯因为清晨光芒的照射而醒来。
那个梦相当的清晰,而带给他的东西在张开眼睛时就已经发现。
「谢了……兄弟………。」
事情有了转机。
另一条道路在他的面前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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