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双眸一冷,他伸手拦截住一个丫鬟。
“在下唐七,请问凰大人,现在人在何处?”他冰冷的黑瞳内,波光晃荡。
那丫鬟,长得清秀伶俐,她一听到唐七之名,当下面露喜色。“太好了,梅大人等候寒公子已经多时了,请公子随我来。”她在前头快步带路,将唐七带至一间布局清雅,书卷味气息浓厚的房间。
“寒公子,凰大人跟梅大人都在归心阁内,请寒公子入内。”
丫鬟领路到门口,便有礼地退立在门口,低头不语了。
唐七悄悄地握紧了腰间佩戴的宝剑,他提高警觉,冰冷的目光仔细地四处巡视了一回,发现并无异常情况,当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是唐七寒侍卫来了吗?”
白衣飘飘,清隽出尘的梅秋池踏步而出,他温润的眸子分明漂浮起一抹悦然之色。
“正是唐七,请问梅大人,我家大人呢?”
唐七视线略过梅秋池的肩膀,并未看到凰清歌走出来,不由地,他冰冷的子眸沉了沉。
梅秋池淡看了他一眼,随后神色凝重道:“请寒侍卫随下官来。”
梅秋池先行一步,唐七跟随其后。
一踏入内室,唐七冰冷的眼眸看到的便是凰清歌毫无血色地躺在榻上,她衣袍染血,唇色隐隐发白。
且受伤的右肩,衣衫碎裂,整条袖子被扯掉了,露出凰清歌皓雪凝脂的玉臂。
唐七冰冷的眼瞳,瞳孔蓦然缩紧,危险的红光印染他的眼瞳。
刷——
银光一闪,唐七腰间的宝剑出鞘。
“你对大人做了什么?”
唐七眸光霎时冰寒成霜,雪亮犀利的剑身,架在梅秋池光洁优美的脖颈上。
刀锋偏离一分,划出点点的血痕来。
梅秋池却神色未变,依旧温和浅笑着。
“寒侍卫误会了,下官并未对你家大人做过任何事情。只是她被七星龙渊的剑气伤得太重,下官不得已才替她先清理了伤口,避免发生炎症而恶化伤势。”
唐七定定地望进梅秋池眼眸的深处,发现那里波光清透,很平静,很平静。
当下他宝剑刷地一声,回到了他的剑鞘之中。
“对不起,梅大人,在下为自己的莽撞向大人道歉。”
他双手一抱拳,向梅秋池致歉道。“不过,还请梅大人在外等候,大人的伤势由唐七一人来处理便可以了。”
此时凰清歌的性命更为重要,唐七也不想追问凰清歌因何而受伤了。
当务之急,他要尽快用内力封住凰清歌的血脉,替她运功疗伤。
“梅大人,麻烦你,请先出去一下。”
唐七急着要救凰清歌,便顾不得对梅秋池失礼了。
一道困惑,不由地浮上梅秋池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中。
奇怪?凰远山临昏迷前,嘱咐他一定要等唐七,只许他一人可以。
而唐七,说了几乎同样的话。
不过,梅秋池因先前答应过凰远山,由唐七来处理他的伤势,当下他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便从内室退了出去。
他负手在外堂踱步来踱步去,有些心神不宁,又有一些困惑不解。
好像这些谜团,都是来自凰远山的身上。
他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是他又说不出来古怪在哪里?
而唐七呢,在梅秋池退出内室之后,他立即恭敬地朝凰清歌拱手抱拳道。“失礼了,清歌姑娘。”
他快速跳上软榻,搀扶起凰清歌,单手运功,以指力解开了凰清歌右肩上封锁处的两处穴位。
而后他掌心运功,将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入到她受伤的右肩处。
大概过了一盏茶水的时间,凰清歌的脸上开始慢慢有了血色,唇色也渐渐恢复了原有的鲜亮光泽。
而她受伤的右臂,那伤口似被冰霜凝结住了,逐渐地凝聚,凝聚——
忽而,冰冻裂开,伤口愈合,不曾留下一点的伤痕。
恢复意识的凰清歌,她睁开眼眸,第一眼看见身边的人是唐七,当下暗自松了一口长气,而后当她看到右肩上的伤口处离奇地快速愈合,不由地,她惊呼道:“唐七,这是什么厉害功夫?”
“回大人,这是在下家传的寒冰掌,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冻结伤口,恢复正常。不过,寒冰掌只对外伤有作用,如果是内伤,便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唐七一说完,他立即跳下软榻,恭敬地立在榻边。
他神情尴尬万分,低头不敢再看凰清歌一眼。
凰清歌正奇怪唐七的反应,当她视线飘到外露的玉臂时,瞬间明白地笑了笑。
“唐七,我向你讨教一件事情。”
她眼中泛动调皮的光彩。这个唐七老是一副酷酷的样子,她看着有些不顺眼啊。
“大人请吩咐便是了。”唐七的视线一直盯着双脚尖,不曾抬头,否则的话,就早该看出凰清歌此时狡诈若狐狸般的目光,正淡淡地扫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我要问的是——是这样的,听说在你们这里,是不是一旦男子有看到姑娘家的身体,就该负责啊?”
唐七神色一凛,他抬眸,目光愕然,随后慌乱地低下头去。
他单膝跪地,神色肃然道:“唐七自知失礼了。如果,如果这是清歌姑娘所希望的,唐七一定会负责的。不过,唐七有个要求,请清歌姑娘等西南的案子处理完结,完成了凰大人的遗愿之后,清歌姑娘随时可以摘取唐七的项上人头。”
凰清歌眼底的笑意瞬间消散了。
“唐七,难道让你娶本姑娘,竟然比死还难受吗?唉——”
她轻叹一口气,想不到她这么没有魅力,虽说只是玩笑话,可是她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面皮很薄的。这个唐七啊,为什么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呢?
虽然明明知道他心有所属,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有些抑郁啊。
而唐七明显地脸蛋涨红了,可怜的他,双手不知道放哪里才好,失去了一贯的冷漠,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清歌姑娘,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并没有嫌弃清歌姑娘,而是,而是——”
木讷的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向凰清歌解释清楚,他急得额头冒出点点冷汗来了。
凰清歌扑哧一声,轻笑出声。
原来冷酷小子遇见感情的事情,就是这副模样啊。
逗逗他,就会有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表情出现,有趣,真是有趣得很。
原谅她的小心眼,谁叫他连撒谎都不会,哪怕说上一句甜言蜜语也好。可惜,他太诚实,诚实得太不可爱了。
所以,她吓吓他,也是应该的,凰清歌一点也不觉得内心有愧。
“而是什么,是不是无法向婉柔交代啊?这个你放心,日后我会好好地跟婉柔解释的,相信她也不会介意的。”
她从第一眼看到唐七跟云婉柔,就知道他们两个明明心中各自有对方,可是碍于身份地位,不敢越雷池一步,迂腐啊。
唐七听罢凰清歌的言辞,他完全震住了。
清歌姑娘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是谁在背后吐夫人的脏水不成?
“是谁?是谁告诉清歌姑娘的,是谁在背后乱泼夫人脏水的?请清歌姑娘不要相信,在下跟夫人之间清清白白的,请姑娘不要信口开河,破坏夫人的声誉。”
唐七此刻看起来神情有些激动,明显失去了往日冷漠的外衣。
凰清歌知晓,玩笑到此该结束了,有些人是不适合开玩笑的,比如唐七。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了,没有幽默细胞的人,最好不要跟他开玩笑。”
她无聊地起身,走过来拍了拍尚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唐七。
“唐七啊,你真是,真是,一点也不好玩。”她又是一叹,缓步出了内室。
跪在地上的唐七,却松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口气。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冷硬的唇角扯了扯,有些哭笑不得。
凰清歌伤口愈全之后,并未在学士府多呆一秒钟。
她匆匆地向梅秋池告辞,与唐七连夜出了学士府,急急忙忙地赶赴定王府。
唐七不解,九王爷南宫绝三番四次差点害死凰清歌,此时她怎么还想着要回定王府呢。
“大人,唐七有一事不解,还请大人赐教。”
凰清歌淡淡而笑,她了然道:“唐七,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选择在安全的学士府呆着,反而要去危险重重的定王府呆着,是吗?”
唐七默然。
“其实道理很简单。我若呆在学士府,那九王爷做起事情起来会更加肆无忌惮,你相信不相信,凭我对他那么一丁点的了解。我敢肯定,若是我今晚留在学士府的话,他必有后续动作。”凰清歌翘起小指头,她侧头笑看着唐七。
唐七似懂非懂地听着。
“大人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了。人家梅秋池冒着得罪九王爷的风险出手救助我,我没有道理给他惹来血光之灾的。唐七,你说对吗?何况刚才你也看到了。”
“学士府上,那么多不会武功的无辜之人,一旦九王爷有所行动的话,那些人肯定是首冲的受害者,所以,我不想牵连无辜之人白白地牺牲性命。”凰清歌接过唐七的话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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