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宫绝睡得毫无防备之心,还是他此时绝美容颜上一副倦意的样子,总之,她很没出息地砸不下去了。
她长叹一声,双手轻轻地移了移他的头,给他调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而后靠着墙壁,她闭上眼眸,觉得南宫绝一时半会也不会苏醒,干脆她自己也安睡一会儿好了。
而躺在凰清歌双膝之上的南宫绝,却突然睁开眼眸,他抬眸望了凰清歌一眼,而后继续安躺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眸,那桃红色的唇瓣漾开一抹甜美的笑容。
微风拂过,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
房门轻轻地开了。
“梅大人,我家大人现在不太方便见你。”唐七声音低低的。
梅秋池不予理会唐七的言辞,他推门而入。
温润的视线淡淡一扫房间,忽而落在软塌之上。
那里,青丝洒落塌沿的慵懒男子,他俊美绝伦的容颜,紧紧靠在另外一名俊逸清朗的少年双膝之上。
斜躺的男子,睡得很踏实,桃红色唇瓣还浮动隐隐的舒慰笑容。
靠壁的少年,微闭双眸,睡梦中似被什么干扰似的,好看的一双淡眉,微蹙着。
扬风一起,风过朦胧透亮的罗纱账,吹拂过那一双璧人安逸的睡脸。
恰似画轴之中走出来的仙子,美得震撼,美得耀眼。
他推门的白皙双手,无声地滑落下来,清隽出尘的容颜,似被清晨淡淡的迷雾笼罩着,令人有些看不清楚他的容颜了。
“梅大人,还要寒某进去通禀一声吗?”
唐七瞥到塌上的画面,他冰冷的眸子有一霎那的惊异,而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梅秋池温润如水的黑眸,波光涟涟,他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不必了,唐侍卫。”他的手撑在门棱上稍停留了一会儿,而后侧头望向唐七。
“转告一声你家大人,就说下官明日再来登门拜访。”
“寒某记下了。”唐七持剑淡道:“在下恭送梅大人。”
梅秋池心绪复杂地离开了渝城官驿。
房间内,南宫绝微闭的单凤眼,流转一抹狡诈的流光。
他微微抬头,见凰清歌浑然不察地还在沉睡之中,当下桃红色的唇瓣微微扯了扯。
他轻巧地起身,回头淡淡飘了凰清歌一眼,一丝丝魔魅的光泽,氤氲浮沉凤眸眼底。
凰远山,本王在京都等你回来。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有命回来的话。
他无声而笑,捡起八仙桌上的假面具,对着梳妆台上的铜境,手法娴熟地戴上。
吱——
房门随着一道强风,忽然而开。
南宫绝身后的凰清歌,在开启房门的瞬间,她已经清醒了。
其实确切地说,在梅秋池跟唐七交谈的那一瞬间,她的意识就已经清醒了。
只是碍于南宫绝在旁,不明白这个家伙如何盘算,干脆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安睡着。
等到他要离开了,凰清歌才敢睁开眼睛。
而当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的脑海中掠起一道快光,那道光芒闪得极快极快,她还来不及抓住什么线索,那道光芒就已经消逝在她的脑海中。
不由地,她头疼地伸手揉了揉眉间。
这个南宫绝,她可以感觉得到他危险的气息,只是她还没有想到这股危险的来源会是什么。
一时间,她抱着双膝,双眉紧紧凝起,陷入了沉思之中。
守护门外的唐七,他看着南宫绝一人踏出房门,不由地,他冰冷的眸子闪了闪,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沉默地看着他风度翩然地缓缓下了楼梯。
而南宫绝就如同他来时那般,一袭青衣飘飘,淡雅地离开众人的视线之中。
看守渝城官驿大门,蹲在那里打着瞌睡虫的阿金,朦胧之际,似察觉到一阵风吹过他的身侧,冰冷刺骨。
他吓得立马惊醒过来,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风。
温柔的风。
他当即怕着胸口,松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不由地揉着双眼,伸着懒腰起身,却发现不远处,官驿驿长领着一干众人匆匆忙忙而来。
其中有一个人,极为眼熟。
那不是——
不就是渝城府尹魏简钟吗?
那么其他人,可不就是魏简钟的那帮心腹官员吗?
“阿金,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一点眼色都没有,还不赶紧来跟前伺候着。”
远远地,阿金就听到官驿驿长的呵斥声。
当下,他急急地上前候着,弯腰屈膝地讨喜着众位官员。“小的阿金拜见各位大人。不知道各位大人需要些什么,尽管吩咐,小的去办便是了。”
渝城府尹魏简钟面露不耐之色,他此刻根本没有闲工夫来跟阿金废话。
“赶紧去传话,就说本官今日一定要见到督查使大人。”
眼下官驿驿长来报,京都定王府的人来过渝城,还跟凰远山在房间内秘密会谈,这让一向沉稳谨慎的魏简钟开始坐不住了。
他担心事情有变,当下带着一干人等急着赶来官驿。他今日怎么也要凰远山给个明确的答复。
如果,如果他收了银子却不办事的话,那么——
哼哼——
他魏简钟也不是吃素的,定叫他怎么吃进去的,还得怎么给他吐回来。
阿金一见魏简钟阴沉下来的脸,他二话没说,赶紧上楼去通报了。
“唐侍卫,魏府尹有重要之事求见督查使大人,劳烦你进去通禀一声。”
唐七冷冷地盯着阿金。
“大人现在没空见魏府尹,你让他在衙门候着,等着我家大人传召。”
唐七不但神情冷漠,口气更冰寒。
阿金跟唐七打过几回照面,知晓此刻不宜久呆,免得最后吃亏的是他自己。
可是现在是前有虎,后有狼,他是两边都得罪不起,两边都不得不得罪。
当下,他硬着头皮小声道:“依小的看来,唐侍卫还是进去向凰大人通禀通禀吧,魏大人今日若是见不到督查使大人,他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刷——
银亮的剑光一闪,唐七腰间的龙鳞宝剑架在了阿金的脖子上。
“大人没空就是没空。如果魏大人一定要见我家大人的话,请你去转告他,让他先过了在下手中的龙鳞宝剑再说。”
刀剑无眼,那是随时会割断他的咽喉的。
阿金吓得脸色发白,当下不敢再废话。
“小的这就去传话,这就去说。请唐侍卫,寒大爷,能不能——”
他视线惊怕地瞥着脖子上银光闪闪的龙鳞宝剑,寒气渗人,杀气蔓延。
唐七冷笑了一声,刷地又是一道银光快速掠过阿金的眼帘。
龙鳞宝剑回到唐七的腰间。
阿金双腿发软地直冲下楼梯,一字不漏地将唐七的话传递给了魏简钟。
魏简钟听罢,脸色沉得可怕,他眼色一横,一把推开身侧的阿金,大步朝着二楼走上去。
房门外,果然是唐七守护。
他的手,慢慢地探向腰间的龙鳞宝剑,箭在弩上,转眼一场交战在所难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内传来凰清歌清越之音。
“唐七。”
唐七收起手中的龙鳞宝剑,他躬身立在门前回道:“大人。”
“外面何事如此争吵?”
“回大人的话,魏府尹想要硬闯进来,属下正在拦截。”唐七神情淡漠地坦言道。
房门内陷入了好一阵子的沉默。
而后,凰清歌清澈明朗的音色,再次从房门传透了出来。
“唐七,让魏大人进来吧,记得,只许他一人入内。”
“是,大人。”唐七遵从凰清歌的指示,要求魏简钟一人而行。魏简钟随同而来的心腹官员担心他的安危,想要阻止魏简钟一人入内。
魏简钟却摇摇头,挥了挥手。
“你们在门外等着,半个时辰之后,本官若还没有出来,你们就带人硬闯进来。”他落下一言之后,便推门而入。
房间内,凰清歌淡淡而笑地安坐在红木靠椅上,她扬手一挥道:“魏大人,请随意,坐吧。”
魏简钟料凰清歌也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对他做些什么。
当下他提袍一坐,神情间却毫无怯怯之意。
“凰大人可真是难见得很啊,老夫这辈子,恐怕见皇上都没有见大人这般困难啊。”他似在开着玩笑,言辞之中却露有冷嘲之意。
虽心中怀有不满之意,却并不鲁莽冲动。
凰清歌见了,眼中不由地流露出欣赏之意。
这个魏简钟能在渝城呼风唤雨,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今日一见,果然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她心中暗暗思量,面上笑意淡淡。
“魏大人取笑了。并非下官不愿见各位大人,实在是下官一到这渝城境内,就一直水土不服,整日昏沉沉的,这才避而不见,免得让各位大人见了发笑。这不,还是让魏大人见笑了。”她轻巧地将话题扔还给了魏简钟。
魏简钟一双精明的眸子沉了沉。
“那么今日,大人的身体可好些了?”
凰清歌笑了笑,敷衍道:“托各位大人的福,最近可好多了。”
“原来如此,难怪大人今日有心情会见贵客了。”魏简钟话中有话,笑意森寒。
凰清歌听罢,心中了然。
果然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存在不出卖人的地方。
她心中已然知道是何人将消息透露给魏简钟的了,却是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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