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云婉柔担心地上前去,她拦住凰清歌再换一盆清水洗洁双手。
“大人,够了。你看看你的双手。”
在云婉柔温柔地握起她双手的时候,凰清歌这才发现她的双手已经被她洗得发红发红,几乎肌肤外层都给她揉搓下一层皮下来了,有些地方,隐隐可见血丝闪动。
一时间,她神情有些怔怔的。
云婉柔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一起并肩坐下来。
“大人,你可以告诉婉柔吗?自你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洗手,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那九王爷欺负你了?”
凰清歌一听,莫名地双颊飞红,她像是被针扎到了一般,倏然站了起来。
“没,谁,谁,谁被那个家伙欺负了,没有的事。”可是她心虚的口气,却令云婉柔怀疑。
“婉柔,不要这么看着我,真的是没事,我只是——”
凰清歌言辞闪烁着。“我只是,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了。想我堂堂的朝廷命官,竟然得伺候他沐浴更衣,这种事情从小我都没有干过,还是头一回这么被人当奴隶一样使唤。唉——”
她轻轻一叹,希望可以瞒过云婉柔的眼睛。
云婉柔温润的眸子有了盈盈水光,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凰清歌,只能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
“大人,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
她牵起她红得异常的手,既心疼又无奈道:“真不知道你为何要如此折磨你的双手?你看看,真替你的双手不值。”
凰清歌摊开她的双手看了看,她苦笑一声道:“确实不值。它们的命运无法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只能任由我这个主人来操控。所以,这双手,命运对它们真的有些不公平啊。”
“大人,你在说些什么呢?婉柔听得莫名其妙的。”
云婉柔怪异地看了凰清歌一眼。
凰清歌唇角无奈地勾了勾,她揽过云婉柔的肩膀,笑中带着三分苦涩的味道。
“没说什么,无聊之人说无聊之话罢了。”她意兴阑珊地找了一个舒坦的位置,懒散地斜靠着椅背。
云婉柔看着凰清歌如此,她笑着摇摇头道:“我看大人是累着了,昨晚一定没有歇息好。大人还是赶紧睡上一觉,等醒了自然就好些了。”
她体贴地替凰清歌拿来一件通体雪白的狐毛披风盖上,而后缓缓地从内帘中拿了一个青竹编制而成的精巧篮子,似准备外出。
凰清歌困惑地看着她的背影。
“婉柔,你这是上哪儿去呢?”
云婉柔回头温和地笑了笑。
“今天是集市,你大概记不得吧。我去看看街面上有什么可买的,就买些回来,免得下次缺了什么,倒找不到地方买东西了。”
她目光盈盈,温婉道。“你就好好睡吧,等我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等一下!”眼看云婉柔走出了帐内,凰清歌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来,她抱着那件雪白的狐毛披风快速地跑了出去。
“婉柔,你等一下!”她急急地在她后头喊着。
云婉柔微愕地转身,见是凰清歌从账内跑出来,不由地有些困惑。
“大人,看你着急的样子,莫非有什么事情要跟婉柔说吗?”
凰清歌淡笑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而是——”
她不满地看了看云婉柔一袭单薄的外衫。
“现在虽然天气暖和起来了,但是春寒料峭,外头风沙又大,你怎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她责怪的语气中却含着三分疼惜。
凰清歌将抱出来的雪白狐毛披风,轻柔地给她披上,并温柔地替她系好飘带。
“保暖工作做好了,才准出门。”她拍了拍云婉柔的肩膀。“去吧,早去早回。”
云婉柔凝望着身上的狐毛披风,她眼中水光点点。“谢谢。”
有时候她会有一种错觉,感觉凰清歌比凰远山更像她的夫君。
以前的凰远山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软语温言几句,记忆中的凰远山,一直忙于朝廷公务,很少有陪她的时间,也很少对她有笑脸的时候。
而凰清歌则完全不同,不管她多少忙,也不管她做什么,总是含笑的面容,对她亦是关怀备至,小心呵护着。
想着,云婉柔不由地痴痴地凝视着凰清歌的脸庞。
如果她是他的话,该多好。
“怎么了?婉柔,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这种眼神,感觉就像,就像是在看情人一样,令凰清歌莫名地起了寒意。
“婉柔,不许你看错了人。”她一定又将她看成她夫君凰远山了。
云婉柔听罢,蓦然扑哧一笑,她温柔地靠进凰清歌的怀抱中。
“如果,如果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便好了。”
不过也幸好她知晓凰清歌是女儿身,如果不是的话,她说不定也会跟海明月一样,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了。
谁叫凰清歌偶尔流露出来的温柔,恰是女儿家最渴望的怜惜呢?
凰清歌则好笑地拥着云婉柔,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怎么了?婉柔。你可千万不要爱上我啊,那样我会很头疼很头疼的。”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
云婉柔嘴角浮动绵绵不断的笑意,她从她的怀抱中仰头凝视着凰清歌道:“放心,婉柔不是海明月,我知道的,她却不知道。所以,我比她幸运。”
凰清歌不由放松地轻笑起来。
“看来,我的魅力很足哦,怎么办呢?我很是头疼呢?”她眼波晃悠,水色莹润。
云婉柔抬头,撒娇地戳了戳了她的鼻子。“不要太得意了。”
“遵命,夫人!”
调皮的凰清歌,手指成八字地按在脑门上,一本正经地望着云婉柔。
云婉柔忍不住又被凰清歌顽劣的模样逗得发笑了。
“你啊,还真是——”她都不知道如何形容她了。只能说,她真是一个特别的人,很特别,很特别的人。
“我怎么了?我不好吗?”
凰清歌邪恶地揽手一抱,将云婉柔用力地抱在怀中。
“够了,时辰不早了,大人,别闹了。”云婉柔笑着推开她。
“再多抱一会儿。”凰清歌打趣道。
然正当她们戏耍玩闹的时候,一道冷冷的音色却从她们身后传来。
“凰大人,就算你们夫妇二人再恩爱,也莫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身为朝廷命官,希望凰大人注意一下影响。”
衣袂飞舞,青丝随风,南宫绝飘然而至,他一双狭长的单凤眼,定定地落在凰清歌的身上。
云婉柔经南宫绝这么一吓,她立即退开三步来。
凰清歌则平静地迎上南宫绝阴晴不定的目光,她淡道:“九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南宫绝刚想说明来意,视线无意瞥到一旁的云婉柔,看到她身上披的那件雪白狐毛披风,顿时凤眸眼底暗流涌动,流光飞旋。
他桃红色的唇瓣轻轻地抿了抿,快步上前,目光忽而落在云婉柔的身上,冷若冰霜。
“解下来。”
“什么?”云婉柔怯怯地望着南宫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凰清歌见南宫绝吓到云婉柔了,她蓦然靠近,挡在云婉柔的身前,怒视着南宫绝。
“王爷,拙荆胆子很小,经不起王爷戏弄。王爷若是有什么事情,那便冲着我凰远山来,拙荆跟朝堂大事一点瓜葛都没有。”
南宫绝望着凰清歌以老鹰护小鸡的姿态守护着身后的云婉柔,狭长的单凤眼微微眯起,危险的光芒忽闪忽闪。
“本王再说一遍,解下来。”
凰清歌牢牢地将云婉柔守在身后。
“九王爷,下官若是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的话,今日我便不叫凰远山。”
极少动怒的凰清歌,此刻动怒,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南宫绝,真以为人人都可以被他玩耍在鼓掌之间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刷——
腰间银光闪闪的软剑,从凰清歌的玉带之中甩出来,直直地迎向南宫绝。
“九王爷,今日你若要羞辱在下的夫人,那么,先从下官的尸体上踏过去。”
“大人,不要——”云婉柔着急地拉扯着凰清歌的衣袖。
南宫绝望着双目燃火的凰清歌,他凤眸浮沉的波光微微震开。
以前无论他如何对待凰远山,他都不会对他拔剑相向,更不会以死相搏。
如今为了一个云婉柔,他竟然,竟然——
胸膛之中,熊熊大火灼烧着他的心。
“凰远山,你放肆!”他扬袖翻起,掌心之上,暗潮源源不断地凝聚。
云婉柔眼见南宫绝动了怒,她怕凰清歌吃亏受苦,当下拦在身前道:“九王爷,请你原谅大人一时的胡言乱语。大人他并非有意顶撞王爷的,还望王爷高抬贵手,不要跟大人计较。你要婉柔做什么,王爷尽管吩咐便是了?”
“婉柔,你干什么?”
凰清歌一把将云婉柔拉到身后。
“不要向他求情,你没有错,本官也没有错,错的人是九王爷,他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这么羞辱你。”
惹到了凰清歌做人的底线,她就绝对不会再默默承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南宫绝不该对云婉柔这么无礼,这对于古代女子而言,尤其是一个妇人而言,伤害的程度远非身体的伤害可以对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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