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现在既然是凰远山,就有必要守护住云婉柔。
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欺凌她,就算这个人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南宫绝,她也一样不会惧怕半分。
“凰远山,本王不得不说,你的胆子够大。”
看着他不顾一切地护着云婉柔,甚至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的样子,南宫绝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浑身都着了火,眼里是火,心头也是火。
烈烈燃烧的火,无法熄灭。
他眼中红光诡异泛动的样子,令云婉柔看在眼中,觉得好可怕。她不要凰清歌出事,她不要——
“不要——”
扑通一声,云婉柔忽而跪在尘土之中,她泪光盈盈地恳求着九王爷南宫绝。
“求求你,九王爷,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家大人,他是无心的,他不是有意冒犯王爷的,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大人一般见识。王爷需要婉柔做什么,婉柔答应王爷便是了,只求王爷不要伤害我家大人。”
“婉柔,你起来啊。”凰清歌真是气炸了,她拼命地拽着云婉柔起身,她却一把抱住凰清歌。“我不能让你出事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她手指紧紧地拽紧了凰清歌的衣袖。
“所以求求大人,就算是为了婉柔,也请你好好的,好好地珍惜自己,不要,不要跟王爷顶撞,快跟王爷道歉。”
云婉柔拉着凰清歌的手,示意她一同跪下。
“婉柔你——”凰清歌真的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人,求求你,婉柔求你了。大人要是不答应婉柔的要求,婉柔就长跪不起,一直跪死在这里算了。”
云婉柔眼泪若断线了珍珠一般滴落地面。
凰清歌望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她拽紧拳头,闭上眼眸,深深地呼了一口长气。
而后她睁开眼眸的时候,她无力道:“婉柔,你起来吧。本官,本官答应你便是了。”
握紧的拳头,指节咯咯作响,隐隐发青的唇瓣,贝齿狠狠地咬着。
“九王爷,你究竟要什么?说吧。”
远处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痴痴地凝视着凰清歌这边,她的眼睛里,此刻满是心酸的眼泪,心中翻江倒海般地难受。
他对他的夫人爱到这个地步了?
可以为她死,可以为她生,只要是云婉柔,他凰远山就什么都愿意去做吗?
亲眼看着凰远山为了维护她而对九王爷拔剑相向,不顾危险。
亲眼看到他为了她的泪痕疼惜着,经不住她的恳求,将满腔怒火回收了。
可是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却只会对那个柔弱的女人动心。
而她海明月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里,心痛不已的海明月咬牙切齿地离去了。
离去之时,她的眼里竟然有浓烈的恨意!
而眼见交战一触即发的南宫绝,看到凰远山为了云婉柔的眼泪而收回了银剑。
他的感觉在这一刻,是悲凉,是愤怒,还是怨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只是——
在这样的时刻里,南宫绝竟然笑了。
他的笑容很邪恶,很妖娆,笑得身后的一切黯然失色。
“好,凰大人的宠妻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他手指轻轻地弹了弹他的额际。
“本王只是跟凰大人开个玩笑罢了,想着传闻定然是夸大了一些,没想到事实比传闻来得更刺激。想不到——这出戏看得还挺有趣的,真是有趣得很。”
他低头淡淡一扫跪地的云婉柔。
“凰夫人,请起来吧。”
云婉柔泪痕未干地站了起来,她心中忐忑不安着。凰清歌拥过她的肩膀,取出一块白绢,轻柔地替她擦拭掉眼泪。
谁也没有发现,在凰清歌给云婉柔擦拭眼泪的瞬间,南宫绝眼里的神色开始变幻,危险的暗流,倏然集聚,又忽而散开。
他扬风一起,出手如电。
在云婉柔愕然的神情中,她身上的那件狐毛披风,落在了南宫绝的手中。而南宫绝却连她的衣角碰都没有碰到过。
“本王要的,从来都只是这个,凰大人误会本王的意思了。”
也不知道为何,南宫绝自己都意外,他竟然会向凰清歌解释。
凰清歌跟云婉柔皆一愣。
没想到他只是,只是——
当下二人脸色一红,原谅她们的思想没有那么单纯。
不过南宫绝出手的时候,那披风的飘带因为强劲的力道,扯伤了云婉柔的脖颈,留下一道明显的红色印痕。
这让凰清歌不悦地挑眉。
“王爷既然喜欢这披风,大可明说,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下官的夫人?”
她细细地瞧着云婉柔的伤痕处,皱了皱眉。
“婉柔啊,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免得留下疤痕就不好了。我看今天你就别去集市了,我陪你去看大夫好了。”
毕竟是姑娘家,留下疤痕,总是很介意的。
南宫绝衣袖下的手指,微微僵了僵,单凤眼中的笑意却依旧不减。
“恐怕凰大人没有功夫陪夫人去看大夫了。本王此来,就是想告诉凰大人一声,皇上已经在帐内等候大人已久了。”
凰清歌微恼地转身,她盯着南宫绝邪恶的笑容,努力地压制着即将要爆发的情绪。
他明明知道皇上传召他,却还在这里跟她纠结一件狐毛披风,这不是摆明了想害死她吗?
想到那个小皇帝南宫煜,凰清歌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那张稚嫩俊俏的脸庞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她还真不知道南宫煜会如何为难与她。
不由地,凰清歌暗叹一声。
云婉柔则温柔体贴地安慰着凰清歌道:“大人,我没事的,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也好。”凰清歌替她揉了揉红肿的地方。
“我先去见皇上,让唐七带你去看大夫。”
“来人啊,传话给唐七,叫他保护夫人去看大夫。”
凰清歌仔细叮咛着下人。吩咐完一切,她才缓缓地走至南宫绝的身侧。
“王爷,走吧。”
凰清歌神色清冷地从南宫绝的身侧走过去,南宫绝意味深长地望着她的背影,随后踏步而行。
忽而视线落在手中的狐毛披风上,神色一沉。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一道黑色的身影飞掠而出,正是玄夜。
“玄夜,将披风拿去烧了。”
南宫绝扬手一挥,那狐毛披风便轻巧地落进了玄夜的手中。
走在前头的凰清歌心下一震。
什么?!
玄夜盯着手中的狐毛披风,微微一愣,这不是王爷——
“属下遵命。”就算有困惑,他也不会问的。
“等一下!”凰清歌急着跑回来,她朝着玄夜冲过去,一把抱回了那狐毛披风。
南宫绝好看的双眉微微挑了挑,看着她,唇角扯了扯。
“王爷,原本以为你看上这件披风,是因为你喜欢,下官这才让给了你。可是你竟然一转身就要烧了这件披风,你太过分了。既然如此,下官不让给你了,这披风还是由下官自己留着吧。”
当初内务府送来的衣袍披风中,凰清歌一眼就看中了这件通体雪白的狐毛披风,甚是喜欢得要紧。
刚才南宫绝用强劲的手段从婉柔那里拿走了这件披风,她还心疼不已。现在南宫绝竟然要烧了这件披风,他这不是摆明了就是恶整她吗?
难道真的她喜欢的东西,他就要抢夺不成吗?
南宫绝看着凰清歌担心他抢回去烧掉一样,她紧紧地抱着狐毛披风,小心翼翼地戒备着他。这让他先前的恼火稍减不少。
“你很喜欢这件狐毛披风?”他凤眸妖挑,笑得很刺眼。
凰清歌心中一凛,她忙摇头道:“不喜欢。”
如果她说喜欢的话,南宫绝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毁掉这件狐毛披风的。
南宫绝眼见凰清歌口中说着不喜欢,神情间的戒备却一分都未减少,当下心情莫名地大好。
“既然不喜欢的话,那么——玄夜,拿去烧了。”
“等一下!”凰清歌惊愕地瞪着南宫绝,而后她小心谨慎地拉了拉南宫绝的衣袖。
“能不能不要烧掉?”她眉头皱得很深。
很可惜的,这么好的一件狐毛披风,所有毛色都是银白色的,不参杂丝毫的杂质,可是很难见到的。
南宫绝没想到刚才态度强硬到要跟他拼命的凰清歌,此刻却眼睛汪汪地盯着他,流波异彩,透露出他真实的想法。
不由地,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么你要告诉本王,你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望着南宫绝凤眸眼底兴趣盎然的样子,凰清歌头疼地皱了皱眉。
她唇角微微撇了撇。“喜欢。”
她吐字很轻很轻,几乎是唇语的方式,轻到只有身在她旁侧的南宫绝一人可以听到。
南宫绝单凤眼中却掠起一道顽劣的流光,他桃红色的唇瓣轻扬而上。“凰大人在说什么呢?本王没有听见,凰大人可以重复一遍吗?”
凰清歌徒然眯起了眼眸,她气恼南宫绝明明听见了,却非要她重复一遍。
可是——
掌心上棉柔光滑的触觉,视线淡淡地落在手臂上挂着的狐毛披风,凰清歌内心挣扎了许久,这才下定决心,仰头平视着南宫绝的一双绝色凤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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