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乐章（3）

阿玛多伊斯的星空虽然是我的网友，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也算挺亲近的了，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聊天，对彼此也都熟络了。

如果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们也一定立马就能成为现实中的好朋友，我有这样的预感，只是碍于现实的障碍，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见面的机会。他是个认真的人，该严肃的时候严肃，该活泼的时候活泼，又很敏感，经常能看出我文章中隐藏的一些情绪，在我印象中，他一定是那种温柔的男孩，现实中不知道被多少女孩仰慕着。

如果问他的话，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答案。

『唔，是要送给谁呢？』

『一个女孩』

『女孩？是同学之类的吗』

『算是吧……但又有点不一样』

『难道是……女朋友？』

我又想起了蛋糕店的那位大姐姐。

千万不要让我的蛋糕出事啊。

『不是女朋友，就是关系有些特殊而已，想送她一个比较有意义的礼物，但又拿不准主意』

『是吗，那个女孩对你的态度如何』

『态度吗……我也不太确定，应该算是挺……好的？』

一聊到夜沫歆对我的态度，这又进入盲区了，又是我从未意识到的问题。

『那就行了，你选一个你觉得有意义的东西就好了』

『这不等于没说吗』

『这可不等于没说，如果是别人，对你有意义的东西对他人可能没有什么意义，但如果是对你挺好的女孩，对你有意义的东西，对她也一定有某种意义，我有这样的感觉』

总觉得这样的回答和网上找到的差不多，但又不完全一样。

可我手头也没有其他方案或选择了，也只能按照这个思路走了。

到这时候我才感到点压力，来自这次生日计划的压力，这一旦没办好，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

这两天我花了大力气来筹备这次生日计划，到了周末，我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了集合的地点，是在商城门口的石雕前，因为雕像是一头牛，周围围着七根彩色的柱子，所以我们当地人一般都习惯管这个地方叫“七彩牛门口”，甚至代替了商城和街道本身的名字。

约会迟到可是大忌，为了避免出现什么意外，我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目的地，虽然已经是九月份了，可这天气还是二十几度，热的要死，稍微赶快点身上就闷热了起来。

我也是在乎外貌的人，尤其是今天，虽然对于夜沫歆我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起码和那位蛋糕店大姐姐想的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但这不代表我在夜沫歆眼里的形象就无所谓，我还是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出来。

尤其是在今天。

因为今天比较特别，所以尽管天气有些闷热，我也还是穿上了长袖的衣服，酒红色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格子西装马甲。这不是做作，以前天气不热的时候我都是这样穿的，只不过这一次因为特殊的事情所以把这类装扮提前穿了起来。

站在七彩牛的雕像下，我左顾右盼环顾了一圈，没有发现夜沫歆的身影，松了口气，拿出了手机当镜子，开始整理起来自己的仪容。

“啧，这该死的头发……给我下去，别翘起来。”

自然卷的痛苦之一就是头发太容易炸毛了，稍有不慎就看起来乱糟糟的，我又不是太喜欢涂发胶，结果就经常看起来像是金毛犬似的。

“以后是不是把头发拉直比较好啊……自然卷真是烦死了。”

“是吗，我觉得很可爱呀。”

“唔！”

我吓得松开了手机，夜沫歆见状也紧张了起来，我们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总算是抓住了手机，没人拿给它落地。

“小心点呀。”

“别吓人啊，属猫的啊……一点动静也没有……”

“喵。”她握着拳头摆出了猫咪的姿势轻轻叫了一声。

“你来的挺早啊。”

“莫扎特同学不是来的比我更早嘛，我这提前了十分钟还算是晚了。”

“没有没有，是我出门比较早而已。”

如果说我今天的打扮有些正式得奇怪，那么夜沫歆相比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今天穿了一件类似于旗袍似的衣服，能看出旗袍的模子，但又不是完全的旗袍，像是某种现代流行的“古风”服装，但是是现代的衣服，而不是完全传统旗袍的样子。很巧的是，颜色也和我的衣服差不多，也是深红色那一类的。

头发搭理的很整齐，因为剪短了，所以也弄不了什么特别的发型，可看惯了的确很爽朗活泼，一点也没有假小子的感觉。

“不过真是少见呢，莫扎特同学会约我到商城这样的地方。”

“偶尔换换口味嘛，逛逛商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是呢，除了钱包会有些疼以外，要么是看见了舍不得买，要么是买了又心疼。”

“看大小姐您的样子，莫不是之前买了什么挺贵的……”

“啊啊！别说了别说了！”她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急忙挥舞起了手臂拦住了我的话。“别勾起我伤心的往事啦……”

“不过你放心好了，今天我请客。”

“吃饭吗？”

“吃哪门子饭啊，虽然也有吃饭……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今天有什么想买的东西，我请你。”

“诶？真的吗，可是……为什么？”

“你猜。”

“中彩票了？”

“真聪明。”

“耶。”她把右臂伸向了天空。

闲聊完了之后我们进了商场，一边走着夜沫歆一边向我讲着这两天的事情，唠着闲嗑，这期间不免谈到了“死”的话题，说是因为快要……离开了，所以家里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听起来好像挺有道理，可仔细一想，这都快要离开的人了，却还要为身后事操心，可真是累啊。

不过她的精气神倒是很好，看不出一点有病的样子，至今我也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他也不告诉我，不过这不是重点就是了。

之后她又向我抱怨了她们的老师有多严厉，我和她一起抱怨了老师，完成了学生们共通的任务，可这没说几句，话题又转到衣服上了。

“莫扎特同学穿的好帅气啊。”

“有调侃的味道呢。”

“你太敏感啦，我是认真的，男生穿制服或者正装就是很帅气啊。”

“别说我，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与众不同。”

“难得莫扎特同学约我出来，就稍微打扮了一下。”

“一如既往的可爱。”

“谢谢。”

看来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没错的，谁都想给别人留下好印象。

我问她想先逛哪，她犹豫了半天后说想要去书店看看，这商城地下一层都是书店，是市内最大的图书市场，索性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这个点没有什么人，所以我们逛得也能够随意些。

进了书店后她就像是嗅到了味道似的，一下子就钻进了小说类的图书堆里翻找了起来。

“这些都是言情类的故事吧，你也喜欢这个？”

“只是爱情故事而已，是啊，我也喜欢呀。”

“意想不到呢。”

“我看起来不像是关心这种事情的人？”

“有点。”

夜沫歆拿着的那本书封面看上去就很“爱情故事”，淡绿色的风中两个人相拥于树下，清新的封面却是能够吸引不少少女读者呢。

她挑书的速度很快，拿起一本看几眼就能分辨出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我有些好奇她选择的标准是什么，不过仔细观察一下也就能发现个大概规律，那些腰封上写着“改变成热门电影”之类的话的书，她统统没要，选的都是一些我没听过的书。

不过这是个人喜好，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选这么多书看得过来吗，漫展买的那些书都看玩了吗。”

“反正是莫扎特同学请客嘛。”

“这倒是没错。”

“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啊，就是我请客啊。”

瘦小的手臂没一会的工夫就已经捧起了一摞书，少说也有七八本。

“全都是爱情故事啊。”

“是啊。”

“不选点别的类别吗？”

“唔，先不了吧，这两天看了基本不错的爱情小说，就想再多看看这方面的书呢。”

恋爱的话题吗，说起来，恋爱什么的，对于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而言，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话题了。

我想，她对这个“恋爱”这个字眼也很陌生吧，一切幻想和愿望都只能通过这些书籍来散发。

可能这也是她为什么不选那些热门书的原因吧，热门的书知道的人太多，议论的人太多，读完后可能就是去那种归属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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