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大善主布兰西说,“委屈两位了,但发生这种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受委屈,如果我不一视同仁,恐怕大家心有怨言,我也不好做下去。”
姬玛看了看,布兰西身上的盔甲与他脖子上多出的项链以及腰间武器。他身后站着张伯伦与富丽斯大佬。两人都全副武装,恐怕这三人是船上沙林城最强的三人。
姬玛说:“你对一视同仁的理解就是这样?”
说着,姬玛环顾一下房间,又伸出头,看向别处,她补充道:“我还以为其它房间也关满了客人。”
富丽斯大佬嚷嚷:“就你们两个最有嫌疑,来历不明的巴托骑士,还有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孩。”
大善主布兰西抬手,止住富丽斯大佬,诚恳地对乔治道:
“我为他向你们道歉,但您看,大家都觉得你们最有嫌疑,我很期望你们能配合,好让我帮你们洗清嫌疑,我也不愿相信,一位来自巴托的荣耀骑士,会是凶手。”
唱黑白脸的老把戏。姬玛丝毫不为所动。
乔治点头:“好,姬玛代我说。”
姬玛打算以语言表示愤怒。一来,符合高傲巴托骑士的人设,不怼一下,对面估计还以为自己与乔治心虚。
二来,自己就看布兰西这混球不爽,马的,不就是给老子拉皮条起家的么?
“沙林城的主人,你不用担心。”姬玛说,“咱的大人,可是个大好人,宁可冒着被丢进地牢里的危险,也要站在原地证明自己的荣誉。我那时建议他,直接带我翻墙跳水,别管什么尸体。”
大善主布兰西被礼貌武装的脸,松动了下,厉声说:
“很难想象,你的品德如此低劣,竟然能担任一位荣耀骑士的侍从。”
“正是因为我主人太讲究荣耀,容易被伪君子利用,所以才安排我与他一起出行。”姬玛说,“况且,靠服侍魔王基玛振兴家族的您,在指责我的时候,也不感到羞耻?”
“你懂什么?要不是布兰西大人勤勤恳恳,呕心沥血,沙林城不会有今日的繁荣。”
张伯伦向前走一步,烧伤脸上的独眼,凶恶地盯着姬玛。似乎随时会将她的头砍下。
但姬玛毫不害怕,说:
“从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想呕心沥血,勤勤恳恳地当大善主呢。”不想干就滚,有的是人想干。
话音刚落,大善主布兰西的脸色就黑了下来。统治者都极力宣传自己的“不可替代性”,强调自己的辛苦,恐吓所有人,没他的鞭子,大家都会死。
而姬玛的言论,无疑是在质疑大善主布兰西的统治基础。
乔治连忙一用力敲姬玛的头,把她拉到身后,说:
“抱歉。”
布兰西脸色才好些。他身后的富丽斯大佬,气得圆碌碌的肚子一抖一抖,说道:
“骑士,管好你漂亮小妞的嘴,还是说,你想要和二十把剑说话?大人已经最大尊重了你的骑士道。”
“请忽视他的胡言乱语。”大善主布兰西说:“作为这次宴会的主人,我有义务让远道而来的朋友感到开心,但这取决于您的态度,您是否愿意配合?”
乔治点头。
“搜身,找凶器。”张伯伦立刻转过头,下达命令。
姬玛举起手,插嘴道:
“我有个要求,如果上刑,能不能让我们参加“囚犯狂欢节”,对,就是在码头举办,有很多人围观的节日,我想当个主角,就是上台尖叫的那个。”
乔治明白,姬玛在拐着弯抱怨自己。手拍在她肩膀上,说:“安心。”
富丽斯大佬脸上肥肉抖动,笑道:“你们要自首吗?”
大善主布兰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说:
“放心,就算你们是杀害我女儿凶手,我也不会公开处刑一位巴托骑士,以免招来一群热血上头的骑士,但我会保证,在阴暗的地牢里,你们会无数次后悔对我女儿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
在这时,多年的发号施令给布兰西带来的威严,全部化为锐利的刀子,插向姬玛。气氛降到了冰点。
张伯伦与大佬富丽斯,竟下意识屏住呼吸,以免触怒布兰西。
姬玛身后的女仆们,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但姬玛一点不感到害怕,甚至有点想笑。她还记得,布兰西对自己卑躬屈膝,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为讨好自己,他还把自己女儿最爱的花园,供给自己与女人们玩乐。
姬玛说:“我们没杀害你女儿。”
乔治接道:“她说得对。”
从乔治嘴中吐出的四个字,落入众人耳中,令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他的话。
张伯伦的手不由自主从剑柄上放下。
大善主布兰西眉头一皱,发觉自己的手,也不知何时从剑柄上放下。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目光不由转向乔治,问:
“你说什么?”
乔治目光坦然与其对视,不卑不亢,说道:“我们是无辜的。”
他是个值得信任的小伙子,堂堂正正的骑士。
大善主布兰西收敛起眼中的锋利。只觉是对方的气质,令人不由相信他的话。
“我也愿意这样相信。”他说,“出门吧,把客人关在狭小的房间里,非常无礼,尤其是对于骄傲的骑士而言。”
乔治与姬玛,在众人目光中,走出了门,在士兵带领下,踏出船仓,最后来到宽阔的船长室。
这里装饰奢华,淡金色木板擦得一尘不染,墙面上悬挂着寇涛鱼人的头颅标本。
尽管一路上,士兵们都组成一道挡在通往大海道路上的人墙,但总而言之,总比呆在下面船仓好。
只有一把椅子,乔治自然坐下去,姬玛双手扶住椅背,站在他身后。
刚才头发花白的老女仆,率领着一排年轻靓丽的女仆们,鱼贯而入,站在布兰西身后。
女仆们要腰有腰,大长腿裹上白丝或黑丝,但姬玛现在没心情欣赏她们的美貌。
“大人。”老女仆说,“船仓下的女仆们搜身完了,没发现。”
布兰西颔首,目光转向乔治,说:
“感谢你的配合。接下来,女仆们会查看你们的身体,看是否有血迹或凶器。”
女仆们在老女仆的带领下,围上来。
老女仆对姬玛说:“小姐,请摘下帽子,我们会带你到小房间里。”
我就知道,逃不过。
姬玛面露厌恶,捂住裸露的肌肤,后退了一步。
“我讨厌在外人目光中,暴露自己的身体。”
她话音刚落,大佬富丽斯讨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说:“扭扭捏捏,整天推脱,我看不用找了,凶手一定是你们两。”
“你凭什么辱我清白?”
“下一步是不是要为了骑士荣誉决斗?我看她一直捂着帽子,说不定头上顶着一把小刀。”
大佬富丽斯话音刚落。
姬玛身旁的一位年轻女仆,就伸手要去摘掉她头上的帽子。
“放手!”
姬玛一巴掌打偏女仆的手。
乔治连忙站起来,把姬玛挡在身后。
一下,所有坐着人都站起来,张伯伦剑鞘里的剑,甚至拔出了一半。
他那张被烧毁一半的脸上独眼,充满冷意:“船已经出港,附近有两艘海军舰艇,就算是鱼人也逃不掉。”
“你们真以为,会有的凶手傻到把凶器藏在身上?”姬玛见所有人不信,连忙说,“我身上不可能藏有凶器。”
“对。”乔治回道。
敌意消融了些,但圣武士令人信服的能力,还没强到能洗脑,让人忽略逻辑。
“要洗清嫌疑,最好的办法是乖乖搜身。”大善主布兰西说,“我已给你们最好的待遇,你们是最有嫌疑的人。我女儿评级是青铜,她身上有数件我多年搜集的保命神奇物品。但她死的时候,连一声求救都喊不出,即便是白银强者,也不可能做到这地步。”
“只有让她信任的人,骤然出击,才可能做到。在她死之前,只有你们与她共处一室。你们的证言是最不经得推敲,仅一门之隔,隔音又不好,在我女儿遇害时,怎么可能听不到声音?”
“我耐心有限,骄傲的巴托骑士这是最后一次警告。要不,让女仆们把你的侍从带去搜身,要不我立即为我女儿复仇。”
乔治开口:“给我纸、笔。”
大佬富丽斯不耐烦说:“又要玩什么花样?”
“我大人今天能说的话,快被这次糟糕又血腥的杀人案,给用完了。”姬玛说。
大善主身子前倾,说:“我只要搜身。”
乔治说:“我能为你找凶手。”
大善主布兰西动摇了,他直起身子,目光带有询问,看向乔治。
乔治却沉默。
姬玛说:“字用完了。”
“快把纸笔拿上来!”大善主布兰西扭头喊道。
他转过头,说:“我一定是疯了,今天是我对陌生人最信任的一次。”
这时,富丽斯眼旁的肥肉堆成一条缝,眼缝中闪有精光。
纸与笔飞快被拿上来,乔治写下一行整齐的字。
仆人递给布兰西,他看一眼,脸色一变,说:“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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