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妄想往往都只是一线之隔。
不过很多人不敢,也不想去跨出那关键的一步。
与人吵架的时候总是说不过别人,直到回到家之后才会想着,欸,如果我当时这么说,会不会他就被我说服了?
考试的时候总是想不起来是哪一个知识点,直到试卷交上去的那一刻才恍然大悟,原来那题可以用这种方法来解决。
因为不完美,所以遗憾,因为遗憾,所以精彩。
吵架的时候吵不过别人,待到双方都冷静下来的时候,也能更好的意识到自身的缺点,意识到为什么会吵架的真正的原因。吵一次架并不是就意味着友情的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不过前提条件是两个人都能够意识到这一点。
试卷发下来的时候,那道没有写出来的题目,在老师的讲解之下,印象也能够更加的深刻。失误了这一次,但是可以保证至此就没有下一次。
在眼前的一片虚无之中,我真的思考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也真的明白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尽管我很清楚,人类从本质上出发看的话,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利益动物。可是这样的世间,依然会有很多让人感动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再趋于利益的人,心底间也一定有那一份独特的柔软。
『佐。』
多么让人怀念的声音。
视觉的恢复是伴随着听觉一起的,那种在灰白之中渐渐的重见光明的感觉,我倒是没有在乞求着下一次。
『到时间了。』
兰娜将靠在槐树下的佐扶了起来。
槐树都已经成长到了很惊人的大小了。原本的个头就不小,佐再次醒来之后,槐树已然成为了一个参天古树。
虽然周围的变化很大,但是很可惜,如果只是根据周围的这些巨变来看,我也没有办法具体的判断出佐究竟是沉睡了多久。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
佐揉了揉自己的脑门,看着兰娜:
『我睡了多久?』
『具体的时间吗?』
佐点了点头。
『六百一十一年四个月五天六小时四十三分二十秒…二十一秒…二十二秒。可以吗?』
可能佐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我当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大贤者时代的六百年之后,正好就是我所说的那个,种族战争。
爱斯姬拉达原来是到了这么一个时间的人间吗?
可是我又在这里感叹个什么劲啊?
『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吗?』
『走吧,自己能站起来的吧。』
『大概没问题。』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到头来还是要兰娜扶着。
刚从休眠状态苏醒的人体实在是有些虚弱,走不动路其实也算是正常的,毕竟暂停了大部分的身体的机能很长的时间,在再次使用的时候总是会有些不习惯的。
虽然说,不适应的人并不是我。
六百多年过去了,周围的环境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唯一与佐沉睡之前相同的,只有那一棵古槐树。
注意看的话,不难发现,山的高度比之前要矮了不少,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这个山好像有点眼熟,在六百年前的模样的印象里,倒没有这样强烈的既视感。但是我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山。
或许是大槐树的印象太深了,掩盖了原本应该有的整体印象。因为一棵树,记住一座山。就像是因为一个人,记住一座城那样。其实想要记住的还是那个人而不是那座城,记得住的是那棵树而不是那座山。
根据现在的天色来看,应该是傍晚时分。
清晨和傍晚的区别还是有的,区分起来要由地区而异。
往之前来的路上看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印象之中的那个安希城,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庞大的、充斥着魔法气息的城市。
但是这里的魔法之中却有着一种让人生厌的味道。
贪婪,欲求不满。
种族之间的战争,已经开始了。
我一直吐槽着的,守城的士兵,现在正如我预料之中的那样,坚定的立在城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两个,身上穿着的是书上所说的那样的盔甲,轻便的那种。
然后也是不出意料的,那些士兵只能看见扶着佐向城内方向走着的兰娜,而看不见兰娜肩膀上的那个佐。
『停一下。』
被拦下来了,那个士兵做出了要搜查身上物品的动作。
兰娜没有介意这些,很顺从的就接受了搜查,当然,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因为兰娜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带。
行李都在佐的身上背着,不过大家都看不见佐,估计这些行李也是看不见的。
城内的布置和之前看见的安希有着很大的区别。
如果说安希是一个很平和的城市,那么这个城市的布置就多了很多的战争年代的防御设施。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着,人类已经进入了战争的时期。
这便是种族战争的开始。
在进入休眠之前,天下着雨,休眠结束之后,天色渐晚,虽然看不清,但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一样乌云密布。
只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问题而已。
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讨厌雨。
可能是我自己的名字里面就有一个雨的原因吧,我总是认为我对着雨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很多人喜欢雨,但是却不想自己的身上被雨水淋湿,很多人喜欢雪,但是却不想自己的手因此冻僵。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带伞的习惯。小雨打伞没什么意义,淋在身上反而会更舒服,大雨的话,打伞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伞是拦不住那种大雨的。
只有雨不大不小的时候,打伞才会有点意义。
可是那样的雨,我又是更不想去打伞。
尽管会被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但是我就是想在雨中寻找一些难得的宁静。
喧嚣的世道太热闹,嘈杂的人心太复杂。
爷爷在我小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真的看懂了,那么就要真的学会懂装不懂。
明明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民,但是却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我一直都认为,奶奶一定是非常幸福的。
正当我回忆着我的过去的时候,佐好像在一瞬间没有站的很稳,晃了一下,但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路人是看不见,而兰娜是真的没有在意。
这个小小的变数,在我的眼中却看得非常清楚。
就像六百年前的出城一样,兰娜还是一言不发的向前走,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在哪里,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很好奇,可是我又没有办法直接去问,佐应该是拘于身份,也不敢去问。
兰娜和爱神是亲姐妹这件事情,如果不是莉莉和佐曾经提起的话,我也不会知道。
格拉斯要求的任务是把光明之心带回上界,没有对爱神的处置做任何的说明。
所以兰娜要怎么面对、怎么处置爱神,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任何人无关。
我一直都没有深入的去思考,爱神爱斯姬拉达,她为什么要去拿走光明之心,而光明之心又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作用,这个作用对于爱神来说是什么样的影响。
这些问题,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回答我,无论是以佐的视角,还是以我这个魔法学徒的视角。
但是大家都好像是了然于心。
没有人不知道光明之心对于上界的重要性。
伊凡曾经提到过,爱斯姬拉达盗走的,不仅仅只是光明之心。那么我怀疑,黑暗之心也应该是在爱斯姬拉达的手上。
两者组合又会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效果,我也不清楚,这也只是我的脑内妄想而已。
兰娜已经走了很长的时间了,但是依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天色也变得越来越昏暗,直到太阳彻底的落下山去,我这才注意到,原来兰娜又一次的用脚步丈量了整个城市的纵向距离。
本来以为兰娜是要走出城去。
可是我听见了,那个从城门口小巷子里传来的呼喊声。
好像是要叫着等一等啥的,是一个大叔的声线。
兰娜的注意力也被这个呼喊声给吸引了,往着巷子的方向走,然后和一个气喘吁吁的白袍女子,迎面照见。
那个身影,亏我还是有点印象的。
佐在上界见到的那个匆匆忙忙的女人,就是她。
『不要跑啊,你的伤还没有好!』
身后的那个大叔终于追了上来,也是扶着墙喘了几口大气。
『不好意思,我是城北的医生,这个女孩的伤才好一半,还要继续接受治疗。』
兰娜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只是照见的时候看了一眼兰娜,就又把头给低了下去,很明显是在逃避。
女孩想从兰娜的另一边绕过去。
但是兰娜哪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神枪直接横在了女孩的脖颈上,阻止了女孩的下一步动作。
后面的大叔眼睛瞪得多大:这是什么?反正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的了?这两个人是认识的吗?
『姐姐,让我过去。』
白袍女孩低着头说道。
她正是那个失踪的爱神:爱斯姬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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