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被封印的地道

童羽看着石锣上的图案，这黄道十二宫，很巧合地与生肖对应了同等数目，而鸡神恰在这十二生肖之中。她将左手拇指掐在无名指指根的位置。

“这是子鼠。”然后她又掐在中指指根、食指指根，接着是食指第二指节、第一指节、食指指尖……如此在斯指上顺时针默数，“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

“酉”字掐在了小拇指的第一指节，也就是第十个，所对应的第十个黄道星座就是摩羯。童羽抬起胳膊摸了一下摩羯的位置，石面看起来打磨得很平滑，一摸上去就立刻感到了令她惊讶的粗糙。不过这正好增加了些摩擦力，只不过这摩擦力不只存在于石锣和手指之间，在两个环之间也有很强的摩擦力。她稍稍加大力气，石锣仍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这东西是这么用的么？”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张开手掌摩挲着石锣，粗糙的表面几乎要划破她的皮肤，但她听到了石块轻微碰撞的声音，很细，伴随着手掌下石块的错动，有的相邻两块之间的缝隙高出来，在碰撞时童羽能明显感觉到皮肤被夹了一下。

她把手收回来，错愕地看着这面石锣，两条眉毛皱得快要系在一起了。

虽然搞不懂为什么如此设计，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块石锣的三个环，只是雕出来的样子，每个图案并非是沿着环形转动的，而是一个个可以按下去的按钮。至于该怎么按，童羽盯着中环的羊角鱼尾图案自言自语地说道：“莫非——按一下这个就可以了？”

可在她指尖触到摩羯图案的时候，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从电视上看到的冒险电影里，走错了某一步就立刻被万箭穿心或者坠入蟒蛇坑、老虎笼之类的画面——已经准备按下去的手又犹犹豫豫地缩了回来。不过童羽只是犹豫了一下而已，她向后退了大概五步远，同时不忘站到稍偏一点的方向。如果设置陷阱的人的思维是正常的，那么她此刻所站的位置是足以避开任何诸如万箭穿心之类的陷阱。

紧接着她做出一个向空中抛物的动作，随着这个动作，那把魔法钥匙被她抛出掌心，接着童羽五指收缩，指尖聚拢，魔法钥匙随即化作一道光凝结在她聚拢的指尖。

“嘿！”童羽轻喝一声，魔法钥匙凝成的光球如飞箭一般直指石锣上的摩羯图案而去。

“啪！”撞击的声音清脆彻儿，短促的回声顺着身后的来路疾驰而去。

童羽集中精神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陷阱被触发，但石锣的反应速度远超过她的大脑，只听石门隆隆作响，原本被她认为无法转动的石锣的三个石环竟然开始飞速旋转，青蓝色的电光在石锣上噼啪作响。石门从中间一点点裂开，并且表面的雕刻开始随着裂缝像剥鸡蛋皮一样簌簌剥落，另一扇门在里面显露出来。就在内门露出的瞬间，地道里瞬间狂风大作，童羽用力扒住墙面的凹凸，否则以自身的重量完全无法与这狂风抗衡。

过了一阵，狂风渐弱，童羽把脸从墙上抬起来，半张脸上沾满了沙子。揉揉酸麻的手指，拍净脸上的土。石门已经完全打开了，门后还是黑洞洞的地道，两侧还隐约可见碎瓷拼成的壁画。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狂风，童羽似乎明白了什么：这风似乎并不是魔法或者陷阱，而是门后的空间被什么力量抽成了真空，门被打开的时候，外部的空气瞬间涌入，因此才形成了狂风。而外面所谓的“法脉”，其实是这石门在“漏气”。如果这些判断都是对的，那么所谓的“结界”其实也是不存在的，而是那“火烈鸟”在某个地方给我设了个传送门之类的东西，将我引到地道入口附近。再推想下去的话，很有可能我早已远远离开了师娘的蛋糕店，我并不是走进了循环无尽的结界，而是“火烈鸟”抓取了蛋糕店周围的东西制造的幻象。这一切，都是“火烈鸟”故意引我做的，她到底是在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还是想让我亲眼见证什么？

童羽百思不得解，唯一的求证办法就是走进地道，看看里面到底藏匿着什么秘密。

迈过已成废墟的石门封印，童羽脑海里有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这里到底是用什么力量封印的？再想到按下摩羯图案时的情况，难道……

“啊呀！”童羽一拍大腿，“我还不会是把摩羯宫两个宫主的灵魂给放了吧？”

可是转念一想，摩羯宫可是最强十二宫之一，怎么可能被束缚在这么个破地方。微风拂面，门后面的到底隐藏着什么？此刻强大的好奇心让她完全没心思考虑这个封印的力量。

“明明没什么事的，我可真会自己吓唬自己。”童羽这样壮着胆子走进石门之后，但还是不由自主地靠着墙，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生怕有什么东西不知不觉地跟过来。

接下来的路，似乎完全是人工开凿的，道路平坦，墙壁笔直。壁画也不再是彩瓷拼接了，刚开始童羽还没太注意，渐渐地她便注意到了对面墙上的水墨丹青。与其说是画，倒不如说是地图，起点已经隐退到光线以外的黑暗中，不过她猜得到大概就是白风筝王国。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正对着的一个方形的小建筑群，上面用篆字纵向写着四个字，童羽皱着眉，分析了半天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想到了魔法钥匙，于是将手指轻轻按在文字边缘，想着每天在书本报纸上所用的字，忽然，篆字字形扭曲变幻，变成了四个简体字：“败剑山庄”。

“嗯？没听说过呀？”她看了看山庄周围的环境，从小山样子的图形来看，这个败剑山庄是坐落在一座山谷里，山谷的名字同样用难以辨认的篆字书写，不过可以认出是三个字的名字。她把手指凑过去，“八音峪”三个字取而代之地出现在小山图案之中，同时旁边还有一串小山被标上了“蛇蟠山”。

顺着山脉河流，越来越多的名字出现了：八音峪北部是鹤头岭，再向北是休摩尔高地和冻土之森。从鹤头岭向西南方就是倾世之战时期人类的西部关隘枯梦关，从枯梦关沿着长城向南不远又出现一座关隘，这个被画得更大一些，旁边写着“天瓮关”。但是在天瓮关左边标出来两个诡异的符号，一个是像蚊香一样的螺旋，另一个是刺状的阴阳三角，左半边白色又半边黑色。

童羽返回去将地图重新看了一遍，苏舍沙斯、梵墨天、毂萨、汜澜、铁门关、奈瑞阿……城无巨细，全部画在了地图上。而对面墙上也是一幅地图，和这边的一样，只不过因为是对侧，所以原本朝后面的变成了前面，童羽走到末端，也就是对应的之前那幅图的起点，不出所料地，白风筝王国就是起点，但还不是最东端。

从王国王城向西南，和北冲关东面城墙相接的地方，被勾勒出一片空白区域，名叫“暗影界”，而暗影界和北冲关城墙以南又夹着许多小城，有艾洛达奇、故浜、桃谷、牙克石城等等，童羽只皱了下眉头，记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名字，随后目光顺着暗影界边缘向东一直延伸到了海边，深海之中画了一粒小岛，旁边写着“雨花岛”。

雨花岛的名字童羽早有耳闻，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雨花岛的具体位置。而接下来引起她注意的，是从雨花岛与大陆之间起，一条带状区域向南展开，直到汜澜城南部海域，宽度在十字港城南部海域达到最大，并且写着一个名字“迷途之海”。更让她头皮发炸的是，在迷途之海最宽处的南侧，还有一个小岛，没有写名字。

这幅诡异的地图让童羽鸡皮疙瘩暴起翻涌，她急忙转过身贴紧墙壁，瞪大眼睛紧张地观察周围，也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变得阴森神秘了。

对面墙上是地图的最西端，“仙鹤望月”四个字标在一块圆形大岛和一块狭长半岛的中间海域，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仙鹤，而是像个刚刚抓到鱼的鹈鹕。半岛南端便是兹华蒂利亚。

童羽再次观察了一下身后的地图，把所有可疑的标识和地区全都记了下来，随后继续朝地道深处走去，不过这次她走得更加小心了。

脚步声被她小心翼翼地碾碎在脚底，以至于隔开三步就听不见一丝声响，地道还是笔直的，偶尔会有一道石槛，棱角分明，不似家里老宅子那般被不知多少鞋底磨得锃光瓦亮。

可就在这时，面前黑暗中隐约好像有碎石横在路中间，难道这里有人走过？会不会里面的秘密已经泄露了？会不会那个人还在里面？抑或是那个“火烈鸟”？

在一连串问号的驱使下，童羽加快了步子，贴着墙碎步向前。走到跟前她发现这是一个和之前石门一样的封印，大块大块的“脆皮”剥落在地上，里面的石门左右对开。她看着破碎的封印，又联想到之前的封印，下意识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然后向身后的黑暗里望了望，什么动静也没有，童羽打了个寒颤，将碎石扔在了地上，石头的质地比较软，砸在地上留下一块白印。敲击声把她自己吓得哆嗦了一下，急忙向地道深处，好像惊动了什么似的。

还是像之前一样，地道两侧的墙壁是同样的地图。

“这该不会只是当时的一张很普通的地图吧？”她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扫兴了。

地道依然笔直，依然有棱角分明的石槛，可是在过了几个槛之后，童羽呆住了——只见隐隐约约的在黑暗中，又出现了横在路中间的碎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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