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蛇女星茹

“楼上的！关灯准备！”貉神迈上楼梯时朝楼上吼了一声。

“好嘞！”楼上传来田野的声音，随后楼梯的光线应声而黑。

二楼的人围坐在长桌前，在一片漆黑中注视着楼梯口，光滑的木质栏杆上映着跳动的烛光。

“来！来！唱歌唱歌！”田野站起身走到栏杆边向下张望，同时拍着手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田野一句唱完，大家也都跟着拍着手跟着唱了起来。歌声中，貉神捧着蛋糕一点点“升”了上来，仿佛一轮东升的太阳。

他小心地转过绕过栏杆，田野在前，柳万生在后，一副迎亲的样子。童羽看着蛋糕“走”过来，并在众人的簇拥下，如直升机一样地“降落”在长桌正中央的预留的“停机坪”上。童羽很开心，但也有些忧伤，她想着熊姐，想着林梦梦、童绍唯，还想着师父和师娘。

“许愿喽，快许愿喽！”佘星茹紧紧挽着她的胳膊催促道，“大家都安静喽！”

童羽静静地，双手合十抱在鼻尖，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指尖落在坐在对面的叶铭韬脸上，但她很快闭上眼——趁四目相对之前。

叶铭韬看到橙黄色的烛光暖暖地洋溢在她的脸上，但这温暖仿佛被阻挡着，烛光如泪一样地从她脸庞滑落，没入黑暗中。

“好啦！”童羽突然睁开眼一口吹灭蜡烛。在周围的环境陷入黑暗之前，叶铭韬看到童羽烛光里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忧伤。

“许了啥子愿啦？”佘星茹问。

“才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田野把灯打开，男女分坐长桌两侧，后来的何立和柳万生坐在了佘星茹旁边，对面坐着魏德军和金毛老狗。而小蓝则一直抓在老狗的头顶，仿佛长在它头上了似的。

“来，寿星来切！”田野把蛋糕铲递上前，童羽笑着把蛋糕铲接了过来。蛋糕很大，要先从中间扎进去向外拉几下，然后铡下来才能切开，切了几下之后叶铭韬就站起来，伸手上前要接过蛋糕铲来，但童羽避开了，随后迅速又切完了一道。叶铭韬有些尴尬，两手不知如何收回，佘星茹见状拿起几个盘子站起来，然后直接把一个递到叶铭韬悬空的手里，“都看啥子嘛，快来分喽！”

叶铭韬接过盘子分得了一块就坐了下来，佘星茹分完盘子顺便从童羽手里把铲子接过来切完了剩下的部分。

“给！”田野给童羽递上一双筷子，“来，寿星起头儿吃第一口！”

“跟我这么客气干啥。”童羽有些不好意思，但手里没停下，接过筷子立刻就夹下一小块送入口中，“嗯！好吃，大家快吃吧！别看着了，都饿坏了。”

一声令下，碗箸鹊起，大家像极了战场上全军冲锋的样子……

可看着这有说有笑的热闹场面，童羽不禁又想起了老朋友们。

“在天堂的你们，都还好吧？”她在心里默念道。忽然，她想起身边这个佘星茹见到貉神一点都不惊讶的事。

“星茹。”

“嗯？”佘星茹从盘子里把头抬起来，吸溜了一下嘴角挂着的几根粉丝。

“貉神没吓到你么？”童羽问道。

“莫得啦！”

“为什么？”

“嗯——”佘星茹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地说，“哎，问你个问题。”

“但说无妨。”

“你觉得，姓佘的多不嘞？”

“不多啊。”童羽回答的时候，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人的名字——药皇蛇神——佘动川。

“没错，不多。”佘星茹笑了笑，“而且知道开天晓雀的就更少了。”

“开天晓雀？”这话问完，童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听成天笑描述过去雀神陵墓时候，有一座孤村的名字就叫“开天晓雀”，想到这，童羽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天呐，佘动川是你什么人？”

佘星茹得意地笑了一下：

“正是家父。”

…… ……

这一问一答，田氏兄妹和路翔一或许听不出什么，但对于其他人，那着实是大吃一惊，纷纷竖起耳朵凑过来听佘星茹讲自己的经历以及母亲告诉自己的往事。

原来，佘动川在汜澜城这些年也不那么老实，在一次下山散心的时候，在城市的喧嚣中见到一女子，此女子长发飘然面如桃花，从内心里往外透着那么一股清新脱俗的气息。几十万年来，佘动川见过无数人间美女，他一直都觉得人嘞生命短暂，再美的皮囊也终将化为土灰，可是这一次，佘动川的心里产生了些莫名的涟漪，他觉得无论如何这个女子都值得自己付出点时间来保护，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于是他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但是那女子始终不答应。经过一番明察暗访，佘动川发现女孩的家里有个生病卧床的老母，而女孩为了能一刻不离地照顾母亲而没有任何结婚的念头。这可难不住佘动川，有一次女孩外出，佘动川便来到她母亲床边，先是礼貌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随后在床头点了一炷香，之后便坐下来与女孩的母亲寒暄起来，说着说着，母亲不由得感到身体格外轻松，关节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眼睛看人也明朗了，耳朵里的声音也清晰了，手拄着床边，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等这一炷香烧完，佘动川告诉女孩的母亲不要提自己来过的事，就说是突然好了，然后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走了。之后佘动川对女孩的追求便轻松了许多，女孩也变得开朗了。直到女孩把他领到家里来的时候，老母亲一眼就认出了他，佘动川这才把自己的身份坦白相告。话说至此，女孩也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了，二人很快结为夫妻，并且女孩为他生了个女儿，取名就叫“佘星茹”。这之后蛇神偶尔还会给村子里的其他人家看病，久而久之，那里的人们就为他立了座庙，庙里有蛇神的像，像前有个小牌子，上面就写着“药皇佘动川”。而“药皇”这个称呼，大概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但忽然有一天佘动川离开汜澜城前往旦何镇，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一天夜里，女孩突然梦见了佘动川，他将一枚印章交给了她，并要她转交给女儿，让女儿带着这枚印章来旦何镇找他。梦醒之后，那枚印章竟然真的出现在了枕边，这是佘动川托梦给自己了，于是她不敢耽搁，急忙告诉女儿，让女儿前往旦何镇寻找父亲佘动川，而佘星茹也没成想前脚刚到，后脚就见到了童羽。

听完了佘星茹的故事，童羽不由得叹了口气。

“叹啥子气嘛？”佘星茹问道，“你见过家父的喽？”

童羽摇摇头，蛇神已经死了，看着佘星茹满是希望的脸，她实在说不出这个事实。但是佘星茹并没有察觉出她表情上的异样，仍旧怀着希望，继续大口大口享受满桌珍馐带来的味蕾冲击。

渐渐地，满桌菜肴都变成了冷炙残羹，几个女生互相倚靠着休息，这时柳万生又对貉神产生了兴趣。

“貉神。”

“嗯?”何立吧嗒一下嘴，看来也是吃撑了，懒洋洋拧过眼珠看他。

“图书馆里的藏书能不能让你想起个什么？”柳万生说完不等貉神回答，自己先兴奋了起来，“我想听你讲讲以前的故事。”

“我不确定。”何立懒懒地沉着声音说，“不过我很乐意去看看书上都写了些什么。”

“那走吧！”说话间柳万生站起身就要走。

“哎等会！”何立一把拉住他，“你真是上岁数饭量小，消化也快！我们这都刚吃完，肚子里撑着呢，歇一会再说！”

…… ……

片刻休息之后，看柳万生迫不及待地样子，何立笑了起来。

“好了，看你急的那个样子。”何立站起来，“你们有谁也想一起去么？”

“你应该问有谁不想去。”路翔一说。

“那得有个看家的。”何立四下扫了一眼，最终把目光落在老狗和小蓝身上，“哎，老狗，小蓝，你们俩看家啊！”

“我们也去！”小蓝张开嘴活动着舌头回答道。

“别介，歇着吧啊！”何立挥手回绝了小蓝的话。这时小蓝学着老狗从嗓子里发出咕噜噜的低吼声。但紧接着它就把目光投向了叶铭韬，一纵身飞了过去，叶铭韬先是被吓了一跳，在小蓝即将扑过来的时候忽然躬身躲开了，小蓝扑了个空，落在地上，嗓子里含混不清地叨咕起来，背着翅膀骂骂咧咧地踱回老狗身边。

“这小鹦鹉还挺有意思。人模人样的搞不好也是你们某个神变的呢。”沈梦瑶看着小蓝随口说道。

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童羽、叶铭韬和何立三人同时抬头交换了一下眼神，但叶铭韬稍显不安，因为这小蓝是他带回来的。

“咳！”何立清清嗓子，“甭管它了，走走，去图书馆。”

蛋糕店的正门已经关了，下楼时，童羽不经意地看了一眼钢化玻璃门，门外是严严实实的卷帘，像是给店门盖了一层厚厚的棉被，也像是给外面的世界封上了一层保鲜膜，水汽已经悄悄挂在了门脚，这让她想起成天笑和文晶晶带天使大军出征雀尾山那天，门外就是双子设下的堕神结界。

大家从后门鱼贯而出，童羽不由得看着门槛愣了一下。

“怎么了？”跟在身后的叶铭韬见她突然停了便问道。

“没什么。”童羽感觉自己好像是走进了一个陷阱，但她也说不好这种感觉，索性不说。

叶铭韬不是傻子，嘴上说没事，他是不会当真的，但追问也没什么意义，不想说就不说吧，他这么想着，紧紧跟在她身后。

金毛老狗背着小蓝送到门口，何立走出去，转过身把门关上，就在关上的瞬间，借着门缝朝老狗使了个眼色，老狗点点头，接着“嘭！”的一声，防盗门被重重地扣上了。

“说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老狗用余光看着背上的小蓝，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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