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仁点点头,道:“这个情报不错,就目前所有得到的情报来看,秦琛祯和金银玉珏最靠得上边际,他不是没有可能性,但是金银玉珏真的在不在他手上,我们只能是碰碰运气了。”
张平问:“可是我们都没有见过金银玉珏,不知道金银玉珏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幻羽怎样去盗取呢?”
继仁忍不住笑了,道:“张平,亏你天天跟着我,事情不做周全,我会叫幻羽冒然去行事吗?告诉你吧,抓住盖天韫后,谁知这家伙顽固得很,不肯道出金银玉珏的秘密,我只得派人去盖天韫家细致搜寻,搜出一张图纸,图纸上画有金银玉珏。”
“哦。金银玉珏图纸!”张平表现了极大的兴趣,道:“头,能不能给我看看。”
继仁冷冷一笑,道:“当然得给你看,而且你要把它给幻羽看。”
张平接过图纸,只见图纸上画着一块金银两色玉,玉的外沿镶着飞龙走凤,精美异常。他想画都这样精致,真正的玉还不知道怎样的精美绝伦。心中愈发感叹,就是这样一块玉,竟能云潮风涌,天下相争。
“张平,你发什呆,快拿去见幻羽,叫他一定完成任务。”继仁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那幻羽号称是江湖第一神偷,精明历练,经验丰富,前一次为继仁从千酒神的酒窖盗得黑罂酒,借用黑罂酒的神力,从盖天韫口中探知了金银玉珏的秘密。这一次继仁相信他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幻羽接到密令后,乔装更换了一身黑色窄袖紧身衣裤,黑布蒙面,神速前往千灯镇。因为秦家是大户人家,目标大,极易寻得,趁着风高夜黑,悄悄潜入秦府。
幻羽是胆大心细之人,他深夜进入秦府,细细把秦府翻了一个遍。但是并没有找到图纸上的玉珏。
纵然是幻羽精明能干,聪明警觉,只是这一次失算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金银玉珏确实就在秦府,只是一分为二,戴在秦琛祯二个女儿身上。而按常规这样重要的东西一定藏在秘密的地方,妥善保管起来。不过,幻羽不愧是江湖神偷,他甚至找到了秦家的密道,搜了一个遍,可是还是一无所得。幻羽不敢长时间盘亘,怕被人发觉踪迹,只得悄悄潜回滩海市复命。
幻羽回到青虎帮,面对继仁,一脸愧色,道:“大总管,幻羽无用,辜负了帮主对幻羽的信任,在秦府没有找到金银玉珏。”
“慢!”继仁细心听了幻羽叙述整个秦府之行,当听到幻羽说到密道,他马上制止他的话,问道:“秦家有密道?”
“是,密道设计复杂,之外别有天地。秦家这样的密道,按照江湖密道的规格设计,复杂诡秘,险路重重,如果不是我经常探寻踩点密道,根本就难以找到。就是找到怕是进去了也难以出来。”
“哦。这样神奇!”继仁来回走几步,道:“一个普通的人家,为何设计这样机关重重的密道,我对这个秦琛祯倒感兴趣了,看来这个姓秦的老谋深算,大有背景,我得亲自拜访一趟。”
张平站在一边,听继仁说要离滩海市,亲自去凌江千灯镇,暗自一惊,心存焦虑,有幻羽在场,有些话他不敢明说,但是又忍不住要劝继仁,道:“头,帮主现在还在医院,帮里无人管事,你现在不适宜离开滩海市啊!”
——棠翀假昭告书、棠翀印章,包括继仁和黑豹帮、金龙帮暗中勾结残害棠翀、孙庄之事,这一件件事情都是极其黑暗残忍血腥之事,而在这生死攸关当头,一点都不能走漏风声,一旦事发,张平和继仁可能死无葬生之地。那么,守住棠翀,封锁住这致命关口此时尤为重要。
继仁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他知道,现在寻找金银玉珏更加重要,他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些线索,根本舍不得轻易放掉。他说:“张平,你要相信帮里的弟兄,我去几天就可以回来。这几天帮里就靠你了。”他眼里暗示之意一目了然。
张平无奈,只得答应。
继仁想想,又嘱咐道:“张平,帮里近期不会有事的,黑豹帮和金龙帮在北岭城时虽然联手,伤我青虎帮,但是他们也势力受损严重,近期料他们也不敢随意出来闹事。——只是医院里要谨慎行事,保护好帮主,这一点尤其重要,切记。”继仁一双眼炯炯盯着张平,含意幽深。张平点点头,深懂其意。继仁顾不得张平劝告,为了金银玉珏他似乎可以不顾一切。
秦府被幻羽洗查了一遍,秦琛祯却毫无知晓。
秦琛祯自从祖传的文成公主玉碗被打碎,秦苕昉一惧之下逃跑出走,他的情绪就一落千丈。幸好女儿去秦鸯虹一天天长大醒事,活泼可爱,给他带来一些安慰。
这一天下午,他正在厅里逗弄二岁的女儿秦鸯虹,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管家胡侬要阻拦,拦不住,进到大厅。为首的是个黑脸魁梧身材汉子,衣着不凡,气势傲慢。那人自我介绍道:“打扰了,我叫继仁,特意拜访秦先生。”口中谦让,人却不待招呼自己坐到秦琛祯身边。
秦琛祯是个读书人,最讲究仁义礼仪,见来人如此傲慢无礼,早有几分不快,忍声道:“请问你们是谁?擅自闯入府中,有何事情?”
“呵呵,秦先生不必生气,我继仁来并无恶意,只是在滩海市街头恰巧遇见秦先生女儿秦苕昉饿昏在街头,见她可怜,便临时收留了,怕先生失了女儿着急,特意来通知先生一声,叫您放心。”
“什么!苕昉饿昏在街头?”秦琛祯惊得站起身来,颤抖着问道:“你是说苕昉去了滩海市,而且饿昏了在街头。我可怜的女儿。”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胡侬赶紧扶住他,安慰说:“老爷,苕昉姐儿找到了就好,过二天派人接回来就是。”
“胡侬,快,快派人去滩海市接苕昉回家。不,不,胡侬,我亲自去接苕昉。”秦琛祯一时激动不已。
一边的越桂淑狠狠瞪了一眼胡侬,胡侬低头只做没看见。越桂淑道:“老爷,你急什么,既然人家好心收留,料无大碍,也不过是这几天就可以接回来。”
继仁把一切看着眼里,冷哼一声,道:“秦夫人说话好轻巧,只道是女儿不是亲生的就不急。”
“你怎么说话。”越桂淑一听这话刺耳,十分不客气。
继仁也不和她争辩,又转过头来说:“秦先生,我觉得还是你亲自去接的好,你想苕昉小姐打碎玉碗,狼狈逃离,一定不敢轻易回家,如果您不亲自去接怕是她不肯随你家下人回家。”
秦琛祯听他说打碎玉碗,疑惑道:“你是说——她打碎玉碗,你怎么知道苕昉打碎玉碗?苕昉什么都给你们说了。”
“啊,啊!”继仁没有想到秦琛祯会突然问这样一句,一时语塞,又神情不自然地说:“是啊,苕昉小姐什么都说了。”
秦琛祯点点头,随口敷衍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心里却暗暗思忖,苕昉性格内向,家里的事情是不会和陌生人说的。这帮人突然而至,看气势像是来者不善。他猛然想到金银玉珏……盖天韫一直没有消息,快一年的时间了,即使他不来也会飞鸽传信传递消息,莫非……他不敢往下想。
越桂淑在那里哭着唠叨:“什么,老爷,你要亲自去滩海市接那贱丫头,不行,你身体不好,不能长途奔赴,何况现在军阀割据,外面到处在打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和鸯虹怎么办?”说着眼圈都红了。她本来是站在一边,如此说着,心中委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上,只管擦眼睛,大声道:“我不同意。”
那继仁原来只是诓骗出金银玉珏在没有在秦家,根本没有要秦琛祯去滩海的意思,见越桂淑如此之说,便顺水推舟道:“也是,也是。孩子这么小,外面世道不太平,派个人去就可以了。何况现在苕昉小姐安放在迟月楼迟家班为弟子,生活得很好。”
“迟月楼迟家班为弟子?”秦琛祯道:”可是滩海市第一戏班。可是学唱戏很苦,苕昉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能不能吃得了那样的苦。都怪我……“
“是啊……”继仁含含糊糊道,一转脸见秦虹一双大眼黑黝黝的只管盯着他看,笑着道:“秦先生小女儿好漂亮可爱,来,叔叔抱一抱。”
秦琛祯想要阻止来不及了,那继仁已把秦虹抱在手上。她肥嘟嘟的两只小手腕上戴着两只小小的金镯子,粉嫩的脖脖颈上隐隐露出一截红绸线。
继仁轻轻用手去拨那根红绸绳,嘴里念叨道:“这里还戴着一个呢,戴金佩玉,贵不可言!”他正要趁势把那红绸绳拿出来,秦琛祯心都吊到嗓子眼上来了,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想这时秦鸯虹“哇”的一声啼哭,大哭大叫起来。继仁只觉腿上一热,原来秦鸯虹尿湿了,继仁本能弹跳了起来,他从没有带过孩子,这一下真叫他情形狼狈。他把秦鸯虹高高举着,秦琛祯趁机接过孩子,递到一边的越桂淑手上,说:“快去,叫丫头给女儿洗一洗,换块尿布。”越桂淑抱过女儿,一边的丫头接过秦鸯虹随着越桂淑到后院去了。
继仁看着越桂淑和丫头远去的背影,想说什么,只是说不出来。秦琛祯心中有疑,早多了心,见继仁此时神态更加生疑。嘴上却笑着说:“继先生,真对不起,小女无礼了,要不要换一身衣服。”
“不用不用,不碍事。”继仁连连摆手。
天色渐暮,继仁一帮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秦琛祯心想,如果他们真是为金银玉珏而来,一定不肯轻易就走,不如先留下他们,再慢慢周旋。主意已定,哈哈一笑,道:“继兄远道而来,原是贵客,我去吩咐下人准备了饭菜和酒款待远客。”
继仁正想方设法留在秦府,听到这话,忙作礼谢道:“那多有打扰,心中不安。”
秦琛祯借口去厨房吩咐下人备酒宴从大厅出来,回到卧寝,对还在生气的越桂淑说:“不好了,可能要出大事了。”
越桂淑本来还在生气,一听此话,惊得冷汗直出,问:“出什么大事?”
“快把女儿身上的玉取下来收藏好,这块玉不能被今天来的这些人发现。”
“不就块玉吗?神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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