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面露恶色,狠狠说:“总管,我们是不是要来些硬的?”
张平皱眉想一会儿,道:“不,你去把她带来,我们回棠府。”
“是,总管,我马上就去。”
“行为谨慎些,不要被人看见。”
李二慎重点点头:“总管,明白。”
张平三人回到棠府,张平命李二把药昏了的鸯虹弄到密室去,自己则向帮主去报告。李二把昏迷不醒的鸯虹放到沙发里,静静等着棠继仁和张平的到来。好一阵,李二听到密室门外一阵皮鞋的哒哒声,棠继仁、张平进来了。
张平带着棠继仁笔直走向沙发里,说:“帮主,你看!”
密室里光线昏暗,张平拉开璧上的点灯,屋子里才敞亮起来。棠继仁走近沙发,对着沙发里的昏睡的女孩子细细一看,不禁一愣,这个女孩子怎么像极了秦苕昉。他沉吟着没说话。
“帮主,她就是那块玉的佩戴主人。”张平对棠继仁说。
棠继仁静静盯视着沙发上昏睡不醒的女子,心里暗想此人不会是失去踪迹的秦鸯虹吧,十五六岁的年纪,虽然穿着半新的服饰却也掩不住她的花容月貌。如果真是……“棠继仁问:“从哪里绑来的?”
张平答:“昨夜从玉公馆,她是玉家班的弟子”
“胡闹。”棠继仁忽然暴戾不安,来回在房间里走着。棠继仁忽然站定,说:“把她放了,不许伤害她分毫。”
李二一怔,看着张平,张平也没有想到棠继仁这样的反应,着急道:“帮主,她有可能帮我们解开金银双珏的秘密。”
棠继仁表情复杂,慢慢说:“金银双珏在这个世界上早消失了,它本来就是一场虚幻的梦,你怎么能解开它的秘密!放了她。”
“帮主,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一点线索。她带来的可是世界上最大的一笔财富!”张平不死心。
“住嘴!”棠继仁呵斥道,片隅,又说:“张平,你想过没有,你这样随便绑玉公馆的人,玉公馆上报巡捕房知道了怎么办。”
“巡捕房不是有我们的人在吗?”
棠继仁深眉紧锁:“我们能一手遮天吗?去,把她放了。”
张平想:我们在滩海本来就是一手遮天,帮主这是怎么了?
棠继仁见张平满脸不舒畅的样子,说:“张平,我们青虎帮脱离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也要讲究江湖道义,你现在随随便便把人绑架这样不符合规矩,你还是先放人。”
棠继仁说完,怒气冲冲的走了。张平和李二呆在房间里。
好一阵,李二问:“总管,我们怎么办?”
“拿烟来。”张平郁闷不已。
李二手忙脚乱从桌上拿起烟递给他,又给他点燃了。
张平吸一口烟,缓一口气,说:“先放了她。”
“真放了她?”李二有些迟疑。
“是,先放了她。”
“总管,我们就这样放弃了?”
“这件事情当然没有完,我们慢慢想办法吧。”张平弹了弹烟灰,走出了密室。
棠继仁回到房里,秦苕昉在楼上大厅里练习钢琴,悠扬的琴声让棠继仁心有所思,他上了楼,站在楼梯口默默注视着秦苕昉的背影,秦苕昉穿了一件白色丝质长裙,蕾丝边微微垂在脚边,更加显得她窈窕身影婀娜多姿,也许是听到脚步声,秦苕昉停止了弹琴,回头看见满脸心思的棠继仁,大大深黑的眼睛,肤色如雪,玲珑脸庞和刚才那个女孩子太像了。
秦苕昉微微一笑,从凳子上起身走过来,笑着问:“继仁,你没有出去吗?”
棠继仁点点头。略一思索说:“苕昉,张平得到一块玉珏,和你的那块外形很像。”
秦苕昉没想到棠继仁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住道:“是吗?”
棠继仁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那块玉,递给秦苕昉。秦苕昉接过玉拿在手心里一看,秦苕昉如何不认得——是那只银珏。秦苕昉手微微发抖,问:“玉从哪里来的?”
“是张平绑了一个女孩子,这块玉是她身上的。”
“一个女孩子?什么样的女孩子?”秦苕昉冷静问,她妹妹秦鸯虹一年多没有音信,现在这块玉的主人很可能就是妹妹秦鸯虹:“我去看看那个绑架的女孩子。”
棠继仁拦住她:“我叫他们放她走了,如果你想见她,她在玉公馆玉景唐府中,只是你如果一旦现面在玉公馆去认你妹妹就等于承认了你妹妹身上这块玉是金银双珏的一半,你们姐妹都很快会陷入江湖争夺的旋涡中。
“你是说他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最后的结论。”
“对,我不想把你置于危险之中,因为你去我的妻子我女儿雪玉的娘,所以我叫他们放了她。”
秦苕昉迟疑了一下问:“继仁,你真的不打算要这块玉了。”
棠继仁眸子闪着深深的光芒,说:“苕昉,我想要,我做梦都想要,可是我如果要了你就会不开心,所以我不能决断。”
秦苕昉点点头:“继仁,这块玉不是我们秦家的也不是我个人的,我没权利馈赠给任何人,即使你是我的丈夫也不能……所以,继仁你原谅我的决定。”
棠继仁听了秦苕昉的话,若有失望:“我以为你会信任我,却原来不如一块玉。”他说着似乎有些赌气转身离开。秦苕昉看着他落寞离开的背影内心挣扎得厉害。
秦鸯虹模模糊糊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树林子里,她勉强从地上爬起来,爬出了小林子。
小林子外是一遍高粱地,她摇摇晃晃走出了高粱地,才看见一家农户,正炊烟做饭呢,她才感到自己饿得厉害。走进那家院子,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见她,非常惊异,农夫妻子问:“你找谁?”
“我迷路了,很渴,要杯水喝。”
“哦,姑娘请进来坐。”农夫是个憨厚男子,看到秦鸯虹面色憔悴虚弱就满怀善心让她进去。
喝过水,秦鸯虹看见屋子中间的小桌子上已经摆上白米饭和二样农家小菜,她不好意思地看着农家夫妻。
农家妻子也是善良人家,看她的情形,知道她是饿极了,微笑道:“姑娘忙着赶路饿了吧,来,老公,多拿一双筷子和碗。”
秦鸯虹还有几分羞涩,那夫妻二人已经盛上饭来了,鸯虹便也不推脱了。
吃过饭,鸯虹从耳朵上褪下一对耳环致谢,那夫妻一看那耳环亮晃晃的做工极为精巧,就知道东西贵重,二人一定不肯收。
鸯虹说:“大哥大嫂,你看我已经迷路,就这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了,这一对耳环虽然平常,却也是我的心意,请你们一定收下,我才好请大哥备一车马,送我回城。”
农夫说:“东西妹子留着,我一样送妹子回城。”
鸯虹心中感激:“大哥大嫂,我送东西没有馈赠的意思,只是做一个念想,也对得起我们这样萍水相逢,所以这耳环还一定请大哥大嫂收下。”
那夫妻二人才收了,自去准备车马。
鸯虹已经失踪七八天了,玉公馆里各怀心思。有观望的,像齐马贵,有看热闹的,像尔合德,有幸灾乐祸的,像倪彩芝,有着急不安的,那自然是玉景唐。
玉景唐在公馆大厅里焦作不安来回走着,他不明白鸯虹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失踪,虽然在巡捕房报案几天了,可是巡捕房一点消息也没有。玉景唐不得不怀疑玉家班里的每一个人,他这样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在玉公馆最希望鸯虹消失得当然是倪彩芝,可是倪彩芝没有那样的胆子和能力,如果说是玉夫人迟娜菱,她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也可能性不大,那么老夫人呢,她虽然拆散过他和秦苕昉,可是老夫人不是恶人……玉景唐只觉得头昏脑涨,却一点头绪也没有。
尔合德正在扫院子,正是桃花落瓣时节,院里栽有桃花树,地上落了厚厚一层桃花瓣,尔合德用扫帚扫了撮了两簸箕在那里,一边和门房的吴老头说话。
两人正聊着,门外忽然一阵啪啪啪打门声,吴老头连忙去开门,打开门一看,门外站在鸯虹。
吴老头惊喜道:“鸯虹,你回来了。”
听见吴老头的话,尔合德随之看见鸯虹,他立即大叫:“鸯虹回来啦。”整个院子一下传遍了一个声音:鸯虹回来啦。
秦鸯虹被劫走七八天,这时回到玉公馆,也是百感交集,她快步跑向公馆大厅,一眼看见正为她担心的玉景唐,激动喊一声:“师父。”就泣不成声了。
“秦鸯虹,你回来了。”玉景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真的回来了。”
玉家班弟子听到消息,齐聚玉公馆大厅,围着秦鸯虹问长问短,唏嘘不已。
倪彩芝也站在大厅一角,脸色阴暗发冷。
玉景唐轻轻抚着鸯虹的肩膀说:“秦鸯虹,没有受伤吧。”那种关切直接刺激着倪彩芝,她几步跨到秦鸯虹面前,情绪十分激动:“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既然失踪了就永远消失,为什么要回来打乱我的生活。”
“倪彩芝!”玉景唐大声喝止。
倪彩芝双眼含泪:“师父,我说错了吗?”
大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倪彩芝玉景唐和鸯虹身上,有人同情倪彩彩芝,也有人认为鸯虹更加出类拔萃,她得到师父偏爱是正常的。
玉景唐没有继续训斥倪彩芝,对秦鸯虹说:“再过两天就是刘老爷寿诞了,秦鸯虹你回来正好,我们这第一炮还靠你打响呢。”
颖儿是最喜欢秦鸯虹的,且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这时也附和她老师说:“秦鸯虹,你一定能替我们玉家班打响这第一炮。”她说这话的时候倪彩芝恨得她要命,她却一脸的懵懂无知。
玉景唐说:“秦鸯虹,看你一脸疲惫,一定是累了,先洗洗,再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正常参加排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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