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苕昉到玉公馆关注的人除了玉景唐还有另外一个人——倪彩芝。
倪彩芝心里一直藏着要挖掘秦鸯虹和秦苕昉之间姐妹关系,最重要是她们身上的那一块神奇玉珏。她一直暗暗观察着秦苕昉和秦鸯虹的一举一动,看见秦苕昉和秦鸯虹先后离开去了后面的凉蓬里,她也偷偷跟了去。
倪彩芝跟踪别人也怕被人跟踪,就四顾看了又看,玉公馆的人都聚在前面灵堂里,这里四周并没有人,她才小心走近凉蓬,轻轻拔开凉蓬的塑料向里面看。
秦苕昉秦鸯虹两姐妹因为金银玉珏这块玉佩的关系,两人一直不能相认,现在一相见,什么也顾不得了。
“姐姐。”秦鸯虹姐姐两个字一出口,眼泪就来了。
秦苕昉也忍不住要落泪。
秦鸯虹抱在秦苕昉怀里,想起父母双亡更加是泪雨纷纷。
秦苕昉轻轻拍着秦鸯虹的肩膀,伸手去帮她擦眼泪。
“好妹妹,一切都会好的。”她抚摸着妹妹的头,这个有太多自己影子的妹妹没想到会在十多年后,以这样奇特的方式出现在玉家班,想起自己和玉景唐之间有过的情缘纠葛,她心里浅浅不安,对妹妹道:“鸯虹,你不要留在这里学唱戏了,随我去棠府吧,棠府那样大,不至于容不下你。”
去棠府是秦鸯虹一直的期望,自从来到滩海她无数次期翼过能和自己的姐姐生活在一起,随之时间的迁移,她呆在玉公馆有两年多了,慢慢适应了学戏的生活,她沉吟道:“再说吧,我觉得现在这样生活也挺不错。”
秦苕昉有些失望,道:“你是不是生姐姐的气了,姐姐不是不理你,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你来滩海,得知父亲和越姨去世后,我叫继仁找过你,可是没有找到。”说到这里秦苕昉不免又要伤心落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秦鸯虹道:“姐姐误会了,我并没有怪姐姐的意思,我来滩海两年并不去找你不是生你的气,只是我知道因为金银玉佩的关系我们根本不能相认,否则两人都会处于风险之中。”
秦苕昉和秦鸯虹两人在里面的每一句话都被多在外面偷听的倪彩芝听得清清楚楚,——她们果然是两姐妹,哼。倪彩芝听到秦氏姐妹提到那块玉珏,心都要蹦起来了,心中一激动不小心踩到凉蓬耷拉在地上塑料布,咔嚓一声响。里面两姐妹立即停了谈话,倪彩芝慌不择路一滚身躲在草丛里去了。
两姐妹从里面出来,看见草丛里露着一只绣花鞋子,秦鸯虹走过去对着那只鞋子踢一脚,道:“你出来。”
倪彩芝躲不过去,从草丛里爬出来,脑袋上沾满了杂草,她满不在乎地斜视秦鸯虹一眼,伸手扒拉着那些杂草。
秦鸯虹十分生气,问:“倪彩芝,你太过分了,怎么能偷听别人谈话?”
倪彩芝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怕被人偷听,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什么都听到了。”
秦苕昉在一边脸色一变。
倪彩芝得意洋洋地说:“她们都说你们长得那么像,说不定是两姐妹,这还是真的,你们姐妹身上有一块金银玉珏也是真的……”
秦鸯虹冷眼凝视倪彩芝极妙,冷言道:“偷听了又有什么要紧,现在这块玉珏在黑豹帮金师爷手里,与我们姐妹没有关系了,不然我们姐妹也不敢相见。你如果也想要那块玉珏就去黑豹帮抢吧,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又说:“不过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块玉珏沾了很多人命,你就最好别再沾那块玉珏了,小心丢了命也不知道。”
倪彩芝被秦鸯虹这一句话击中了,脸皮抽了抽,冷哼一声:“我要那块玉珏干什么!”扭着腰身去了。
秦苕昉看着倪彩芝远去的背影,心中更加担心秦鸯虹以后的安全。
秦鸯虹看秦苕昉眼色,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忧,道:“姐姐,你别担心我,我和这个女人已经打了很多次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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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夫人听说迟娜菱去了,心中也不免难过,想她年纪轻轻就这样抑郁而去多少和玉景唐有些关系,自己回想起来究竟觉得许诺迟娜菱和玉景唐的婚姻是一个过错。玉景唐这些年一直也活得很不开心,可是他心思太善,什么都忍着,作为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强颜欢笑自己又何曾快乐,而且是这样的结局……
下面的人来报告说秦苕昉也来了,出于同师门姐妹的情谊来吊唁也是人之常情,齐老夫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里竟然想去见一见秦苕昉。
“蓝仙,你扶着我起来,我想去娜菱的灵堂。”
蓝仙不免担忧齐老夫人的身体:“老夫人,您身体才好一些,去那里人多嘈杂您怕受不得。”
齐老夫人道:“你只管扶我起来,就是再难受我也只能送娜菱这一程了。”说着就落下泪来。
蓝仙看老夫人一落泪,她也跟着就难受,眼睛里潮润起来,道:“老夫人,我帮你穿衣服。”蓝仙拿了一件青色绸缎小夹袄穿了,又加了一件厚羊绒的短马甲给老夫人套在外面,下面穿了一条薄棉裤,脚上穿了厚棉袜子穿了软底布鞋,穿戴整齐蓝仙扶着老夫人起身。
齐老夫人自己叹言:“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你看这样的天气别人穿单衣我却穿得这样臃肿还觉得不够。”
蓝仙去拿了老夫人的拐杖出来递给老夫人,一边安慰老夫人说:“老夫人不过是怕冷一些,没什么的。”
齐老夫人说:“人老了终究是要走的,我走了不要紧,只是惦记景唐到了三十岁这个年纪还没有一男半女我就是走也走得不安心。”
蓝仙作为丫头这样的事情她不好插嘴,就沉默了没说话。
齐老夫人也默然一会,摇摇头,低低叹息一声说:“走吧。”
蓝仙扶了老夫人出了院子,过了一道院子就是玉景唐住的院子了,那迟娜菱的灵堂就设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众人正忙着招呼来吊唁的客人,见老夫人来了忙让出一条道来,又搬了一把案椅让老夫人坐下。玉景唐走到母亲身边低微着头问安道:“娘,你怎么来了。”
老夫人说:“娜菱就是这一程了,以后想见也不可能了。”说着就哭。众人也在一边受了感染陪着落泪。
老夫人说:“蓝仙扶我起来看看娜菱。”
玉景唐忙自己扶了母亲走向棺木,那棺木半合着,里面盖了红绸缎遮了,玉景唐颤微着揭开一小段红稠,露出迟娜菱惨白的脸,老夫人一见难免要放声大哭。玉景唐怕母亲哭坏身体复遮盖了红稠,扶着母亲离开送到案椅上坐了。
老夫人坐了一会儿,玉景唐扶着她出来,老夫人问:“秦苕昉在哪里?”
玉景唐说:“在后面凉蓬里。”
齐老夫人回身对随着后面的蓝仙说:“蓝仙,你陪我去。”
蓝仙应声扶了老夫人慢慢走向凉蓬里。
齐老夫人来到凉蓬,一进去就看见秦苕昉和秦鸯虹在一起,她有些吃惊。
秦苕昉就站起来,低声给齐老夫人请安。并解释说:“秦鸯虹是自己的妹妹。”秦鸯虹这时也站起身来给齐老夫人请安。
蓝仙给老夫人搬一张软椅子坐下。
“他们都说你们长得像,我也琢磨着怎么会有这样像的人,原来你们还真的是两亲姐妹!”齐老夫人看着秦苕昉秦鸯虹两个女孩子,心里想这玉一样光洁亮色的两姐妹,都和润峙有情缘牵扯,只是没有亲缘相结,哎,她心里长叹一声,自己那时竭力阻止秦苕昉和润峙也是迫不得已啊,秦苕昉已经和人结婚也罢,如果润峙一定喜欢秦鸯虹自己也不打算阻止了,这样想着就说:“棠夫人,你对这里因该是很熟悉了,所以照顾不到的地方还请自便。”秦苕昉点点头,她对于齐老夫人的态度有些疑惑不解。她和齐夫人也寥寥见过几面,态度都淡漠高傲得很,好像怕她黏住她儿子一样,秦苕昉对她也一直是敬而远之。现在齐夫人突然这样和颜悦色起来秦苕昉反倒不自在。
秦鸯虹对齐老夫人的态度和说话很生疑惑,她想姐姐和玉景唐之间有很紧密的关系吗?
齐老夫人和秦氏姐妹也无多少话可说,而且秦氏姐妹和她相处看起来很拘谨的样子, 齐老夫人自己也识趣,坐了一会儿就又蓝仙扶着出来了。
秦鸯虹终于忍不住问:“姐姐,你和我们老师以前是师兄妹吗?”
秦苕昉微微点头。
秦鸯虹又说:“姐姐能不能说说以前的事情。”
秦苕昉淡淡说:“过去了的事情有什么可说的。”她有意扯开话题道:“妹妹,我去对你老师说你随我去棠府,刚才那个叫倪彩芝的我看她对你敌意得很,何况她偷听很多谈话,难保她不会说出去。”
秦鸯虹道:“这个倪彩芝不足为惧,再说我们老师根本不会答应我离开玉公馆的。”
秦苕昉一怔,道:“为什么?”又补问一句:“他为什么不答应你离开玉公馆?”她脸上是有些严厉的颜色。
秦鸯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因为现在玉家班刚刚有了一点声色,我一旦离开玉家班也许就会发展困难,而且玉家班很多年的敌手陌家班从来就没有放松过河玉家班的竞争,所以我们老师根本就不会答应我离开的。”秦鸯虹这样的解释看似没有漏洞,很能自圆其说,但是秦苕昉心里有了一种不安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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