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互惠共利

“这个盒子是魔导器吗？”

从诺瓦露带来的黑色盒子里感受到了魔力的流动，索菲娅问道。

“诶，毕竟我是做这个生意的，平时带着展示用的商品直接让客人看到价值才更加容易卖出去啊。”

笑着回答的同时，诺瓦露轻轻打开了盒子侧边的卡扣。

瞬间，一股冷空气从中漏出，习惯了由恒温术式保持温暖的室内，索菲娅的手臂上不由得起了点鸡皮疙瘩。

“这是用水晶和秘银线刻入降温术式的盒子，内置魔石可以更换，将需要长时间保存的食物或者冰品放进去的话即使随身携带也不会有问题。”

虽然是在开茶会，诺瓦露还是忍不住摆出了商人态度，开始向索菲娅介绍商品。

简而言之，这就是冰箱。

“不过因为价格有些高，所以这次是打算去向各地的贵族推荐。”

即使大部分是用一般的金属和隔热材料制作的，但内部的秘银和水晶再怎么说也不是一般的家庭买得起的。

“索菲娅小姐的话应该对这个会有兴趣吧？”

药剂师经常需要新鲜的草药和素材，在搬运的途中要是有冰箱的话的确可以免去许多麻烦。而且在诺瓦露看来，索菲娅是足以经手曼德拉草的药剂师，无论是正经的那种还是不正经的那种，肯定都有不少的资金。既然有一个潜在客户出现在眼前，她肯定不会放过能做生意的机会。

尽管索菲娅也觉得这样和地球以不同的科技树抵达的相似产品一样有着广大的市场，但既然她已经有了更加方便的魔法袋，冰箱也就没有任何必要了。即使做出这些魔法袋的家伙令人厌恶，东西是没有错的。

“这个魔道具确实有着不小的价值，但在茶就要泡好的现在，里面装着的东西才有着更大的价值呀。”

没有直接接受或者拒绝，索菲娅用委婉的说法回避了冰箱的问题。虽说这也是一种说辞，但她的确更加在意冰箱之中放着东西。

两种不同的甜味从内部飘出，动物性脂肪的味道和植物性的甜香，两种完全不同的甜香混杂在一起无比诱人。

“哎呀，一不小心就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还请索菲娅小姐不要见怪。”

微微欠身让出空间给露易丝放下茶碗，诺瓦露做出有些夸张的动作道歉。

“不过索菲娅小姐说的对，在茶冷之前配上茶点才行。”

冰箱之中看起来被分成了两层，诺瓦露小心翼翼地将分别放在其中的托盘拿出，而其中的内容也正如索菲娅所想。

“这是奶油泡芙和……红豆麻薯吗？”

让索菲娅感到有些惊讶的是诺瓦露不仅带来了抹茶，还拿来了麻薯这种和式点心。

这个世界本身还是更接近于欧洲那样的画风，主要的作物是小麦、大麦和黑麦，稻米的种植并非没有但并不广泛。虽然水稻是单位面积能供养最多人口的作物，但比起麦类对环境的要求更高。不仅要制作水田，对天气的要求也很严格。除了一部分降雨持久且气温恒定的地区之外，水稻的种植过于困难。

稻米的稀少也导致了中式和和式的点心没法流行起来，索菲娅平日里也早已喜欢了面包和蛋糕这些面粉制品，但这不代表她不怀念糯米的口感。

“索菲娅小姐对点心也相当有了解啊，麻薯这种点心即使在天璃宫的附近也并没有多少才对。”

诺瓦露在面纱下露出了真心佩服的表情。

“也因为对吃的太过讲究被人说教过啊。”

为了出去买小吃和零食，回来后必然会被那过分正经的师妹说教。倒是老不死的反而会笑着抢走我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东西，想想就来气啊。

“呵呵，那还真是让人好奇。”

诺瓦露轻轻掩面。

“那么，在继续畅谈之前让我们先润润嗓子吧。”

诺瓦露用优雅而稳重的动作捧起茶碗，相对的索菲娅则似乎不怎么在乎礼仪。

由于品种改良还不完美，茶粉中带着明显的苦涩，但在那还能够接受的涩味散去，涌来的回甜拥有和和红茶完全不一样的清香。

“真是相当的好茶叶呢。”

索菲娅不由得赞叹，事实上想要弄到这样的抹茶不仅需要金钱，人脉和渠道也必不可少，从中就可以看出一个商人的实力。

就连奥莉薇娅貌似也能明白这种茶的好处，没有因为最初的苦涩而退却，开始尝试第二口。

“索菲娅小姐满意比什么都好，而且茶的味道与泡茶的手艺也有很大的关系，真是一个优秀的女仆小姐呢，让我都有些嫉妒了呀。”

“不管你说什么，出多少钱我都不会把露易丝让出来的哦。”

“真是可惜，但为了未来的往来，我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弃吧。”

诺瓦露十分可惜地说道。

“明明是相当怀念的味道啊……”

“嗯？”

不是很明白诺瓦露的意思，索菲娅微微倾首。

“不，没什么大不了的。”

立刻变回了原来的表情，诺瓦露摇了摇头。

茶会继续进行，大家一起拿起了摆在桌上的点心。包裹着浓浓鲜奶油的泡芙和内含甜腻红豆沙的麻薯，哪一个都有着让人无法抱怨的美味。特别是在经过冰箱冰镇过后，与热乎乎的抹茶配合，即便是在这深秋时节，冰点配合热茶仍旧拥有使人无法拒绝的魅力。

“好吃吗？”

索菲娅用大拇指刮掉粘在奥莉薇娅嘴角的红豆馅，放进自己的嘴里。

“嗯！”

努力咀嚼着有弹性的糯米皮，奥莉薇娅一刻不停地动着嘴，这种时候比起狼，她更像是一只松鼠。

“谢谢你带来的点心，诺瓦露小姐，在这样的飞空艇之中还能享受到这样的食物真是难能可贵。”

苦笑着将视线从怀里的奥莉薇娅身上移开，向诺瓦露道谢。

“这本就是带给索菲娅小姐的礼物，我才是，能够在旅途中遇到如此优秀的旅伴，还能共度一段这么愉快的时光，感谢初代大魔女大人让我们相遇。”

诺瓦露以非常传统的说法回答，但是索菲娅能够听出其中隐藏的含义。

该说正事了啊。

商人不会去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就算被人说是没血没泪不近人情也罢，和能够为自己带来收益的人交往是基础中的基础。人脉和关系也是一种财富，商人会将其看做自己财产的一部分。

“那么，索菲娅小姐是打算去罗德斯购买曼德拉草吧，有什么中意的商行吗？”

喝完茶碗中的茶，诺瓦露缓缓开口。

“说来惭愧，这是我第一次前往东方，由于以前都是在中央购买材料，实在是没有什么熟悉的店家，如果诺瓦露小姐能够介绍几家的话就帮大忙了。”

索菲娅微笑着提出己方的请求。

“我并非是从事药草和炼金材料买卖的商人，但如果只是有名的诚实商行还是知道几家的。”

诺瓦露故意停顿了一下。

“索菲娅小姐，其实最近我也感觉到自己的生意遇到了瓶颈。魔导器的利润是不少，但顾客的数量都很固定，难以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我希望能够开拓一些新的生意，不知道索菲娅小姐是否能提供一些帮助呢？”

“我可不是商人，能够帮上诺瓦露小姐的地方很少吧。但若是关于炼金术和药草方面的事情，我还是能贡献一些微薄之力的。”

没有继续试探，索菲娅倒是很爽快地说出了诺瓦露期望的回答。

药剂师是一门靠知识和手艺吃饭的职业，尽管非常不利于技术发展，但事实上大部分的药剂师都不愿意让自己的技术外流，正所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然而索菲娅却完全没有那样的担忧，她的本职是魔女，而且她也没有插手药剂师市场的打算。就算比不上黄金的魔女，她的药剂流出的话依然会扰乱市场。所以就算帮一帮诺瓦露，对索菲娅来说也不痛不痒。

在餐厅时，诺瓦露就时不时提出想要拓宽生意的打算，对苏菲亚来说有稳定的原料进货商也是件好事。

“索菲娅小姐真是直爽，果然这场相遇是被初代大魔女大人祝福的。那么，等到抵达了罗德斯后，我会作为向导带着你们前往买卖药草和炼金材料的商行，关于价格和交涉方面请全部交给我吧。相对的，至于药草的品质以及材料是否有瑕疵的方面，就要全部仰仗索菲娅小姐了。”

诺瓦露的打算非常明显，有了索菲娅这样一个专业人士，她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也不会被人欺骗。通过索菲娅找到值得继续合作的商行，她再将那些药草和材料运到其他的浮游岛，就算不经手曼德拉草那个等级的限制品，一般的炼金材料也有足够的市场。像她这样经手魔道器的商人，一定有着熟识的炼金术师，倾销也没有问题吧。

“这当然没问题，如果诺瓦露小姐的新生意上了轨道，能够给我一些方便就更好了。”

“这是自然，那么祝愿合作愉快。”

面对诺瓦露伸出的左手，索菲娅毫不犹豫地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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