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先锋

第四卷 第一章

库兰那边是前线，教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群怪物，先是夜袭再是突击弄得库兰的守军疲惫不堪。

但第一波总是守住了。

王都里还是那样子，不过王宫里可没有之前那么安稳，文官们东奔西跑，法格蒙则是满头大汗地看着手里的卷轴。

在临时公馆里的迦罗亚可没空管这些，作为使用利恩的手段，她被当是人质留在了这里。

"让人找我有什么事？"莉莉身边站着的是艾尔巴，迦罗亚在利恩离开后便让人去找他。

"妾身需要你帮忙，希望你仍然记得你的承诺。"迦罗亚把那张印满许可的羊皮纸展开给艾尔巴看。

"唔。。。"艾尔巴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妞还真的做到了。

"想反悔么？"

"不。。。"艾尔巴嘘了口气，单膝跪在迦罗亚面前，就跟当年他跪在迦穆面前一样。

"乐于效命。"

"用得着这样么，弄得妾身强迫你一样。"迦罗亚没有去扶起他，反而调侃了两句。

"。。。"

"算了。。。"看着艾尔巴这一丝不苟的样子，迦罗亚也进入了状态，"你去一趟库兰，协助利恩。"

"这算是私用吗？"艾尔巴依旧不抬头。

"不，我需要你向人类展示魔族的力量，不难吧？"

"不难。。。"艾尔巴抬起头，坚定的视线透过红眸看着这位前女王。

"去吧。"

艾尔巴巨大的身躯离开后，莉莉走了过来倒茶。

"利恩呐，可别只顾着报仇了。"迦罗亚坐在沙发上自言自语。

库兰经历了第一天之后，教区的实力已经超出了吉尔的想象，昨晚古顿来报告有人偷袭的时候吉尔还不以为然，毕竟都是熟睡状态，死的多一点是正常的，可今天当他看到骨虫的时候，他就慌了。

在他还不是领主的时候，在南方跟着商队穿过沙漠的时候见过这些骨虫，商队看到地上有深坑是绕路走的，不得已的时候甚至把当作坐骑的塔拉巨蜥当诱饵，换取自己的安全。之后从那些文献里了解到他们只生活在地下，特别是沙漠这种地方，可是这次却在这里遇上了，而战场的下方可是坚硬的岩盘，骨虫明显是变异了，要不是库兰附近有护城河估计早就钻过来了。

"那边有什么动作？"吉尔在询问身边的副官。

"暂时没有，弥莫拉估计把虫子炸死了，不然不会这么安静。"

"也是。"吉尔正欲离开城墙，北方的晚风有点冷，"啊，对了，把守卫的数量增多。"

"是。。"

这一夜，异常的安静，巴巴林营地内利恩的营帐里没了人。晚风刮过荒野带来一股臭味，早上的尸体有的没了一半有的**满了长矛无一例外都被狼啃食着，利恩正走在这里，路过的时候狼都逃走了。

"唔。。。"利恩往骨虫的深坑里探头，下面传来了风和震动，"这么多火药都炸不死，得下猛药。"

原质在他指尖凝聚，奥术覆盖了整个洞窟。

"1，2，3。。"利恩正默默数着，"哎，不管了这么多。"构筑完成的魔法阵开始发光。

"咕嘎嘎嘎-----"洞窟里传出了咆哮，看来波动惊动了它们的美梦。

"低等生物。。。。"没等骨虫穿出来，利恩把原质一口气全灌了进去，暗红的魔法阵一瞬间照亮了管道，原质变成了无数尖锐的刺，把索在里面的生物戳成了蜂窝，变异骨虫的坚硬外壳扛住了火药爆炸，扛住了剑刃的砍击，但现在却跟纸一样，一捅就破。

"可惜不好吃。。"利恩缩回了手正打算回去，刚一站起，比之前更剧烈的震动把地面震碎了，"嗯？"

"咕嘎嘎-------"咆哮混着骨头与岩层摩擦的声音迅速逼近个，利恩刚回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撞到了天上。

嘭!

利恩还没来得及干点什么，眼前天旋地转，随后跌到了地上，碎石溅了一地。

"乖乖去死不行么？"利恩爬起来看着这支圆柱形的生物，不断弯曲延伸，还滴着唾液，"真恶心。"正欲构建下一个奥术，第二轮攻击又来了，骨虫以自己为轴心头一甩，一条石鞭甩了过来，可惜没有打到任何东西。

骨虫并没有眼睛，它靠感受身边的生物的魔力波动定位，而现在它只是呆立在原地，好几排牙齿的口器对着天空，比起早上那些小骨虫的体型，它可以算是巨型，如果整条抽出来估计能在荒野上围一圈吧。

若是平时它肯定会钻进地下，饲机待发，可现在它做不到，魔力的波动把它包围了，四面八方都是魔力，它很疑惑。

嗤!唰!

一个巨大的黑影掠过了平地，刚刚乱甩的骨虫的头不见了，只剩下拼命蠕动的下半身，此时它的头正在半空中利恩的嘴里，它的岩质外壳被咬碎，利恩有力的下巴一合骨虫被挤成了碎片，没有了头的身体在挣扎一会后就停止了。

"呸。。"利恩吐了口里的血污，他的鳞片跟之前一样，扭曲着月光，但是他的胸口上那道放射状的裂痕透着惊异的红光，而且还不断的在身边的其他地方流动着，那双角也变得更锐利，更巨大。

"天呐!"骚动惊到了两边的士兵，篝火升起，头被扯掉的骨虫就这么瘫在地上，黑影已经不知所终。

黑影在高空掠过库兰的城池在巴巴林营地后方缩小。

"很顺利，阁下。"艾布拉在一旁手里提着一个大水桶。

噗-------

利恩一下地立刻接过桶漱口。

"不顺利，想不到还有只大的，而且还溅了一口血，恶心。"这是利恩的评价。

这天半夜原本打算休息的艾布拉被利恩叫了出来，全副武装的他原以为要有什么行动，谁知道这位领主只要他提着水桶跟他来，还是往后面走。

然而，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看见巨龙，虽然是晚上，但是那十足的威压和体积根本不是闹着玩的。

仅仅是狩猎一样的行动，他们眼中的怪物就被摆平了，回来之后还只是漱口，这让他清楚地知道了为什么波利亚丝只需要派出一个人，看来他连夜赶路累垮了几只马的赶路让他赶上了利恩的表演。

"怎么了？"利恩已经背过身准备回去，只有艾布拉愣在那里。

"没。"艾布拉嘴上这么说。

"不得了的怪物啊。。。。"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同一时刻另一边 帝国营地

他们的营地并没有连在一起，而是呈星状分布，教区则是驻扎在内圈。

"司教!不好了!"一个白袍的男人闯了进来。

"别大惊小怪的，不就一窝虫子吗？"被叫作司教的男人默默支起了自己的身体，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但是他的语气却依然游刃有余。

"但是。。。"

"反噬而已，操纵这么大的一群，这很正常。"司教的身上也是白袍，但是跟那个闯进来的男人的不同，他的白袍上的金边很多。

"唔。。。。"

"被消灭只是迟早的事，别让帝国这边了解这事，知道没？"

"是!"说完白袍的男子退出了营帐。

确定他走远后，司教再度坐了下来，眼睛里闪烁着另一个魔法阵。

"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个全身是刺青的年轻人，在帝国，刺青是斗兽场活到最的人的证明，没活过一场，身上的刺青就会多一道，也由此选出能胜任军职的强者。

"出了点意外。。。"白袍男子刚从司教那里离开，就被叫到了这里，他的手里捏着一把匕首。

帝国是实力至上主义，越强意味着地位越高，他眼前这位男子能作为领袖来到这里，肯定不简单。

"我就说那些东西不可靠。"男子一把将他的匕首抢了，捏着刀尖，"别给我做些其幼稚的事。"

"唔。。。"

男子的手被捏的发青，但是他反抗不了。

"滚!"男子再度发力直接把他丢了出去。

当他回身走到桌前，摊开手，上面就像被腐蚀了一样。

"尽是一群怪胎。。。"

"其实您大可不来这里。"说话的是一个副官，刚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你不了解，塔宁。"男子走到副官面前，"还有别给我用敬语。"

"我还会不了解你吗？"副官在男子面前蹲下，脱下了手套，露出了纤纤玉手，这明显不是一个男性战士的，"说了多少次不要碰那些人，就是不听。"

她静静地在男子手上描绘着一个魔法阵，净化的光芒洒在了上面。对于副官的嗔怪，男子是无可奈何的。

"上头也是够过分的，教区明摆着要我们开战，还真的一脚踩进去。"男子感受到痛苦逐渐消失，抱怨着。

"教区估计抓住了什么把柄，对了听说是一个巨大的黑影把骨虫的头给扯跑的。"副官的声音很清灵。

"当初教区把那些条状的玩意弄到这里来的时候我是觉得不可靠的，现在好了，把战场弄成那样子，我的骑兵怎么办？"男子无可奈何的抱怨着。

"嗯呵呵。"男子手上的伤口愈合，副官看着男子的模样莞尔一笑。

"唔。。所以我才不想让你来。"

"费勒。"

"嗯？"

女声呼唤着男子，让他转过头。

塔宁把罩在头上的面罩跟帽子拉了下来，一头浅褐的短发露了出来，娇俏的脸上透着坚定的眼神。

"你阻止不了我的。"

"真拿你没办法。"费勒只好苦笑，突然外面有了一点异动。

"把脸遮上!"听到急促脚步声的费勒连忙遮住了门帘，果不其然，不一会一个士兵站在帐外，而塔宁刚好把面具带上。

"请问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辛苦了。"费勒看到塔宁把面具戴好之后，松了口气，把巡帐的士兵支走了。

"以后别把面具摘下来，还有不许离开我半步，知道没？"费勒撩开门帘看着提着火把远去的士兵，压低声音警告着。

"嗯。。。。"塔宁没法说不，因为她的任性，费勒肯带她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虽然她懂解咒，还懂一点魔法，但是如果没有费勒的她立足在这个战场是很艰难的，毕竟她是帝国大公的女儿。

"知道就好。。"

双方就在这互相防备的状态下过了第一夜，第二天早晨大量的守军已经有了动作，盔甲相互碰撞的声音吵醒了昨晚加班的利恩。

"前面的!把木三角弄牢固点。"吉尔出奇的也从城墙上跑了下来。

"真是热闹。。"利恩揉着眼睛来到了前方，太阳让他睁不开眼。

"啊。。据说那些虫子昨晚**掉了。"古顿也在城墙下，一只手遮着太阳，观察着远方。

"可喜可贺？"利恩想起了昨天口里的味道，心里一阵恶心。

"是你干的好事吧。"

"我去找吃的。。"利恩无视了古顿的猜测，径直离开。

古顿无可奈何的摊了摊手。

从第二天开始双方还是互相试探，教区的骨虫被清理掉之后，帝国也没有太多的动作，到了第六天的午后，一个魁梧的身影来到了库兰，他背后有一把用布包裹的武器，几缕银丝在斗篷的帽子下飞扬。

"哈乞!"利恩正坐在帐篷里，一个喷嚏让他揉了揉鼻子。

"小鬼，有人找你。"古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踩踏沙子的声音里多了一分沉重的感觉，利恩眉头微皱。

"好久不见。。"没等利恩说什么，艾尔巴便踏了进来，单手横过背后把布条裹着的武器丢到了一边。

"啊。。。你来干嘛？"利恩先是微惊，然后是疑惑。

"这得问问菲斯。"

"她人呢？"利恩昂起了头。

"她不能来。"

艾尔巴的回答让利恩大失所失望，毕竟这几天在这里没他什么事，但是睡眠质量差的要命，至于原因他是肯定的。

恰巧艾尔巴把斗篷脱下丢到一边的时候，艾布拉也来了，看见这白发红眼的魁梧男性他下意识拔出了腰间的剑，可是，艾尔巴仅仅是扫了一眼就无视了。

看到利恩毫无警惕，艾布拉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只好把武器收了回去。

"有人给了你一个很不错的部下呢。"艾尔巴的大拇指指着背后的艾布拉，调侃着利恩。

"别说我的，那个比你还高的二货呢？"

利恩指的是萨鲁。

"你说他啊，他陪着那个精灵小姑娘回去依诺法了。"艾尔巴一脸坏笑，"怕不是被精灵那高等魔法打成笨蛋。"

就在两爱玩笑的时候，古顿正解释着艾尔巴是谁，虽然他知道的很少。

"差点忘了。"一进来就被晾在一边的艾布拉突然拍了下手掌，走到利恩身前，"教区那边有动静了。"

随后艾布拉凑到利恩耳边。

"听说来恶魔了。"艾布拉边说边瞄着艾尔巴。

"!"利恩的瞳孔在一瞬间扩大，不久又回变回了原样。

"我知道了。"利恩点点头。

"对了，小鬼。"艾尔巴忽然想起什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去踏平教区？来这里干嘛？"他一眼看出了利恩来这里的用意。

"做不到。。至少我一个是不能的。"利恩丝毫没有掩饰，直接站起身，"教区把恶魔给招来了，我觉得你应该先去找吉尔。"

"这样好吗？"

"起码我不认为他有能力面对恶魔。"利恩的结论是正确的，毕竟人类的那些魔法跟武器在面对骨虫的时候还勉强能应付，一旦上升到恶魔这种等级的根本不够看。

"当然，如果你一个人跑到对面把它们全歼我不反对。"

"连你都犹豫的对手，我去不是送死？算了你还是带我去见吉尔吧。"

一路上，艾尔巴那头银发吸引了不少侧目，每个人都是看过后窃窃私语。

"小鬼。"艾尔巴目视前方，走姿挺立而有力。

"嗯？"

"你知道么？我问菲斯"你不觉得这是负担吗"，你猜她怎么回答？"

利恩也跟艾尔巴一样，只不过利恩比较矮，没多少人注意。

"即使你们最终宁愿留在那个鬼地方，妾身也不会停下。这是她对我说的。"艾尔巴摸了摸鼻子，"她跟迦穆真的很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利恩看来艾尔巴是个十足的战士，不论是技巧还是思考方式，这对他这条龙来说没太大关系，艾尔巴开始的目标很纯粹，侍奉迦穆，直到自己死掉。

原本艾尔巴以为自己会死在撤退里，算是死对了，但是现在他还活着，他追随的人死了，那个在他眼里闪闪发光的启明星变成了流星砸到了地上，丢失了所有的部下，连上司都没了，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使命也结束了，魔族的前途和他不会再有更大的关系。

在他看见迦罗亚这个被政变驱逐的女王之后，比惊异更多的是蔑视，以及自己颓废的无力，可恰巧她身边还有个不断支持她的利恩。

"这来历不明的小鬼或许只是觊觎她肉体罢了。"，"这前女王也只是出卖自己来挣扎。"这都是艾尔巴的想法，甚至"要不我也去爽一把？"这样可笑而无聊的想法也出来了，那一刻他自己都笑自己堕落了。

出乎意料，这小鬼是只真正的怪物，他的认知里龙是一个极度强大而且高傲的种族任何的劝降都是无效的，对契约，承诺言出必行，很多人想要得到龙的承诺，但结果都是徒劳。而在艾尔巴眼里，迦罗亚是很美，但是对那群怪物来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筹码，想要得到他们的承诺，必须拿出有足够吸引力的东西。而迦罗亚做到了，这让他起了好奇心。

"就在前面，那个光头。"利恩挑了挑下巴。

"看到了。"

艾尔巴的思绪没有停下，利恩给他一个很懒惰的印象，感觉什么都不上心，那小鬼的脑袋里不知道存了些什么东西，艾尔巴看不透。但自从他在斗兽场里凝视过那双燃眸之后，他之前的疑问都解开了---------不仅仅是菲斯吸引了利恩。

表面上他们只是互舔伤口的野猫，但背面是利恩张开的双翼让迦罗亚再次对那个她未能企及的天空再次燃起斗志，支撑她的，是利恩。

一边是沉寂了几百年的龙，一边是是被夺权者，龙还有着重回天空的梦，可是他被自己冻僵了，恰巧那个被夺权者给予了龙自己仅剩的温暖，就算是她当初也不知道火焰会变成冲天烈焰。可那头龙就是做到了，如此跳跃的变化艾尔巴无法跟上，也无法的无从追查原因。

看到迦罗亚在斗兽场上的宣言的时候，他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自己曾全力托举的背影，那一刻他就觉得迦穆还活着，出于犹豫他给了迦罗亚一个条件，并表示自己愿意协助她，现在迦罗亚做到了，而这个正走在他身边的小鬼也越烧越旺。

想到这里，艾尔巴的嘴角泛起了笑容，那是轻佻的嘲笑，对他自己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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