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留下的痕迹

第六卷 第六章

泰瑞莎答应告诉利恩 可她根本不知道到底该告诉他什么。

“妾身换个说法。”迦罗亚比只会一个劲的盯着别人的利恩要圆滑得多，“说说拜因，还有你自己。”

按外貌来讲泰瑞莎比利恩要大点，但本质上也仅仅是个拥有一点点过人能力的人类而已，尤其读取迦罗亚的部分回忆后，她只觉得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渺小，但这并非代表着不谙世事，从她出生一开始，就半强制地聆听他人的话语，无论是恶意，还是猜忌，无论是谁，想干什么都在她面前表露无遗。抢答一般地暴露他人想法，只是她疲于应付的形式。

这次她失算了，因为这两人，一个她根本没办法知道，另一个似乎根本不在乎。当然，泰瑞莎也好久没见过拜因这么高兴了。

“这。。。”她还在犹豫，拜因曾再三交代不能乱说话。

“如果你们想知道就由我来说好了。”

吱呀——

伴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拜因回来了。

“爸爸。。。”泰瑞莎担心自己会变成责骂的对象，默默低下头。

“如果是你们的话，也无所谓。”就如同出去时一样，一瘸一拐地找地方坐下，“哎哟。。。痛。。”

疼痛总会让人容易变得疲惫，坐下来的拜因如释重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而没有责备泰瑞莎。

“想从哪开始听？”

拜因的态度总是那么轻松，就算天塌下来好像也不关他事一样。

“这对人类来说，或许算是个秘密，可你们不是。”

“是吗？”利恩似乎有点不悦。

“啊哈哈哈，开玩笑啦。”调戏利恩是迦罗亚的事，拜因可不敢这么干。

沉默似乎还会传染，加上厚实的外墙隔绝了风声，屋内就剩下壁炉里烧得噼里啪啦的柴火，拜因就像在渴求他们不再追问，但是利恩可不会在意这些他再想什么，而差点死在平原，也证明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好吧，泰瑞莎是我的女儿。”利恩不是人类，迦罗亚也不是，而且他们与自己的利益方向一致，想要成事，这两现成的力量是最好的捷径。

迦罗亚对所有的一切早有察觉，当初拜因出现之后，后面他对教区的反水，还有他对利恩的警告，这一层一层的关系互相掩饰都太过正常了，以至于根本引不起主意，拜因只是逼迫他们移动的棋子，而这里就是为了等他们掉进来的圈套，不对，说不定教区也只是个棋子罢了。

她好像抓住了瓜藤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的蚂蚁，越往上她就觉得那个瓜越大，只是一切留下的东西都太少了，所想的一切都在不能作为百分之百正确的答案。

“我并不是这里的居民，能活到今天得感谢特拉耶。”

“？”利恩被勾起了兴趣，“那你为什么会被教区盯上？”

“说起来我也是泰亚兰的国民呢，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一点事。”拜因拿起几块木头往壁炉里丢，“在泰瑞莎之前，我还有个儿子，不过性质跟她不太一样。”

“他是我朋友的儿子，而他们夫妻是第一批北方勘探队的队员。”

“那不是全部死光了吗？”迦罗亚回想着在波利亚斯公馆里看到的勘探队日记的副本。

“是，出发之前把儿子交给我照顾，但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似乎触及一些不堪回首的地方，拜因顿了一下，“在他失踪之前，我一直在调查那支勘探队到底见到了什么。”

“不是说在北方海岸线遭遇外来生物导致团灭了吗？”

“原因之一。”拜因看向一旁的泰瑞莎，“不过不是全部。”

清楚拜因的意图后，她从拜因的房间里拿出一本破旧的本子，并从中抽出一张纸，泛黄的表面以及上面断续的红色字迹记录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在雪层下挖到的。”在泰瑞莎手上接过纸片之后，拜因递过来两位客人。

“这是！”在目光接触到内容之后迦罗亚的瞳孔急剧缩小。

“当时勘察队自己写的日记和观察记录。”

利恩也把头凑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怎么了？”利恩对纸条的反应令他们两人意外。

“这上面写的不是人类的文字。”利恩的手指在文字上面画圈圈，”那是龙语。”

“嗯?”X2。

迦罗亚跟拜因根本不认识龙语，他们看到的只是那些小字写成的通用语言，至于利恩用手指圈出来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

“你们看到的是什么?”利恩对通用语并不了解，只能勉强看得懂几个词。

“与文献上记载的大致无误，只是多了些并无记载的细节。”迦罗亚仔细辨认上面的每一个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龙语写的是一段警告。”利恩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红色的痕迹在空气中变成一串符号，那就是纸片上记载的龙语，”这个世界有能与吾等抗衡的生物。。。。“

“后面的呢。”拜因也很好奇那些龙到底会说些什么。

“后面的都被抹掉了。”利恩将纸片翻转到另一边，”这里还有一段。”

说着就继续在半空划出剩下的字符，之后眼睛瞪得老大。迦罗亚从未见过利恩这么吃惊。

“写的什么？”

“再生，蕾纳塔。”弱弱的几个音从利恩的嘴里溜了出来。

“什么？”迦罗亚也在怀疑她听到的东西，鲜红的眼睛扩张之后有点骇人。

“那是谁？”拜因还一头雾水.

“那是一条母龙。”利恩把在空中残余的魔力扬散，之后把纸片还给拜因，”勘察队会团灭不是偶然。”

“这上面写的人员列表可是有教区的人哦。”迦罗亚翻看日记的首页。

“是啊，当年参与勘察的，是现在教区枢教院的首席。”拜因眼神像是看到仇人一样。

“利恩，看来教区不仅仅是想把我们除掉呢。”迦罗亚“啪”地合上日记，“你们的外围现在应该被围起来了，拜因。”

然而利恩似乎有别的在意的东西，一脸期待地看着拜因，眼里的光泽

“比起这些事还是我的经历更有意思吗？”拜因再次变成之前满不在乎的表情，无可奈何地耸肩，“好吧，或者我应该补充些什么。”

“当知道勘探队失踪之后，我带着他们的儿子离开泰亚兰，那时候他不懂事呢。”就如同看见当初抱在手上的孩童一样，他的脸上多了点慈祥的笑意。

充分燃烧的壁炉散发着足够的热量，但室内确依然是那么冰冷。

“当我一离开泰亚兰，就被几个穿着白袍的男人追着，一路躲藏之后，我在迈上南部高原的时候遇上了特拉耶。”

“就是刚才那个人类吗？”利恩想起刚才那个怪老头。

“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还是手上的婴儿施与怜悯，把我带进了这里，那些白袍的男人就像不敢碰触这里一样，也没再追。”拜因说的语气甚是严肃，昔日的动作习惯就像一个面具一样脱了下来，“后来才知道，那就是教区，他们的目标不是我，而是那个孩子。”

“或许是我太自大了，妄图取代我的朋友，就在他长大后的某一天突然问我，他的父母到底是谁的时候，这一切就遮不住了。”

“他离开了，无声无息。”拜因因后悔而发出的低鸣，咬紧牙关地抵御着某些涌上来的东西，

短暂的沉默之后，可算是憋住了，“这篇大陆的北海岸线我几乎走了个遍，这本日记实在海神崖那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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