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

第六卷 第五章

仿佛不愿意承认眼前的事实，厚重的眼皮被脸部肌肉强行拉开，但那不是惊愕的表情。

“哎。。”看到如此的场面，拜因捂着脸叹气。

他知道利恩绝不是来看他这个半死的人类那么简单，然而就现在来说，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不错的血统，纯度甚至比我的要高。”老头重新把眼珠子藏在眼皮下，“拜因，你从哪里认识他的？”

“。。。。。。”这下拜因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眼前坐着的可是龙啊，真正的龙。 他的心里是这么呐喊的，虽然也很想说出真相，但是瞅一眼坐在一旁的迦罗亚正好碰上她的视线之后，最终还是忍住了。

“就在巴巴林。”

“实力如何？”老头还在打量利恩身上的鳞片。

“。。。。”拜因再度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该说真话还是假话。

一旁的泰瑞莎忽然知道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实，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在其他人身上不断徘徊，幸好没人注意到。

老头是越看越入迷，可利恩已经没有让他继续看下去的耐心，龙化的特征逐渐消失密密麻麻的鳞片最后只剩下人类的肌肤。

“嗯，不错。”利恩抗拒的表现令老头产生疑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认识一个叫安德烈的人吗？”

就像为了看清反应一样，老头的眼皮又拉起来了。

“！”最大反应的不是利恩，是坐在一旁的迦罗亚，斗篷下的目光被老头的话语所吸引。

“不认识。”

没有任何破绽，当事人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语气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好，好。”老头就像放下心头大石一样，鼻息呼地喷出鼻孔。

“我说，族长你怎么每次有人来你都问这问题，不是说几百年了吗？假如他真是个人类早就已经。。。”拜因听到这句话不下百遍，这老头族长也是不嫌自己啰嗦。

“恐怕他早就已经不是人了。”老头的眼光不知投射在何处，心里也在寻找着更合理的答案。

其实不仅仅是族长有心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利恩表现得事不关己那就好办了，相信那魔族的女人也不会乱说话，拜因也不年轻，这种折腾的事让他感到不是一星半点的乏力。

“啊。。。”原本站在一旁发散思绪的老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我是这里的族长，特拉耶。”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憾，这族长摇了摇头就走了，跟他来的时候一样突然，离开也一样。

“呼。。。”随着关门的声音与外面雪地被踩踏的声音逐渐远去，拜因才敢放心，“幸好他没问出些什么。”

迦罗亚也摘掉身上的披风，抖弄两下自己的头发。

“他找的那个人，是谁？”利恩默默地转过头，向拜因提问。

“你说安德烈？”拜因也没想太多，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会是安德烈的儿子，况且他也没见过安德烈。

这一题问也引起了迦罗亚的兴致，迫于不能表现出过多的关注，她只能竖起耳朵听，换来的是泰瑞莎奇异的目光。

“根据族长说的安德烈是个叛徒，被逐出部族的流放者。”拜因的语气很谨慎，就像在分析某些事，“在几百年前他被流放之后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他对这事的了解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利恩很想从这里套出点什么，毕竟米拉一点都不肯说。

“其实你问我也没什么用，我来到这里也就20年的时间。”拜因顺带看了一下泰瑞莎。

”那你告诉我，教区为了杀你排了多少人？”

“我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跑回来了。”拜因想递起手去抓头发，但是撕裂般的剧痛限制了他的动作。

“就妾身看，他估计是被追到半路就脱身了，至于伤得多严重嘛。。”迦罗亚还挖苦这个健壮的中年人，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大腿上，“不过就这个年轻人的体格，想他死还没这么容易。”

“哎，真被她齐全说中了。”拜因露出难堪的笑，仿佛一切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年轻人这称呼，还真是讽刺。”

看看利恩，看看迦罗亚，拜因找不到任何可以吐槽的地方。

“当时教区跟着我的人，有十来个吧。”收起所有开玩笑的表情，那张属于中年人的脸出现了疲态跟愤怒，“从巴巴林回来这里我花了接近一个月，为了防止他们趁我睡觉的时候偷袭，我每次都只敢浅眠。”

“在越过国境的时候，他们终于等不及了。”拜因细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也有点后怕，他的手握成了拳头。

“趁着雨天跟晚上，悄悄从山洞外面埋伏，然后往洞里倒入魔素。”**上身的他开始挥舞着另一只还算是健康的手臂，比划着他脑海里的场景。

“没过几分钟，来了成千上万的毒蛇，幸好我是半个人类，靠着那层半吊子的鳞片顶着满身的蛇跑了。”

泰瑞莎是听得津津有味，迦罗亚则是对比时间是否对的上。

“估计是觉得那瓶湿地的魔素引来的毒蛇能把我杀掉吧，他们追了一段路之后也没跟着追，你们收到的那个魔晶，就是那时候的。”

利恩没什么想说的，他陷入一种奇怪的感受里面，是同情？还是其他？

不对，都不是。

当拜因在巴巴林跟他告别的时候，利恩就没想过有再见面的可能性，一个小盹的时间恐怕拜因就已经寿终正寝了，但在后来拜因居然给他寄了个魔晶，里面是给他的警告。这就很让他疑惑了，拜因当时可是九死一生，为什么还会记起这个比他强大不止一个量级的生物呢？

神经随着拜因的话语一直在颤动，他有他的思索，拜因有他自己的陈述。

“我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不过就前一阵子部族里的观察者说这附近有浓厚的魔力活动迹象。”拜因总算是说完了，想想好像还有些要说的，他的眉头愈加紧皱，“这肯定不是小鬼你的。”

“有另一条龙来了。”迦罗亚侧目看一下利恩，“还是从大战之前就活着的古龙。”

她不像在说笑，但是也没有透露出惊慌。

“。。。。”拜因的表情非常丰富。

“现在还是处理教区的麻烦比较重要。”利恩见过蕾纳塔之后，还未能清楚那条母龙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可教区不同，那是抱有敌意的试探。

“也是。”拜因陷入沉思，片刻过后，“我先去跟特拉耶说说，你们在这等我，有人来了别出声让泰瑞莎去应付。”

拒绝掉泰瑞莎的帮助，他从座位上艰难地站起，一路扶墙走到门口抓起拐杖停留一会后才离开。

看着他离开的迦罗亚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一直感觉这一切都有点不对劲而且太过巧合。

利恩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沉思的迦罗亚。

“怎么？妾身脸上有东西？”盯了好一会，迦罗亚才回过神。

“你。。。”利恩的直觉在警告他，事情并不简单，但他没有迦罗亚的经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觉得不对劲。”

“妾身也这么认为，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我只觉得能见到蕾纳塔绝对不是偶然。”，利恩怎么都不觉得在大陆能见到另一条龙是偶然，“还是活了这么久的。”

“。。。。”泰瑞莎在一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且还是两个陌生人，纵使她已经知道到这两人根本没恶意。

“拜因他都在想些什么？”出奇的，利恩居然向泰瑞莎搭话，虽然问题有点奇怪。

“爸爸他。。。”泰瑞莎想说，但是又噎住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了解利恩在想什么，能力对他没用。

其实泰瑞莎早就在迦罗亚对比事件的时候，知道很多事，比起利恩，迦罗亚也许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也说不定。

“妾身也想知道。”无意中利用利恩的话，迦罗亚也向泰瑞莎提问。

“爸爸他。。。”泰瑞莎一直在动摇，她窥视过拜因的想法，明知道现在他的处境很危险，但是眼前两人又不能完全信任，更别说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

“如果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利恩起身，“我们来这里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剩下的事与我们无关，所以。。。。”

利恩没有任何对话语内容是否恰当的自觉，这破烂的威胁把戏让泰瑞莎差点哭了出来。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强行地将鼻水吸回去，泰瑞莎把眼泪憋回去，“请你们。。。帮帮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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