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我是高兴得太早了。
这接下来的入门教程便着实让我打了退堂鼓,后悔了自己当初学习的决定。
墨黎却也履行了作为师傅的承诺。
他言传身教,耐心的传授给予我琴艺的技法,甚至让我从那最基础的音调练起,让我这个对乐理一窍不通的“盲人”也学到了一些基本功。
南烛:那么你可能要问了:
南烛:有那技艺精湛的师傅手把手的传授于你,你还有何学不透的?
南烛:不知足的?
南烛:然而我的困扰也正在此处,你们给我评评理……
南烛:谁能忍受得了有人整日在你的屁股后面督促你练习那千古绝琴?
南烛:整日在你的耳畔唠唠叨叨的说些繁琐复杂的乐理常识?
南烛:甚至于在你如厕便秘之时也不忘考察你那千古名调的琴谱?
要是谈到这琴谱,那么我的头痛根源便被追溯到了。
这琴谱的文字本非我所熟悉的小楷,而是在那古老而又繁琐的象形文字之上所增添或者改动的文字符号。
每一个文字都代表其独特的声调和起伏,更有其绝妙的音律所在。
而这仅仅是那琴谱中的一小部分。
至于一些特有的指法动作,拿捏的力道,琴弦本身的声调还有一些无法掌控的声音因素,便是由一些令人难以记住的特殊符号构成。
而这符号的种类更是千差万别,若是细细比对起来,恐怕两个图案之间唯一的差别便是那撇捺之笔。
如此繁琐,墨黎又不给我分毫的退路,我也只好在一片叫苦不迭声中,咬咬牙跺跺脚硬着头皮钻研那每一路数。
鉴于我学习的“太过刻苦”以至于每到后来的此时,在那案台一侧总会呈上一碟我偏爱的桃蜜酥。
那小巧玲珑的摆件儿错落有序,摞成了一个尖尖的塔状挺立在那玉碟之上。
每到此时,我也实在难耐那肚子中的馋虫。
左顾右盼一阵巴望,在那四下无人之际,从那一本正经的扶弄琴弦,再到那偷偷的闲置下来一只小手……
从那案台之下慢慢的穿过,用那葱白的指尖微微的挑起一小块儿没入袖口,连忙回归于那琴弦应有的位置之上。
佯装淑女的用那袖口轻轻的擦拭着唇角的印痕,顺势将那块美味可口的桃蜜酥塞入口中……
然后再快速的用那灵巧的舌尖划过唇瓣,将那嘴角的残渣尽数没入口中。
那滋味真是软香可口,甜而不腻,直直的滑入的喉咙之中。
而我却越发的贪恋那可口的甜食,私底下的小动作也越发得琐碎了起来……
直至将那玉碟里的吃食一扫而空,胃里才有了那片刻的满足。
但如今若是让我再去细细回味,那可口的滋味,真叫我难以忘怀,回味无穷……
我闭上了双眼,陷入了那美味的回忆之中,对墨黎的所言,尽数抛到了耳后……
墨黎:“我方才说到哪儿了?可由你重复一遍?”
话音刚落,我便从那美梦里陡然惊醒,那脸上的惬意由一副正经的神色所取代。
或许是感受到了一股灼热的视线,我则心虚的低下了头,躲避那正中要害的目光,默默的不发一言。
墨黎手拿着戒尺,环绕于我的四周,他的眸色之间带有一份犀利,而在我看来,却更是多了一份我所陌生的不苟言笑。
我将那份心虚的躲闪牢牢的埋在心底,平复了一下面上的神色,努力的抑制住内心那股莫名的冲动。
南烛:我深知这让我陌生的缘故究竟为何。
南烛:在墨黎所专注的领域里,我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和疏忽。
南烛:这不仅是对这门技艺的不尊重,更是对他的不敬重。
南烛:我不能白白的浪费他的苦心,让墨黎大失所望,产生那恨铁不成钢的念头。
南烛:墨黎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为我所好。
南烛:若我一味的玩耍与懈怠,一来拂了他的一番美意;
南烛:二来嘛……
南烛:与我内心而言,更是无法直面,有那心安理得之意;
南烛:而是多了一份愧疚和不安……
南烛:哎……
南烛:自作孽不可活……
南烛:要知道,这堂堂的九梵仙君甘愿做你师傅是一件何其荣耀之事?
南烛:那门外多少求得墨黎传教之人都难得有那拜师的机会,更别提巴望着墨离能指点迷津一番呢……
南烛:而我这后门倒是走得痛快,免了那入场券便直入核心。
南烛:白来的师傅我不好好珍惜,日后就算学有所成,也着实为人不齿……
南烛:又岂会有我那一分立足之地?
我也只好将那苦水儿往肚子里咽了咽,即使再大的牢骚也化为乌有,不敢有那丝毫的不满和反驳,不禁一阵自我安慰道。
这一丝尴尬究竟由我来化解最为合适不过。
于是我咧开了大嘴,一抹大大的微笑弥漫在唇畔。
我冲墨黎歪起了脑袋,见他的颜面上仍旧一副冷意,我却毫不气馁……
从背后眼巴巴的伸出了一双小手,递送到墨黎的面前,在他那明眸的诧异之下。
颇为含蓄的摊开了两个手掌心。那手掌间的温度更是弥散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我默默的看向了他,又从那俊颜上看向了他掌心间的戒尺。
那眼里渐渐的晕染上一丝退意,不过这退缩也仅仅维持了半分,很快便被那双眸里的坚定所取代。
于是我眼巴巴的示意着墨离以那戒尺为矛,对我施以惩戒。
南烛:“来吧……我准备好了……”
我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不再看向他。
墨黎微怔了怔,很快领会了我那其中的含义,那俊颜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似乎对我的所作所为感到半信半疑。
他 “噗嗤”的一声乐了出来,那无瑕的容颜,又恢复了以往的惬意,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不复存在。
墨黎:“你倒是有所觉悟……”
墨黎:“这点真的令我没有想到……”
墨黎唇边的笑意越发自然了起来。
墨黎:“不过看在你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再勉为其难的破例一次……”
墨黎:“如有再犯,那我可要施以严惩了……”
墨黎的一番言辞在我听起来颇有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不敢再露出那半分的懈怠……
而是摒弃了那全身的懒散,全面的集中了注意力和精神,认真的听取着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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