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在那地面之上,竟钻出了一个人影。
哦不,或者确切的来讲,这更像一个长相颇有几分滑稽的矮人爷爷。
他的身形不过三尺有余,就算与我的身量相比,也不过是到我的腰身。
只见他梳着那高高的发髻,头上还顶着一顶黑冠帽。
圆脸,粗眉,大耳,不过那双眼神却饱含世事的沧桑变化,仿佛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百态。
他下巴上的黑色胡须分外的浓密……
若是我现在没被这“白绫”吊个半死,定是要揪住他那滑稽的胡须,好好的研究个不停,以此来辨别那茂盛的毛发究竟是真还是假?
这个黑发黑胡须的老爷爷身穿着褐色的繁文长袍,脚踩着一双黑色鹿纹长靴。
那长袍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的修身,将那虽小却坚实的身材包裹得满满当当,毫无半分拖沓之意。
然而在那长袍之下却暗藏着一个圆滚滚的肚皮,将那长袍撑起了一个有趣的弧度,那笔挺的衣衫算是因此而被撑得不留任何缝隙。
老人忍不住向上巴望着我,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与惊慌,嘴里连忙唤出
未知人物:“那可使不得,使不得……”
那双短短的小肉臂也迫不及待的向我伸了开来,迫切的与我拉近了距离,试图阻止着我下一步的举措。
当然这结局却也越加的出乎于我的意料之外。
这忙没帮成,反倒是为我的“自缢”助力了一把,恐怕时至今日,我还要感谢那老头的“慷慨相助”。
那个古怪的老头冲着我所扑腾的方向,一路小跑了过来。
他的嘴里似乎在不停的絮叨个什么,然而此时的我却早已没了精力集中于他嘴上的话语,
只是觉得头脑越发的昏沉了起来,眼前也似乎幻化出了那极乐之地的模样。
那个老头显然是错误的预估了我所挣扎的方向。
他朝着我的背后奔来,却不料被我无心的一脚踹倒在地。
只听见身后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过后,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弱身影从地面上缓缓的挣扎了起来。
他那褐色的华袍也沾染上了地上的浮土,变得有些褶皱不堪。
而这老人那梳得整整齐齐的发丝也因这莫名而来的跌倒,弄得有些凌乱了起来。
他艰难的抬起膝盖,从那平整的地面之上,缓缓坐起,一举一动之间,竟多了几分沧桑的气息。
此刻的我又多了一份别样的心思。
南烛:老天爷,你可开开眼啊!
南烛:我非那狡猾奸诈之辈,但也没有想到死能带个垫背的。
南烛:无论这个古怪老头是那何方神圣,莫要因我想不开的缘故而把他在那黄泉路上一并给捎上,这对我来说可是那莫大的罪过呀……
然而这个古怪老头刚刚起身,我却不知身后发生了何事,
只被那无端的一声闷响弄得有些惊慌失措,那不着边际的双脚,也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于是这个“倒霉鬼”便被我那无端的“鬼影脚”再一次踹翻在地。
只不过这一次,他却学得聪明了起来。
双手连忙抓住了我的两只脚腕,制止住了我那不断挣扎的双腿,那粗笨的短小身材仿佛一个巨型秤砣一般牢牢的钳制住了我接下来的举动。
南烛:这回好了,他算是抓着救命稻草了,也倒不了了。
南烛:但是可曾有过考虑我的感受?
我只觉得脚下一沉,分量也越来越重,重心越发的靠下,那脖子间传来的窒息感也越来越浓。
没想到这个古怪老人聪明却有些过了头,反倒弄得我越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也着实到了那飘飘欲仙的境界。
南烛:这惨无人道的世界,看来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人嫌你死得不够干脆利落,反倒亲自上阵,推波助澜一把……
南烛:直直的把你往那火坑里推,还“贴心”的为你添上几把柴火,让你更好的融入那火炉里焦灼的温度。
我那双眼饱含悲泣,却早已无暇顾及脸上的两行清泪,却也一心求死,
只盼望着脚上的这个“称砣”能够给我来个痛快,莫要对我施以这无尽的折磨……
就在我几欲口吐白沫之间,那牢牢抓住我双脚不放的老人,也终于有所顿悟。
未知人物:“你这是怎么了?”
未知人物:“你可醒醒……”
未知人物:“可曾还能听闻我言谈?”
那古怪老头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奈。
南烛:我可是曾与你相识?
他那神情之间的担忧与关切不像有假,然而他那几乎要了我命的紧抓不放的双手,却又让我深深的怀疑他此刻的目的。
南烛:亦或是与你存在着某些血海深仇?
南烛:或者说你对我的某些行径实在是看不过去,想要出面伸张正义?
南烛:否则怎么会对我如此报以痛恨,竟然会想出这种阴招来将我置于死地?
南烛:若是我现在没处于这种自身难保的境地,我一定要狠狠的伸出拳头从他那命门来上猛烈的一击!
南烛:叫这个作死的老头招惹我,定是要给他些五彩缤纷的颜色看看!
南烛:然而事到如此,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只能做出一副死鱼眼的模样直直的盯着我脚下的那个罪魁祸首,恨不得用一记眼刀直接将他封喉。
未知人物:“哎呀,姑娘啊,你怎么口吐白沫了?快点醒醒……要不我可怎么回去交差呀?”
古怪老头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他连忙松开了那双作祟的双手,挺立好身姿,闭上了双眸。
同时默念心诀,施以法术。
就这样,在一道无影光之下,那紧紧系住我脖子之间的绸缎“咔嚓”一声便断成了两折……
而我也从那高高的悬梁之上,笔挺的向下坠落……
方才脑袋上的那个鼓包也好巧不巧的碰到了一旁的桌角,伴随着脑袋上的肿包越变越大,额头上传来的痛楚也越发的加深
然而此刻的我却也嗅到了一丝空气的流入,不再有那让我窒息的死亡味道。
因此越发贪婪的汲取着新鲜的空气。脖子之间传来的那股紧凑感也松懈了开来,终于给了我几分缓和的时间。
南烛:这个怪老头到底想弄出个什么名堂?
南烛:为何对我如此咄咄逼人?
南烛:我又究竟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情?
我呈大字型,趴在了那冰冷的地板之上。
后脑勺朝上,颜面朝地,那脸上传来的冰冷触感,着实让我清醒了不少,也不禁让我陷入了这样的一番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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