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随便你

那天下的雨很大。

爱丽丝在那座楼上呆了很久。

像他们这样的实力，根本不会在意什么淋雨。只是，想不通——也许就是不想想通。

太多不确定性。

想要改变一个世界简直是痴心妄想……不是爱丽丝不想做，而是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但也许正是魔王和自己思考得方式不一样，所以他才会发现这些东西的吧。

爱丽丝摇摇头。

甩掉了额前头发上的水。

只要在这个世界，总有一天自己会弄清楚燧嗒啦大陆的未来到底是什么——而现在的主要目的，是防止魔王危害这个世界。还有弄清楚那些明显不符合这个世界常理的事件的真相。

关于连环杀人事件和那个人身上的魔气的事情，魔王应该犯不着欺骗自己。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而且还有些事情，自己要当面问清楚。

望着雨水里灯火阑珊的城市，爱丽丝消失在了楼顶。

……

哒哒——

依旧是熟悉的敲门声。

奥古斯丁开门——门外是被雨水浸透一副落魄模样的爱丽丝。

没有理会惊讶的奥古斯丁，爱丽丝直接面色阴沉的走了进去上了楼——留下了一串水渍和一副头疼却没有说话的奥古斯丁。

嗵——

爱丽丝直接推开了魔王的房间。

已经换了一身清爽的家居服的魔王安戈尔正在一边撸着刻耳帕修斯的狗头一边看电视上的新闻，而对她的出现似乎并不是太诧异。

满身雨水的爱丽丝也不废话：“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安戈尔瞥了一眼。

然后一条洁白的毛巾向着爱丽丝扑面而来。

一把抓过毛巾，爱丽丝抱着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安戈尔。

“擦擦身子，这是干净的毛巾，没人用过。送你了。另外别误会，只是你这样浑身湿淋淋的样子会弄湿地板了——奥古斯丁打扫公馆已经很累了，不要给他添麻烦。”

“哼。”

爱丽丝虽然一副不满的样子，但依旧听话的拿过毛巾擦擦头发和脸庞。

“现在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你当初为什么把我叫出来——你也想救那个孩子吧。”

安戈尔依旧盯着电视机上的画面：“呵，救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类比较有趣。不想像这样有趣的人类死掉罢了。”

“否则我的乐子就会少很多。”

“……”

爱丽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又睁开了眼睛：“我错了吗？安戈尔——做一个烂好人错了吗？”

安戈尔终于将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向了爱丽丝。

这是爱丽丝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看着郑重其事的爱丽丝，安戈尔微微正色：“没错。不管是燧嗒啦大陆还是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你们这样愚蠢、固执却又时刻保持着理智的烂好人，才没有彻底烂到根。你们是人类的良心。”

“可笑的是正如你这个魔王所说。”爱丽丝温柔的自嘲着，“我终究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

安戈尔收回了目光。

“这个世界有一个叫哈维尔的名人。”安戈尔望着自己的膝盖低沉的说着，“他说过这么一句话：我们坚持一件事情，并不是因为这样做了会有效果，而是坚信，这样做是对的。所以——”

“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是对的吗？勇者。”

爱丽丝垂下了眼帘：“是对的。”

“谢谢你。”

“但别指望我相信你，魔王。”

一副没有干劲的安戈尔脑袋向着屋里一歪无语的翻个白眼：“随便你！”

然而在爱丽丝正在打算转身离开时候，安戈尔却出声叫住了她：“不过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

爱丽丝看向了安戈尔。

安戈尔脸色平静的指指电视机：“你说的连环杀人事件我知道了，新闻说今天中午又发现了一位受害者——死亡时间是上午。”

两人的目光不包含任何表情的触碰片刻。

“我知道了。”

嘛。

安戈尔收回了目光，自己居然说了这么多。

没有在意离开的爱丽丝，安戈尔闭上了眼睛——说到底自己也并不讨厌人类嘛。你说是吧，妈妈。

……

爱丽丝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了房间电灯，爱丽丝沉默的望着漆黑的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房顶依旧没有修好，房间还在漏雨。但此刻爱丽丝心中却无比的宁静：魔王和哪两件事的有关系的可能性很小！

这个世界很有可能还有其它东西。

……

噼里啪啦，外面的雨还在下。

刻耳帕修斯趴在窗台上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黑暗，时不时的猛然一动，就像发现了什么的轻声叫上一声。

“打扫完了？”

“是，魔王殿下。”一脸疲倦的奥古斯丁摊坐在了矮脚桌的另一边。

“诶，奥古斯丁。你最近没有杀人，或者让什么人沾上我们的魔气吧。”一只手掌撑着地板，另一只手搁在立起膝盖上的安戈尔懒散的仰坐在矮脚桌旁边看电视。

“嗯？”

“你在说什么，魔王殿下？属下这两天一直都在家里打扫公馆。”奥古斯丁兴致缺缺的拿过遥控器，将频道换到了电视剧那边。

“哦，没什么。”

安戈尔翘起的嘴角露出了几颗獠牙：“只是昨天回家的时候发现了一具残余着魔气气息的尸体。”

奥古斯丁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奥古斯丁郑重的半跪在了安戈尔一旁：“魔王殿下，您的意思是……”

“居然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东西也有魔力。”安戈尔双眼之中猩红的光芒愈来愈鲜艳，“还差点让我背锅……这个世界恐怕没有我们表面看上去那么一团和气啊。奥古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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