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忘记

我曾经思考过，失去记忆或许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记得任何人，任何事，隐藏在内心中的伤痕也会随之永远埋葬。

那些我爱着的人，爱我的人，属于他们的记忆只会像电脑被格式化，最终成为一片空白。

如果忘掉一切，我一定不会为这样的人生痛苦了吧，被囚禁在那个永远只有一个人的世界。

——序

“终于……你终于要死掉了么！”泪水顺着少女的眼角逐渐滑落，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

“呵，哈哈哈哈哈——”凄冷的笑声从她的喉咙中发出，只是因为……只是因为看见面前倒在血泊的女人，将被自己亲手解决掉了性命。

她颤抖着，却又露出了笑容。

在那件被溅射出的血液所染红的纯白蕾丝连衣裙之后，颤抖着的身躯却无时不体现着她的兴奋。

吸气，再呼气……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带动着披散在肩后略微有些凌乱的金色长发。

占据着碧绿色瞳孔中的……是疯狂！

“摩洛，你……你不能……”她身旁那位满身都是血的女人，用沾满着鲜血的双手抓住了少女的左脚。

“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吗？女王大人。”不屑的笑声从摩洛的口中发出，笑声中略带着些颤抖。

没错，自己终于做到了，对这个该死的女人下了手。

我一直都想杀了她，这并不是被所谓的冲动和愤怒冲昏了头脑，而是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计划好的。

所有行动都做的非常果断！

记忆中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具，隐藏在背后的利刃……受够了，我已经彻底受够了！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这位不列颠的女王！

她如果死了，那真是……太好了……

摩洛感受到双手有一股无力感，她颤抖着用手帕擦拭干净沾染手中匕首上的血液。

把这个女人叫到这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当然也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

倒在脚边的女人最终停止了呼吸，但她的眼球却始终瞪着滚圆滚圆，似乎这就是死不瞑目吧。

“为了妹妹，你就好好去吧。”摩洛微眯起眼睛，缓缓地俯下身体。

她将女人的双眼合上，因为心里的那一丝不详征兆。

被染红的手指，伤口的血液流淌向了地面……

看来是时候离开了呢。

从她想到杀戮之念的那一刻开始，便没给自己留下了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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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咯噔咯噔～”黑暗的公路上，传来一阵车轮轱辘的转动声。

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显得那样的明亮，皎洁。

月光透过车帘间的缝隙，悄然地照射在两名金发少女的脸上。

“露易丝，你醒了吗？”尤米娅微笑地看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可爱少女，满脸的宠溺。

“不对……为什么我们会在马车上。”露易丝轻轻揉了揉松弛的眼角，困意还未从她的身上完全退散，“对了，你不是要参加加冕仪式么！这么重要的事情……”

之前明明还沉浸在和尤米娅接吻的偷税之中，可后来一下子脑子就昏沉沉的了，然后……哎呀呀呀呀呀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儿，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贴在了嘴唇之上，那股丝滑香甜的感觉。嗯，还是意犹未尽。

这便是，初吻的味道吧。

“首先，我已经得到了圣枪的认可，那群老头也拿我没办法！”尤米娅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所以我就把加冕仪式推迟啦！”

“先告诉我咋们为什么要坐马车！去哪里哇？”露易丝嘟起了嘴，一副俏皮可爱的样子。

尤米娅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把手搭在露易丝的脑袋上。

“乖～摸摸头。”

“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啦！”

这时，车前传来一道无处不体现不耐烦的语气：“喂，你们两个小小年纪，还想喂我吃狗粮！”

露易丝的心里咯噔一跳，她咽了口口水。

这声音莫非是……

“等下了车，我一定给你们这两个小屁孩好看！”

好吧没错就是伊尔这家伙。

打开帘布，透过窗还能看到天空上还闪烁着几颗稀疏的晨星，而这个大道却显得格外地冷清。

伊尔坐在车夫位，哼着小曲，在探照灯的光线下，驾驶着马车前进着。

“这条路真不好走，就算顺到新建的跨海大桥，看来到不列颠还要好久呢。”

这山路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泥土路，路径是曲折的，泥泞不堪的地面可给路程带来了不少麻烦。

马车随着山路折进山坞。枯树密生的枝条和常年不凋的嫩叶，仿佛它们头碰头，手挽手，搭成一条绵延无尽的林**。

“算了，管他呢。”

车厢内——

“露易丝，你的记忆现在恢复的如何？”尤米娅将双手搭在少女的肩上，神情格外地严肃。

“……”

露易丝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开始去搜索脑袋中的记忆碎片，试图将它们聚合在一起。

“圣不列颠……王女……露易丝·潘德拉贡……圣剑使……亚瑟……”露易丝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碎片之中，当「亚瑟」这个字眼从露易丝嘴中说出的那一刹那，她的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兰…兰斯洛特……格…妮……薇儿，我的头，我的头突然好痛啊！！”

感受到寒意在她的脑袋中弥漫着，像是一把利刃，直插脑门，疼痛的让原本白皙脸部渐渐痉挛，双颊发紫。

“不要，不要……”这股痛苦到她迫不及待哀求，死亡之神早点降临，好快点收走她的生命和痛觉，早点结束这一切，不想再承受这种能令心神如铁的人，都会魂飞魄散的疼痛。

“救……救救我……”露易丝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碧绿色的眼眸全然被灿烂的赤金色所替代，意识也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露易丝扑倒在尤米娅的怀抱中，紧闭的双眼强烈的上下挤压，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了出来。

“我到底……是谁？”

露易丝感受到已经难以呼吸，毫无血色的脸颊放佛一张褶皱的白纸。

目视着面前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少女，此刻竟然忍受着如此难以置信的痛苦。

尤米娅轻轻揉着少女的头发，把头凑到露易丝的耳边小声说道：“别再想这些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好嘛？以后这些事情我都不会提了。”

“露易丝，你知道吗？我只希望能把你留下来，留着我的身边，或者……我跟你走。”

尤米娅紧紧拥抱着怀中的女孩，依恋地，近乎贪婪地感受着怀中少女的气息，以及温度。

“原谅我这个自私的家伙好吗？我只是，不想把你的一分一毫让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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