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迷糊了一阵,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慢慢的,梦境清晰起来,而我也察觉自己是在做梦,这种状态很奇特,因为人大多时候做梦,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有偶尔少数情况,能察觉自己是在做梦,然而诡异的是,我稍微清醒点,就很清楚自己在做梦,而且这梦我很陌生,陌生的我完全不认为自己会做这种梦。
我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我很确认绝对没到过这种地方。
入眼到处都是奇特的植物,很多我压根没见过,只是大概有个概念,或是在网上看图片时偶然见到,应该都是热带植物。
我则身处一处破落的木屋中,里面几乎没太多陈设,说家徒四壁都没差,看到就能想到‘贫穷’两字,而且房间又脏又乱,让人看着心寒,再可怜的单身汉也不至于让自己小窝这么邋遢吧?
迷迷糊糊在房间转了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最后莫名其妙站到一面镜子面前,探头朝镜子里看了眼,我顿时被吓了一哆嗦。
镜子里是个奇丑无比的中年男人,又黑又干巴,满脸癞疮,鼻子塌陷,眼珠外凸,偏偏还是双大的没丝毫神采的眼睛,瞳孔还偏偏小的可怜,看着要多怪有多怪,还有点儿吓人,坑坑洼洼的脸上黑的让人心酸。
我啥时候长这么丑了?镜子里的脸看的我一阵心凉,好悬没忍住,心酸的哭出来。
很快我反应过来这是梦,这人肯定不是我,不过不是我的话这人又是谁?我想了半天,也没从记忆中搜索出这张脸在哪见过,虽然我是在做梦,可意识却很清晰,完全能正常思考问题。
我有点犯迷糊,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怪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可能,毕竟我白天根本没想过这种事情,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且这梦做的时间还挺久,虽然梦里没时间观念,但我粗略估摸出时间,大概来回将近有月余,这梦才算结束。
在梦里,我用这邋遢丑汉的视角见证了他所有的生活。
丑汉没有固定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东游西逛,而且似乎也没朋友,几乎不跟任何人接触,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偶尔外出做些零工,勉强赚点钱糊口,除此外大部分时间就是窝在家里。
一个月时间,我就没见这家伙洗过两次澡,而没到夜深人静,这家伙还有个习惯,几乎每晚天黑后,他就伸手进裤裆淘淘摸摸,这就有点儿让人蛋疼了,毕竟这梦很怪,我始终处在他的视角行为做事,这意味着这种事儿我体会了三十天……
这种感觉别提多让人腻歪了,可偏偏梦境又不由自主,完全不受自己思想的左右。
这丑汉不光人丑而且不肯努力,经过我的观察,他做零工那么点儿收入,有时候肚子都填不饱,有的时候运气好,能多赚些钱,这家伙当晚就拿着钱跑去人多的繁华地方,整条街上的招牌都写着奇怪的文字,我一点都没看懂,不过我狐疑想了半天,结合这里的景色和文字,心里不免嘀咕,这里不该不是……泰国吧?
那文字我虽然看不懂,但当初查这方面资料的时候,见过泰国文字稍微有那么点印象,何况这里到处都是热带植物,这种猜测就更有可能性了。
随后丑汉连续进了几家店,里面全是浓妆艳抹的女人,我顿时明白他来什么店了。
连续跑了几次,见到丑陋的男人,居然没人肯接待他,知道最后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答应下来,双方付钱交易后,丑汉孤零零独自回到家里。
之后丑汉很长时间没再出门,而后有天他开始出门拼命工作,我原以为他转性了,谁想刚努力一周,省吃俭用刚存了一些钱,他竟然全拿来买酒喝了!
当然,那么点钱也只够买劣质酒,当晚丑汉就喝的酩酊大醉。
我被这家伙搞得快要崩溃,也不知道这诡异的怪梦要做多久,而当晚一番大醉之后,坐在地上晃悠很久,怎么都不肯睡,临近天亮,他才摇摇晃晃爬起来,随后竟找了根麻绳,吊上房梁,踩着凳子上吊了!
当绳索勒紧脖子,那股不可抵御的下坠感,以及脖子瞬间传来的压迫窒息感觉,让我同样感同身受,窒息导致的眩晕让我眼前发黑,本能拼命挣扎起来。
恍惚中,我忽然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流忽然涌上喉咙,嗓子微微一凉,新鲜的空气就涌入喉咙,我忍不住发泄的吼了一声,猛然坐起来,拼命呼吸起新鲜空气。
“余师傅余师傅,你没事吧?”
旁边有人问话,粗喘半天缓解了大脑缺氧症状,我才扭头看去,察觉自己还是在钱老太太的客房,钱父和老太太正不安在旁看着我。
浑身上下黏糊糊的,不知不觉竟然连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我抹了把脸上的汗,之前的经历历历在目,上吊自杀的痛苦和恐惧没有缓解,但我又不好意思说,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做恶梦被吓到了吧?只好摇摇头说没事,昨天作法时候出了意外,法力消耗过多,我现在有些虚弱,容易夜惊。
老太太松了口气,连说没事就好,刚才看你脸色发青,把我们吓了一跳,怎么也叫不醒你。
钱父神色也有些紧张,他从昨晚钱伟出事,就暂时推掉手头的事物,在这边守着,暂时不敢乱跑了,他又确认我一次的确没什么大事,就跟我说,今天小伟状态恢复的不错,秦大师说可以施法,求子仪式尽早完成,省的再出意外。
我点点头,那个仪式本来就主要由秦天戈操作,本来我是要帮他点忙,但我这状态也起不了啥作用,就不用参和了。
冲了个澡,就去吃早饭,早餐是由老太太准备的素斋,这几天开始做法事后,我也无奈每天跟着吃素,毕竟也是其中一环,谁也不能免俗,他们一家子都吃素,总不能我自己要吃肉吧?
秦天戈的法事一如既往的奇怪,可能是因为他修巫术的原因,始终不同于佛道两家平时所见的法事。
因为有了我之前做出的表率,钱家人对秦天戈奇怪的法事也没什么疑问,或许只觉得这种法事比较特殊而已。
看一家人忙活着拜供桌,放上琳琅满目的贡品,在秦天戈的指点要求下,认真供奉跪拜那尊送子观音法相,秦天戈则口中念念有词,让已经恢复精神的当事人钱伟和他女友,在他的指点下,什么时候磕头,什么时候念祷文,时而用些近期配置的药水边念咒边洒在两人身上。
法事持续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第一次结束的时候已经有两个小时,完成后秦天戈说暂时休息,一共要做三次法事,尽量今天完成,后面两次时间会更长,最好养好精神。
等吃过午饭,第二次法事开始的时候,我就有点儿扛不住了。
其实从第一次法事的时候,我就始终头晕目眩,说不出的难受,开始还是硬撑着看完,这次有点受不了了,就独自悄然回到客房,准备睡个午觉缓缓。
临睡前脑袋有点晕乎发热,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下雨,没关窗户着凉发烧了。
躺了会儿我脑子里一直胡思乱想,今天秦天戈的法事太过紧凑,一直没工夫去想昨晚的梦。
那个梦我记得很清晰,没有丝毫遗忘的迹象。
我怎么会突然梦到一个泰国的丑汉?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我根本没出过国,怎么会梦到这么清晰的梦,连景物和人都记得如此清楚,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而且丑汉上吊的时候,我感同身受,那股窒息的痛苦和脖子上的压迫感,实在让人崩溃,我甚至怀疑,如果我没醒过来,是不是会直接因为缺氧而死?
我之所以能醒来,绝不是老太太和钱父把我叫醒的,而是那股冰冷的炁把我唤醒的。
秦天戈说过,修法者基本不会被鬼上身,是因为平时有法力护体,阴邪之物几乎不可能上身,否则修法还有什么用,不就是为了利用施法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并防止受到外来阴气邪气的侵害?
窗外不知不觉下起绵绵细雨,南方天气就这样,说下就下,丝毫不给人准备时间,雨点轻轻打在窗上,天空阴沉沉的,空气微冷,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催眠效果极好,我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次,我又梦到那个丑汉了,当然,依旧是我以丑汉的视角做的梦,这一次梦境不同,我见到他求人给他帮什么忙,但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只是见丑汉给人钱,然后对方带他见了不少姑娘,看样子是相亲,但不出意外,所有姑娘都嫌弃他。
最后丑汉变得心灰意冷,梦境又回到昨晚的场景,而且一模一样。
我顿时惊愕无比,心头碰碰乱跳,后面会怎么样,我当然很清楚,怎么又梦到这里了!这梦如果做到最后,难不成……我TM还要感受一次上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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