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瞪大了眼睛,前后左右,全是一个个唐志,木然呆板的一边挠着身上的脓包,一边朝我靠近,不大会儿就把我彻底围的水泄不通,身边究竟有多少个‘唐志’,我也压根儿数不清,或者说根本没那工夫去数。
“你也痒痒吧,我帮你也挠挠吧……”
唐志突然开口,并且不是一个唐志在开口,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形成一种诡异的重音,这次他们不再无动于衷,围住我以后,很快一只只手扒在了我身上,密密麻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手。
而且他说到做到,手摸上我以后,就开始没头没脑的胡乱抓挠。
当那手心手背都满是脓包的手,碰上我的脖子手等露在外皮肤时,那种疙疙瘩瘩、坑坑洼洼,又有粘液附着的古怪触感,让我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窜起,心头冒出一股恶寒,而随后,那些手抓挠的力道越来越大,如同想把我的皮肤给从身上撕下来……
我拼命去挣扎,却抵御不了唐志手上的巨力,整个身体被控制的动弹不得,甚至于我下意识想去拿木盒,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你不是要找我吗,见到我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你也跟我一样痒吧,看我这么好心替你挠,你都不帮我!”
正当我束手无策已经开始绝望之际,徒然,一个唐志猛然凑上前,几乎贴着我的脸,那恶心的脓液都快滴在我脸上,他冲我猛然大声咆哮嘶吼起来,随即伸出铁钳般的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嘶吼着质问我。
一瞬间,我就感觉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出去,很快就喘不上气了。
他动手了,他为什么要杀我,我又没得罪他……
脑中空白一片,只有凌乱的念头,我甚至一时间没想起鬼害人是六亲不认的,只看你够不够倒霉,这也是由于我彻底没了方寸。
窒息的痛苦让我思维迅速浑噩起来,莫名间,脑中竟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既然你要掐死我,那我也要掐死你!
胡乱伸手挣扎一阵,摸到一双疙疙瘩瘩且黏糊糊的手臂,也顾不上想什么了,窒息的同时我也彻底红了眼,只想让唐志跟我一起死,一股恶气上涌,因为窒息眼前发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手去摸索,我大致感觉摸到唐志的脖子了,想也没想双手就开始发力,并使上吃奶的力道拼命去掐他的脖子。
不多时,我忽然感觉肺里涌进一些空气,脑子顿时稍微清醒了点,不知道是不是唐志松手了,很快,我反应过来,这是对方力气变小了,稍微有了些空气,我心中大喜,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拼了老命想要掐死对方。
慢慢的,我感觉唐志手上的力气渐渐消失,徒劳的胡乱抓了起来。
正想加把劲,我后脑上忽然传来一股剧痛,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砸到我脑袋上了,我一时陷入茫然,剧痛后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脑袋流了下来,随即,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忽远忽近,还夹杂着哭腔,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
剧痛和眩晕让我放开了手,正想甩甩脑袋,忽然感觉背后又有股恶风袭来,我一惊,赶忙低头去躲,但因为躲的晚,脑袋上是躲过了,背上却传来一股剧痛。
我一下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砸我脑袋和背上了,好像是板砖。
这时候吸了不少新鲜空气,我清醒了不少,才发觉周围无数个唐志不见了,猛然扭头想看谁偷袭我,虽然此刻天色还是很暗,但月亮很圆也很明亮,我一眼瞧见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年轻女人,手上正抓着块板砖,看那架势好像还想砸我。
“你干什么!发什么疯!住手!”
我赶紧扬起胳膊一边挡,一边冲那女人吼了句,那女人听我说话,也是愣了下,倒也没再砸我,反倒带着哭腔指着我身下尖叫道,你在干什么!我们好心帮你,你居然想杀人,你这疯子,我要叫警察抓你!
我迷茫顺着他的手低头一看,惊愕发现在我身下,竟然躺着个脸色发青的男人,脖子上还有几个青紫的指印,顿时,我冒了一头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什么情况,难道这是我掐的……
这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掐住的是唐志!见鬼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妈的,这……
随后,那女人冲上来,一把拼命把我推开,去搀扶躺在地上的男人,我茫然坐在地上,看着那拼命咳嗽,一脸惊惧望着我的男人,还有拿出手机大声说话的年轻女人,她似乎是在报警,但我没阻止她,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这种情况下,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多时,一辆警车呼啸着来到这里,两个警察下车后,大致一看现场情况,立马戒备看向我,二话不说先给我上了手铐。
当晚,我被带到派出所,两个警察对我连番盘问,我始终一语不发,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运气不错的是,见我这‘冥顽不化’的态度,警察倒是始终没跟我动粗。
第二天一早,在小黑屋蹲了一夜后,就有人来把我接出去了,保我出去的人,自然是陈老,也不知道他跟警察说了什么,就这么把我给放了。
出去后,面对陈老爷子,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礼节性的道了谢,就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另外还有个原因是……出道至今,我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挫折,或许是因为每次都跟秦天戈搭伙,我做不好的事情,他总能帮我料理了,另外还有,大伯给我的木盒,总能在关键时候帮到我,所以每每我总会有惊无险的度过难关,而这一次……我受到的打击似乎有些大,面临那种关头,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想依赖木盒都做不到,或许这种场面换成秦天戈,他会有无数办法脱困,甚至在遇到之前就解决了吧。
回去的路上,沉默了一段路,陈老忽然扭头笑着说,怎么,年轻人连这么点失败的打击都受不了,想打退堂鼓了?
我眼皮抽了抽,想说没有感觉有些假,想说是有点,可又说不出口,沉默一阵,我问陈老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
“说你从小有羊癫疯,昨晚犯病控制不了自己了。”陈老理所当然的说。
“为什么担风险保我出来?”
“因为我看你不像疯子,老头子我虽然年纪大了,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忍不住苦笑一声,借口有病还真是从警察那领人最好的借口,之后我又问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我没好意思问我怎么会掐人,这只能显得我本事不济,一种无能的表现。
老爷子也显得挺坦然,或许他看出我的想法,但却没提反倒是直接说起昨晚的事情。
昨晚的经过很简单,那两人是对兄妹,出去办事晚上回去晚了,路过那边的时候,见到我一个人坐在那发呆,本来快路过了,结果我突然浑身打摆子,抽搐着倒在地上了,兄妹俩心眼好,想上来帮忙,结果我突然发疯,掐住别人的脖子不放,险些把哥哥掐死,妹妹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上来就给了我一砖头。
没想一砖头下去,我倒是正常过来,松手后还莫名其妙质问对方。
说完,老头子瞥我眼,也不追究细节,直言道,等下买些礼物,去给人家道个歉吧。
我苦笑说好,就让陈老爷子带我去买东西。
不多时,我们在村里小卖部买了些营养品和水果,赶去了那对兄妹家里。
见到正主我实在有些尴尬,只好一个劲道歉,哥哥见到我还是一脸惧色,妹妹则一脸愤然,还有一些害怕,陈老爷子立即上来打圆场,笑哈哈说,人都没事就好,我这侄子从小就有羊癫疯,也算你俩倒霉,正巧赶上他发病了,看来昨晚发病挺严重的,没什么意识了,也是我老头子糊涂了,不负责,忘了这事儿,让他一个人半夜出去乱溜达。
“原来是犯病了啊,可吓死我了……”哥哥奇怪打量着我,似乎略微松了口气,妹妹则是将信将疑的又问了句,真是犯病了吗,他看着挺健康的。
“当然是啦!也不跟你们说虚的,我这大侄子什么都好,就是有这老毛病,搞得这么大一直讨不到老婆,平时不犯病的时候,他可是个很好的孩子,为人也实诚,可惜了……这是老毛病了,以前给拖延了,弄的现在到处治了那么久,一直没把根治好,虽然说现在好了不少,但一年还是会犯个一两回,这回是最严重的,你俩也是倒霉。”
陈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摇头晃脑,说的跟真的似得,搞得我都快信他了,以为自己真有羊癫疯,不过……除了这借口外,再想找个其他的,那可就麻烦了,毕竟跟警察也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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