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颇有感触的说,我那‘师父’的同伙,自然是他出手救治那位得了不治之症,我童年好友的父亲,其实他根本没有病,只是能配合着,让我‘师父’在适当的时候展露一下神威。
“要取信于人,至少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真把这种不治之症治好,呵呵……我这‘师父’还真没那能耐,不过嘛,要是装的自然就能治好,这两人一早就串通好,在我父亲第二次回来的时候,正好治好他的‘病’,这样村民会改善对我‘师父’的看法,人总有随众心里,其他人都信了,我爸就算不全信,自然也会信了大半。”
“我那个童年好友的父亲,我从小就听说是个赌鬼,家里输的经常饭都吃不上,隔三差五就会来我家混饭,一来二去大人们也就慢慢熟悉了,起初我爸带了他一段时间,的确让他家赚了点钱,但这人赌成瘾了,就没那么好收手,好不容易赚的一点钱没几天就糟蹋光了。”
“之后他是莫名其妙有天重病,卧病在床,一直躺了小半年,这么久的时间,也亏他耐得住性子等,也不去赌成天躲在家里,直到最后我那位好友说是听说我那‘师父’似乎很神秘,很有本事,不知道能不能救他爸爸。”
“朋友相求,当时我又跟‘师父’走的近,理所当然就问了问,没想到我那‘师父’还真说有救,所以我也就顺理成章求他帮忙,最后他当然是犹豫再三,最后同意了我,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张富贵颇有感触的说,整件事情都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说真话,当初如果怪人和那位好友的父亲,只是杀了他全家了事,可能就不会有其他的事情了,可偏偏他们盯上了张富贵,还让他听到对方要杀他,这才是在张富贵心中埋下仇恨种子的根源,他说自己可能天性薄凉,只是家人死,他可能不会有什么仇恨,但涉及到自己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张富贵目光幽幽的盯着我,冷笑说,你知不知道,其实在他们纵火的那天晚上,就有人看到我还活着了。
我一惊,当天就有人看到他活着?看来……之后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简单啊,张富贵也不跟我卖关子,立即就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虽然当晚有人看到他,但并没有什么表示,张富贵害怕怪人突然折回头,实在没办法,只好躲在村里附近的山上熬了一夜。
第二天,张富贵偷偷下山,想找人帮忙,他一个小孩子,突然遇到这种惊变,也没什么主见,脑子里只能想到找熟悉的大人帮忙,然而不管是熟悉的人,还是亲戚,见到张富贵都如同看见瘟神,没人愿意替他主持公道,甚至一句话都不愿意跟他多说。
有的人甚至连门都不让他进,最好的境遇就是一位曾经关系最好的亲戚,给张富贵塞了点吃的,劝他躲的远一点,不要再回来。
而随后,之前来过张家帮忙的亲戚,几乎在一天之间,全部人去楼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但明显是在避那怪人,所有亲戚都对怪人产生了恐惧,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张家。
就算是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个张家亲戚走的时候,提出带上张富贵一起躲躲,或许他们都在害怕,如果带上张富贵,本来没有的灾难,也会变得无中生有。
所有人都对张富贵避之不及,更别提会有人替他主持公道。
尚且年幼的张富贵,当时一片茫然,甚至连找警察这种事情都没想到,按他的说法就是,他小时候的确比同龄人脑子少根筋,这可能跟他一直衣食无忧,几乎要什么给什么,张父又分外宠溺有关,张富贵贪玩,张父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当同龄人脑子里开始出现其他想法的时候,张富贵也只会去想明天玩什么。
由于张富贵茫然无措,四处找人帮忙,他躲了一晚的行踪,很快就暴露了,那位好友的父亲走出家门,开始四处寻找他。
不得不说张富贵的运气非常好,村子就那么大,很多次两人好巧不巧的错过碰面的机会,而且最后也是张富贵先发现了对方,见对方在村里四处溜达,一看就知道是在找自己,张富贵吓得不行,掉头就跑向深山方向。
然而没过多久,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得知了张富贵的行踪,竟然一路追进了山里。
双方一追一逃,不大会张富贵就被追上,虽然比不上同龄人心智成熟,但张富贵也知道,现在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对方抓住!
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张富贵心一横,跑到附近的河边,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淹死,一头扎进水里,向下游飘去。
虽然在河里被灌了一肚子水,而且飘了几十里,耗尽了体力,但张富贵的好运又来了,追兵的确没追上他,而且在他没有力气的时候,恰巧挂在岸边的树枝上,侥幸上了岸。
“这也是我命不该绝。”张富贵嘿嘿笑着,点上一根烟,舒服眯着眼,得意说,之后的事情,你绝对想不到,而且任何人也想不到。
“当时我怕的要死,打死也不敢回村里了,而且回去也没用,没人会收留我,房子也被烧没了,回去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怕,很长一段时间,我脑子里始终一片空白,只知道朝一个方向逃,躲得越远越好,一心想着永远也不要再回那里了,因为我怕死,更不想死。”
“我逃了足足三个月的时间,你敢相信凭我一个十几岁,脑子还少根筋的小屁孩,能在深山里跑三个多月吗?哈哈哈……现在想起来连我自己都不信!”
“不过这也是命,我那‘师父’说来真是个十足的蠢货,虽然他同意教我了,但你也知道,他不可能会教我修法,我跟着他的几个月,他都在教我枯燥的草药知识,说是打好修法的基础,没有基础是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巫师,当时我也就信了。”
“虽然这蠢货是在做样子,但草药知识这些东西,并不是什么秘密,除了一些奇特少见的草药,久居云南的人,多少都会知道一些草药的知识,他是不是真的教我,很容易就能分辨出。”
“所以这一块他没办法教假的,几个月的时间,的确教了我不少东西,这些东西虽然枯燥,但谁也没想到一向贪玩的我,居然学的很认真,因为我当时很崇拜那蠢货。”
“所以……在山里,我很清楚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对我有好处。”
“我是个很幸运的人,三个月的时间,我在深山里竟然没碰到过大型猛兽的袭击,最大的麻烦不过是些毒虫、毒蛇之类东西,但大部分麻烦,都被我一一破解了。”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能埋头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三个月后我终于找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我知道,跑了这么远,那个蠢货怎么都追不到我了,而且他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耐心,这么多的深山,有人躲进去真的想藏起来,就算有大量人手,没准找一辈子都找不到,何况我还可能早就死在山里了。”
“更幸运的是,我到的目的地,就在缅甸果敢,那里的人都说中国话,居民基本还都是中国人,交流根本没问题。”
“我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没想到那里居然会有武装冲突,最后我因为害怕,又一次逃走了,这一次,我在山里遇到了我真正的师父,他是一位非常厉害的华人降头师,手下落降无人能破,几乎中降者必死,没人能逃得过他的降头术。”
“知道我的经历,有得知我逃了那么远,居然还能大难不死,自身又是孤儿,根本没有去处和落脚地方,就收了我做徒弟。”
“我跟了他十年,他也很悉心的在教导我,但他只教我虫降术,可惜师父最厉害的偏偏是鬼降,这也是我一直最想学的,当时我问师父,为什么不教我鬼降,他告诉我,鬼降太过阴毒,何况鬼无定性,极难掌控,学了对我不好,修习时间久了,不光对身体影响很大,而且有可能会损害心智,更重要的在于,修鬼降者大多最终没什么好下场……”
“降头术比较奇特,一术修到极致,同样能站在巅峰,但出于对师父的崇敬,我还是想继承他的衣钵,在我跟了师父十年的时间里,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清楚了他跟那个蠢货不一样,他才是我真正的师父,所以继承衣钵的意愿也更加强烈。”
“在我为他送终后,师父在最后的时刻,把役鬼法交给了我,师父死了,我留在果敢也没有意义了,所以我就带着十年所学,重新回到了云南。”
张富贵说完,停下喘口气,准备歇息一下,我在旁边听的目瞪口呆,一个人运气真能这么好?卧槽!十几岁只知道玩的小破孩,被两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追杀不死,跳河飘几十里不死,深山里走三个月还是不死,最后竟然到了一个容易交流的地方,遇上一个吊炸天的师父,学到了霸道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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