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老太太迎进房内,里面的气味也不怎么好闻,毕竟是靠收废品为生,房子里也堆废品,多多少少都会有气味,但看得出老夫妇都是勤快人,就算是这种生活环境,房间里东西摆放的也很整齐。
沈老太太忙着去给我们倒水,又要忙着去张罗早饭,我赶忙推辞说我们吃好过来的。
喝了点水又装模作样的大概了解了下沈老太太儿子儿媳的情况后,我就示意沈老太太先带我们见见人看下情况。
一边朝里走,我一边观望家里的陈设,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是很旧的东西,不知道是以前买的,还是收废品的时候,留下的一些还能用的东西做家具。
王阳似乎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就跟沈老太太聊起天,问她怎么没见到老太太老伴?
沈老太太说老伴一大早就出门收废品了,昨天跟老伴说过你们的事情,他应该在中午吃饭前买菜回来。
这房子虽然不大,但里面堆的东西太多,地方有点难走,绕了一阵才到了卧室,一进去卧室,我们三个成年人站在里面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了,沈老太太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个人,开始抹眼泪,脸色更加憔悴了。
我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在病床上的两人身上了,这是沈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但他们跟之前资料里看到的照片完全不同。
夫妻俩如今瘦的皮包骨头,身体如同干瘪的橘子,皮肤蜡黄呈现一种极度缺乏营养的不健康颜色,床边上还一人挂着一个吊瓶,正在给两人输液,他们紧闭双眼,要不是胸口还微微有着一些起伏,看到就会让人觉得他们可能已经很久前就死去了。
王阳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惊道,他们真的还活着?
我瞪了王阳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他赶忙捂住嘴,乖乖站在一边,不敢随意插话了。
皱着眉头走到床边,凑近看了下,暂时没去碰他们,而是开始默念法咒,悄然开启法眼,仔细观察了下两人,他们没死是必然的,不敢直接碰触,是因为沈老太太身上沾染的邪气,让我起了警惕心,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吃过亏,自然不敢大意。
仔细看了阵,我不由愣住了,夫妻俩身上果然有一层凝而不散的邪气,但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的邪气并不重,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邪气,会害了这对夫妻可以理解,但牵连到沈老太太是肯定没可能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接触太久了,所以才沾染到一点邪气的?
不过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吧?我狐疑打量了一阵夫妻俩,沈老太太焦急问我有没有看出什么,我摆摆手让她先不要说话,我先仔细看看再说。
沈老太太顿时大气都不敢出,看那架势都不敢呼吸了,我都怕她把自己给憋死,我哭笑不得跟她说,别出声就好了,不用那么紧张。
研究了一阵,除了一层淡薄的邪气之外,我发现夫妻俩的生气也很薄弱,只有一丝丝生气,勉强吊着他们的命,这细微的生气,看的人心惊胆战,因为生气一旦消散,那他们就彻底成为两具尸体了,正常人的生气绝对不可能这么弱,生气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马上就要死的人了。
两人的生气几乎是同样微弱的,这股生气不增不减,气若游丝的挂在两人身上,勉强支撑着他们不会直接死去,但这模样却极度不保险,这丝生气一散两人立即就会死。
可让我奇怪的是,明明这么微弱的一丝生气,按说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甚至是从我进房间这么一会的时间,如果没做任何事情的话,应该已经消散掉了,他们会立即死去才对。
始终不见新的生气增加,也没任何一点减少,就是最奇怪的现象了。
又快速仔细认真看了夫妻俩几眼,我迅速收了法眼,这法门好归好,奈何消耗法力太多,我虽然修阴法,法力基础量就是我的长处,但也吃不消长时间使用法眼,更多时候法眼仅限于观测和关键时刻使用,一直使用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天生的阴阳眼之类的,毕竟是修来的法门,严重的法力消耗就成了大问题。
没了法力的修法者,等于被拔了爪牙的老虎,或者说连病猫都不如,随便来个强壮点的普通人,都能轻松解决掉修法者。
收回法眼后,我皱眉有点犯愁,搞不清眼下是什么情况了。
沈老太太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有了刚才的提醒也不敢吱声了,王阳见我在发愁,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我点点头,想了想,看了眼沈老太太,心想反正夫妻俩已经这样了,没太多需要隐瞒的,就当着他们面说了下。
听自己儿子现在就吊着一口气,随时都可能死掉,沈老太太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求我赶紧救救他,我头疼让她稍安勿躁,我这正想着办法呢。
我只是看了两眼,根本没碰夫妇俩检查,换了其他人肯定会觉得有问题,沈老太太这是急了,显然没想那么多,王阳眼珠一转,问我,是不是那股邪气在消磨他们的生气,但他们的生气还能始终吊着他们的命,所以很奇怪?
我点点头,无奈说,就是这股邪气在消磨他们的生气,但现在他们身上的邪气明显重过生气,何况生气只有那么一丝了,却始终没消磨掉,这一点不搞清楚,我就不敢随便动手。
详细的我没说那么清楚,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邪气和生气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平衡,一旦随意打破这种平衡,说不定人救不活,反而让夫妻俩一命呜呼了,我要是就这么随意动手,硬来必然打破我没摸到的平衡,夫妻俩要是死了,就相当于我间接下的杀手。
这就是我头疼的原因,说给他们听,倒不是指望他们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而是让我稍微分神放松下,说不定脑子就活了。
“余哥余哥,是不是因为那个?”王阳忽然小声跟我说,我愣了下,看着王阳指的方向,是夫妻俩的床头。
一家人的房间很破烂,窗户都没见几扇,就这间卧室里面,有一扇小窗户,虽然不大但至少阳光能透进来,让沉睡的夫妻俩能晒到太阳,床头是正对着小窗的,破旧的窗台上,放着个更破旧的铜铃铛。
虽说破旧但不是很脏,那种陈旧的感觉,是岁月积淀下来的。
青铜铃铛大概拳头大,很小,但做工看上去,却有种很厚重的感觉,铃铛四周还雕刻着简明精细的纹路,盯着那些纹路仔细看了阵,我顿时眼皮一跳,这是个法器,而且是个很不一般的法器!
刚才我还真没注意到,毕竟这东西看上去太不起眼,让人很难第一时间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
铃铛正对夫妻俩头顶,我回忆了下刚才打开法眼看到的景象,王阳说的一点没错,那股邪气绝对是慢慢消磨夫妻俩生气的关键,但那么一丝微弱的生气,是绝对抵御不住邪气侵袭的,他们能不死只能说明,有外力相助吊住了他们一丝生机。
但这法器的作用,也仅仅只能吊住他们一丝生气了。
最后一丝生气被吊住了,人要是不死,在外力的帮助下,这最后一丝生气,又有人在旁边帮助照顾身体,那么生气是能慢慢生长壮大起来的,当生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人就可以醒转了。
这法器虽然看来很不凡,但却无法彻底抵抗住邪气,只能保住两人的最后一丝生气,已经说明那股邪气虽然看起来微弱,却更厉害难缠。
难度显而易见的提高了,事情愈发棘手起来,这让我更不敢随意尝试驱除邪气了。
只好转头问沈老太太,这个铃铛是哪里来的?
沈老太太脸色苍白的说,是儿子刚昏迷的时候,在附近请来的一位很有名望的高僧留下的,他说他也没办法救醒我儿子,只能吊住他们的命,这件事只能等待其他人来解决。
我猜的果然没错,这铃铛的做工和上面的纹路法咒来看,显然是出自佛教的东西,但又不同于中原佛教法器的风格,应该是出自藏地佛教徒之手。
我是在内蒙这边长大的,虽然以前不是修法者,没研究过这些,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多少对当地一些信仰有些耳闻。
这边蒙古族信仰藏地佛教的比较多,相对的萨满教、基督教等都有信仰,不过总数上来说,还是藏地佛教数量多一些,除此之外大多数高僧,又出自少民,因此我毫不怀疑,这青铜铃铛,是一位蒙古族高僧留给他们的。
能拿出件这样法器的高僧,都说解决不了这事儿,让我不禁有些牙疼,我问沈老太太知不知道那位高僧现在在哪?
沈老太太无奈又告诉我,那位高僧很有名望,而且听说法力高超,之后被骗了许多钱,谁也解决不了儿子的问题,最后也想到了那位高僧,可再次上门去求的时候,那位高僧已经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去哪云游了,还是去朝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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