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了解了下情况,我心说这家人够倒霉的,除了打头第一个高僧之外,几乎都是被骗钱的经历,也不知道这么倒霉,是不是跟这邪气有关系。
一般鬼物留在人身上的阴气,更加简单直白一点,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要害人的话,人就早死了。
这邪气就不一样了,而且这东西很明显不是属于鬼物的,每种邪物所带的邪气效果都不同,就好比尸胎的邪气,不光带有尸毒,还能控制着尸毒的爆发,因此邪气要比鬼物所携带的阴气怨气更让人头疼。
邪物所带的邪气会有千奇百怪的属性,会让一家人走背运一点也不奇怪,想要破了这邪气,关键还是在于必须先知道邪物究竟是什么。
暂时放下这奇怪的平衡是怎么形成的,我开始动手翻开沈老太太儿子的眼皮,拿了只笔形手电仔细看了下他的眼球。
身上有邪气,有可能是邪物的影响,同样也可能是中了修法者的邪术,从体征上多少能判断出来些大概,翻开沈老太太儿子的眼珠仔细看了起来,刚看一眼我就忍不住眼皮一跳,眼珠上没发现有黑线,这说明应该不是邪术,应该是受到了什么邪物的影响。
正常情况下,一般中了邪术后,眼珠上都能看出一些痕迹,通常都会有灰黑的颜色或是线条,不过沈老太太儿子的眼睛里倒是没这些,只是他眼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让人看着就感觉头皮发麻,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看到这样的眼球,保准得抓狂,毕竟连我这种没有的人看了都难受,可想而知其他人看到会是什么感觉。
不光是我,一边王阳也给吓到了,沈老太太更是惊叫一声,捂着嘴喃喃说,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回头看了沈老太太一眼,她不是医生,儿子在昏迷,她不可能总扒开儿子眼皮看,看她表现就知道,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眼睛变成这样了的。
我见过更离谱的事情都多了,自然不会像他们一样大惊小怪,继续扒着眼皮仔细看了起来。
虽然不感觉到慌乱,但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血丝,实在有些触目惊醒,看了另一只眼睛也是一样,翻开一旁儿媳的眼皮检查了一下,两人症状一样,都是眼球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没有中了邪术的迹象。
密集交错的血丝,让两人的眼球看着充血的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似得。
他们眼睛上的血丝太多,以至于一眼看去,有种除了瞳孔之外,眼珠子全是红色的感觉,我忽然生出股念头,眼珠子红成这样,有点像是……他们没有昏迷也没睡着,而是他们都是醒着的……
这种可能性很可怕,一年多的时间,就这么一直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虽然始终闭着眼睛,但是人却是清醒的,一直知道也能感觉到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不能做,这可比植物人惨的多了,至少植物人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这种迹象更像是有意识的活死人。
这种感觉我很能体会,毕竟我经历过,当初只是几天的时间,就让我几乎快要发疯,他们可是足足一年多的时间都这样,如果真如我所猜测的一样,真不知道这一年多地狱般的煎熬下,他们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而且到时候真把他们救活了,这种状况下醒来,谁也说不清,他们的精神,是不是早就承受不住折磨崩溃了。
我的猜测不是胡思乱想没有根据的,而是从沈老太太的反应上联想出来的。
“医院那边说是植物人吗?”我问了句沈老太太,她点头说是,我又问,没说什么其他的吗?
沈老太太一愣,想了一阵说,别的也说了,但医生说什么,大部分我听不懂什么意思,只知道可能儿子和儿媳以后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我头疼抓抓头发,纳闷问,检查的时候应该是检查过大脑吧,那时候医生有没有说,他们有没有意识的?
沈老太太说没有,又摇摇头说她也不记得了。
我无语,得,那就当成没有吧,要是有意识的话,医生也说过了,那沈老太太肯定记得,而且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能说忘就忘的掉的。
见到两人的时候,原本想要施术查看的,不过现在看来,连施术都不可行了,万一受到法力的刺激,邪气受激反抗的话,夫妻俩那么微弱的一丝生气,就算有法器镇着,还有我在旁边护着,也不一定就绝对安全了,任何一点错漏,都会让夫妻俩殒命,毕竟那么点微弱的生气,已经不给任何人容错率了。
我这会儿不免头疼的考虑,是不是要再叫个修法者帮忙,两个人一起动手的话,救醒夫妻俩的把握就大多了,可眼下却还有个问题要解决。
那就是邪气的来源,如果不解决掉邪气的来源,就算扫清夫妇俩身上现有的邪气,来日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让两人又被邪气缠身,到时候再处理起来,必然会更麻烦。
随后我没立即决定下一步行动,而是仔细给沈老太太,以及两个孩子检查了一下,他们身上都沾有邪气,但不像是被直接染上的,每个人身上都只有少量的邪气,甚至不影响他们的生气,那微弱的邪气,更像是留在三人身上的一个印记,或者说定位,能随时知道他们在哪里。
虽然没见沈老太太的老伴,但不用看也知道,老爷子身上肯定也有邪气。
能一下想到这么多,自然是因为在档案库的时候,看烦了引魂术,就去翻翻其他宗卷资料,不光能缓解无聊,查看那些稀奇古怪灵异事件的卷宗,还极大的开阔了我的眼界。
但话虽这么说,一时间我还是犯愁不已,夫妇俩就跟俩刺猬一样,硬来扎手,来软的一时间又想不到好点子,想着夫妻俩身上那风中残烛般的生气就揪心,一点头绪都没有,想要撒手不管了都不行,这事儿不光是部门指派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又有可能跟大伯有牵连,怎么都不能不负责,只能抓耳挠腮的想办法了。
不敢随便动手,检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我发愁思索起来,沈老太太追在身后,又不敢立即问情况怎么样,等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老太太才开口问我到底怎么样。
我脑子里全在考虑对策,对外界也没什么反应,下意识的摇摇头,很快听到老太太凄凉的哭声,我才反应过来可能老太太想偏意思了,连忙给她解释她误会我意思了,我刚才是在想问题,下意识就摇头了。
沈老太太连忙抹着眼泪,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嘬着牙花子说,倒不是完全解决不了,就是太棘手了,我暂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但看他们的样子,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这点不用担心,但怎么解决就很麻烦了。
沈老太太明显稍微放心了点,但还是一脸紧张,王阳小声问我,真那么棘手吗?是不是解决不了?
我无奈摇摇头,小声说,保住命肯定没问题,但解决根源的话,可能没明面上那么简单。
看沈老太太一脸揪心,我叹了口气,坦言跟她说,我没说瞎话,保住命肯定没问题,但究竟能不能让他们恢复过来就难说了,你最希望的,还是让儿子儿媳能恢复过来吧?
沈老太太连连点头,说,那还用说,只要人能恢复过来,就算大夫你想要我这条老命都可以……
我连连摆手,哭笑不得说,不是我不肯救人,是这事的确太不好处理了,只要能救活他们的话,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再说我救个人,要你的命做什么?
想了下我对沈老太太说,这的确不属于病的范畴,夫妻俩是中邪了,而且按理说,他们早就应该死了,能撑到现在,主要靠他们床头的那件法器,以前你们请的其他人,有多少骗子有多少有本事的不好说,但能吊住夫妻俩小命的,还是这位给你们法器的高僧,这件法器很不凡。
随后我把生气和邪气此刻互相之间的关系说明,两者之间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夫妻俩身上的邪气,我自然有办法清理,但因为担心打破其中平衡,让夫妻俩最后一丝生气溃散,所以又不敢动手,一时间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沈老太太听的发懵,王阳反应快很快弄懂,拉拉我衣服,小声说,余哥,你还没试过驱掉邪气吗?实在没别的办法的话,就先试试看吧?不能一次行驱除,不是可以试试先驱除一部分吗?
听到这话,沈老太太似乎这会儿才明白我刚才说话的意思,忽然展现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也跟我说不行就试试吧,这样一直半死不活的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连忙摆手拒绝,苦笑说,真要动手的话,也得等您老伴回来商量下才行吧?这么大的事情,再说我也不能胡乱动手,毕竟是两条人命。
沈老太太连连点头,说对对,你说的有理。
见不再纠缠这问题,我狠狠瞪了王阳这小子一眼,低声让他别乱说话,王阳一脸讪笑挠头,缩着脖子说再也不敢乱说了。
“笨蛋!没见过这么笨的,只知道看眼白吗?”
突兀间,我脑中冒出个声音,酥媚入骨又异常不客气,我一愣,这声音挺耳熟,是……死狐狸的?!这家伙醒了?
大通灵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