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末日降临于人世间

东方天际慢慢地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

晨曦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在少女身上。

光滑的脸蛋，发梢呈微微的曲线。

「啊…好久没打过地铺了」

我感叹道。

不过实际上我倒并没有难受的感觉。

家里还很安静，可见桃沢还没有起来。

做了做拉伸以放松僵硬的身体，同时缓缓地站了起来。

观察了一下桃沢的情况。

「呼，呼…」

天使发出了可爱的呼吸声。

平时挂着高冷的表情，只有睡着的时候才…真是可爱至极啊！！

「哎…」

为了避免当我望着她的时候，她突然醒过来，我只能转移自己的视线。

同时我也还是先关心关心我们怎么活下去吧。

我这是六层的公寓楼，我住在第三层的，所以这视野还算开阔。

站在阳台，应着晨光。

本应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早上。

前提是昨天没有丧尸出现的话。

曾经干净宽敞的马路绿化优美的街道，现在是随处可见的血迹和啃食后腐烂的尸体，可辨是小孩、妇人…

还有烧毁的汽车、横七竖八的自行车、随处丢落的公文包…

在这荒凉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的不再是匆匆走过的行人。

而是——丧尸。

它们正在无意识地游荡着。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附近的公寓楼还有稍远的大楼。

一些和我们一样的幸存者也探出身子，观察情况。

因为距离稍远，听不清楚它们在说些什么。

但从它们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来吧。

有惊讶、有恐惧、有不安、有慌张…

斜前方一座大楼某个高层的阳台上。

有一个穿着睡衣的女子看着这街道上的情景后。

伏着栏杆哭了起来。

「…怎么说呢…这个世界变得相当糟糕啊」

我考虑了一会…

果然还是没有与其他幸存者沟通合作的打算。

七宗罪我可还牢记着。

暴食——色欲——贪婪——忧郁——暴怒——懒惰——虚荣——傲慢

不能相信。

丧尸可怕。

人性更难测。

透过魔眼小单筒便携望远镜。

将目光移向路边正在大快朵颐的一只丧尸。

享受着血肉的滋补。

丑陋的脸庞，血腥可怖。

「简直是个恶鬼」

虽早已失去了“恐惧”这种情绪。

但还是有股恶心的感觉。

强压下这股恶心。

我从一抽屉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笔记本和一只铅字笔。

外出的风险不小，有必要收集一下情报。

而且还要在被感染的人的数量进一步激增前一步去收集足够的物资。

「一．丧尸行为疯狂怪异且已经丧失理智」

「二．丧尸不会使用工具且没有自主意识」

「三．丧尸已经违背了平衡法则」

「四．人类极易受到感染变成丧尸」

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救命啊！」

(停笔)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从一角落跑出来一男一女，看上去是一对夫妻。

我不经皱起了眉头又看向了周围。

越来越多的丧尸突然停下，又疯狂着向它们冲刺过去。

「这下…不可能了…」

面对本就处与绝境的他们，奔来丧尸数量的激增，只会导致更快的死亡。

更何况现在街道是水泄不通。

只要五六秒。

不可避免的被啃食令它们开始崩溃。

两者的距离一点点缩小。

极度的恐惧——面如死灰。

眼看丧尸就要追上他们。

透过小望远镜，我清楚的看到，那位丈夫眼里闪过一道决毅。

他突然松开牵着的手，推开，停下，转过身子。

好像大喊！

「你走！」

「快走啊！」

「快走！别管我！」

他没有时间犹豫，只能独自一人去面对有皮肉腐烂的丧尸。

他的妻子眼神中充满着爱意但更多是极为悲伤的无奈。

她别无选择只能机械地迈开自己的双腿。

我看着那位先生猛的一脚踢开一只衣着破烂、嘴巴微微张开的丧尸。

又拦住二只丧尸。

稍微僵持三四秒就被压倒在地。

我自言自语。

「没办法的，救不了的」

那位妻子在跑了一段后，在慌乱中摔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几步追上来的丧尸摁压在地。

惨叫声更加撕心裂肺了…

丧尸已经没有了理智了，只有动物的本能。

啃食他们身体的怪物还在不断的增加，不断的增加…

两团鲜红的血浸在灰色的路面上。

这不是被啃食了，这是被吞食了。

「我恐惧吗？不…我没有这种情绪」

但难免还是有些叹息。

微微调整后我准备观察一下同在远望的幸存者们。

这才是我更应该担心的。

还未转换镜头。

从后面传来几声呼嗯音。

桃沢合上的眼睛就缓缓地睁开了。

一双焦点没有重合，湿润的红色眼睛看着我。

松柔的表情上还留有稚嫩睡脸的余韵。

总之非常可爱。

这与平日里每次都需要我主动搭话，偶尔才有回应样子不同啊！

与其说是不同，不如说是巨大反差。

不过，除了认为十分可爱以外，我没有其它的任何想法。

毕竟我还是一个不恋爱不结婚主义者。

过了数秒。

四眼相对，桃沢僵住了身子。

再接着，桃沢一跃而起。

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些什么。

「早上好」

「早…早上…好…」

我不得不向她解释了一遍她睡在我床上的原由。

「打扰了…」

「嗯…」

回过神来的桃沢恢复了往日的扑克牌脸。

「虽然不想这么说，但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回应她。

她盯着我手上的迷你望远镜。

我稍微带了点挑衅的意味。

「要看看吗？」

「你这是小瞧我吗」

「拿来！」

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望远镜，真是毫不客气啊。

此时空气中充斥着丧尸的腐臭味和血腥味。

「阿嚏！」

桃沢刚刚才走到阳台，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遍地是鲜血和尸体以及现在嘴角还带有人血的大量丧尸正在游荡。

我看到她又有些微微颤抖了…

我在心里嘀咕「能不能别硬撑啊」「你可真辛苦啊」这类的话。

晕倒了更加麻烦阿。

——还是让她回去坐着唯好。

「进去坐会吧」

「嗯…嗯…不用！」

「你…太碍事了我是指这个」

「噢噢…真是抱歉了」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进去了！」

但我和她一同进去。

我又转进厨房，将装有三块吐司面包的小盘和一杯牛奶放在桌上。

「这是早餐，将就一下吧」

「谢谢」

「你以为我会推辞吗」

「是的」

「我也不是这么无礼的人的」

桃沢一口一口咬着酥软的面包。

「必须得熬到自卫队来救援啊」

「可是食物和水很有限」

我在心里喃喃道。

可能桃沢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现在还没有信号吗手机」

「没有，不如说彻底的打不出去了」

「网络也是这样吗」

「嗯，连接不上」

「不过之前电视还有网络的时候，听NHK报道，各区都出现了丧尸，政府已经派出了自卫队什么的」

「同时也是宣布了展开救援民众的行动」

「那得等多久呢」

「我们区大概会在三天内在成畋机场设置安全点，转移我们」

「军方是这么说的」

我补充道。

「那我们能撑几天？」

「这得整理了一遍才知道」

「除了床底下…其它的地方我来可以了」

「…诶?」

…

「桃沢同学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虽然我不了解男生的事，但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桃沢的眼神是在说着…「我能理解」

「我才不会在那东西藏在床底下啊！」

「不对！我根本不会看那东西啊！」

「谁知道呢」

扔下这句话，她就走进了厨房。

应该为了看有哪些还可用的，不过，不听人解释这一点果然还有点过分啊。

对于两个认为「效率才是决胜一切的关键」的人，二十几分钟就整理好了。

三个富士苹果、二个丰水梨、一盒十二装的草莓、一个哈密瓜、二十个果冻饮料、五盒鹿儿岛豚骨拉面、五包薯条三兄弟、三条白巧克力、6瓶装2l的矿泉水、还有各式各样的饼干和面包…

「我…完全没想到有这么多呢」

「哈哈哈哈…我不是觉得每次都去便利店都麻烦啊」

「看了就明白吧。都是花不了几分钟便能补充能量的东西」

「你晚上不会一直就是这个吧？」

「那倒也不是，我偶然还是会去家庭餐厅的」

「…明明是个食欲旺盛的男高中生」

「这无关紧要吧」

她看见没什么绿色蔬菜。

「…不做饭吗」

「不做也不会做」

「真亏你能活下来呢…」

「我倒觉得不会做饭就能活下去吧」

「更重要的是还挺方便的」

「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马上再补充上一个不会做饭的好处。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这还也会导致营养不良吧」

虽是这么说，但对我来说，这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而且她怎么在这一点上这么纠缠不放啊！

「你…」

她正打算「颠覆」我的想法。

「————」

突然安静了下来。

早醒时我放在电脑桌上的MP4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我示意桃沢不要说话。

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听从了我说的话。

这是末日后的多次中的一次广播。

但这是接通的第一次。

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就是了。

至关重要的信息。

「滋滋…滋…」

「滋…这里…是…防卫省…我们…将在…三天内在各区…机场…设…置安全点…请民众…及时安全的…赶往…请相信…国…家…我们…将以…最大…的力量…前…往…救…援…滋滋——」

「三天内我们是不可能到机场的」

我首先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最近的成畋机场离我们也有三十几公里」

桃沢点了点头。

「交通瘫痪——走路肯定是来不及的了」

「而且满大街还有丧尸」

「仅是靠这些食物，我们最多能撑一个星期。我们还是要多准备一些」

桃沢想了想说到。

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但我们首先还是得先加固一下你这公寓」

「没有这个必要」

我直接就否决了。

因为是独具公寓，门已经设计的十分牢固了。

再去加固就有点画蛇添足了。

住在三层倒也不担心会从阳台进来丧尸。

桃沢看了看周围，也知道了这么做唯一的好处——打发无聊透顶时的时间。

「虽然食物和水会越来越少，但我还是建议先收集关于丧尸的信息，再想出怎么能杀死它们的办法，之后再是去收集食物、水、药品之类的东西」

桃沢同学这个安排很简单，从一定意义上讲，越简单实际结果也会更好。

所以我也赞同了。

「不过，提到了在各区都会设置安全点，那就不只是十一区出现了丧尸」

「已知病毒中应该也没有会使人变成丧尸吧」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违背了平衡法则的东西不是不应该，而是不可能存在。

「咕咕咕…嘟…」

(这什么状况)

我看向声音的源头——桃沢乃梨。

她的脸渐渐发红，动作微妙地可爱。

露出了有话想说但又有些难为情的眼神。

「饿了吗？」

这略微害羞的表情也太犯规了！

我找了一个台阶好让她能走下来。

答案又显而易见。

「…那，那个是，嗯…」

满脸通红的肯定。

「那你先去坐着」

我从面包袋中取出三块吐司，涂抹上花生酱，再用小抹刀抹开花生酱均匀的铺满吐司片。

再折下一根香蕉和倒了一杯水。

「谢谢…」

桃沢微妙地偏开视线。

我走到阳台，继续先前的观察和记录丧尸的行为特征。

十一区现在完全就是一片死气沉沉。

街道店铺玻璃橱窗上溅满了血迹，碎裂的玻璃门，丧尸的咆哮，先前世界可从未见过，但在末世界里，这是最常见不过的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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