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对不起，我只是第一次做母亲

“我妈妈叫珂莉儿，那我爸爸呢？”

“他叫王铭宇，他是一个很强大的虚空战士。”

“虚空战士？”王彤挑了挑眉。

“铭宇本来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法师，他居住的世界遭到虚空生物的入侵，消灭殆尽。而他用尽自己的空间法术冲出了已经毁灭的世界，坠入了无尽虚空。然后他便受到了虚空的侵蚀，正常来说，他应该被撕碎在虚空之中。但是，他却在无尽虚空中生存了三天。最终，他的体内形成了虚空之石，那就是他适应了虚空的证明。也许一整个世界都不一定会出现这样一个个体，但是他做到了。像他这样的人统称为虚空战士，其实总共也没有多少。人类一般是很难直接接触虚空的，因为人类是一个太过弱小的种族，根本无法自行突破世界的障壁。能接触到虚空的基本都是自己所在的世界被虚空毁灭掉的，所以几乎所有适应了虚空的人也就是虚空战士都仇视着虚空生物。他们游走于世界的边际，和无数的虚空生物进行无尽的厮杀。当然，这根本是杯水车薪，每一位虚空战士都难以在虚空生物的围攻下活过很久。用虚空给予的力量对抗虚空，听起来就很可笑吧？”幻灵语气沉重，仿佛在为虚空战士悲惨的命运叹息。

王彤听着也有些怅然，他不禁联想到一个又一个劫后余生的人又把自己的生命投入复仇，他们闪耀的身影穿梭在星海之间，隐没于无尽的怪物中。他们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终于把自己烧成了灰烬。他们的背影悲壮又充满希望，而他的爸爸就是其中一员。他真不知道自己该为之自豪，还是悲叹。因为他甚至从未见过他的爸爸。

“所以……我爸爸也在对抗虚空生物的战斗中死……牺牲了？”王彤说出了他不愿相信的猜测。“或者……他还活着，还在战斗？”

“他确实……牺牲了。”幻灵的回答抹去了王彤最后的希望。“这要从我与铭宇的相遇说起。”

“我是无尽虚空孕育的特殊灵魂体，在对空间的控制上几乎达到了绝对。但是某个到处寻找强大的武器的虚空战士找到了我，在我的孕育尚未完成时就把我抽离出来，希望把我铸造成一把能控制空间规则的武器。但是没有完全孕育的我有着缺陷，就是无法自给能量，对于空间的控制也没有达到绝对的地步。于是那个虚空战士抛弃了我，失去了一切能量来源的我即将湮灭在虚空之中，而铭宇以自己的虚空之石和我连接，为我供给能量，把濒死的我救了回来。于是我成为了他的武器，和他一起战斗，保护其他世界不被虚空生物侵害。后来在一次在虚空中的战斗中，你的爸爸偶然遇见了珂莉儿……他们相爱了。”

“你的爸爸和妈妈都是很强的，再加上我，即便对上一整个虚空聚落，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那一天，我们遇上的，是虚空生物中屈指可数的强者，它是我被抽离虚空之后，为了填补这一空白而被虚空孕育出的完全体，不像我只是半成品。铭宇把我和已经怀孕的珂莉儿传送到了地球，而自己留在了那里。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我感觉到，自己和他的虚空之石的联系，断掉了。”幻灵说着，眼神有些落寞，还有些不甘。

“……这样啊。”王彤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沉甸甸的。他的爸爸也许做过英雄，但他丝毫高兴不起来。

“不过现在我感应到了，你爸爸的虚空之石就在这个世界。”幻灵说。

“什么？怎么会在这里？爸爸是不是还没死？”王彤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问道。

“不……我并没有感觉到力量的连接，他还是……死了。我只是感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它在等着你去拿走它。”幻灵摇摇头，遗憾地说。

“......”王彤沉默了。

“那，你是怎么看珂莉儿的呢？”

“在我的印象里......我妈好像特别容易被一些鸡汤洗脑，而且感觉挺暴躁的，什么都做不好，也不见她出去工作，只知道叫我好好学习却不知道怎么指导我学习......”王彤咀嚼了一下回忆，发出了相当不好的评价。

“按你说的她是龙族，那倒是可以理解。我也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小的个子力气那么大了，用擀面杖打我能把擀面杖打断。我也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被打死了。”王彤长长呼出一口气，反正什么都过去了。

“你......很不满珂莉儿的教育吗？这也难怪。她完全是学着邻居的教育方式的。”幻灵也回想了一下，叹了口气。

王彤顿时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难道领居家那个二货也是被打到大的吗？

“她学到的第一句话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看出来了。”王彤捂脸。

“感觉人类的教育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幻灵感叹道。

“确实。”

“不过珂莉儿她......真的很努力的哦。她不会做饭，所以她跟着电视尝试过很多次。”

“所以每次我回家都要提着一罐灭火器。”

“呃......她不会用煤气灶啦。”

“那电视是怎么坏掉的？”

“呃......美食节目插播了广告，而她不知道广告是什么，一生气就......”幻灵听着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她真的很努力啦！只是她那样天生的战士，实在不怎么会生活。”

“那......王彤，你这么说话是代表你恨珂莉儿吗？”

“恨？也许挨打的时候有点。”王彤呆呆地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但是能怎么样呢？她是我妈。顶多有点不满就是了。”

“哦，对了。珂莉儿在我来到你身上之前希望我带给你一句话，我都快要忘记了。”

“这你都能忘？”王彤语气很平静，但是心里可不淡定。

“呜......我也只做过武器啦，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的......”幻灵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当初铭宇在翡羽星让我转告珂莉儿他的位置我都忘记了......结果珂莉儿这个路痴迷路了整整一天......”

“你这个智商是怎么活这么多年的......”王彤满头黑线。

“不要再说啦！你和铭宇一个样子！总是说我笨！人家就是偶尔犯迷糊嘛......”幻灵的声音越来越小。

“行了，你先说说我妈让你带什么话？”王彤本来躺在草地上，此时他坐了起来。

幻灵沉默了一会，调整了一下语气。

“对不起，小彤，我只是第一次做母亲。”

......

没有人再说话。王彤在黑夜中端坐着，仿佛神秘的石雕。

“啊，天都亮了......这是过了多久？”王彤回过神来，远方的天空已经褪去了黑夜的面纱。

但是困意却是开始袭来，他摇了摇头，费力地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他开始去挨个叫醒大家，当然他先叫醒了一起值班的那个家伙，免得那家伙撂下话柄，对于团队成员间的信任不利。

众人陆续醒来，聚在一起开始吃早饭。

早饭是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也不是很贵，一兑换点能换到十个面包。帐篷等日用品也是从系统那里换来的。

王彤本来还有些困，看见食物顿时没了睡意。虽然大家都比较饿，但像王彤这样狼吞虎咽的还真没几个，整张嘴被面包塞得满满的，嚼一嚼都费劲。要不是苏林发现不对及时给了他一杯水，刘孟龙给他拍背，他怕不是要死在早饭桌上。

“好了！看来大家都还休息的不错，吃完早餐就出发！”苏林看着还弥漫着晨雾的森林，信心满满的冲着团队动员道。

————————

“这森林好大，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走出去啊……”走了不知多久，一个个子比较矮的男生抱怨道。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们其实走的并不远。”杜盛杰看了一眼已经快到头顶的太阳，想了一下说道。

“顶多30公里。”杨玉峰扶了下眼镜，话不算多的他发表了看法。身为班里学霸的他，说话是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的。

“也就是说，如果这森林和亚马孙雨林差不多大的话，我们至少要走一个半月不止。”他补充道。

“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如果说一个面包需要0.1点兑换点，那么我们的200点兑换点就只够兑换2000个面包。也就是说，每天3顿饭的话，每天就要消耗42个面包。而2000个面包就只够我们吃43天。这还只是最好的情况，在我们不遭遇任何敌人的情况。”杨玉峰分析道，语气平静得如同淡淡的水，好像这件事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月夜，你个子那么小，应该一天只用吃两个的吧。”王倩看着月夜那还没自己三分之二高的身高，讥讽道。

王彤挑了挑眉，这种说法真是有趣。

“你个子都长那么高了，应该可以不用吃了吧？”月夜顶了回去。

王彤简直要鼓掌叫好。

“别吵了。王倩，你要实在看不惯月夜，你可以走，人家也证明了比你有用。”苏林也是很不耐烦的看向了王倩。

“哼......我只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罢了。”王倩不爽地别过了头。

“都别吵！听！”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人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哗哗哗……”清晰的水流声从密林间传了过来。

大家小心翼翼地向水流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河流，目测有数十米宽。

苏林很是无奈，如果水太深的话，他们就不得不绕路了。

“嘘！”猛然间苏林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人不要出声。

“吼！”巨大的吼声从河流方向传来。

“开什么玩笑......哪里来的老虎……”苏林看着河滩上那只健硕的斑纹猛虎，冷汗直冒。

王彤也看见了，他紧张地用右手握住刀柄，手上青筋暴跳。

“撤。”苏林犹豫了一下，打了个手势。

一行人慢慢的后退，直到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众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真他妈刺激。”王彤很干脆地躺在地上，看着他们撤回来的方向。

“现在怎么办？”朱悦看了一眼苏林。

“绕路吧。”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要继续往前走，咱们必然要过河。”

“再找找看吧，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我们渡河。”

众人一下子陷入了窘境，现在也只剩下渡河这一条路了。可是河水边的情况大家也是有所见识，有水的地方必然有生物，他们现在要关心的绝对不止是过河的问题。

“呵，管他河里有什么，我要活下去。”

“一定，活下去，回到妈妈身边。”

啧，怎么感觉这想法有那么一点恶心，像是妈宝男的发言。王彤吐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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