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学园十公里外。
天空变得低垂昏暗,空气中充斥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身穿奈良学园制服的一行人停留在此地。
头上带着兜帽,一名学生模样的人朝前跪下,低着头说道。
【大人,都已已经处理干净了。】
【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吗。】
只见一名容貌姿态妖艳的女子像是凭空出现一样从一旁走了出来,然后相当自然地坐在棺材上翘起右腿,完全是一副女王之姿。
【是的。请大人放心,遵从指令,已经仔细检查过了。】
【呵呵……看来还真是遇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类啊。】
女子抬起右腿站到地上转向身后的棺材。接着随手一挥便将顶盖掀开,一位面容沧桑的老人安详地躺在其中。
奈良良士,奈良学园的校长,五校期间被人暗杀致死,而如今依旧没又找到那名将他杀害的凶手。
而既然奈良良士的遗体在此,那就说明他们是之前遵从奈良学生会会长御千珏的指令,运送遗体回奈良学园的那支小队。
女性用着毫无兴趣更像是看垃圾一样看了眼躺在棺材中的奈良良士,轻轻勾起了手指将他从棺材中抬起直接扔到了一边的地上。
【人类,尽管自豪吧,能让妾身借用你这等下烂的模样。】
说着,女子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脸前轻轻拂过,就像是发生了某种反应,她的全身发出黑色光芒。
而在光芒散去后,那名女性变成了奈良良士。
相反,真正的奈良良士则是被身下出现的黑暗漩涡所吞噬。
【那么,我们走吧。这开启圣战的初战,就由妾身安娜修璐。亲自替魔王大人开启。】
【启程!】
安娜修璐代替奈良良士躺进了棺材中,停下的小队再次移动,朝着那目标——奈良学园。
而她也即将为奈良带来灾难与毁灭。
* * *
鸢沙织从空中撞破玻璃进入到了『星神馆』中。
半个小时之前。鸢沙织击败黑羽悠一之后,成功控制住了魔法机关总部,并将所有的攻击指令更改为守备指令,并将控制中心的所有终端全部破坏,但其余的操作人员全部活着,鸢沙织并没有杀掉他们。
毕竟,他们只是机械般地听从命令行事,而且也不涉及政事。
处理完之后,鸢沙织便立刻赶往下一个地方——星神馆。
而就在鸢沙织进入『星神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便有人立刻赶了过来。
【动作果然迅速啊。】
鸢沙织松了口气,幸好科迪·阿雷斯特之前将大量人员调到了『星神馆』,占领总部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接下来只要将被囚禁的人救出来,就可以发起全面反击。
鸢沙织重新抬起头看向四周已经围上来的人群。
【挡我者,死。】
但没有人理会她的警告蜂拥而上。
『水银剑』从手中脱落化成流水流淌到地上。
【『银鸣瞬杀』】
水银就像烧开了的热水发出沸鸣的声音,在一瞬间向周围射出无数尖刺,而下一个瞬间所有射出的尖刺又收了回来。
一股脑全部涌上来的人纷纷瘫倒在地当场殒命。
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了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在眼前闪过,接着便留有短暂的意识倒在了地上。
鸢纱织看着倒地的一具具尸体,脸上不禁露出惋惜。这些人的平均实力至少也在A级三阶。如果不是他们执意送死的话,她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如月委员长,你现在正走在黑暗的边缘。不小心的话,可是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的哦。】
鸢纱织刚想走动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她抬起头,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森绮森夏,你也要阻挡我吗?】
鸢纱织认出了那人,不由分说地将剑指向他。
森夏摇了摇头。
【不敢。我很清楚我和你的实力差距。】
【那你出现的意义是什么?】
森夏竖起食指说道。
【一个请求。】
【嗯?】
【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但相对的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视情况,我再选择答不答应。】
其实就算不用他的协助,鸢纱织也能找到。但那样一来,很可能会引发战斗。
而且鸢纱织对森绮森夏这个人也有一定的了解。他虽然表面上听从阿雷斯特的命令,但实际上却什么任务都没有完成过。
或许他并不是敌人,鸢纱织不禁在心里这么想。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他先将条件说出来。
【我唯一的条件是……】
明明对方还没同意,森绮森夏却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似乎他早就知道鸢纱织会同意一样。
【就是这里。】
在森绮森夏的引导下,两人来到了目的地。
面前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
鸢沙织朝前抬起手施展魔法,接着伴随某种东西崩裂的声音,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扇门。
这是用魔法可以隐藏起来的门。如果不是有人带领的话,就算能找得到,恐怕也要耗费一些时间。
她将门推开,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楼梯。从她的方向一眼看去,昏暗的光线以及看不到尽头的另一端,给人的感觉是这下面的空间似乎会非常大。
鸢沙织闭上眼感受从下方流窜出来的魔力气息。
【这似乎……】
魔力异常稀薄,而这只是才距离入口不远的距离。
【请务必小心。】
身在一旁的森绮森夏一脸认真地说着。
鸢沙织却感到疑惑。
【你不跟我一起下去?】
森绮摇摇头回答。
【不了。避免被人发现,我要在外边对门重新封印。这只有一条楼梯通到底部,中间没有岔路,不用担心走错路。】
鸢沙织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锐利就像要把人看穿一样。
【这该不会是你们设计的陷阱吧?】
森绮先是眨了眨眼然后竟毫无畏惧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请放心好了,如果我要设计你的话,就根本不用带你来这里了。况且你知道的我……】
【我刚刚只是测试一下你的反应。如果你说谎的话,我能感觉的到。】
鸢沙织背对着他走了进去。
【请你遵守约定。】
在鸢纱织临行前,森绮森夏严肃且认真的重新嘱咐道。
【感谢你的帮助。已经约定过的事,我就一定会遵守的。】
门,缓缓闭合,直至将两个空间隔离。
鸢沙织没有退路,她只能沿着这条楼梯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因为要救的和想见的人就在下面。
而门外的一侧,森绮森夏施加好魔法之后,从衣服内侧拿出一张印有机密字样的文件单。
【无奈,原谅我。这是唯一能让你看清那个人真面目的机会。】
走了多久呢?
还要多久呢?
鸢沙织不停地在心中重复着这两个问题。
因为思念心情太过迫切,所以才会感觉这道路十分漫长。
但她又不禁想到,见到之后又该怎么办,他会是怎样的态度。
当跨过最后一道台阶,她站到了一个巨大平面上。光线仍是十分昏暗,但感觉出来,这里比想象中的更加庞大。不过,魔力倒是没有之前在通道里的那么稀薄,相对要好一些。
鸢沙织向前移动了数步便停了下来。阴暗的光线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风声,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她皱起眉头看向四周,因为在风中掺杂着“杂音”。
鸢沙织聚集魔力做出临战状态。
紧接着一道划破空气的攻击从她的左侧奔袭而来。
【『水银盾』】
『水银剑』由剑转化成盾牌,挡住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没有看清袭击者的动作,但鸢纱织知道此人是谁。
前方,一人快速接近。
【『雷光侵袭』】
在身前展开的雷电帷幕朝前移动。
帷幕扫过那人后,只见对方踉跄了几步便向前倒了下去,接着化成了烟尘。
【——!】
惊诧瞬间,鸢纱织立即举盾转身。
从斜上方落下精准地击打在她的盾牌上,如同陨石坠落一般的强大力量使得她脚下的地面瞬间崩裂,产生的冲击让水泥地冒出蜘蛛网状的龟裂。
【好强的力量……】
对方仍在施加压力想要一举击溃鸢纱织。
【……不过,仍是不足。】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味,两人的周围,雷电正在聚集。
对方见状迅速与鸢纱织拉开距离。
【『怒雷啸』】
庞大的雷电之力发出怒吼般的声响向中心急剧压缩,接着再朝那人的方向将压缩的雷电能量释放出去。
对方在暴怒的雷电中以相当高明的身法闪躲着,每一击都好似能击中但却又触碰不到。
【野犬无奈,你还要为阿雷斯特继续卖命,助纣为虐吗!?】
【阿雷斯特大人对我有恩,我不会背叛他。】
【恩典吗。】
鸢纱织发出轻叹同时将盾转换成剑。
【阿雷斯特不过是再利用你。对于他来说,任何人都是他手上的棋子,随时都可以舍弃。你不过是可以被利用最久的其中一个。】
【无所谓。没有阿雷斯特大人,就没有现在的我。就算大人想要取我的性命,我也没有任何怨言。】
鸢纱织冷冷地说道。
【你真是冥顽不灵。】
【废话少说,动手吧。】
话音刚落,野犬无奈便向鸢纱织发起攻势。
反观鸢纱织却将『水银剑』一下插到了地上,伸出双手在身前摊开做出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让你见识一下,我从老师那里学习到的『技术』。】
野犬无奈伸出右手向前使出一记直拳的同时,左拳也已经朝鸢纱织的身体探了出去。
【!?】
让野犬无奈惊讶的是右拳左腕被鸢纱织同时抓住,而他却完全没有看到她的动作。
【太慢了!】
鸢纱织语落瞬间野犬无奈便向后退出了数步,最后半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用手背将血迹抹去,在大脑中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
双手被放开之后,胸口率先遭到重击,接着便是下巴受到了冲击。但是对方的动作,还是没能看见。
【我和人有约,不会杀你。不然,我刚刚就可以直接折断你的脖子。】
鸢纱织双手背后挺直上身。
【不用『水银剑』也是因为如此。】
野犬无奈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必刚才的一击已经造成肋骨断裂和脑震荡。
但是。
【啊啊啊啊啊啊——!】
野犬无奈发出类似野兽般的长嚎。
受这声音的影响,鸢纱织不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全身的汗毛仿佛受到了惊吓般竖了起来。
鸢纱织感到了害怕,是因为他所散发出的气息从本质上发生了改变。
【刚才没杀掉我,就是你最大的失误!】
【『水银剑』】
鸢纱织将『水银剑』重新唤回手中向前方砍下。
随即,剑刃上迸裂出火花并发出犹如金属摩擦般的悲鸣。
可在鸢纱织的记忆中,他并没有使用任何金属物体,但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她朝接触端看去却瞪大了眼睛。
【这是……?】
是的。
呈现在她眼中的物件,是任何人都拥有的东西。
【喝!】
剑被弹开。
【『风破斩』】
鸢纱织用左手由下至上地掠起卷起残风。
【哈!】
只见野犬无奈的双手朝前交错挥下,风刃被撕得粉碎。
鸢纱织借此与他拉开身位。
野犬无奈弯着上身双臂自然下垂,伸出脖子看向这边。
【这是你的魔法吗?】
鸢纱织不解地问道。
因为对他造成的伤害,从理论上将他已经不可能再做出这种的行动。可是实际上,根本对他毫无影响,反而是让他更加强大。
而且,鸢纱织还从没见过那种魔导器。
但是,话又说回来,那真的是魔导器吗?可如果不是魔导器的话,又究竟算什么?鸢纱织不得不朝他的手指看去,想要得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结果。
野犬无奈保持这样的姿势朝鸢纱织直接冲了过来。
鸢纱织祭起手中的『水银剑』,无数的银色液滴在她的面前整齐排列,蓄势代发。
【『银色飞溅』】
银色液滴如同发射出的子弹,一波接着一波。
野犬无奈根本不进行闪躲,只用他自己的两只手在身前胡乱扫动着。仅仅是这样简单的防御,虽然可以挡住他的攻势,但那些银色带有剧毒的液滴却怎么也触碰不到他,被他轻松弹开。
不过,鸢纱织的目的并不是要依靠『银色飞溅』杀掉他,而是用来牵引他的注意。接着她朝斜上方伸出手。
【『银网天牢』】
那些看似是被野犬无奈用手轻易弹飞,散落到四周失去作用的银色液滴,其实是她故意做成的那个样子。升起的密集的液滴彼此连接形成一张巨大的银色之网将野犬无奈笼罩在其中。
受困的野犬无奈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一跃而起跳向空中朝银网的最顶端发起攻击。
一下,两下,三下……他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直至整条手臂都化为了虚影。他滞留在半空中,每一击都非常精准地打在同一位置。
开始,鸢纱织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的意义。直至,银网出现松动的时候。
就算『水银剑』拥有致人死亡的毒性,但它始终也无法逃脱物理上的法则。
在野犬无奈专注一点的攻击下,摩擦的温度超过了水银的沸点三百五十六点六度。
因为一点的防御出现了问题,所以导致整个银网也无维持下去,最终分崩离析。
但同样,这是也需要代价的。
气态水银远比液态水银的毒性要更强。
【你还要战下去吗?】
鸢纱织看向从空中坠落,此刻匍匐在地上的他。
【才这种程度……】
野犬无奈从地上再一次爬了起来,可却不像之前那样精神,眼神迷离,双唇发紫,指尖上滴落着黑色的血。就算是平常人也能看出来他中毒的程度。
鸢纱织不禁被他的执念所震撼。想不出来,她自己到底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放弃。
【呃啊啊啊啊啊啊——!】
这一次,野犬无奈从内心深处发出哀嚎之声。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态,拖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所以还不如放手一搏,解除所有限制,触碰那隐藏的『禁忌』力量。
眼前,原本已经如同风中残烛的野犬无奈一瞬间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不!不对!
是要比之前更加强大!
野犬无奈的身躯整体扩大了将近一倍多。光是他已经将制服撑破的上半身肌肉就足以有两个她的重量。上半身还生长出类似犬类那样的毛发。
不仅如此,他的眼睛也不在是人类的双眸而是敏锐凶狠的野兽之瞳。
全身所散发出的也完全是凶猛的野性气息。
野犬无奈化身成了一只猛兽,一只能够轻易猎杀人类的野兽。
鸢纱织看着他的变化,这已经可以说是完全突变了。变成了另外的一种陌生的区别于人的东西。
它正在看着这边并发出低沉的呼吸声,仿佛就在锁定猎物一般,等待狩猎的瞬间。
拿剑的手在微微颤抖,鸢纱织的心也在跟着颤抖。
她在害怕吗?
不,并不是。
她确实震撼,但那并不恐惧。而她现在也终于明白了森绮说的话。
『你可以杀死另一个他,但不能杀他。』
他口中的第一个“他”恐怕指的就是自己眼前所见之物。
森夏知道很多,但他自己根本无法下手。所以他只能借外人的手来解决这件事。
鸢纱织就是合适的人选。
森绮森夏暗中调查过她,从“某些人”那里得到了很多情报。
如月纱织。原名鸢纱织,鸢家长女。因魔法天赋一度被家族冷漠,直至『五校竞技』一战成名,未来一定是前程似锦。可突然,她被就读的『神楪学园』除名,具体原因不明。之后,在科迪·阿雷斯特的推荐下,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委员长。
森夏靠坐在一处墙角手上拿着终端,透过一面只有书本大小的视窗看着已经异变的野犬无奈,这个监视器是趁鸢纱织进入门中时放在她身上的。而另一只的手中则拿着贴有鸢纱织照片的文件档案。
【咳咳咳……】
森夏发出轻咳,鲜血飞溅在终端上。他的脸看起来非常的苍白憔悴,像是受了异常严重的伤。
而原因,自然是为了手中的文件。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趁科迪·阿雷斯特人不在的机会,悄悄侵入了他所在的房间。准备找出证据向无奈证明,阿雷斯特丑陋面容。而他知道,所有的重要文件阿雷斯特都会带着身上。因为他不信任何人,所以自然不会将这些东西放到除他意外的人的手上。但那么多的文件,他也不可能全带在身上。因此,一定藏在这房间的某个地方。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科迪·阿雷斯特是故意露出空隙,而目的就是让他潜入进来然后杀掉他。
【你,在找什么?】
那个人的声音突然响起,受到惊吓的森绮森夏如同受了惊的兔子慌忙地跳了起来并朝窗边移动。头撞上玻璃前一秒,他停了下来。站到窗边的他大口换着气然后回过头,那个男人与护在他左右两侧的几个人就守在门口看着这边。
科迪·阿雷斯特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地上那些被翻得凌乱的文件,然后在看向他。
【森绮森夏,我知道你一定会借这个机会。所以,我等候你多时了。】
既然被他亲眼发现,森绮也不打算在继续装下去。
【哼,想杀我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我什么时候能让阿雷斯特大人这么重视了。】
科迪·阿雷斯特背起双手,目空一切。
【杀你当然简单,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我要让一个人知道,你不仅背叛了我,甚至背叛了整个魔法机关。】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那简直就是一副阴谋得逞的表情。
【告诉你也无妨。野犬无奈就是我圈养的一条狗,他的忠诚度远比我预想的还要高。而更可笑的是,他把我当成他的亲生父亲一样,可我却是亲手将他的亲人全部杀死的凶手。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呢?嗯?森绮森夏。】
愤怒。
森绮森夏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抽动。他所爱的人,竟被这个男人愚弄到这种地步,森绮森夏不能忍受。
【啊啊啊啊啊!】
森绮森夏发出怒吼,抡起凝聚魔力的拳头朝前面端砸去。
但正是愤怒击溃了他的冷静,使他没有做出正确的判断。
【『血闇冥掌』】
带有血色之气的一掌正中森夏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拍了出去撞在身后的钢化玻璃上。
太快了……。
森夏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攻击的,自己的胸口便遭到了重击。
受到冲击的玻璃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蛛网般的龟裂。不得不说,『星神馆』使用的玻璃材质真的非常出色,龟裂的只有里面这一层,室外的竟是毫发无损。
【唔……咳……!】
从口中吐出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接近黑色的暗红色。
【被『血闇冥掌』直接击中心脏,你的生命仅剩一天了。】
【这……这不是……魔法……】
森夏低头看着胸前制服上留下的血红掌印,做出判断。
【说的没错,这不是魔法。是一种名为『血暗术』诡异之术。】
诡异之术又称——禁术。不在魔法的序列中,没人知道它们的来历,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关于它们一切都是未知。它们所记载的内容往往非常强大甚至能够颠覆现在建立起的魔法根基。它们与异能者同样被列为异端,一经发现必须毁灭。
希丝娜·梅菲尔斯使用的『炼金术』也是禁术之一,不过暂时并没有人发现。
【可惜。诡异之术就是诡异之术,就算我再怎么研究,也无法继续精进。不过,对付你们这些虫子,绰绰有余。能死在『血闇冥掌』之下,也算是你的荣幸。】
【呸。谁要死啊,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我要将这一切告诉无奈,让你丑恶的嘴脸无所遁形!】
森夏吐着舌头用手支撑在身后的玻璃上。
【呵呵,哼哈哈哈!】
科迪·阿雷斯特发出轻笑。
【森绮,你认为无奈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
森夏迟疑了一刻。本不应该迟疑的,但是无奈他……。
【你应该很清楚,就算你们在怎么两个亲密无间,待我如父亲一般的他,又怎会听你的一时戏言。】
【阿雷斯特,你给我听好了,我一定会让无奈看清你的嘴脸!】
这时,森夏身后的玻璃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向内外扩散,守在阿雷斯特两侧的人立即冲了上来成为他的肉盾,代替他变成受伤死去的“刺猬”。余波散去后,挡在前面的几人纷纷倒地,而森绮森夏也不在了那里。
他不可能从正门逃跑,因为自己守在这里。那唯一的出路,就是前面直通外边的玻璃。
森夏刚才手放在玻璃上,就是在偷偷向其施加压力,与阿雷斯特谈话也是在拖延时间。他趁着刚才的爆炸,从这里翻了下去。
阿雷斯特走到仅剩下一半挂在上面且摇摇欲坠的玻璃面前。
【发、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爆炸声的无奈立即赶了过来。先是看到阿雷斯特站在对面,接着看到躺在地上的几名背上插满玻璃碎片的职员,最后看的是飘散在四处的文件,有的已经完全毁坏了。
似乎是看准了时机,科迪·阿雷斯特转了过来,脸上露出痛心的表情缓缓开口。
【无奈,接下来的事,我希望你能够冷静。】
看到他的表情,无奈立刻挺直了上身不敢放松。
【森绮森夏,背叛了……】
当头一棒,无奈整个人懵掉了。他似乎没有听清楚一样,想要再确认一次,但又不敢开口。他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他心里是这么想的。
【没错,那个你深爱的男人,他,叛变了……】
无奈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难以置信。他哭了,不自觉地哭了。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事实如此。理由,我想你应该猜到了。】
是啊。刚刚看到文件残骸上面的『机密』字样,就能够联想到犯人的目的。
【剩下的,你知道怎么处理。】
丢下这句话后,科迪·阿雷斯特从他的身旁走过,离开了这里。一直低着头的无奈根本不可能看到,他,是怎样的表情。
终于到了这一步吗?
无奈在心中问着那个清晰的他的身影。
他们对此曾经争吵过数次,但每次率先退步和道歉的都是他。
可这次不同,道歉已经无法解决了。他背叛了阿雷斯特和魔法机关,他不能活着,自己必须杀掉他,哪怕他是自己所深爱的人。
无奈握起颤抖的双拳从地上站起,他要振作,他要完成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务。一拳,他重重地打在自己的脸上,嘴角流出鲜红。不够冷静!接着再是一拳。自己将自己生生打倒在地。
如果他在,肯定不会让自己这么做。不禁这么想着。
无奈猛地站起再是一拳……没当想起他,力量就再加一分。
这样反反复复,直到自己将他忘记,用疼痛让自己忘记。没关系的,自己的脸不会出现问题,就算是被利刃割伤,一天之后也会痊愈,何况是这种程度。
终于,他从那间屋子走了出来,而双眼已经在无感情。
【无奈,这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
他将那份机密文件藏在胸口前,然后缓缓闭上了双眼,一天的时限其实早已经到了,幸好死神仿佛怜悯一样,多给了他一些时间让他完成最后的事。
梦见了,自己和他两人牵着手坐在海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只是互相微笑看着彼此。
如果能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啊……。
森夏笑着,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纯粹的微笑。
缓缓的,一个娇小的女孩身影于虚空中站在他的面前,向前伸出一只娇嫩雪白的手置于他的头上方。
女孩从森夏的头上拿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色的气状球体,接着把它放在嘴边,就像用吸管吸饮料一样将它吸入口中咽了下去。
【如此美味的梦,却为何显得这么凄凉呢?】
将它全部吃掉之后,女孩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泪,她用手拂起流在脸庞山的晶莹剔透的泪珠,然后将它滴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人类。果然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女孩轻声说着,紧接着便如炊烟般缓缓消散了。
她就这样凭空地出现,又那样凭空地消失。除了在森夏身上留下来的由那滴泪所幻化成的奇异之花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少女就仿佛昙花一现、如幻似梦一般。
【嗷——!】
此刻,与鸢纱织对峙的无奈做出意外之举,他仰天发出长啸,发出悲鸣之音。
那声音,听得鸢纱织心里发凉。她自己似乎能理解这声音里所蕴含的意思,他,在悲伤,那是失去了非常重要之人的声音。至于是谁,她就无从得知了。
曾几何时,自己何尝不是与他有相似的心情。
不过,就算理解他的心情,鸢纱织也有不能退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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