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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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狂化之狼

鸢纱织用双手在两侧脸颊用力地拍了拍,振奋心情。她不禁被眼前之物发出的声音所影响,但现在的情况不容她让步。

将散落在四处的水银重新聚合恢复成『水银剑』的状态。

而正当她正要举剑发动攻击的时候。野犬无奈再次发生了异变,在地下室的微弱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脸变成了狼的形状。上颚向下凸出两颗与手指长短相近的獠牙,双眼泛着异样白光,就连他的额头上也长出了一只长角。

无奈似乎觉察到了鸢纱织的动作,猛然转头看向这边,锐利的目光像是利箭一样紧紧盯着她。

鸢纱织在某种意义上真正地成为了他的“猎物”。

【『银雷刃斩』】

鸢纱织将已经蕴含雷电之力的『水银剑』向目标挥下。

闪烁着银色光芒的雷刃从空中垂直斩下,直击站在原地的野犬无奈。

他没有进行躲避,甚至连半步都没有移动过,丝毫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畏惧。

雷电轻易地将他笼罩吞噬,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黑色影子伫立在那中心。

这股甚至连一座小山都能劈裂炸碎的能量,想要将一个人瞬间炸成灰烬,根本不费任何的吹灰之力。

鸢纱织看见前方的景象,不禁开始后悔了。

如果野犬无奈被自己失手杀死,那便等于自己没有完成与森绮森夏的约定。这样,她便得不到森绮手中的那份情报,那些能从根本上瓦解阿雷斯特庞大势力的资料。

可是,鸢纱织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森绮森夏早已永远的地沉眠,沉浸在他自己所期望的无法实现的幻梦中,而他手中握有的那份情报从始至终也根本不存在。

不过,鸢纱织的后悔是多余的,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的。

野犬无奈没有被雷电炸成灰烬,甚至也没有因为重伤而被击倒,他还是与刚才相同完好的站在那里,只不过他额头头上的长角却指向了头顶的天花板。

额头上的长角也开始闪烁光芒,那是与释放出去的相同的光芒。

死亡的气息正在逼近——!?

鸢纱织有着超人般的感知力,就是对危险的感知,有些时候她甚至可以预知即将发生的危机。

她的脑中似灵光一现,抬起头。

果然没错!

头顶上空,银色的雷电正在聚合,那正是她刚才才使用过的魔法攻击——『银雷刃斩』。

银雷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瞬间朝着它原来的主人倾泻而下。

当然,鸢纱织自然反应了过来,比银雷更快一步地展开防御。

【『水银圣护』】

『水银剑』改变自身形态以半球形屏障以盾牌之势挡在鸢纱织的身前。

看似凶如蛟龙的狂雷却拿鸢纱织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论多么强大的攻击只要攻不破防御就完全没有用。

短暂的雷击过后,除了直接接触到雷电的屏障烧焦以及整个人的脚下下陷了一点之外,鸢纱织没受到任何伤害。

可表面上虽然看不出她有什么变化,但其实她已经不知暗自换了多少次气。

因为毕竟刚才可是原封不动接了自己一击啊。

回过神,她在看向前方,可是野犬无奈已经不在那了。

他在哪!?

鸢纱织四处张望。

野兽,被它直面看到反而不可怕,因为它们并不将你视为敌人。往往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它们才是最危险的,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它们会从哪里突然发动攻击。

现在,鸢纱织便处于这种境地。

刚刚她是准备猎杀猎物的猎人。可当野犬无奈消失后,她从猎人变成了被猎杀的猎物。

鸢纱织深知,既然能将『银雷刃斩』反击回来,说明他的力量已经超乎了自己的认知。如果不小心遭到了对方一击,就算是自己也难免一伤。

可是,就算她的反应再怎么灵敏、警惕终究还是无法跟上他的动作。

背后遭到猛击,那是比被高速运动的汽车撞击还要剧烈的程度,鸢纱织整个人朝前飞了出去。灌入骨髓的疼痛席卷全身最终涌向一处——大脑。

鸢纱织在地上翻滚着了不知道多少圈才停下来。

她仰面躺在地上,胸口不断起伏进行换气的动作,口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她的背下非常湿润又有一点温热,她知道自己躺在血泊中,沐浴着自己的鲜血。

刚才她并不止遭到撞击这么简单,无奈那变得比刀刃还要锋利的利爪轻易地撕开了鸢纱织的后背,留下了五道深深的爪痕。

鸢纱织想起身,可是她做不到,伤口太深了。而且右手骨折,肋骨大概也断了几根。

重伤但不致死,可以这么说。

【呼——】

野犬无奈从黑暗中现身跳到了她的左侧,发出深沉地呼吸声。

一击。

只要他举起那篮球般大小拳头,毫不犹豫地朝鸢纱织的头砸去,就能结束她的性命,为这场“狩猎”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当然,野犬无奈是这么打算的。他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朝着鸢纱织的头砸下。

『你要放弃了吗?』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

熟悉的,曾经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声音。

鸢纱织只能缓缓睁开眼,不敢太快,生怕错过什么。光芒是那么的刺眼,而在这光芒之下五个人整齐地站成一排,他们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有的还在向她挥手。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在这个时候看见他们。

或许是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才能再次看到他们。能看到他们是不是就说明,自己得到了他们的原谅。

她的心思被听见了。

『不是的,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

一个女生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摇摇头说道。不论是校内还是校外她的穿着都很朴素,身上也不佩戴任何的高等首饰,喜欢呆的地方是图书馆。

『我相信,包括我在内,没有人对你抱有过怨恨。』

鸢纱织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她只能注视着她和他们。

她眼前的五个人,就是在『悲寂之月』中被她杀死的她的朋友们。

『是呀!』

伴随轻快的语气,另一个女生一下子跳了出来。她的性格就与前面一个截然相反了,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纱织,你把自己逼的太紧了。这是我们的选择,不会怪你的。』

第三个人,也是最开始呼唤她的那个人,一名男生。初见的人都会就觉得他是那种彬彬有礼的人,而事实也是如此。鸢纱织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男生从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自己。

另外两个人只是微笑地点着头。

是吗……

原来他们……

一刻没有怨恨自己……

原来……

一切都是自己的……

执念……

吗……

鸢纱织好似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跪了下去。

泪,灌满了双眼。她微微仰起头,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丢人的样子。但最终还是缓缓从脸庞滑落,一滴一滴地滴在扶在地上的双手上。

五个人无言地靠了过来并蹲下,接着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上。

自己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体温,那么自然、亲切的温度。仿佛自己真的回到了早已忘却的时光。

『纱织,时间到了。』

男生率先开了口。

鸢纱织看向他,不明白他的话,或者是不想明白。

他笑着将手放到了自己的头上。

『最后的最后能再叫你一声名字,真的是太好了。』

他的眼角闪出一点光芒,接着整个人一点点消散归于虚无。

【不、不要——!】

鸢纱织终于开了口。她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已经晚了。

昔日的同伴一个个在眼前消失,就如同那天他们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剑下一样。

【求你、求你们不要抛下我——!】

她发出嘶吼拼命地抓最后一个人手掌,想要将他留下来。

对方只是露出无奈般的笑,举起手指向对面的一扇漆黑的门,似乎在告诉她,那里才是她该去的地方,随即他也了变成光粒子消散的无影无踪。

鸢纱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可没走两步就摔倒了。

就这样跌跌倒到不知多少次,她终于到了那扇门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这里走,是身体脱离意识擅自做出的决定。过程中,她不止一次想着,自己要留在这里,与他们一同弥补失去的时光,哪怕这一切都是幻象也无所谓。

当她回过头,五个人又出现在原来的地方,他们一同挥手向她告别。

鸢纱织想回去,却被身后的门一下子吞噬,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如梦中惊醒般,鸢纱织的意识恢复,只是不知何时泪水打湿了脸庞。

【呼——】

沉闷的呼声再次传入耳中,她将视线下移,看见『水银剑』横在身前牢牢挡住了野犬无奈的攻击,而对方似乎是在发怒。

同样的『水银剑』也发生了变化,它从银白色变成了血红色。

『水银剑』是以自主意识做出行动。这是因为吸收了她的血液,也正因为如此它才能在那样的攻击下保护它的主人。

不仅如此,鸢纱织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也没有血继续流出来。

【『银鸣瞬杀』】

回应主人的意志,红色尖刺瞬间刺出刺穿了野犬无奈的拳头。

【唔——!】

发出悲鸣的野犬无奈立刻与鸢纱织拉开距离,再次隐入了黑暗之中。

鸢纱织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伸手,『水银剑』便自主地回到了她的手上。而当握上它的时候,之前的那种陌生感完全消失了。第一次,传到手上不再冰冷而是有了温度,就像是在那场梦中五个人留在她手上的温度一样。

鸢纱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水银剑』会排斥自己。其实是她在排斥『水银剑』,从那天起她便在心中“憎恨”这把剑,所以每次使用之后她都会遭到反噬。

但是现在却不同了,她的“挚友们”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责怪她。她看着手中的剑,它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抖动了起来,红色的剑身上交替闪过五个挚友的样貌。

鸢纱织用力握住剑柄用手指轻抚过剑身,这次自己不会在犯错了。因为朋友们并没有抛弃她,他们一直在身边守护着自己,以它的形式。

她扫向四周,眼前除了一片黑暗之外,根本没有野犬无奈的影子。

杀气,从头顶上传来。

鸢纱织向后跳开,锋利的爪子在眼前划过,将刚才她所站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

接着另一只爪子从一侧横扫过来。

鸢纱织对此却毫不慌乱,挥剑迎击。

红色的剑光闪动,野犬无奈的爪子被轻松弹开。不过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双手明明已经被刺穿,可原本应该留有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呵——】

砸在地上的爪子已经抬起并朝前打了出去。

鸢纱织眼神一凌同时向前伸出左手,那看似柔弱的手竟一下子握住了对方的拳头,而她也没有被对方那的强大力量震退分毫,犹如泰山一般不可撼动。

这绝对出乎对方的预料。无奈想要将拳头收回来,却发现鸢纱织的手指牢牢地贴在了拳头上,对方明明没用力量自己却像被锁住了一样。

她在笑。

无奈的双眼中倒映着她的面容,那是充满无惧、自信的表情。自己的力量应该完全胜过她。

但为什么?为什么她能挡下?

【『银·闪』】

一道剑压从『水银剑』中呼啸而出,仅一击便斩断了野犬无奈的左臂。

血,从断面处喷出,溅到了她的脸上和身上。

鸢纱织将断手扔到了一边,心中毫不所动,因为这种场景她见得太多了。

野犬无奈立即用另一只手紧紧按住断面进行止血,再次隐入黑暗中,这次是它落荒而逃。

鸢纱织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她以雷电制造出光球,然后将其扔到上空。瞬间整个地下室被光球照亮,任何黑暗都将无所遁形。

无奈被照了出来,可断面处重新长出了一只手。他愤怒地看向这边,仿佛在说『断手之仇,定要你加倍偿还』的意思。

【原来如此……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鸢纱织看着野犬无奈重新生长出来的手便明白了他真正的身份。为什么没有魔力还拥有堪比魔法使的力量。

【你,是异能者吧?】

这是盲区。

鸢纱织从没设想过,那么痛恨异能者的科迪·阿雷斯特,在他的身边居然会有一名异能者属下,而且还是一名心腹。

一对一的情况下,异能者要比魔法使稍强一些。因为他们并不存在某种特殊限制,而魔法使的唯一限制便是——魔力。

一旦当魔力用光后,魔法使会变得极度虚弱甚至不如普通人。

不得不说,科迪·阿雷斯特这步棋现在走得很好。这个地下室原本蕴含的魔力就相对稀少,对魔法使来说是就已经是一个非常不利的地点,让异能者守在这里的选择是正确的。

【可惜。阿雷斯特还是小瞧了我。】

虽然之前鸢纱织评定为SS级二阶,但却只能发挥S级三阶的实力。可是现在已经理解了『水银剑』的她回到了SS级的实力。

【那么,你的异能究竟是什么呢?】

栞曾说过,对付异能者的首要就是要了解对方的异能力是什么。

而从目前交战所得到的情报上看,变身、再生、强化都有可能。

【就算问了,你也不会回答的吧?】

这是当然,没有异能者会傻到将异能告诉别人。就算那些能一眼看出来的,也都不一定是真的。

【可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击溃你。】

鸢纱织将红色的『水银剑』举到前前面,银色的剑身上缠绕着怒啸的雷电与温润的清风。

知道已经没办法继续躲在暗处发动袭击,野犬无奈露出獠牙面向她。

两者互相对视,但谁也没有想要准备先动的意思,都在等对方先露出破绽。

可是,鸢纱织并不能拖太久,因为她必须尽快地将人救出来。

剑身上的那股温润的风突然变得狂暴,甚至要比雷电更加猛烈。

【『风绝残响』】

鸢纱织翻转手臂从以正面持剑的姿势,改变成侧身持剑,并让『水银剑』的剑尖接触地面。瞬间,地面发生崩裂,从那一点向四周延展出蛛网般的裂纹,而范围足以涵盖半个地下室。

接着握着剑柄由下至上地朝前猛然抬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暴风从剑身脱出,化身怒龙席卷着四周一切,它势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将眼前的敌人毁灭。

就算是变成怪物的野犬无奈,在这狂暴的攻击下想必也会被撕成碎片吧。

不过威力越是强大的技能,往往在速度方面具有缺陷。

变成巨狼的无奈,给人感觉看起来非常笨重,可实际不然。他的移动速度很快,所以才能连续几次的成功击中鸢纱织。

他跳到上空,用爪子**天花板中将自己吊在上面,借此躲过鸢纱织的攻击。但他若以为这样就简单结束的话,便是他失败的原因。

【『风绝残响·怒龙啸天』】

鸢纱织再次拖动『水银剑』横向一挑,怒龙随即盘旋而起打开下颚直袭野犬无奈的背后,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处于暴风中的无奈,就仿佛掉入了藏有无尽刀刃的深渊一般。烈风甚至比刀刃更加锋利,每在身上拂过便会留下一道深沟。

而映入眼中的景象,像是一张洁白纱巾的表面渐渐披上了一层红衣,是那么的艳丽、动人。

野犬无奈的高速再生,在这暴风中根本起不到作用,就算愈合也会被立刻撕开,体内的血液消失很快,四肢也渐感无力,可唯独意识没有丝毫减弱。

连鸢纱织都倍感惊讶,她基本不会对人使用风系攻击。因为她对风系力量的控制远没有对雷系的熟练,往往造成的损失都很大。所以,她是不得已才对野犬无奈使用。

当然,施加的力量如往常一样没有控制住。

因此,让她惊讶的就是野犬无奈没有示弱。即使是他已经无法反抗,鸢纱织仍能感受到他的强烈意识。

野犬无奈的异能力——狂化。身体变化成狼人,是体内的遗传基因被激活的一种表现,也可以说是副产物。

而他便是犬村所留下的唯一幸存者,也是唯一一个从其母亲那里继承异能的异能者,唯一拥有『狂化』这一强大异能。

狂化状态下,不会对疼痛有任何感觉,而且狂化持续时间越长遭受的攻击越多,获得战斗能力也会越强。但代价同样也是残酷的,狂化解除后的他会变得极度衰弱最后迎接死亡。

可鸢纱织并不知道他的异能力是什么,又不能将他杀死,只能依靠这种方法牵制他。

同样的,森绮森夏也不知道野犬无奈的异能力是什么。他从文件中知道了无奈异能者的身份,但是异能却是科迪·阿雷斯特填写上去的。

『野犬无奈,异能力为破坏者。其体内存在另一股力量,发动能力便会替换人格。虽然另一人格拥有强大力量,但同样也是弊端。经过试验,能够得出以下结论:如果在第二人格状态下被“杀死”,那么其拥有的异能力便会彻底消失。』

森夏相信了这个结论,才会与鸢纱织交易,委托她杀掉第二人格。

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森绮森夏看似正确的行动反而害了野犬无奈。

无奈的死亡,随着他狂化的时间已经注定无法逆转。

【嗷——!】

刺耳的狂狼之吼,震荡着空间更震慑的心灵。

鸢纱织有人一瞬间的松懈,而就是这一瞬间的松懈让他得以逃脱。

两只手从暴风中伸出,它们就像拉开横向打开的拉门一样,将风撕裂。紧接着巨大的身影从暴风中破势而出,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鸢纱织看着他,他也看着鸢纱织。

此刻,承受大量伤害所反馈给他的能量加上长时间的狂化。

野犬无奈拥有的力量已经达到了顶峰,这一击他将全部释放到鸢纱织身上。

狂化不会完全夺走他的理智,会保留简单的思考能力和本能反应。

只要将眼前的女人抹除,自己就完成了那位大人交代的任务。

只要完成了任务,那位大人就会答应他放过森绮森夏并且让他们两人安全离开。

因此,她,鸢纱织。

必须彻底消失!

流淌在全身的能量都朝一个地方汇聚,就是他额头上的长角。因为他已经不能动了,只能像个靶子一样站在这里。也可以说,他舍弃防御专注于这一击。

鸢纱织明白了他根本动不了,也明白了他仅剩下一个攻击手段,他额头上的角。

聪明人到了这时候,不用提醒,本能就会引导其该如何走向胜利。

但鸢纱织是个“傻子”,一个名副其实的“傻子”。

她站在原地身体重心下移,双手握住『水银剑』的剑柄将其举到与头部平行的位置,剑尖指向野犬无奈。

炸裂般的雷鸣声在耳边响起,刺激着耳膜。

野犬无奈似乎也已经将全部的能量集中完毕。

【来吧!最后,让我们双方互相见证彼此的力量!】

【嗷——!】

宛如回应一般,野犬无奈发出战吼。

两者,如同决斗的武士,将生死贯彻在一击,以一击决胜负!

【『雷鸣瞬杀』】

一道凝聚雷电的赤色剑压从剑尖射出。那是纯粹的、不加任何夸张修饰的凌厉至神一击。

【呜嗷——!】

同时,从角中也射出一道光芒,那拥有着鲜血的颜色,代表着决心、必杀的光芒。

两种相似又不相同的力量在两人中心的地点碰撞,接着爆炸,强烈冲击震着空间,脚下早已残破不堪的地板被掀起砸向四周、砸向两人。即使被碎石砸中、被碎片割伤,谁也没露出一丝胆怯。

碰撞的中心,两股力量互相推攘、你来我往,简直就像两个缠斗在一起互相打闹的孩童,谁也不服气谁。

可终会分个高低、分出胜负。

两道光芒先是融合然后分开同时射向两端。

鸢纱织与野犬无奈几乎同时被击中,他们被光芒包裹直至吞噬,引发轰然巨爆。整间地下室都在为此颤抖,天花上板的白瓷砖悉数脱落。

【爆炸?】

御崎岁月从地上跳了起来。

不只是她,另外两位学园长们,自然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的战斗气息。只是之前的程度没有引起他们的惊讶。可这次不同,经验告诉他们,两股威力不小的力量直接发生了碰撞。

【我或许知道是谁……】

神楪荒芜坐在地上双腿盘起,双臂交叉在胸前,低头默默说着。

这时,门从外边被打开,光芒借此照射了进来,然而能照射到的只是在门附近的那片区域。

一个人站在那里,他们却看不清来者的样子。因光线的照射,只有他的影子映射在地面上。对方晃动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接着视线落在了一个身上,缓缓开口。

【老师,我来接您了……】

来者是一名少女。时隔多年,却还是曾经熟悉的声音,只是掺杂了少许的痛苦与不安。

【纱织,真的是你……】

鸢纱织犹如失神一般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她已经多久没有听到那个人喊自己的名字了。曾向神祈祷无数次,希望他在唤一次自己的名字。可神却像在愚弄着自己,每次盼来的都是无尽的愤怒。

『纱织』还是那么温和的声音,仿佛错过了几个世纪一样。但今时今刻,她终于如愿地听到了,听到了来自他的呼唤。

这是梦吗?她不禁一次地反问自己。

【纱织?】

再一次。神在向她宣告,这不是梦,这就是真实。

【是!】

鸢纱织含着泪发自内心喜悦般地回应道。

【啊,终于从这该死的监牢出来了。】

御崎岁月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嘴上也自然少不了抱怨之声。

想比之下,爱丽丝·莱茵崔特却平静的出奇,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就像什么都无法遮挡那份与她端庄身份相配的气质。

神楪自然不用说。只是他现在该考虑,自己如何面对这个被他误会至深的『爱徒』。

爱丽丝的目光在他和纱织的身上只停留了片刻,就完全明白了。她露出微笑,对御崎岁月说道。

【岁月,我们先出去吧。】

【诶?不等神楪这家伙吗?】

她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回应。

【你不是说,要给阿雷斯特一点颜色瞧瞧吗?如果你动作不快一点的话,我可是要先出手了哦。】

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给她使眼色。

御崎岁月当然知道爱丽丝这话的意思,其实不用爱丽丝提示,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那两个人一点说话的时间,但她也想多看一会神楪尴尬的样子。

因为这很有趣不是吗?御崎岁月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说不定她才是这几位学园长里“最坏”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爱丽丝在这里,她想必不会离开吧。没办法了,只好之后再取笑他了。

【那可不行!先说好,我一定要最先揍那个垃圾一拳!】

【知道了,我们走吧。】

爱丽丝朝神楪点点头,她仍然笑着,仿佛在说『加油哦』。

加油?是指什么?一向精明的神楪此刻居然不解其意。得到反馈的爱丽丝,却是楞一下,连连摇头。

心想:『这个男人平时一副“油嘴滑舌”,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却像个呆瓜?』,真是令人遗憾。不禁对那名少女流露了叹息的表情。

鸢纱织注意到了爱丽丝的表情,却只能用无奈的表情点头回应。

一旁的神楪却是完全不得要领,不理解她们在用眼神交流什么。

然而转过头后,爱丽丝不禁又想。

『他真的不懂吗?那么了解人心的神楪荒芜,是真的不明白吗?还是说他不想知道呢?』

果然自己还是不了解神楪,就像不了解那个孤独的他一样。与那个人在一起,虽然会感到寒冷,但没有恶意,只是他太孤独了。

突然,神楪忽感后背一阵恶寒,有人正用“危险”的眼神看着他。而这个人除了御崎岁月不可能是第二个人。

果不其然,就是她。虽然笑着,却是不怀好意,那是嘲笑。她在嘲笑自己,就好像在说『神楪,我等着看你出糗的样子,嘻嘻嘻!』

神楪也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可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做了个鬼脸后跟上爱丽丝了,两人一同离开了。

此刻,这间屋子只剩下他与鸢纱织两人。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她便扑到了他的胸口上,双手放到了他的背上一下子抱住了他。

这是第二次。换做以前,恐怕她会将自己推开吧?可是现在不同了,自己不是他的学生也早到了成婚的年龄。尽管他的年龄要大自己不少,但那并不是问题。

就在鸢纱织想着他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时候,他将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他没将自己当做一名女性而是学生,一个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

【老师,我……】

他的手突然沉了下来,制止鸢纱织继续说下去,而他自然也知道她没说来的话是什么。

但,不能让她说出来。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毁了她。自己曾毁了她一次,这次不能在犯错。

她确实很漂亮。优美的脸蛋,标志的五官,有着令人着迷的身姿。就算是神楪,不仅一次对她动过心,尤其是在隐约知道了她的心意后。他没有结婚,连婚约者都没有,他可以追求这名少女,在她毕业之后向她求婚,以他的身份不会遭到任何的反对与质疑。因为没有人敢,鸢家也自然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们说不定会生活得很幸福,可这终究是幻想。

神楪做不到,不是缺乏勇气,而是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而这件事就是除掉现任拥有最大权利的魔法机关委员长——科迪·阿雷斯特。

神楪培养了一些人,目的就是从根部瓦解他的势力。但这计划被发现了,知情的学生被灭口,被他最爱的一名学生——鸢纱织。

神楪没有去了解真相,一味的将责任和愤怒全部施加到了那名无辜的、被利用少女的身上。

他亲手造就了她,却又亲手摧毁了她。这两种心境下,他无法“爱”她了。

【纱织。我和你回都不到从前了。】

悲伤,她听得出来。手上的力量变强了,她怕他突然将自己推开,去往一个自己永远触碰不到的地方。

神楪用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不……】

纱织的头在他的胸口来回蹭着,同时手也在他的后背上下滑动着,就像撒娇的小猫一样,让人怜悯喜爱。

神楪有些着急了,在纠缠下去,他说不定会抱住面前的少女。当然不是抱着喜欢的心情而是歉意与愧疚。

他想推开她可是做不到,大意了,身体被少女修长的四肢牢牢锁住。

她也不抬头,她的心跳声透过肌肤传了过来,一点一点地敲打着他的内心,消磨着他的心智。

【对不起,纱织,我不能回应你。】

这次,她倒是很自然地放开了手。

没错。

因为她的时间到了。

神确确实实现了她的小小愿望,自然神也可以悄悄从她的手中拿走。

【纱织!?】

神楪发出惊呼,他伸出手抱住了那名向后倒去的少女,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一只手扶住她的腰。

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但此刻她却显得像脆弱的花瓶,随时都会破碎一般。

一股炙热的液体在打湿了她的后背进一步染湿了他的手,他颤抖着将手挪到眼前。双眼中,那是鲜红的颜色,宛如火焰一样正在燃烧。

太愚蠢了——!发生那样的爆炸。她怎么可能没事!她是在强撑啊!

外面,御崎岁月与爱丽丝看着不久前才发生过战斗的战场,中间处留有两个巨坑,只是坑里除了零星血迹外没有人。

但在坑外,有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

当走近之后,爱丽丝心里顿感不妙,扔下御崎岁月立即原路返回。

右臂从鸢纱织的身体上掉了下来。

【咳……】

同时,从口中涌出黑色的液体。

这……已经是濒死的状态了啊——!

没能注意,自己一直在思考如何拒绝她,却没能注意到她的不妙。

两道光芒都击中了对方,鸢纱织丢掉了握有『水银剑』的右臂,爆炸重新撕开了她后背的伤口,而致命伤是吸入了大量的气化水银。

野犬无奈的下场要更惨,胸口和右眼被贯穿,四肢除了右腿全部折断,并且无法再生。得知自己活不下去的无奈选择利用最后的狂化时间离开去找森夏。

【神楪!那孩子!】

爱丽丝赶了回来。可惜晚了一步,她已经“坏掉了”。

她刚才看到是,一只纤悉的手臂,一名属于少女的手臂。

不过,她没那么容易放弃。跪坐在鸢纱织的身边,此刻已经顾不上优雅不优雅了。

将手放到纱织的额头上。

【太严重了……。】

神情中流露出悲伤,转而变得肯定。

可是还来得及。

是的。

可以的。

能保住她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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