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深究

白色西服，金色长发，修长身姿，还有那副俊秀的面容。清晨时分，赛流已经换上服饰准备出门。

走下阶梯的他发现今天公爵府冷清了很多，瓦洛斯公爵没有在，也没发现巴蒙德与芙两人。

“好像是休息日吧……”

“冷清了好多……”

走下阶梯的赛流回首看了一眼蒂娜房间的方向。

“还是好好休息吧，今天就不用练琴了。”

“我还是可以……”

轻轻推开乐室的半边门扉，一丝金发掉落在了地面，赛流并没有察觉到只是慢慢走进乐室。

清风吹动丝制窗帘，三角钢琴还没有打开。

少了少女的身影与声音，寂寞了许多。

修长的手指翻动乐谱，明眸注视着看见的每一个音符。

休息日的赛流依旧还待在乐室，别人看见肯定会说他如此的认真，对艺术到达热爱的境界。

“赛流老师的曲目也不简单啊……”

“我可是闻声而来的哦。”

巴蒙德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乐室。

乐曲停下前进的脚步，黑白琴键也不再跳动。

“巴蒙德阁下是你啊。”

“弹奏的拙音没有影响到你什么吧，如果有的话请告诉赛流。”

“没有，没有，赛流老师弹奏的乐曲还是特别动听的。”

“承蒙夸奖……”

“老师请继续吧，还没有演奏完就把你打断了，我还有向你赔不是了。”

从巴蒙德那双坚定的双眼中看的出，他这一次来并不是一个偶然的事情。

黑白键被敲下，一阵风吹过金色的长发。

那晚巴蒙德看见的蛇骨，以及最后赛流的出现，无不让他怀疑这眼前俊秀的赛流老师是那样的存在。

乌尔环蛇，亡命的诅咒，曾经的的国度……汇聚在一起的全部东西，明晃晃指向了赛流。

他是人，不，他不是……他是……

“【大蛇的心】……”

就当巴蒙德说出这四个字时，钢琴曲也随之暂停。

寂静的房间变得有些压抑，像是有无数双黑色的眼睛在注视着一切。

“我以为巴蒙德阁下喜欢我弹奏的钢琴曲，可没想到你也不是这个方面的爱好者啊。”

“到底是什么才让你不喜欢呢，最为完美的钢琴，最为完美的钢琴师。都无法演奏出让厌恶者喜欢的乐曲，这是必然要发生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止，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我说的对吧。”

“混乱的时间，混乱的地方……不是我该去的归宿，这里就像是是一座巨大的天堂，死去的地狱在一直注视着来自天堂的光芒。”

巴蒙德又说：“人有人该去的地方，天堂与地狱有天使与恶魔。没有土壤的蔷薇只会慢慢死去，连累自己的枝叶，连累自己的花瓣。”

“要有很多的牺牲才能够换来难得的和平，多么伟大，多么的可爱啊！”

……

古旧的石门悬浮在城堡半空，碎裂的白骨掉落在灰色的石砖上。远处一声巨响，飞溅的石土一点点向下坠落。

灰暗的天空再次火光四起，巨大的火石每击中城堡一次就会传来可怖的震感。士兵的尸体遍地都是，失去双手，失去头颅，失去所以的一切倒在了这片瓦砾之上不再叹息。

巨型的蛇骨经过的地方化成了废墟，焚烧的火石击中的堡垒化成瓦砾。

战争还没有结束，人与人之间的斗争还要进行到底，没有东西能够阻挡……

巨蛇望见了那已经是硝烟弥漫的天空，它卷曲在堡垒的最上方，张开大颚怒吼那没有边际的苦难。

白色的浊液顺着巨型肋骨一点点滑落，金发男人也终于看见了堡垒底下的所有。

憎恨的目光，悲惨的嚎叫，苍白的双手……这里不是地狱，这里是因为战争而成就的地狱。

来自于苦渊，来自于诅咒，来自于弗兰克斯……

……

巴蒙德很确定，赛流不是正常的人类，他一定不是。从那一声回答过后，他慢慢的就在巴蒙德的脑海中变化，或是模样古怪的恶魔，或是畸形变异的血肉。

“赛流老师会留下来，是因为这里是天堂？”

“是啊，这里是天堂，没有憎恨，没有死亡……”

“那您一定有着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要不然也不会喜欢上这里，也不会喜欢没有纷争的钢琴曲。”

“巴蒙德阁下还是对我知之甚少。”

赛流依旧是背对着巴蒙德，白色西服也在巴蒙德的眼中变得诡异。

突然间，一阵剧烈的动静在房间内传开。

白骨与白骨相互摩擦产生的刺耳声开始从四周袭来，无数的无头蛇骨来到了乐室。

“你这是……”

“它们有话要说，我会叫它们闭上嘴的。对了，它们好像没有嘴巴啊。”

赛流也终于转过身，他亲切的笑着好似无害一般。

“我希望晚一些再告诉你真相，就像我和蒂娜约定好的一样。”

“不能随便更换……”

赛流走到了巴蒙德的身旁，两人相互背对。

金发男人每走一步，四周的白骨也跟随着一同行动。

“还有很多的乐曲等着我来弹奏，今天是休息也应该注意一下身体咯。”

“今晚，这是我自己的最后期限，你无论如何都要来，为了解除诅咒，也为了我深爱的蒂娜……”

“到底……”

“你回去怎么样的存在呢……”

最后一只蛇骨爬出了房门，唯独只剩轻风吹过的沙沙声。

……

“蒂娜就是那样认识赛流老师的，他弹奏的钢琴曲很不一样，就像和他一样。”

“要是蒂娜再大一些就好了，那样也不用担心那个问题。”

“这可对赛流老师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哦。”

“在赛流老师来的前一晚，我还看见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那是一次奇怪的邂逅，一次无法忘记的邂逅……”

“明月下白骨组成的阶梯，还有那个走在阶梯上的人。它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记得很清楚。”

“蒂娜真的看见了那种画面吗？”

伸出手指，蒂娜指向那晚出现阶梯的地方。

“那个地方不是，我和巴蒙德找到蛇骨的地方吗。”

铁栏杆下的草坪，除了附近有种植的几株花卉外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赛流老师是从那晚过后来到我们家的，简直和上天安排好的一样，让我遇见到了他。”

芙在思索，为什么会这么刚好。【大蛇的心】失窃，赛流老师的出现，还有蒂娜那晚看见的奇怪的东西。

“……巴蒙德说的难道是真的，赛流真的有问题。”

小声在嘀咕的芙看了看蒂娜，那一头秀美的金发会让人想起同样拥有金发的男人赛流。

“蒂娜还有机会吗……”

“【亡命诅咒】真的不能被解除了吗……只有死亡，只有和哥哥们一样，默默地步入死神的领域。”

“蒂娜害怕死亡吗？”

“害怕……我也只是普通的女孩，也同样害怕突然的死去，但我更害怕另一件事。”

蒂娜低头默默叙述。

“就是不能够再见到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不能够再见到赛流老师……”

“巴蒙德和我会帮助蒂娜到最后的。”

“谢谢，蒂娜要向你们两位道谢。”

“没有你们两位，我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得了怎么样的病。”

“到现在，我才发现时间过的太快，还有许多事情还没有做，还有很多话还没有对别人说……”

“蒂娜……”

眼前这年纪小小的少女讲出来的话，芙都仔细聆听着。

“蒂娜知道自己已经……”

“嗯，我知道，也很明白。”

“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为我这个弱小的女孩所做的一切。”

蒂娜向芙深深鞠躬，芙沉默了片刻。

致命的诅咒可以夺取宝贵的生命，在漫漫旅途中知晓了自己的命数，除了有一些遗憾外，自己也安心的接受了沉重的现实。

法兰克家最小的女孩蒂娜能够勇敢的面对已经很不容易，在这些天里芙也认识到了这位小女孩的坚强。

烛火下开刃的直剑透出了幽邃的光泽，蜡花如同泪水一般渐渐滑落。

两人沉默了很久，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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