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无形的手

瓦洛斯公爵不在的夜晚，他的宅府中发生了一些事情。

名为赛流的钢琴师，他并不是人类，而是其他别的神秘存在。

与巴蒙德对峙，与巴蒙德相斗……只因为他不是人，是会迫害到蒂娜甚至法兰克全家的存在。

【亡命诅咒】它的真相已经慢慢浮出水面，它是苦渊大蛇留下的诅咒，施咒之人有很大的概率就是那个赛流老师。

紧要关头巴蒙德也只好展示出他身为火翼骑士团副团长的真正实力，按照他的发挥来看，今晚并没有太大的失误。

巴蒙德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解除诅咒，那个背负在蒂娜身上的【亡命诅咒】。

光束的明亮程度逐渐减弱，直到失去微光白枝杖掉落在地。

球状白骨也一同掉落在地，周遭的草地与树木都已经被破坏。

粘稠的白色浊液缓缓流下，打开球状白骨，被蛇骨覆盖的赛流出现在里头。

“赛流你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就连第二法杖都无法对你造成伤害……”

“苦渊的乌尔环蛇……”

“苦渊……”

硕大的汗珠挂在巴蒙德的额头，他回想了起里因亚克说过的一些事。

……

“苦渊，一个噩梦一样的存在。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其中生存，只要踩进它们地领域，再想就来就已经很困难了。”

“盘踞在苦渊中的东西，是在纳罗，索格米斯……都不曾见过的诡异生物，非人非鱼的爬行物，沉睡的巨龙，被圣徒斩去头颅的乌尔环蛇……”

“苦渊边境上长野兔在管辖着进出的问题，所以说要从正常的世界进入苦渊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而进入后那个困难会变成原来的数千倍。”

……

那些事巴蒙德也没有忘记，正如他所想的，眼前的赛流可能就是那个乌尔环蛇的一部分。

“苦渊……那可是在迷途海域才可能存在的啊！”

“难道这世间只会有一扇门吗……”

缠绕在赛流身上的白骨开始碎裂，脱落……那副俊秀的面容依旧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

“第二扇通往苦渊的门早已经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存在，只是作为人类的巴蒙德先生还不知道罢了。”

“难道说……弗兰克斯存在过通往苦渊的门扉？”

“巴蒙德先生真的非常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

赛流再次鼓掌，完全不顾及此时的场合。

“而我……在过去的时光中，看见了纷飞的硝烟，高高升腾的战火。那是人类的恨意，人类的诅咒，人所带来的全部东西。”

一块块蛇骨从赛流的身躯的凋落，碎骨们相互撞击咯咯作响。

金发男人的两只手被重叠的蛇骨覆盖，这时又伸手接住了一块碎骨。

两人的争斗停顿了一小会，赛流完全没有在战后喘粗气，另一边的巴蒙德已经满头大汗。

赛流根本就不是作为人类而存在的事物，换作是其他人早已经和巴蒙德一样直喘粗气。

双方的实力并不没有太大的差距，以平局的状态僵持不下。

“法兰克家的人受到诅咒的消息，当我第一次听到时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诅咒，由我来解除完全足够。所以就自信满满地赶到了索格米斯，可未曾想过，今天会遇到想赛流老师一样的可怕力量。”

“这是好运呢，还是霉运呢……现在我还不知道……苦渊……

“多么让人头疼的问题啊，是吧赛流老师。”

“是啊，的确很头疼……”

依附在赛流肩的蛇骨掉落在地，而后又以极为迅捷的速度向赛流的左右两边离开。卷曲成一圈，蛇骨再次发动进攻。

还没有完全缓过气的巴蒙德又一次挥杖。

消灭了蛇骨后，他抬眼看见了这样一副情景。

等到外表的蛇骨全部脱落干净，赛流修长的身躯出现了一点变化。

被骸骨掩盖的身躯，金色的长发在烈风中随意摇摆……

赛流伸出右手，身上的骸骨在他的正前方迅速汇集，一刻不停的层层包裹。

“巴蒙德先生，你就差一步就能够说服我这个普通的钢琴师了。”

“你应该非常想要吧，我马上就来，千万不要等着急了哦。”

“这是……”

白骨越来越多，包裹成的球状物也越来越大，直至到达一定的程度才没有继续变大的意思。

“将它烧尽吧，伴随着恨意与诅咒一同焚烧吧！”

白枝杖与第二法杖一并协力，青焰瞬间从杖头奔腾飞出，浮光掠影中全部击中半空中的骨球。

白骨被烈火覆盖，灰烬与烈风不停在空中搅拌，热浪上涌，火光飞溅……

金发男人注视着已经变成火球的白骨们。

“你还是不能够说服赛流老师啊……”

赛流刚刚说完话，转头过后无数的骨刺一同飞入火球内部。

瓦洛斯公爵的宅府突然烈火冲天，一声巨响吵醒了整个公爵府的人。

巴蒙德见势不妙，立即在身前造成光盾。因为太过集中精神释放烈火，光盾（术式的一种，与光之壁垒相近，有阻挡攻击的能力）的坚固程度没有达到能够阻挡数量众多的骨刺。

光盾破碎出一角，一根直挺的骨刺划伤了巴蒙德的左脚。

看着插入地表的骨刺，巴蒙德使出全部气力侧滚到了几米外。

巨大的动静芙听见了，管家听见了，还有蒂娜也听见……

蒂娜已经跑到了后院附近，她第一眼就看见了赛流的身影，那头金色的长发立马就让蒂娜认出。

“赛流老师！赛流老师！”

“请不要……不要和巴蒙德先生闹矛盾……”

赛流似乎听见了少女的声音，但自己看见蒂娜时也发现了正朝她的方向袭来的骨刺。

“蒂娜不要过来！”

少女还未发现从高处坠落的骨刺，一直注意着近在眼前的赛流。

“不！”

金发男人变化回原来的人样。

一股劲将少女推到，倾倒的少女只是感到有些惊讶。

她不知道赛流老师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在地，直到她听见了一声血肉的杂音，殷红的血液缓缓低落在少女的手边。

因为保护那个年纪还小的蒂娜，赛流用身体承受住了被骨刺贯穿的痛苦。

“血……血……”

“赛流老师！赛流老师！”

“都怪我，怪我把你弄成这样，全部都是蒂娜的错！”

被那样重伤的赛流依旧保持着微笑，微笑着看着倒地的蒂娜。

从始至终都没有换过表情，他一直微笑到了最后。

“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那种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苦渊不会有这样的东西啊吧……”

“蒂娜……在过去，老师见过你一面……”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

“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人能够听见我弹奏的曲子了……”

“那怕只是一丝微妙的感觉，我都不会放过，虽然它已经在时代中渐渐化作了石块，但我依旧还是那个东西……”

泪水从蒂娜的眼眶奔涌而出，她很伤心，也很难过……因为可能再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听见那首熟悉的乐曲，看不见那副一直保持微笑的赛流老师……

“时间过的太快了……以至于我都忘了，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亦或是人，亦或是【大蛇的心】……”

伸出那双已经沾染血迹的小手，想要触碰到赛流。

“不……这双手已经不能再触碰老师了，我不能，我不能……”

“蒂娜还记得老师说的东西吗。”

“那双无形的手，当你想起来要和谁拉手的时候，就拿起那双手……”

晶莹的泪水滴落到了少女的面颊，少女的双手也不再环绕着黑雾，终于她伸出了手轻轻触碰到了赛流。

“蒂娜永远都喜欢赛流老师～～”

“老师……知道了……”

少女看见了浮笑的赛流，那是永远都无法忘记的笑容。

蒂娜说出了心中的那份感情，她也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

“蒂娜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也会一直记得，一直到永远！”

“我已经拥有了自由……”

两只巨型蛇骨交互环绕在赛流与蒂娜的身边，两人逐渐被蛇骨遮蔽。

芙看见倒在地上的巴蒙德，连忙将他扶起。

看着杂乱不堪的四周，芙忧心忡忡的想要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逃出黑云的明月再次将光芒照耀大地，飞舞的杂草落到了巴蒙德的皮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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