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相距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距离,银发炼金术师伫在原地,瞠目结舌地望着那里,定睛于用血液沐浴身体的那个女性。
不,那大概不是在沐浴,血液只是以红线绘出人体轮廓,并未将她全身染红,更未玷污披肩而下的金发。
尽管如此,银发的娜塔莎仍不知道对方这么做的意义,也没打扰对方的意思,想等到奇观结束再走过去,但是在此之前——
艾莉丝发现了娜塔莎,她转眼看来的目光里涌出厌恶,可很快就恢复正常,咧开嘴换上了司空见惯的笑容。
只不过,这份笑容里多了一份无奈和自虐。
她居然已经接受了?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娜塔莎稍作思考,迈开刚刚还止步的双脚,来到倒映着金色与祖母绿的河边。
此时,祖母绿的双眸再次垂下俯视着水面。
由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塞的娜塔莎只好呆呆地窥探对方。
或许是云层将部分月亮遮蔽,从高空直射的月光突然变得阴暗起来。她透过这重薄纱似的黯淡光芒,窥探着满是丑陋伤痕的染血**。
月光的碎片浸淫已濡湿的金发,为发丝抹上了些许红色的光彩。
有所缺损的红月经过河水反射,薄薄的红色已不是特别明显,反而更接近原本的青白色,祖母绿瞳眸倒映着这样的月亮光芒,如夜晚闪闪发光的宝石,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血液所描绘出的**美而凄惨,像是被严重弄坏了的玩偶一般。
“你怎么跑过来了?噗,不享受热水反倒来吹西北风?”
她的话还是一如既往不中听。
直勾勾瞥着娜塔莎,艾莉丝继续说道:
“还是说,被我的身体所迷倒,想沉迷在此呢?”
艾莉丝“自恋”地自言自语时,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了。她不是在嘲笑娜塔莎,而是在对身为奴隶佣兵的自己残忍地笑着。
那残忍的、自虐般的笑容促使娜塔莎开口反驳。
“当然不是。我可没余裕喜欢一个自恋狂的身体。”
“哈,我还以为你想说‘谁会喜欢全身都是伤疤的丑陋女人’。你不这么说,我是会苦恼的啊。”
艾莉丝再次以那残忍的笑容批判着自己。
“言归正传。你有温泉不享受,为什么要来这里?出于何种原因?怜悯我吗?”
“这才是我想问的,你......”
没等娜塔莎说完,艾莉丝做出了她无法理解的动作——
**的金发佣兵以极快速度冲到岸边,一把抓住银发炼金术的袖管,用力将她连衣带人拖进水中。只听噗通一声,银发炼金术师重重摔进水中,整个人直接变成了落汤鸡。
泡完温泉后残留在身体上的热度被洗刷了,河水冰冷的温度刺入骨髓,令娜塔莎浑身一颤。虽说呛了几口水,但她连忙从河里爬了起来,避免体内灌进更多。
玩水?还是要干什么?
总之娜塔莎不知道艾莉丝又想到什么坏主意,只坐在水中,朝艾莉丝抛去疑惑又不爽的眼神。
金发佣兵坏笑着,以诱惑的动作伸手抹了胸前的血痕。她抬起右手,将带着血液的指尖涂上了唇瓣。那优雅的动作让人联想到舞者。
“怎么样,很漂亮吧?”
“这......”
娜塔莎没想出该怎么回答,只觉得暗红色血液抹到嘴唇上作为口红,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不仅颜色不漂亮,还有些神经质的感觉。
“等等,你!?”
然而,询问这个难以理解的问题时,艾莉丝的笑容——她以眼神满怀期待的眼神,就像炫耀一般,自豪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怎么了?只看脸的话,很漂亮吧?”
血色的唇彩。血液化作的唇彩。
祖母绿瞳眸能够看出怎样的颜色,答案不言而喻——
在那灰蒙蒙的世界里,红色即是最鲜艳、最美丽的色彩了吧。
无论那唇彩在“真实”上好看与否,对她而言就是最为漂亮的,因为除此以外她无法奢求任何其他颜色。
人也好,剑也罢,或许在她所处的世界中没什么是特别的,但唯有这份红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之物也是炼金术师的所求,换位思考过后,娜塔莎已经没有资格否定艾莉丝,更没有否定她独一无二之物的残忍。
“嗯,很漂亮,真的——非常漂亮。”
祖母绿中的讶异转瞬即逝,表情也随之转变,那苦笑就像说着“真是拿你没办法”。
“所谓独一无二,确实是如此啊,但和这色彩一样重要的,还有绝对爱着我的母亲,所以请不要丢下我的母亲,不要把她从独一无二的分类中去除。”
原来你也有那么柔弱的时候啊。只不过,嘲讽的话语并没有说出,而是被深深压在了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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