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所到之处尽是“刺猬”。那是群装扮不能再凶恶的佣兵。他们身上仅有皮革护甲,勉强保护住头部的金属头盔,然而所有护甲包括头盔上,都嵌满了尖锥甚至许多小针刺,满带邪恶气息。
那样的装备使他们本身化为凶器,无辜的过路人、来不及逃跑的人被割裂扯碎,他们的冲锋带来一阵腥风血雨,目标直指伊丽莎白公主。
“准备迎战。”
克洛蒂斯以遗憾的口吻告知众人,并拔出黑刃做好准备。
被两面夹击毫无办法?强行突破不是不行,作为大火力的克洛蒂斯和丝麦尔足够打开突破口。如果说有力量不用是为了不引人注目,那么此时此刻则必须运用那股力量,善后什么的也要突围后再想。
“这群人......我是不是有点眼熟?”
“现在不是说眼不眼熟的时候啊艾莉丝!我们看好后面,克洛蒂斯和丝麦尔打开突破口!”
“丝麦尔,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没问题。”
发动攻击的进攻方是克洛蒂斯众人,本应如此——
挡在城门口的佣兵团朝五人身后万箭齐发。目标并非护着伊丽莎白公主的她们,而是她们身后紧追不放的追逼者们。
箭矢顺风势齐射,越过她们身旁,飞过头顶,形同阵雨。
克洛蒂斯突然注意到,那位应该是盲人的佣兵团大将,把拐杖指向了她们身后的人群。换句话说,佣兵团的攻击目标其实原本是另外一群佣兵?
可是好像也不打算放我们过去。克洛蒂斯边想边示意丝麦尔不要释放奇迹,同时试探性收回战意,以此和“敌”大将进行无声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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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怒吼,箭在鸣叫,锐利的黑色流星满天飞驰,穿透大雨,贯通目标。
弩箭、弓箭穿刺浑身祸害气息的追逼者,插满长杆的尸体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刺猬。他们沐浴着这阵黑雨,在血肉横飞中倒下。
列队、房屋上、城墙上......凡是能够占领的地方,都有弓弩手伏击,朝着远方放箭射击。
若无恶魔之力和重甲护身,箭矢对莽撞冲锋的队列有强大冲击力,在百米之内,箭头的刃轻易割开皮肤,穿透肉身,更别说这种密度。
没有恶魔之力存在,单单靠人造凶器进行杀戮,目睹着一片片血肉四处飞扬,艾莉丝情不禁感到愉快。她喜欢这被鲜血支配视线的感觉,喜欢最为朴实最为痛快的厮杀。
另一方面,祖母绿中所倒映的几道影子似曾相识。那些全为她熟悉的佣兵们。
不断倒在雨中的人们,不断倒在毫无感情的祖母绿中,是连过客都算不上的黯然失色之物。在更久以前,艾莉丝与他们分道扬镳之际,所有关系、联系早已一刀两断。倒不如说,称得上是她同伴的根本只有一星半点。
而那些人(同伴)也因各种缘故彻底死了。
“这样下去,他们可死不了。呵呵,我等会儿就去嘲讽几句好了。”
成为不死者的奴隶们,岂会因万箭穿心而死?当然不会。愿望一旦实现,就无法简单地解除。
正常手段难以彻底杀死这些堪比蟑螂的人,再继续也不过是浪费箭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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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大将不再沉默,主动打破僵局向克洛蒂斯搭话:
“不要担心,我们是为了护卫伊丽莎白公主而来。请先到后方来,战后我会向各位说明。大家听着!这场战斗继续下去没有意义,没有恋战的必要!但是,仅此我们已经胜利了。各队撤离!”
随后,她命令整个团队撤离,并非要求继续酣战。
克洛蒂斯不认为把人交给突然跳出来的佣兵团时个好决定,可换个角度想想,他们有足够理由收掉伊丽莎白,何尝不是一桩好事?就糟糕的现状来看,伊丽莎白是个大麻烦,用尽量能让丝麦尔接受的方法、尽量快地摆脱伊丽莎白,这有什么不好?
红莲眼瞳看了眼抱紧丝麦尔手臂的公主,不经意间磨砺了目光菱角。锋利的视线直射伊丽莎白喉间。
“后颈好冷......”
“是因为淋了雨?应该吧。”
伊丽莎白对丝麦尔说的所谓喉咙冷究竟是什么,根本不言而喻。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整个佣兵团护着一个人自然是安全感十足:后有团队,左有克洛蒂斯,右有丝麦尔,前有名为玛莉卡的佣兵团之长,硬要说起来,唯独上方没有守卫。
从十分钟前开始,大雨戛然而止,黑云亦转瞬即逝,以放晴速度而言未免太不寻常。一码事归一码事,晴空万里总归比暴风骤雨来的安全。
艾莉丝提前告知克洛蒂斯城里有些事还没处理,脱离了整支大部队。娜塔莎对此私下表示“我跟去监视看看”,经过克洛蒂斯同意且由玛莉卡告知驻扎地后,她紧随其后追上了艾莉丝。
没有伊丽莎白就是我和丝麦尔的二人世界——克洛蒂斯难得认为自己浪漫,可惜很快又收回了这一想法。
用防水布匹罩过的马车基本没沾到水,正不缓不慢地持续前进。
丝麦尔以及伊丽莎白躺着休息,克洛蒂斯则坐着,时刻保持警惕。尽管伊丽莎白有和玛莉卡对证过字据字迹,对玛莉卡投以信任,克洛蒂斯却暂时不能。
本质上找到伊莎白的是克洛蒂斯一行人,所以玛莉卡为表感谢,愿意留她们直到离队的两人回来。哪怕从语气等多方面分析出没有上了贼船的感觉,最低限度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车轮碾过水塘,激起响亮水花。
前往驻扎地的路程并不短,足够回忆许多事。
车辙是痕迹,会被冲刷会被覆盖。只希望从那一天起走过的路不会成为车辙......每当安静下来,克洛蒂斯总忍不住想些伤感的事。但是,如果徒有伤感没有勇气,就无法前进。道路依旧要向前,不能后退。
看着浅眠的黑修女,克洛蒂斯轻轻**着挂在她胸前、那已经用幻焰烘干的发辫。
如果可以,她想让丝麦尔依靠在自己身上。
——她能狼狈地靠过来的话,我会相当开心吧。
这个骨子里善良的家伙,很能激起“死神”的保护欲,如同车轮激起水花般简单。当然,这是特别待遇,并不是只要善良就能让“死神”动摇。
“你很重视她啊。”
马车前传来的声音阻断了**动作。
那并非阴阳怪气的嘲讽,只不过是交杂着羡慕和愉快的夸赞声。
玛莉卡的话语可谓正中红心,她一点没说错。
“说起来刚才,你特别在意公主大人抱着她的手臂吧?呵呵,喜欢就直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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