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她屈打成招就点到为止。
当手触摸到冰冷皮肤时自己便再次知晓,好冷、好冷......没有一点热度,就像是活生生的死亡站在面前。但,自己探寻到的真实并不与想象相同。
这个尚有人性的家伙,仍存在着让自己下口的理由。更何况是——
不含着“红花”的,充满捉弄意义的两唇;仅仅是用以威胁的,没有燃起足够温度的吻。
张开微微细缝的口唇呼吸着,从中流露出喃喃低语:
“现在还来得及。”
银发炼金师右臂按压住金发佣兵的左肩,左手则包覆住对方冰冷的脸颊。
金色发丝流泻于指缝间,紧接着左手将其撩起盖到耳后,构筑出一条畅行无阻的通路。
拉近的视线中填满那和贵族大小姐如出一辙的面容。
焰色瞳眸里倒映出祖母绿,只允许那宝石光泽的双瞳映入眼帘。
祖母绿渴望着炽热的焰色,只允许那火焰在眼窝深处的瞑瞑黑暗里燃烧。
尽管艾莉丝无法在黑白世界辨别出颜色,可她相信仿佛在煌煌燎燃的“焰色”,定与红色一般美丽。被想象中的红所吸引,艾莉丝渴望得到她,渴望得到她的热。
如果可以,我也想用发烫的手指向你发出邀请,用我嘴里的热度在你舌上起舞,牵出难以断连的线。带着莫大遗憾的艾莉丝无声地叹息,然后——
她主动堵住银发炼金术师毫无防备的嘴唇。
假意靠近的娜塔莎被奇袭,上一秒她在刚下过雨的冷冷空气中吐出热气,下一秒便沦陷在比空气更冷的两瓣上。
“!!!”
金发佣兵反败为胜,反攻在将计就计中瞬时发起。
是我的胜利!赢家确认了胜负花落谁家,也悉数清点自己的战利品,一一捧在怀中享受。
双臂用力揽住银发炼金术师火热的身体,不想再放开似的,如同将其刺入这副毫无温度的身躯......
挤压着、挤压着、挤压着......胸口挤压着,想要探寻到那心跳般来回挤压着,越是挣扎就越激烈。
右腿往前一步,扎入对方夹紧的两腿之间。
胜利的果实是什么味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切实体会这份送到嘴边的胜利。无法体会到果实是何等甜美,那么能做到的唯有去感受果实的实感。
是啊,来温暖我啊,来温暖我吧!用你的热度!用你火热的浑身上下,将冰冷的温度(我)燃烧!
沾染我,濡湿我,让我融入你的色彩之中——
直至意识绵软地散开,直至我原谅你对我可爱的捉弄。
“你竟......竟然......”
“这可是最差劲的我才做得出来,感谢款待。”
艾莉丝轻轻推开娜塔莎,意犹未尽地擦干嘴角与下巴。满足的嘴角弯起月牙,期待着下一次的到来。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光明正大向败者宣告着“我很满意”。
娜塔莎一点点小心思逃不过艾莉丝的眼睛,而艾莉丝也以坏笑警告娜塔莎突然的头脑简单。
金发佣兵认为银发炼金术师不该如此疏忽,不该把她想得如此单纯。名为艾莉丝的金发佣兵没那么好对付,她对人的态度并没有过于死板,至少对她觉得不错的人,她会收一收自己的逆鳞。
相同情况下,愤怒本来会一触即发,却在面对显得正义的娜塔莎时,那股漆黑的怒火才会被强压下去。
艾莉丝仍然笑着,她的坏笑极具标志性,但就在刚才——
在只有自己能够察觉的瞬间,笑容被抹去,深深的悲哀浮出水面。朝下弯曲的嘴角静默地颤动,诉说着无声的叹息:又一个啊,自从洛德里斯以后的又一个。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人真心靠近我,其实还是存在着这样的人。但是啊,让我能敞开心扉的人们,已经都已经死了。
归根究底,“天生的死者”是如此不详的东西,将与之牵连的人全部卷入的巨大旋涡。那旋涡是通向地狱的螺旋,象征死亡的命运。
她知道这一切,却不主动远离牵连者们,且想在硕果仅存的时间里去享受她们......
所以,艾莉丝才会称自己为“最差劲的女人”。
只不过,她所享受的小小幸福确实抚过了她的心,留下一道不会磨灭的伤痕。
“嘿嘿,我又不是纯洁如修女的人,况且之前我也说过想侵犯你哦,炼金术师小姐哟~”
“你......”
娜塔莎被将计就计之后一脸无奈,正如吃了苦药欲哭不能又无计可施一般。
“要是不爽的话就砍我解解恨吧,反正不死者对伤是没有所谓的呢。”
“蠢货!不死——不代表不会痛!”
手掌挥舞而来,凭着愤怒狠狠打向做出摊手表情的金发佣兵。
话语穿透了意识,真切的伤痛贯穿灵魂,在冰冷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一时间没站住脚的艾莉丝跪坐在地,右手支撑着身体,左手捂住疼痛的左脸。
祖母绿双眸瞪大到极限,盯着水塘中倒映出的自己。
脸颊火辣辣的疼。
好痛。
好烫。
就像在燃烧。
比任何伤都要痛,比任何刀伤都要烫热......
这股热量,仿佛是生命之火的温度。
“至少给我对自己温柔点!!”
话音刚落,艾莉丝纵身一跃,难以置信凶恶的眼神瞪向前方,那气势欲刺穿万物,充满杀意和不快。
与此同时,右手紧握背部大剑将其拔出,已准备好进攻架势。
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娜塔莎在一片茫然之中愣住无法动弹,她呆呆看着金发佣兵高举大剑以压倒之势袭来。
只见刀光剑影穿过刹那的狭间,在银发少女身后猛烈撞击,撕开空气发出巨大声音。
那几乎能把脑浆搅烂的强烈金属声根本不寻常,一对过度厚重的铁块对撞也不过如此。
“!?”
当娜塔莎回过神来时,艾莉丝就站在她身后,挡住了一把......剑?
不,那还称得上是剑吗?银发炼金术师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艾莉丝,而是离艾莉丝肩膀相仅毫厘之差,削成剑的特大岩石。
一把剑。犹如灰黑色岩片的超巨大武器。
“呵呵,真是千钧一发,不然我的炼金术师就要被你砸成肉酱了,巴特尔。”
金发佣兵以略挂冷汗的邪笑唤出来者名字。
为什么艾莉丝会流下莫名冷汗,理由不言而喻。面对这男人等同巨岩的压迫感,正常人甚至无法站立。
艾莉丝作为奴隶佣兵,十分清楚妄想偷袭娜塔莎的这个男人的底细——
横跨数场战争而不灭,屠戮无数将军而扬名,以奴隶之身发起可怕叛逆,传说中的佣兵巴特尔。他持续了十几年的传说,在奴隶佣兵们之间口耳相传,人们时不时相信会有这样一个人来拯救自己。
然而每当类似时刻,艾莉丝总是忍不住发笑。
为什么就不愿去相信那一切都是童话故事?
老实说,艾莉丝相当不喜欢名为巴特尔的男人,不喜欢到了极点。
“喂艾莉丝,这家伙是......”
“先闭嘴,不要被误伤了。”
“姐妹情么?听起来真不错!!”
巴特尔的巨躯不可思议地轻跃而起拉开距离,随即将一直藏在身后的左手一甩而出。
某物以超高速斩向艾莉丝上半身,意在把她拦腰截断!
论战斗时的反应速度,她绝不示弱半分,反射性斩下趁着拉开距离高举的大剑。
“!!!”
祖母绿中飞舞着暗红。
半空乱舞的人体化作一捧飞散的花束,为世界浓妆艳抹,勾勒出惊艳的布景。
沾连血肉的碎骨敲击至艾莉丝全身,奉上极致美丽的装点。
受大剑一击而两断的半身坠落一边,与在水塘中散开的红划分出锦绣舞台。
艾莉丝和巴特尔,两人正站在不期而遇的舞台正中央,成为这场红花漫天剧幕的主角。
“你......”
“欲脱逃者,必须施以惩罚。谢谢你啊,看来不用脏了我的剑。”
“!!”
没错,刚才巴特尔左手甩来的不是什么武器,是他从某个地方一路拖到这里的佣兵团脱逃者,而这名脱逃者对艾莉丝娜塔莎两人来说相当眼熟。
“让我.....死......吧......”
不死者有多么悲哀,光看眼前的光景就能略知一二。
他上下半身分离,由于腿部被巴特尔拽住,从腿到腰部都被那个男人拎着;至于上半身,在艾莉丝异乎寻常的斩击下被劈飞出去,落在不远处。
艾莉丝用自己手中的剑亲手予以斩断,但由于不死特性,脱逃者不会死,哪管他内脏撒落满地,骨头碎如裂石。
遗憾的是,艾莉丝并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恶心或怒火中烧。她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相反,她火气越来越大是因为巴特尔对他人意志的扭曲,甚至借刀杀人。
她不介意成为刀成为剑,却完全不愿意被强迫成为谁的刀剑。
“好个借刀杀人。但巴特尔,你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双手不沾血么?还是老样子惹人讨厌呢。”
“哼哼,你母亲也说过类似的话。倒不如说,你各方面都和你母亲很像。”
年轻得不正常的脸皱起异样笑容。那是比艾莉丝邪恶数十倍、恶意数十倍的笑。
然后,歪曲险恶的表情朝向了艾莉丝身后,被她护着的银发少女。
“炼金术师啊......好吧,打招呼就到此为止。你对我还是相当重要的,与你势不两立没有好处。”
在做完刚才一番事后,传说中的奴隶佣兵扔垃圾似的丢掉那半个身体,向二人伸出了手:
“重新回来吧艾莉丝,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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