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兆，化作现实（四）

“诶，是要现买什么东西吗？嘿嘿，来看看我的货吧......”

“有特效解毒药吗？”

“解毒？让我看看。”

听见克洛蒂斯疑问的恶魔商人若有所思，它放下大包小包，蹲在丝麦尔身边，用那长长指甲的手摸着丝麦尔。

若不是因为语气古怪，苍老的面容使它活像一个沉稳老者。幸亏它手没有乱动奇怪地方，否则克洛蒂斯会给它好看。

“唉，我没有应对她体内剧毒的解药。不对，与其说解救不了，不如说这种毒，是怀有多大恶意才制作出来的呀。”

“什么意思？”

“美人儿你别看我是羊头恶魔，其实我是两种恶魔的混血，体内还有一半掌管毒的恶魔血脉，对毒的类别、构成、来源十分敏感。我们相当于炼金术师能解析物质那样，可以解析出毒物的基本。这位小姐中的毒，其构成要素大体有四种，有一种我不是很明白，你可以当做是畸形物的灵魂，至于畸形物是什么，请随便想象。”

克洛蒂斯想知道的就是这些，知道了毒的构成才方便对症下药。

恶魔商人光是摸摸脸都能解析毒素，关于这点，克洛蒂斯默默惊讶，感叹对方的能力强大。

“重点来喽。第二种，‘祸之涡’的液态黑暗。”

“液态黑暗......用来做毒药？”

“第三种，吸血鬼被诅咒的血。先别急着插嘴哟美人儿。关键是第四种，‘告死使徒’亚巴顿的剧毒。”

“‘告死使徒’亚巴顿！？”

听到某恶魔王的鼎鼎大名，克洛蒂斯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死神破天荒地铁青了脸，寒意从头一路直窜到脚。她难以相信，毒害丝麦尔的毒里，竟然参入了著名恶魔王的毒。

克洛蒂斯表情有多难看，她自己都很清楚。

受深沉之地黑暗污染，最终堕落成异形恶魔王的亚巴顿，它的一切都带有强烈剧毒，它所经之处寸草不生，没有生物可以幸免。带领自身分化体——恶魔蝗虫群成为灾厄的它，有着“蝗虫王”的异名。

它的毒是诅咒，甚至有咒死恶魔王的可能。

恶魔之间常言道，如果中了亚巴顿带有的毒，等于被宣告死刑。因此，象征毁灭的亚巴顿也被称作“告死使徒”。

假如真是亚巴顿之毒，恐怕无法根治。

“不......这......”

克洛蒂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到亚巴顿这个名字时，她顿时感到不妙，就她听说过的传闻，亚巴顿之毒没什么治疗手段，除了等待肉体与灵魂双双坏死以外——

别无他法。

见到克洛蒂斯略显绝望的表情，恶魔商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以安慰的笑容。

“放心吧，亚巴顿之毒只是成分之一，不占主体。这位小姐她还有救。”

“真的！？”

“倒不如说，小姐她没有自救才真是奇怪。”

克洛蒂斯听着一头雾水，她不明白什么叫“丝麦尔没有自救才真是奇怪”。

只不过，她也很快就明白为什么恶魔商人的话。她忘记了一件事：深沉之地的领主们，也是与恶魔王似是而非的东西，纯粹的恶魔不可能感受不到。

恶魔商人绝对是感受到了丝麦尔内在，不然也不会说出出刚刚那句话。

“老头子我活了那么久，也算见多识广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这样的存在啊。没想到那东西竟然如此没有恶意，真是天大的讽刺。在十七年前的‘命运之矛战役’里，人们曾借用亚巴顿之毒，将其用于毒箭去对付深渊之主阿卜苏。起初毒素确实很有效，可一天之后，毒素被阿卜苏完全抹消。所以我在想啊，修女小姐早就该让毒素无效了。她该不会是还没掌握力量吧？”

对，不可否认。

丝麦尔并没有完全掌握力量。她是以她自己的方式操控黑暗，而非使用黑暗。

问题是一个昏迷当中的人，对她说再多话都没用。

克洛蒂斯需要些更实际点的建议，而看起来恶魔商人还有话要说。

于是她保持沉默，静待后续。

“我专卖战斗方面的武器，解毒么......美人儿，你可以找我弟弟，它是专门搞阴险工具和毒杀的，一些人类盗贼找它买过不少东西，它应该能帮你忙。”

它这番话虽然还是带有不确定性，但至少给了克洛蒂斯一个方向。没错，相当于给了一个忽隐忽现的发光点。

即使光辉微弱不堪，在茫茫黑暗里也将显得醒目。

克洛蒂斯答应过丝麦尔的叔父，一定会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孤独，更别说是感情已改变的现在。她如今不会放过一点希望。

“话说该付报酬了，情报交易也算交易啊！”

“呃......”

克洛蒂斯这才发现，她根本是身无分文。大部分钱财给娜塔莎保管了不说，她和丝麦尔少许的部分，还因为离开佣兵营的缘故而没有了。

说起交易，娜塔莎肯定不能再在行，她是这方面的专家。

然而！然而克洛蒂斯没娜塔莎的商业头脑，会不会被骗只能随缘分了。

只见恶魔商人怪呵呵地露出牙齿，羊头上露出滑稽的红晕。

有谁想过一头羊会脸红呢？

“报酬就不用黄金了，请小姐给我看看您美丽的胸怀之线吧！”

胸怀之线？那是什么东西？

看到恶魔商人一顿比划，克洛蒂斯叹了一口气，略微拉开衣领。

那两座傲人不羁的雄伟山峰间，美妙的线条沿着凹陷展露无遗。

“哟哦！！！！！好棒，好棒！！！光是看到就满足了啊啊！！”

“......色山羊。”

“不好意思失态了失态了。最后，能否给我您的一缕秀发呢？就用这作为最终报酬吧。”

只是想要头发的话，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克洛蒂斯拔出魔刀，并从夸张的大马尾中拉出一长条头发，轻轻地割下。

断裂的黑色瀑布就在手中，即使被切段，乌黑顺滑的发丝也散发出醉人幽香。

死神手中这阵阵难以抗拒的味道，吸去了对方的目光。

恶魔商人接过美丽黑发并珍藏起来，另外，它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森林外有匹马被人牵走了，那该不会是你的马吧？啊我是说，这里离我弟弟的店，用走的最快也要今天半夜，你......”

不等恶魔商人说完，克洛蒂斯拉上衣领，径直回答一声“背着她走过去”。

她将背着她一路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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