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的幸福，在苍月之下（五）

艾莉丝很过分，非常出格。

娜塔莎早感到不对劲，她料想到结局，知道艾莉丝不会乖乖就范，现实就是艾莉丝背叛了那句回答。

炼金术师自傲的意识、意志控制力显得无能，燃烧的“火焰”从心中往外，直烧到全身。

冲动有时被人称作魔鬼，也有人称其为火焰，那股火焰即将烧毁娜塔莎的理性，让她失控。

理论上来说她不太可能压倒艾莉丝，但追求的本来就是能否压倒，而是“与她一起融化”。

在脑中涌现出飘飘然似的感觉时，娜塔莎主动离开了房间。

还不用做到这一地步。亢奋的欲望要压制。

来到热气已散尽的洗浴室，娜塔莎想放冷水给自己好好冷静冷静，但她似乎没能找到防水装置，这是她最大的失误。迷糊且胡思乱想的意识，根本无法让她好好思考。

仿照修女一样禁欲，提高自己炼金术技艺，这样的想法其实早在技艺大成时就没了，只是那般禁欲成为了稀松平常的习惯，因此她自认为想法没有发生改变，实则更是潜移默化地消失了。

娜塔莎侧倒在水渍未干的地面，左侧身体被洗浴室的水弄湿。

她真希望现在有谁能倒一桶水冬季冰水在身上。

不经意间，意识坠入了清醒灼热的梦。

小窗透出的月光寄托着一切，在徒然只剩寂静的房间中，成为唯一的指引，记录下那份感情熊熊燃烧的痕迹。

意识沉了下去，沉溺着，沉溺着，随后视线也沉入黑暗。

炼金术师需要想象力，如今意识昏昏沉沉变得古怪。

右手擦过嘴边，沾上接吻余留的血水，紧接着手指反馈给脑海的印象，便毫无根据地变成了蝴蝶。

翩然飞舞的蝴蝶探寻着，探寻着，停留在无瑕疵的花蕊上，仿徨着，仿徨着，终因沾上花蜜而插翅难逃，亦被花朵吸引而无心飞向别处。

初尝花朵香甜的忘我之蝶踏着舞蹈，一步一步，着魔般环绕着花蕊，翅膀就像是累赘，显得碍事和沉重。

被吸引的不止是单个蝴蝶，第二只接踵而至，成双的蝶互相排挤，一只占据花蕊，另一只则遗憾落败，朝下滑落。

然尝到花蜜甘甜的另一只不甘离去，同时明白：取食花蜜才是来此的意义，嗅着花香围着花蕊打转就满足，未免太没有追求了。

自己可以更贪婪点。初尝甜美后就更忍不住想多品尝。

深入、深入、深入，舐取液体的喙探入深处，越是遵循贪婪意识地饮下花蜜，花朵反而更加发出邀请，邀请蝴蝶享用盛宴，同时甘甜的花蜜连同蝴蝶整体一同打湿。

顺从难以停歇食欲的忘我之蝶，倾听着讴歌快乐的声响，已然沉醉。

不明所以的妄想该到此为止了。

娜塔莎勉强睁开眼睛，唇边还残留着喘息的余音，从喉咙传至嘴中的甘美音色，仍然渐响。

一切皆为梦之余韵，于瞬间彻底溃散空白的意识勉强恢复。

水平伸直的右手臂朝向脸颊转动的方向。

焰色眼眸中映出的五指，在月光下闪烁着水蛭反光似的亮泽。

娜塔莎的面容转向天花板，她将缓慢滴落花蜜露滴的手伸过额头，借以用手臂挡住部分视线。

只不过，浸透洗澡水的袖管还有衣服，倒是些许有点令人不适。

这副凌乱不堪的模样，这灼热未完全消去的余韵，这湿透的浑身，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若指尖水蛭反光似的亮泽，是名为“喜欢”的一种痕迹......

将手指伸入嘴中的银发炼金师，仿佛探寻未知般——

细细品尝着梦之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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