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久很久以前的过去,有这么一个少女。
父亲是艺术家,母亲则是家庭主妇,这么一个身处温馨家庭中的少女。
少女的母亲为父亲的才气所倾倒,因此嫁给了他。
于是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
直到,爱情的结晶,也就是少女本身的出现。
仿佛为他们的绝美爱情祝福一般,老天所赐予他们的,是与他们爱情相同,五官绝美皮肤白皙,有着近乎完美无瑕外貌的少女。
“这是多么美的一件艺术品啊!”在她诞生之日,父亲便陷入了讶异中。
其后,无论再如何美好的材料,在父亲眼里,都无法比拟那少女的吸引力,而且越是对她倾注亲情,那吸引力就如被添柴之火般更加旺盛。
人类的理性,亲情的伦理,与良知的呼唤都告诉他,不可举起刀刃……
但。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比得赢艺术的美好啊!?
人类对人类的感情,一般可是非常脆弱的,如果一旦炽热,往往难以免去病态的色彩。
于是,终于有一天,再也无法忍受的父亲叫来了少女。
“今天的小颜很乖,所以给你糖吃哦。”
温柔地递出由知情母亲之手加入安眠药的糖果,第一次犯下罪孽的父亲,还保有一丝常人的理智。
但,那一次以后,血痕绽放于皮肤后,看见如此一副绝美景致的话,勾起嘴角便无法回头,一切就不可收拾了。
先是四肢……
然后是身体……
最后,是脸。
最开始惨叫会引来怜悯与道歉,但最后,引起的却是兴奋……
因为,连那哀嚎,亦沦为无上艺术中的一丝点缀。
无论如何,雕琢睡着的少女……怎么可能比起清醒时更能激发灵感呢?不会疼痛不会呼喊的她,怎么可能比哭喊着的她更加惹人怜爱呢?
那不是性如此龌蹉的东西。
而是确确实实,由刀刻出,与五官纠缠,形成绝美的,伤痕艺术。
……
……
因为比起这个来说。
性算好的吧。
呵。
回归正题,对于小时候的少女来说,父亲就意味着痛苦。
父亲的概念最终直接影响到对男性概念,年幼的少女有着无比胆怯的性格,而其中她最为恐惧的,就是作为父亲同类的男性。
那时的她,还戴着普通口罩,发色也是灰黑的。
作为父亲同谋的母亲,尚未在她面前暴露真实,而是虚伪地以慈祥面貌示人着……又或许,她的确是慈祥的吧,只是盲目的崇拜使她坚信父亲所做是正确而已,就像父亲也坚信这种行为出自于爱。
虽然痛苦,不过某种意义上,她可是被家人深爱着呢……
这样的少女,因为身上伤痕而自卑,因为饱受伤害而恐惧,因为不能倾诉而压抑着,没有一个友人,也不善言谈,只是对他人投注怀疑眼光。
直到初中。
……
晚上结束工作以后,朱木锁上办公室大门。
接下来的预定,是去参加那个莫名其妙的社团活动。
其间上课和午休时,他也去找过自家妹妹,虽然有好好上课,但却像在躲避他一样,一旦发现少年存在便急忙溜走。
魏良则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但深知两人本性的朱木却总觉得这两人在酝酿什么大新闻,希望不要出现流血事件吧。
“助理有什么预定吗?”
“是的,抱歉今晚不能陪您回去了,有好好叫上家里人来接吗?”
“嘛……”
有点遗憾地小小叹气,但,马上白发少女就又露出一如既往令人安心的平静微笑。
“就算我不叫身边难道还会少人吗,你就不用太担心了,反倒是最近你看上去有点疲劳,还是自己休整一下,之后可是有相当重大活动举办,我可不希望到时最得力的助理缺席呐。”
“……明白了。”
又被夸赞一下后他感到脸上有点热,所以背过身去假装还没锁好门。
看到少年的样子,艾祈幸发出愉悦的笑声,接着一点点走远了。
看着那小小一团白色姿态优雅地走远……完全放心不下啊,说实话朱木现在真心推掉那个让人搞不明白的邀约,然后偷偷跟踪眼前的人以防其发生什么意外。
那当然是不行的。
“呼……”
最终还是到了那黄昏下的教学楼,朱木仰头,发觉现今其上仅有寥寥可数的房间灯光依旧。
他艰难跨上楼梯,本就疲累的身躯由于深深的不情愿而显得更加沉重,若千斤之坠般将他往地上拖去,身后,落下夕阳亦在脚步下涂抹厚重黑影。
在去之前为了保险先吃几片药?
一会儿要怎样才能佯装正常地打招呼呢?
好累……
“哐。”
“那个……”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不觉自己已经到达了活动室门前,在生出悔意之前抢先推开门,朱木与其内众人面面相觑。
一片寂静。
眼角瞥到一旁多出的一些板凳,于是少年手脚不自然地拉过其中一个,僵硬坐下后忐忑开口:“抱歉,我来晚了。”
“没事,正到需要老兄你的时候呢。”
摆摆手打破尴尬气氛,广阔双眼正瞄着在与埋头写作之人互动的紫发少女。
发觉朱木进来后她立刻回头,接着一挑眉。
“没事就怪了,来得太晚啦。”
“……”
得,就她话多。
“算了,反正我们正遇到麻烦。”
一下从卓泽身旁跳开,这时才能看清余颜手上还拿着一叠纸……不对,除了一脸茫然的朱木以外,在场所有人面前都拿着一叠纸。
知晓他懵逼之情一般,一旁甄晴开口解释:
“这个是在跟卓泽同学进行互动,每人用六、七句话写一件童年印象深刻的事,然后交给别人询问当时感想……但是这人完全不配合嘛。”
“可能卓泽同学小时候经历过什么非常糟糕的事不愿意说吧,不要强求比较好。”
“行8。”
石伊劝告着明显有些生气的甄晴,不过这次她的座位和广阔倒挨得近一点。
也就是,被重点关照的人不愿意参与活动吗……
不过看到需要询问就应该明白了吧,不本来就因为对方不愿意说话才组建的小组吗?想到这一点朱木不由迷惑地看向余颜,不过对方接到其目光不过耸耸肩。
“别看我,我已经找了挺多活动,这个算需要话少的了,而且也不是因为他不说话才陷入僵局的,而是这家伙写都不写啊。”
“写都不写?”
“嗯,大概是厌烦了吧,本来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得知确切问题后,朱木凑到了依然自顾自地写作着,仿佛与世隔绝般的少年,他面前也有一张纸,不过上面空白一片,宣告抗拒心理般什么信息都没有……
如果卓泽不是因为厌烦,而是厌恶于谈论具体童年事件的话,或许换一个方式会好一点吧。
于是朱木侧过头去,指指同样站在少年旁边的余颜手中所持之笔。
“你要这个?”
迷惑地歪歪头,不过紫发少女还是果断递出了手中之物,接着好奇地地凑到与他极近之处窥视。
黑衣少年开始提笔写作:
“同学,你知道精神分析吧?”
如果是这么入魔地沉迷写作之人,一定也对心理学这种东西会感兴趣吧。
他也是在赌。
接着他递出手中信息,直到卓泽察觉眼前文字,并眼前一亮地点点头再继续写下文。
“有个精神分析派很有名的活动,叫自由联想,想不想试一试?说不定可以用在小说里。”
“好。”
对方默不作声地举起一张纸片。
成了,同为心理学活动,果然自由联想这种看起来有点神奇的比起早期回忆要有吸引力啊。
朱木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么,就从小说这个词开始吧,写下你联想的第一个词语,然后不断不断连续往下面第一个联想。”
写完这么一段说明文字后他有点紧张,毕竟自己也只是个高中生,对心理学也就所见所闻那一点了,这不过是把过去自己的经历和查询资料集合以后弄出的规矩罢了。
不过卓泽倒是绕有兴趣地写了起来。
“小说。”
这是第一个。
“爱人、人类,轻蔑,无理解力,交流,虚伪,骗子,撕扯,殴打,恨,笑,再见。”
……从表面就淤积着相当情绪色彩的文字啊。
不过表面上朱木依然是副风平浪静的样子,观看着那一截文字思考一下后,继续在其下写下文字引导。
“继续,不一定是联想单词,场景和故事也可以。”
但是,接下来少年却更加兴味盎然地看向了他。
那眼神中,是并未掺加恶意的单纯好奇,他带着这般神态静静举起一张纸,至刚好只有朱木余颜两人所能看见的角度。
“你想看看我有没有精神分裂症吗?”
“……
潦草字迹中蕴含无意的威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对自由联想好奇,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朱木这个人吗……
黑衣少年,稍微颤抖了一下。
不过卓泽貌似并非故意威胁,只是单纯出于善意,又写出一段字迹展现:
“我没有的。”
接着他突然冒出困惑表情,歪起头急切写出一段字迹,这次连紫发少女的视线都被故意避开。
“只是,你敢在这些人面前接受自由联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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