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真正的胜者（上）

“大家！还是满脸的睡意惺忪吗？这里是卡扎马洛学生会准时为您带来的现场播报，我是风纪委员长的露西亚！”

“同样，学生会书记的海伦。”

“首先，今天的第一场比赛便是在炼金领域占据着重要席位的指定目标炼成！就和它的字面意思一样，今年的比赛，一年级生需要面对的是被标榜为新人杀手的痊愈药！”

“二年级生们需要面对的是在工序步骤上便能做到劝退的堕天药。”

“最后，立在我们三年级生面前的，是被誉为起死回生的秘药——天使药！究竟最后的结果如何，就请大家睁大眼睛，仔细观摩选手们的奋战吧！”

视线从那两位学生会成员们身上回到二年A班。

“终于算是开始了呢，炼金的比赛。”

“诶？拉普拉斯君不讲了吗，那个故事？”

面对蓝发少女脸上的疑问，拉普拉斯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回应她，缓缓说道。

“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就继续讲下去吧，但是现在还是罗恩的比赛比较重要一些。”

“……其实我想要知道，那个人类最后有没有活下来。”

“活下来了哦。《布塔尼亚史诗》，那便是由那位活下来的人类所编纂整理出的英雄史诗。”

“《布塔尼亚史诗》？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样子……”

“那多半是你的错觉吧，现在这本书可是收录在教廷内部的圣书，是只允许观摩不允许外带的独品。”

“说、说的也是呢……不过，最后没有人死亡真是太好了呢。”

面对着浮现在少女脸庞上的笑容，拉普拉斯的眼神动摇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是啊，最后没有‘一人’的死亡……”

“诶？怎么了吗，拉普拉斯君？”

“不、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会有的。”

伴随着少年的脸庞上再一次涂抹上那片比阳光更盛三分的笑容时，蓝发少女疑惑地歪了歪脑袋，结果一旁的金发少女却迅速扯了扯她的肩膀。

“怎么了莉莉？难道是吃……！”

“……莎乐美他们已经进场了，说好了要给他们加油的，不是吗？”

“哦、哦！那、拉普拉斯君！”

“嗯。”

拉普拉斯朝着蓝发少女与她的同伴挥了挥手，结果莉莉丝同学偷偷偏过了脑袋，朝拉普拉斯这边摆了个鬼脸，随后便理直气壮地转过身去，惹得拉普拉斯脸上的笑意是比之前更盛了。

而更重要的是，原本漂浮在他周围的沉重气氛像是因此软糯了不少，至少从他眼底的暗芒便能简单窥探一丝日常的沉稳。

“爸爸！”

“雪华？学生会的工作已经忙完了吗？”

“嗯，就在刚刚！”

正当拉普拉斯准备沉下心来观看赛场上的变化时，熟悉的少女音传入了他的耳中，随着视角的移动，那一抹灵动的雪白色映入眼帘。

结束了学生会日常活动的亚人少女回到了她应有的位置上，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强硬。

“雪华？你做什……”

只见白发少女混杂着一抹从拉普拉斯那里偷师过来的笑容，轻柔地抚过拉普拉斯的大腿，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这里是雪华专属的座位，所以让雪华坐在这里也没有问题吧？”

“咕……你啊……真的明白什么叫做男女有别吗？”

“哼，爸爸明明都看过雪华的身子了，雪华只收取这么一点利息应该不算过分吧？”

“啧，你是哪里来的商人嘛。”

仅仅一段简单的话语，便压得拉普拉斯有些透不过气来，无论是现实意义还是字面意义上。

“太近了！这不是比平常还要近了嘛？”

“……是爸爸的味道……”

“啧。呵呵，翅膀硬了是吧？我挠我挠！”

“呼哇！那、那边是人家的敏感地带！……不准欺负耳朵！”

“现在悔悟已经迟了！我挠我挠！”

“呀啊啊啊！”

大约过去了半晌，一道熟悉的男声从拉普拉斯的脑后响起。

“拉普拉斯！本大爷回来啦！嘶溜！和好的感觉真是太……”

“…………”

“…………里昂，你……”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满脸写满了‘尴尬’二字的里昂孤零零地矗立在过道的中央，木讷的视线仿佛是在注视着这边的拉普拉斯两人，又像是在注视着两人面前的冰冷空气。

“别走啊！回来！”

……………………

大约花了数分钟的时间，拉普拉斯将原本不存在的事情原委讲了个清楚，结果里昂这家伙也只是半信半疑地听了个大概，随后开口说道。

“……事件我大概了解了，虽然我也早就已经习惯了在教室里被你们放闪光了。但是作为兄妹，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太近了一些？”

“你看，连那个里昂都说了。”

“雪华只是追求雪华想要的东西罢了。无论是谁，都有追寻幸福的权利。而放开手也只会使原本能够到手的幸福失之交臂，雪华可不想要这样，自己的幸福理应由自己捏在手中。”

“……这孩子，是不是平时太娇惯了？”

拉普拉斯听言也只是摇了摇脑袋，用手掌轻轻抚摸着雪华的脑袋。而作为听者之一的里昂则是虎躯一震，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精彩两字才能说得通了。

“怎么了，里昂？一副悔悟了一样的表情……”

“不、不……只是认为，雪华同学说的这段话确实有点道理。”

“连你也着了她的道了吗？盲目地追求幸福却是与飞蛾扑火无疑。因为幸福并非是某一个点，而是如同线段一般长期的状态。只有阶段性地罗列出自己的目标，随后朝着这个目标一步步前进才能更加稳妥地追求到幸福。”

坐在拉普拉斯大腿上的雪华则是收起了笑容，将自己的身体轻轻靠在拉普拉斯的胸膛口，认真地回应道。

“……只有一度失去过幸福的人才能得知幸福的难能可贵，而万物也往往是在幸福失去的那一刻才能明确地感受到幸福存在过的痕迹，才能做到珍惜幸福。在雪华的眼中，即便是这如此细小的幸福也不愿失去的自己，难道也有错吗？”

“不、追寻幸福固然没有错误，但错的是通过依赖他人来补足自我的内心，并将其视作自己唯一的幸福感来源这一点。确实，光从表面上来看，主动追寻幸福的人确实是你，但是，依赖他人而产生的幸福也就意味着这份幸福的产生并不仅仅依靠你自己一个人。试想一下，要是我在某一天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份由依赖建立起来的幸福是否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吧？”

“等等等等！！！你们两个人的谈话都快把我绕晕了！稍微体谅一下我这个笨蛋的脑回路好不好哇？”

““…………””

“感觉我好像被彻底鄙视了……算了，你们聊你们聊，本大爷反正也不想再想那么多了，还是看比赛要紧。”

说着正准备离开的里昂却被一只袭来的手臂给抓了个正着，而手臂的主人只是淡淡地将他拉回了原来的座位上，说道。

“说起来里昂，你和那两个学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啊？对方可是伯爵家的女儿，我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基本没戏。那种女人实际上也就是玩玩，我们都对此心知肚明，所以我就干脆放弃了。”

“怪不得昨天你喝了那么多饮料。”

“……喂，这事儿可不要告诉胖子那家伙啊！本、本大爷已经丢过一次人了，可不想再栽在他那里了。”

“哈哈，我知道了。”

拉普拉斯和里昂比了比眼神，最后在后者的叹气声中，裁判正式宣布了比赛的开始。

“说起来，是堕天药么？拉普拉斯，你觉得那家伙能炼出来吗？”

“不好说呢。堕天药复杂的地方在于流程的复杂性，如果是有专门的文献辅助着进行炼成的话，即便是新人也能在一丝不苟的情况下给炼出来。但是……”

“但是，这是没办法带入文献的比赛么？”

“不过，其实你也不至于太过担心，毕竟罗恩是能制作天使药的，和堕天药相比，也就只有步骤上稍微有些凡人罢了。以他的记忆力，只要是看过的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愿吧。”

拉普拉斯远远地望向屹立在舞台上的那位微胖选手，不起眼的肉感脸庞之下，仿佛蕴含着极大的意志一般，操纵着身前的魔法阵徐徐喷吐出熊熊烈火。

在所有的炼金术开始之前所必经的步骤，便是让‘炉’的存在进入预热的状态。

所谓的炼金，便是通过萃取材料与外界注入的魔力创造上位物质的魔法，其基本原则是奉行等价交换，依靠量化的劣材用终天十一环的规律易换成优材的特殊工艺。

而火焰，便是一种特殊形式的魔力，或者说是出于高度活跃状态中的魔力，比起任何一种形式的元素魔法类型，在渗透力与爆发力上都要强上数分。

换言之，一般只要是个炼金术士，在火元素魔法的造诣上一般都不会特别差。

而最开始的火焰预热，即是让整个锅体内部的空间在魔力的意义上形成密封的状态。一般来说，密闭的条件越好，之后注入的魔力越均衡，最后得到的物质品相就越好。

而这场——指定目标炼成的比赛，其最终的目标就是将炼成的物品摆放在评委老师们面前，根据物品的外表与内部蕴含的价值给出评分。当然，评分方面也都是会先去掉最高分与最低分进行均分的，所以要是恶意打分也不会造成分数的巨大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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