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约定

2020年5月

“于光明中迷失本性，于黑暗中追寻自我！”电视里的新闻联播中出现了《末途》这款游戏的宣传图，一下子吸引住了林木，刚准备起身出门的林木又坐回了床上。

“史上第一款灵境游戏（与“川原砾”的小说中出现的“完全潜行”类似，是一种技术称呼，是虚拟现实（或称虚拟实境、VirtualReality、假想现实）技术的一种。灵境是“虚拟现实”的别名，简称“VR”）的出现，将VR游戏推向了新的高潮。在不久的将来，伴随着灵境技术的成熟，这项技术一定会推动多方领域的发展。而如今，这未来的奇迹正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它将打破近百年来的技术极限，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

它的出现，不仅仅开创了人类的“第二世界”，也让长久以来饱受苦难的人们有了重见曙光的希望。若是能在游戏中构建出完整的秩序体系，那么或许这款游戏将成为人们的第二经济来源。”

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翻了一页手中的稿子，继续说道：“下面我们将时间交给XX。”

“好的。”画面一转，是另一主持人手中拿了一个游戏头盔在一个进行游戏实名认证的地方做访问。

林木稍微看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值得看的了，动手关掉了电视，准备出门。

半个月前，考虑到楚依涵的身体状况，所以林木也花了些功夫麻烦了好一阵子各种申请，最后证实后，末途游戏工作人员才让还没有成年的楚依涵有游戏资格。顺带的还得去办个临时身份证才行。

之后因为现在也算是他林家中三个人（现在林木是楚依涵的监护人，所以楚依涵也算是半个林家人了）俩都躺医院了，所以林木便辞去了原来的工作，重新找了份勉强能维持温饱的工作，现在正在一家超市里打工。

一天得上将近十五个小时，不过是上一天休息一天，工作也蛮清闲的。

总的来说，空闲的时间很多，就算每一休息天都去医院看望俩人也还是很很闲。而今天正轮到休息。

不过也好，要一辈子都这么过得话倒也过得下去，如果没意外的话。林木心想。

穿好了外出的衣装，锁好了门，打算先去医院看看那两个。

最近林木重新找了个住房，原先的一套三的房间现在只剩下林木一个人居住，显得十分空荡。所以在医院附近就近找了个一套二出租房，一间用来居住，另一间用来积屯以前的各种杂物。

出了门，街上到处都能发现“末途”游戏宣传，火热程度不亚于当年的《英雄联盟》。

但就算是如今在这个即将进入灵境游戏的年代，火了十余年的《英雄联盟》（英雄联盟最早出现在2009年的腾讯游戏展会上 ，那时候还是一个很不完整的DOTA类游戏，此时只有拥有激活码的内侧玩家才能够体验游戏。2011年8月公测 ，也就是在中国正式发行，所有玩家均可在此后下载并登陆LOL。）依然在游戏界力压群雄，稳胜《末途》一筹。

毕竟英雄联盟是个十分出色的游戏，它致力于推动全球电子竞技的发展，除了联动各赛区发展职业联赛、打造电竞体系之外，每年还会举办“季中冠军赛”“全球总决赛”“All Star全明星赛”三大世界级赛事，获得了亿万玩家的喜爱，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电子竞技文化。还于2018年加入了亚运会，更是为这款游戏的意义再重重的增添了一笔。

因为离得也不过五分钟的路程，林木倒是没有急着去医院，慢吞吞散漫的在路上晃荡。

楚依涵的伤情已渐渐好转，但长期在阴暗的环境中生活的她性格格外内向。

林木也不算外向，话虽然不算太少，但也绝对不多。这几个月以来除了一些必要的询问交流，几乎就只有林木也闲的蛋疼的跟楚依涵挤一块看电视动漫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几句谈剧情的交流。

林木刚磨蹭进医院，手机就突然的响了起来，叮铃铃的来电铃声在这医院里显得格外的突兀。没办法，林木只好小跑出去接电话。

“喂，您好”林木晃了一眼来电，没怎么看清楚，什么腾来着？有点印象，但记不起来了。

“诶，喂喂，是不是林木？”电话的另一边问到。

“呃……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林木愣了一下。

平时一般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给他打什么电话，除了那些什么推销啊诈骗电话啊什么之类的。但一般那些电话要么东扯西扯，要么沉默不语，哪像电话里的这个家伙，一听就知道是个铁憨憨。

不过手机里既然有这个联系人而不是什么陌生的电话，难不成是以前读书时候的同学？但从来没联系过的那些同学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林木心想：要真是以前的什么同学，一旦说出借钱两个字他立马就挂电话。

也难怪林木会这么想，因为他的过去曾有一部血史（本人血史）。

小学毕业时，有个家伙借了他十多块（在当时对他们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之后音讯全无。

初中毕业时，有两个家伙各借了他几十块，之后音讯全无。

高中毕业时，有三个家伙共欠了他近百来块，之后音讯全无。

“我啊！我陈腾，咋滴啊，才几个月不见就忘了啊？”

“……”林木哑口无言。

“卧靠，亏我们还“坦诚相见”过呢（请想污一点）。算了。末途游戏你知道吧？六月开服的时候你玩不玩。”

“不知道，没兴趣，还有事吗？没事啊？好的。拜拜了您嘞。”不给陈腾说话的机会，林木直接挂断了电话。

才刚挂断电话一会，陈腾又立马打了过来。

刚一接通，就听到陈腾在电话那头吼了起来。

“少整果些空而不空嘞。”陈腾被急出了四川话。“我跟你讲哦，江湖！是不是。咱这些个儿八的少年哪个心中没个马踏江湖的梦。看远了你查查长安那李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侠客行》—李白）。这杀气。还有那写出“人头作酒杯饮尽仇雠血”（《入川题壁》—石达开）的石达开，这冲天豪迈的英雄气概。放近了再瞧瞧金庸前辈笔下的江湖，“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又勾起了多少多少人的江湖梦！现如今虽说江湖不再是那个江湖，但咱这少侠依旧是那个少侠啊！！我陈腾心中那英雄气概可不比他们弱！自认为也是一个风云人物，肯定是能在游戏里当个大英雄！咱去在末途里混个个把年，应该也是能混出点名头的！到时候大英雄的名头分你一半怎么样。”一听就知道陈腾这家伙在吹牛皮。

“屁嘞个英雄气概，就你还大英雄啊。”林木笑骂到：“有这能耐你咋不先去挣个百八十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军训完后也和我一样在工作，陈大侠既然心中有如此大的抱负咋会屈尊做这些没意义的小事。”

林木好歹也和陈腾在一块呆了两年，互相的底基本上都摸清了，就算用屁股想都能想到以他那满脑子戏精细胞哪会再去读书。

“我这叫为将来的梦想奠定基础，买游戏头盔不要钱的吗？所以我这不是在做准备嘛。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犊子对江湖梦的执着不亚于我。我看到过，你网易云听歌排行榜上所有时间里听得最多的就是“少侠”（《少侠》歌手江鲵，是一首说唱+古风+戏腔的歌）。而且我还记得我在哪个看小说的软件上来着看到过你的收藏，上面尽是些“雪中悍刀行”啊“剑来”啊这些小说。（两本书作者都为“烽火戏诸侯）”

“……”林木沉默了。

“咋滴，被我说中了？”陈腾用一副得意洋洋的欠揍的语气说道。

“你……是gay吗……”林木幽幽的说道。

“滚滚滚滚滚滚，直说吧，你买游戏头盔没有。”陈腾感觉有些招架不住，赶忙换了话题。

“还没。”林木之前只给楚依涵弄了游戏头盔。而他自己，他感觉只是玩个游戏一下子花两千有些贵了。

关于末途的一些详情都陆陆续续的发布了出来，而且新闻联播都为其打广告了可见这个游戏确实有其特殊之处。

林木有时候在QQ上的看点里或者哔哩哔哩那些UP主做的视屏什么之类的地方偶尔也能看到关于末途的相关介绍。

据他所知，好像只要大脑没问题，不管是缺胳膊断腿，还是耳聋双目失明说不出话这些，在游戏里都能拥有正常的身体，不过哑巴相对来说比较麻烦，好像要进行什么测试来着？记不起来了。

“赶紧的，六月游戏开服不见不散。我这边有些事，先去忙了。”陈腾挂了电话。

林木也不在意，毕竟陈腾那家伙也在工作，或许是去忙工作去了。

关于末途这个游戏，林木确实也很想玩，当初他看完《加速世界》时就一直幻想着希望有一天能过上像动漫中那样的生活。但两千块钱对于这种玩王者荣耀都只充过首充来获得赵云的家伙显得格外的昂贵。

要是没陈腾打来的这个电话，林木还真下定不了决心。但既然他这么自作主张的约定了，那么约定了就约定了吧。

收起了手机，林木重新走进医院里。打算先去看林灵。

走进了林灵的病房，望着已经昏迷了近半年的林灵，林木稍稍叹了口气。

“真是和你格格不入。”林木心想。

林灵打小就十分活泼，经常惹出一些小祸，被教育了好多次依然各种捣蛋恶作剧。后来看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小说，逐渐成了一个兄控。

与现在如陶瓷娃娃般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家伙，真的是怎么也没能想到一块。

林木见林灵依然与往常一样，也不打算在耗时间磨蹭下去。打算去楚依涵的那个病房了。

出门前看了眼病房中的花瓶，里面没有花。林木已经好久没有买过鲜花了。而那瓶中枯萎的花，应该被护士扔掉了吧。

到了楚依涵的病房，正看见楚依涵半躺在床上看着抗日神剧。床上有个小桌子，桌子上有台电脑，是那个医生拿过来给楚依涵打发时间的。

“好看吗？”林木在房间里找了张板凳，凑到楚依涵旁边一起看了起来。

“并不。”楚依涵轻轻的摇了摇头，回答道。

“为什么？”林木是随口问了一句，也没想楚依涵能回答出什么。

楚依涵虽然性格十分内向，但林木好歹也与之相处了好几个月，关系总比陌生人好一点，再者林木也是楚依涵名义上的监护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在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面前，嗯，毫无威严可言。

“电视里那些打仗场面尽是些小规模战斗。我不觉得八路军的这些小规模战斗能起到决定性作用。”哪知楚依涵十分认真的回答到。

林木轻笑了两声，也不意外楚依涵的话。几个月以来楚依涵有时候也会这样对没有必要认真的地方认真。

看了眼躺在床上认真看着电视的楚依涵，尽管已经过去好好几个月，但她身上的一些伤痕依然依稀可见。不仅是出车祸的那些伤口，还有一些更细微的……

这个场景让林木莫名想起了《天使的心跳》里有一段男主结弦趴在立华奏胸口睡觉的那个场面。

林木想了想，一样娇小的身材，一样有些三无的脸蛋，嗯……除了头发的颜色不一样。好像还真的挺像立华奏的。

不对！不应该更像水仙里的佐仓濑津美吗！！（水仙，全名《narcissu》中文名字叫《水仙 绝望的回忆》，是一款两小时就能读完的无分支的文字类AVG）

林木定了定神，停止了脑中的胡思乱想，重新将目光看向电视剧说道：“因为大规模战斗都是国民党打的。而且虽然八路军的这些小规模战斗起不了决定性作用，不过对决定性作用也有很大的帮助。”

楚依涵皱了皱眉，疑惑的说道：“可电视剧里国民党一般都是坏的那一方。”

（这里稍微细说一下，楚依涵的家里情况前面说明了，就算小时候也一直承受着煎熬，回到家里也没可能会去看电视。毕竟要是被她爸看到了又要挨揍。她爸是个智障式家长，不要怀疑现实没有，他一方面想让楚依涵读出书好能挣大钱，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她做一切对自己来说不顺眼的事，比如看电视在他眼里就是耽误学习时间。而就算在楚依涵小时候也经常被他爸揍，一切不顺眼的事都能成为被揍的原因。如《只有我不在的街道》那样，楚依涵在学校里也因为这些原因交不到朋友。就算如今十六岁了家里也没有配过手机她，她母亲提过，不过被她父亲拒绝了。所以楚依涵严重缺乏外界的消息。程度大概就和我们五六岁只喜欢看奥特曼那些的时候差不多，还是只看过一两眼知道里面人物长啥样子的那种。国民党这个她知道，但从来没有人和她交流过，只从历史书上一些记录里了解到过，所知的不多，就知道历史上存在过这个政权以及一些著名的战斗。医生借给她打发时间的电脑一般都被用来看电视剧电影动漫之类的。）

“那得看对谁来说，国民党对**确实是坏的，但是在抗日战争中，国民党为了抗日可是死了将近四百万人（据中华民国国防部1946年统计，国民政府军作战伤亡322万7926人、病亡42万2479人，总计损失365万0465人；军令部统计自七七事变（七七事变，又称卢沟桥（芦沟桥）事变，发生于1937年7月7日，为中国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起点，也象征第二次世界大战亚洲区战事的起始。事源日本帝国中国驻屯军一部在北平（北京）附近的宛平县进行军事演习，夜间日本军队以有己方士兵失踪为借口（部份日籍平民称中方发射实弹至驻华日军阵地之内），是故要求进入宛平县城调查。遭到中国守军拒绝后，日本军队于7月8日凌晨向宛平县城和卢沟桥发动进攻，中国军队奋起反抗，全民族的抗日战争开始。）以来陆军阵亡131万9958人、负伤176万1135人、失踪13万0126人，空军阵亡4321人、负伤347人。）。国民党只是有很多污点罢了，总得来说，还是好的一方，这些抗战神剧，看看就行，别当真哈，这百万烈士的功劳岂是这些神剧随口几句话就能埋没的。”

“嗯……”楚依涵回答到，但显然看向电视剧的目光中已经失去了最开始所存在的兴趣。

“emmmmm……咱……要不换个电视看……”林木有些汗颜的说道。感觉打扰到楚依涵看剧的兴致而有些羞愧。

“嗯。”楚依涵肯定的点了点头。

“动漫看吗？”林木想到了刚刚想起的《天使的心跳》，感觉一起看看这个也不错，很久之前看的了，剧情都忘的差不多了。

“看。”

林木动手关掉了正在播放的抗战电视剧，在电脑上点开了哔哩哔哩里面的《Angel Beats！》（天使的心跳的名字）这部动漫。

林木也没其他事要做，于是就在这里和楚依涵一起看了一下午的动漫，直到夜色渐渐来临，俩人终于看完了天使的心跳。

楚依涵看的很认真，不管是日向对由依的表白，岩泽的消失，还是大结局结弦抱着即将消失的立华奏，都让她潸然泪下。

林木听医生说过，楚依涵被抢救过来后，面对已经残疾终身将躺在床上的自己的事实很平静的接受了，即便是故作坚强那也很让人钦佩。

然而却在大哭中看完了这部番。本来一开始还强忍着，直到结弦的妹妹去世与后来结弦出车祸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或许是联想到了自己已经失去的未来。

在由依消失的那集，更是让她泣不成声，日向的表白直接压榨了她那积蓄了十多年的老泪。即便是常年承担那种家庭压力的身体或许都没能让她如此脆弱过。

林木这下子反而不知道怎么收场了，要不是他曾经看过这部番肯定也跟着一起哭了。即便如此林木也感觉鼻子一直发酸。

林木就这样看着动漫大结局结尾播放着“一番の宝物 ”的ED处，默默听着楚依涵哭着。他倒是想跑，但感觉把女孩子弄哭后跑路是不是不厚道？

“生きてくことそれは立ち向かったいくこと，（活下去 就要面临人生的种种处境）”

“それがわかったなら，（明白这个道理之后）”

“後は踏み出す勇気だけ，（剩下的 就是要鼓起勇气 迈步向前了）”

“……”

“……”

【在开头那写的目前最火热的游戏依然是英雄联盟那，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怎么查国内国外游戏的火热程度，所以这里用的据我所知的写的，如果有误请无视那一段。】

可归之处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